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也不管他反应,带着小贝直走到后院。孙思文早早就等在了门边。我也不与他客套,直接带着小贝进了门,然后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孙思文道:“早料到少奶奶要来的。”
我坐去桌边,双手冷的彻骨,犹在发颤。孙思文递了一杯热茶给我,我捂着手,喝了一口,才镇定一些,道:“先生,我可能信你?”
孙思文淡淡地看着我:“少奶奶,你可信玉宁?”
我一愣,道:“他是我夫君,我自然信他。”
孙思文道:“既然如此,少奶奶便可信思文。”
我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先生便准备一下吧。”
孙思文是个聪明人。他岂有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的道理。当下,他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我身边,道:“少奶奶,是决定打一场硬仗了?”
我苦笑了一声道:“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也想偷懒来着,可是姨娘会放过我吗?王掌柜会放过我吗?老太君,也不会放过我。
孙思文道:“玉宁,一定不会放着您不管的。他很疼爱您。”
我挥挥手,沮丧地道:“现在也只有舅舅对我好了。”安四死了之后,谁都变得不可靠了。原本我所以为的一些好人,现在都变得莫名其妙。原来都是看安四的面子,才对我另眼相看。现在安四被小妾逼死了,等于就是一个失败者。作为失败者的女儿,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对安四,根本就不是佩服,而就是嫉妒。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嫉妒的人从云端跌落,更让那群混蛋畅快了。
现下出了事,我并不想那么快就回去面对姨娘,便和孙思文在一起整理账本。
我看他手指修长,白皙匀称,像是个大户人家出身,不由得道:“听闻先生之前,是个大夫?”
孙思文一怔,随即道:“看来玉宁都同您说了。的确,思文先前,的确是个大夫。”说着,他又欲言又止地看向我。最终,道:“少奶奶,似乎有个阳虚的毛病?”
我老实地道:“对了,我总是很容易就手脚冰冷,难受的紧。先前在娘家,先母曾经吩咐人找了一个什么秘方来给我调理,倒是不错。”只可惜,现在安四死了,伺候她的嬷嬷因为伤心过度,也告老辞了工。那个方子,我是从来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
孙思文仔细地看了我的脸色,抬手,敲了敲桌子,道:“逾越。”
我一愣,然后在他的示意下,把手伸了出去。他来给我把脉,一边听,就一边皱眉。我忍不住开玩笑道:“先生做什么这副样子?难道我得了不治之症?”
孙思文一向干脆,现下,却犹豫了,半晌,才道:“少奶奶,你体内,有轻毒。”
我吓了一跳:“什么?中毒?”
他别开了脸,道:“从您嫁进安家,服侍你饮食的,都是什么人?还望您能留心一些。”
我略一想,伺候我饮食的,自然是安家,那么如果我中了毒,八成就是那牌坊干的好事。我又惊又怒,简直要笑出来。难怪,她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却原来,在她眼中,我早已经是一个死人。
就算再能干又怎样。将来我毒发身亡,传到老太君耳朵里,老太君也只会叹一声可惜。而安家,不能无主。那个凶手,照样可以逍遥自在,也彻底断了老太君要栽培别人来取代她的心。
孙思文道:“我可以给少奶奶开个方子。把解药,和调理阳虚的药配成一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