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通幽的密林道上,繁密的青枝在空中架起了一道天然屏障,重重叠叠的枝桠隙缝,漏下了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斑驳日影。
一辆由四骑相护的马车在林道上风驰驶过,一顷之间,满目的阴阴翠润、稀疏光影变成了灼灼耀眼的金辉,整个视野为之一开。
只见翠绿的山脚下,一潭溪流汇聚而成,将绿草遍地的河岸隔溪相阻。而溪流的对岸,三座土堆围成的矮坟静静地坐落在这人烟罕至之地。
“坟地已到,请王爷、王妃下马车。”恭敬地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朱棣没予理会,幽深的眸光询问地看向仪华。
仪华深吸口气,平静地将手上的毡帽带了上。
随着朱棣下了马车,陈德海已手提着一个放着冥币、香烛等物的朱漆篓立在一旁,见他们走下来,忙转身指着对岸,提醒道:“坟在对岸,因溪水浅也没架桥,就置了些石头横搭了一条过道。还请王爷、王妃仔细脚下。”
仪华行至岸边,凝目俯视一看。
清澈见底的溪流间,一溜儿刚露出水面的石块弯弯扭扭的延至对岸;石块在水光、日影地映射下,闪着熠熠地光泽,让人看了一阵目眩神移。
见此,仪华脚下一滞,双手下意识的抚了抚平坦的小腹,不由起了几分犹豫。
出于本能的护犊行为,收入了他的眼里。
朱棣满意地勾了一抹浅笑,脚下利落地一跨步,拾上了第二颗石块,随之转身面向仪华伸出一手,道:“把手给本王。”
仪华微微抬眸,就见朱棣宽厚的大掌伸向自己。她觉得可以放下心来,便仰面回了一个笑脸,道:“多谢王爷体恤。”说着将白玉一般的细腻柔荑伸了过去。
舒心得笑容直击心头,朱棣眸底黯了黯,隐藏侵略的目光在那张粉嫩娇艳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她原本的青涩稚嫩减了一分,女人的柔情妩媚却平添了些许。蓦然地,他想起了那唯一一次的燕好,身体不禁起了燥热。
却晃眼一瞥,见仪华一只手仍圈在纤细的女儿腰上,当刻,一道冰澈的冷水从头直灌到脚,方起的燥热转瞬间去了大半。
朱棣浓眉拢了拢,只不明意味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便一把握住仪华的手,牵着她踩着只足踏脚之地的石块向河对岸走去。
此时,仪华满心满眼都是近在咫尺的三座的矮坟,恨不得插了翅膀一下飞到河对岸,自然未再分得心思注意其他,这便也未察觉到一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在细细的摩挲着她。
一刻钟的小心翼翼,终过到了河对岸。仪华忙取下毡帽,心揣着几分急切走向了三座并排的坟前,见坟上并无杂草,碑文前还专用鹅暖石砌了一个平台做祭拜之用。这一看,明显就知道是有人提前来料理过的,且不用猜也知是何人所做。
“臣妾替冯妈妈谢过王爷。”仪华从冯妈妈的坟前移开视线,向着朱棣蹲安福身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