云淡风轻,花香醉人。
吻得如痴如醉的二人终于在雁樱假咳声中分开,梦菲喘着粗气,螓首微低,却像是埋在他的胸膛上,脸色憋得有些红润。看起来却像极那羞赧之色,桃花红艳。
燕王没有忽略假山处,那一抹灰色静谧离开,嘴角淡勾,这才面朝林骁和雁樱温和地唤道,温润的嗓音如夏日里的一道清泉,“八妹。”
雁樱着林骁的手,像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虽然脸色苍白,却是满心欢喜。
梦菲面无波澜地看着,爱情的力量?望着他们紧握住的手,心中却是有丝疼痛。记忆里,师傅似乎连自己的手都不曾握过吧,冷淡就是一堵心墙,将她隔绝在外。
来到他们面前,梦菲转首望着八公主,恬淡一笑。
八公主看得目瞪口呆,惊呼一声下,已然脱口而出:“三哥。你哪里弄来的天仙姐姐,原来是金屋藏娇啊,我都不曾见过呢!”
燕王脸上有着笑意,淡薄温雅,他握住梦菲的手。走到八公主面前。“昨日你三皇嫂方才去探过你,你倒是好记性,今个就忘记了!”有些忍俊不禁,握住梦菲的手加重着力道。
雁樱着菱唇,睫毛扇动着,眼眸一眨眨的:“三、、、三皇嫂!”她就是倍受皇兄冷落的王妃!天哪,三皇嫂居然如此貌美如仙,气质脱尘,不施粉黛。却是粉面桃花,点染曲眉,唇红齿白,淡雅脱俗,真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一个字:美。
梦菲微微颔首着:“昨日是情非得已,所以才蒙上面纱,希望八公主不要见谅。”
燕王身边的人,该讨厌的不是,只是看到那纯洁无邪的八公主,恍然想起自己的小师妹,她身上的那股青春活力深深地吸引着自己,虽然生着病,却是如此的开心,像调皮的精灵,能将自己感染。师兄曾说自己是看尽人生百态的,如沧海遗珠,灼灼其华,却是遗世孤立,梦菲当时听罢,笑亦不曾笑过。
八公主嘿嘿一笑,上前,握住梦菲的手臂:“怎么会呢,三皇嫂,我三哥真是好福气,能娶像你这么漂亮的仙女姐姐”
燕王望着梦菲的时候,捕捉到的是她眼眸中的黯然,只为自己并非天生丽质而羞愧么?
“八公主过奖了!”梦菲笑不露齿,颇具淑女风范。
“三皇嫂,你唤我八妹或者樱好!”朗朗笑着,美的东西,谁不喜欢,到底是赏心悦目,昨日她来看自己的时候,戴着的面纱,便是一种隔阂,所以当时她也没和梦菲说什么近乎的话儿。
“八妹”梦菲是打心底喜欢这雁樱高贵却不娇贵。
雁樱眸笑成月牙儿,极其可爱,忽然觉得梦菲很投缘,侃侃而谈着,不亦说乎,期间,却是不肯放开她的手。
挣脱燕王的桎梏,耳边是樱跃的笑声,以及淡淡的兰香,心中舒适不少。
二人携手走向花园,而两名男子却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天地祥和,王府风平浪静,只怕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其实是暗藏汹涌呢。
落云轩
诸葛茜茜一身艳丽红衣斜卧在贵妃榻上,以手撑在矮几上,旁边的侍女正耐心地为其剥着葡萄。
听完侍女说完王妃的事情后,只是一脸的淡然。
侍女不禁开口道:“主子,难道我们不采取一些措施么。”
诸葛茜茜含下一颗葡萄,慢慢地咀嚼着,用手绢擦拭了一下嘴角后,方才说道:“只是一夜恩宠,花无百日红,怕什么。”而且,有人比她更愿意出头不是么。
“主子说得也对,只是奴婢觉得王爷好反常,不是很厌恶王妃么怎的”
“王爷的心思若是你我能猜透,那么他便不是王爷了。”在众位侍妾中,她是极聪颖的一个,可谓是出类拔萃,从来不在王爷面前争宠,只做好着自己的本分,有着小女儿的娇羞,也有着成熟女子的妩媚,懂得投其所好,察言观色,所以自来王府后,亦是不曾惹怒(www.ibxx.com)过燕王,反而深得其宠。
侍女闻言点点头:“想来,也只有王爷这般的人,才配得上主子。”
虽然是恭维,诸葛茜茜却听得很舒服,点了一记那侍女的额头:“就你嘴甜,别教别人听了去,王爷俊美无俦,风流倜傥,我等只能瞻仰。”
“姐姐,姐姐!”
