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拿着武器的大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下,马荆棘的脑筋停滞了一秒钟。一秒钟之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慢慢的离开他的唇,抬起眼睛悠悠的飞了一个眼波,并且妩媚的掠了掠发丝,捏着嗓子酥酥软软的说了一句:“各位官爷好凶,吓煞小女子了……”
帐子外面的男人们顿时直了眼睛,躺在她身底下的男人却微微抖了抖,手上一用劲把她按回胸口,随即抓起角落里的锦被将她连头带脸的裹起来,不让此妖孽(?)再继续说话。
白初一略略抬起身子,目光冷淡的看着床前围观的人,问道:“请问有什么事?”
士兵里有人认出了他的模样,和同僚耳语几句,几个人心知肚明的互望了一眼,终于有人嘿嘿笑道:“打扰了,公子请继续!”
说罢几人放下帐子笑着退出门去,隐隐的议论声传来:“这位十五公子也太不像话了,人家前头正在闹场子,他倒躲在这里风流快活。”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过刚才那小妞倒真是不错,细皮嫩肉的,那眼神可真是勾人,下回等老子有钱了,也要来摸上一把过过瘾!”
“等你有钱?下辈子吧,想娘们儿了就赶快滚回家抱老婆去……”
更多粗俗的话语夹杂着阵阵猥琐的笑声,消失在门外。白初一抿紧了唇,眸色清冷,一时竟忘了将被子的马荆棘松开。直到她扭着身子猛捶他:“白初一,快点松开我,喘不过气了!”
他的手一松,马姑娘七手八脚的挣了出来,大口的呼吸空气,抱怨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既然装作彩鸳楼的姑娘,当然要有职业道德。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他看着她,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眼前的少女长发散乱,衣衫不整,腮边一抹未褪的红晕,仿若朝霞一般亮丽。唇上的胭脂化开了,他还记得那种醇香如蜜的味道,那些艳丽的残红,是否还有丝缕印在他的唇边?
这难以形容的心悸,让人不舒服,可是……却意外的并不反感。
马荆棘扒拉着头发,一抬头望见他幽深的眸子,顿时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伸出手,替她擦去唇角湮开的一抹红痕,却又在下一秒钟突然收了回去。白初一极不自然的转开头,整了整衣服,下床走到窗边,从窗缝里朝下看去。
她看不清他的脸色,顿时张口结舌起来:“那个……我……你……”
“外面的人散开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哎?”这个话题的转换有点突然……
白初一轻轻的推开了窗,从袖中掏出那支簪子大小的青色玉针,念出咒语,青炎刺顿时变作一根两米左右的长兵器,半悬在窗台前。
“快点上来,我们要追上苏香,赶在长乐之前找到鸠盘婆婆!”
马荆棘点了点头,好奇的侧坐上去,只见身边的白初一轻轻挥手,那支伸缩自如的法器便平平的飞了起来,穿过窗户,没入了幽暗的夜色中。
古代没有电,自然也就没有电视电脑,晚上的娱乐活动匮乏,从半空中望下去,整座城市大部分是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到。
马荆棘拿眼角偷偷的瞥了一眼白初一,好几次欲言又止。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问他,关于方才的举动,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其实当时的情形,也不是非要亲下去不可的……他会亲她,至少表示并不讨厌她吧?如果不讨厌,是不是……可以趁机表白呢?
她那酝酿了好久的表白,总算有用武之地了。俗话说:打铁要趁热,表白也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她吐了口气,鼓足勇气道:“白初一,我……”
他突然轻巧的握住了她的手,转过头浅浅一笑,低声道:“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马荆棘顿时愣住了,因为这一刻的笑容。
他笑起来很好看,这是她一直都知道的,可是此刻的笑容,却带着一丝从未见过的羞涩和欣然,她甚至注意到了他说的是一句柔软的问句而不是生硬的肯定句。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怦怦跳起来。
回去以后,他要说什么呢?
会不会,和她要说的一样?
她默默的低下头,回握住他的手掌。不管前路会遇到什么,此刻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回家!
青炎刺降落在百鱼巷口。周围静悄悄的,不要说苏香和夜笛,甚至连只野猫都没看到。
马荆棘顿时着急起来,他们耽搁了那么久,按理说苏香和夜笛早就应该到了。莫非是中途遇到了什么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