外面那匆匆焦急的声音不正是想出头的人么,诸葛茜茜微微一笑,挥了挥袖子:“去请。”
有人愿意淌浑水,何乐而不为呢。
一袭薄削如云的粉衣,罩在身上,里面只着一黑色的抹胸。青丝高绾,梳成飞天髻,碧绿通体的簪子末尾,缀着珍珠,颗颗如泪。
云鬓花颜金步摇,尚且如此吧。
薛婉儿步进落云轩的时候,只看到高贵艳丽的诸葛茜茜正站在窗户前,用一支碧绿的发簪逗着笼中一只画眉,那兴致倒是悠哉得紧呢。
“姐姐。”软软地唤道,薛婉儿朝着诸葛茜茜走过去。
诸葛茜茜转首,含笑相对:“妹妹今个怎么得空,来我这碧云轩啊。”说罢,继续逗弄着那只画眉,那画眉上跳下跃的,叽叽喳喳地唱着歌。
薛婉儿睨一眼那鸟笼:“姐姐,想必您也听说昨夜的事儿了吧。”
诸葛茜茜将簪子递给一旁的侍女,挥挥手示意道:“若书,下去上茶。”
若书欠身,退出屋去。
诸葛茜茜坐在梨花木椅上,微微一笑:“妹妹,坐吧。”
薛婉儿在和诸葛茜茜隔着矮几的梨花木椅上坐下,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姐姐,我让下人去打探过虚实了,王妃她修容后的确是拥有着一张
国色天香的脸,而且听说在床上把王爷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姐姐奴家以为,王妃不得不除,迟早会影响到你我在王府中的地位。”
诸葛茜茜眸光流转,“妹妹似乎忘记了呢,在王府中,王妃地位本就高我们一等,你我只不过是王爷可有可无的侍妾而已,而她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娘娘,王爷的妻。”
薛婉儿蹙着眉头,“可是姐姐,你是最受王爷宠爱的,不可能不在乎吧。虽然是只是王爷的侍妾,可是到底是深受王爷宠爱的,如今她却已经威胁到王爷对姐姐的恩宠”
“妹妹言重了吧,王爷也许只是一时贪恋王妃的美色。”聪明如她,怎会在别人面前,暴露对王府女主人的不满?
薛婉儿一顿:“姐姐,你当真一点不着急么,听说王爷对王妃可上心了,一下朝就去雅轩见她,而且现在正带着她游花园呢。”薛婉儿眸中流露着赤裸裸的嫉妒,见诸葛茜茜依旧(www.hao8.net)无动于衷,薛婉儿继续煽风点火着:“姐姐,众位姐妹中,你是最有机会做上王妃的,婉儿此番起来,也是为姐姐着想。”
为她着想?岂不是贻笑大方了么?
诸葛茜茜淡然地笑着:“妹妹,我无意去争王妃之位,多谢妹妹的关心。”
“姐姐你你真是太让奴家失望了!”
只怕,她失望的是自己的态度吧。想借自己之手去对付王妃,踩着她的尸首平步青云,薛婉儿,你未免太小瞧了我!好,既然是你主动来惹我,就别怪我对你仁慈!
“婉儿,王爷似乎冷落你许久了吧。”王府的情况,她是一清二楚的。
诸葛茜茜不说还好,一说便刺中了她的痛楚,薛婉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看。
“妹妹,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我,安分地活着,伺候王爷才是本分。王爷很久没招待你侍寝,你应该想法设法引起他的主意”
“姐姐,此话怎讲?”薛婉儿的眼眸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现在王妃得宠,妹妹若和王妃交好,便越能引起王爷的注意,这道理妹妹不会不知道吧。”诸葛茜茜话落,若书端上两盏茶,是清热解暑的桑菊凉茶,加上冰块,更是清凉爽口。
“妹妹,请喝茶,桑叶凉茶,乃是奴家亲自制作的。”诸葛茜茜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水,抿一口,而后闭上眼睛,享受着冰凉的感觉从喉咙蔓延到心脾。
薛婉儿暗自斟酌着诸葛茜茜的话,端起白底蓝纹的茶盏喝了几口,“冰凉爽口,姐姐的手艺真是不错。”
“妹妹过奖了,奴家平日里也只是喜欢制些简单的茶而已,不像妹妹,蕙心兰质,会做各式糕点。”
薛婉儿拍拍额头:“妹妹匆匆赶来,倒是忘记给姐姐带一些糕点”
不介意地一笑:“无妨,下次奴家去妹妹那里一饱口福便是。”
“那是自然!”薛婉儿呵呵笑着,却是愁眉不展。
“奴家听说有这样一道‘百年好合’的点心,乃是由晋朝传到我天朝的,王爷和王妃现在感情融洽,妹妹若是送到雅轩去,王爷一高兴说不定就招你侍寝。”
“百年好合只是这道点心需要用百花露水才能蒸煮”需要份量极多,不是一两天能搜集的。
“奴家一直喜欢用百花露水净脸,所以一直有备无患,妹妹若是需要,拿些去便是,呵呵,只希望妹妹得宠的时候别忘记帮奴家说几句好话就行。”
薛婉儿对诸葛茜茜简直是感激涕零,说了一番恭维的好话后,便兴致勃勃地抱着一个白色瓷瓶离开了。
若书问诸葛茜茜为何要帮助薛婉儿这个小人,诸葛茜茜只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清晨的风,带着几分凉爽。
花园里,蝴蝶翩然起舞,流连忘返。
姹红的花儿,竞相争放,喷吐芬芳。
每个季节,总有适应环境的花儿。
雁樱高采烈,叽叽喳喳的,如快乐的鸟雀。
而飘梦菲额上沁出一层薄汗,昨夜一夜未睡,体力不支不说,还有些犯困。
燕王既然让自己出来,便不会轻易让自己回去吧,表面上是对自己疼爱,其实不过是在折腾她而已毕竟,她需要的是休息不是么?
微微一叹,以袖遮盖唇打了一个呵欠,林骁正巧看到,心里竟泛起一丝心疼,惊讶自己流露出来的感觉,林骁有些不知所措
阳光照下来,有些刺眼,梦菲望一眼天空,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身子就这么倒下了在雁樱惊呼中
林骁上前一步,却是被燕王捷足先登快步抢先,接住梦菲倒下的身子。
林骁怔怔地望着,她是痕天的王妃,而他方才已经失控,只差冲上去,若是冲上却,一切都完了
两个人都得罪了,轻叹一声,林骁,你何时做事如此不计后果?
“三哥,我三皇嫂她怎么了啊?”雁樱头深锁,一脸担心地说道。
燕王望着怀中的人儿,明知她是故意的,却也没有揭穿:“你三皇嫂太累了,没大碍的,你三哥我送她回去,天气还不热,让林骁带你出去转转,别整日呆在王府中。”
雁樱点头,一边关心地道:“三哥,你要好好照顾我三皇嫂啊!”
燕王笑着,抱梦菲离开了
他低声道:“飘梦菲,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我们。”
装晕,也能被他发现
轻轻地掀开眼睫:“除却用此办法,王爷会让贱妾回去么。”
几缕阳光透过枝桠映射在她的脸蛋上,燕王有瞬间的恍然,嫣然的唇,红润诱人,让人情不自禁的心动。一个回神,他笑得邪恶:“王妃引本王回寝居,莫不是想回味昨日的感觉。”
梦菲听完,脸色一白,难看得厉害。
他低头,在她耳畔吹着热气,并且低语,“王妃的身体很紧窒,让本王很销魂。”
一句话,让梦菲脸从白到红,整个脖颈都跟着红透他居然这么无耻!
看着她一张千变万化的小脸,他忽然觉得自己心情大好?
梦菲恨恨地咬牙,雁痕天,你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别人的侮辱上的么!
梦菲蹙紧着眉头,粉拳抵制在他的胸膛上,恼怒(www.ibxx.com)地道:“放开我!”不是贱妾,而是我,说明着对他的极度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