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鞑靼人不防背后受袭,全身猛地一抽,身形僵硬的转回头,胀鼓双眼,诧异、不甘、绝望、痛恨的瞪着怒冲下马的朱棣,然后“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暴突眼球,死不瞑目!
朱棣一脚踢开那人,压下腿脚的不便,蹲下身扶起阿巴嘎,双手狠捏住他骨瘦如柴的手臂,一字一字迸出齿缝:“她葬在哪里?”
“没,了……”阿巴嘎抬起脸,看着朱棣艰难地伸手:“孩子……快走……你快——”声音猝然即逝,灰色的指尖不及触上朱棣的脸旁,已永远地垂落下去。
又一次的生离死别在眼前上演,仪华大叫一声伏在马背上痛哭。然而杀戮的屠场,是不会给你悲痛亲人离开的时间!只见一批杀红了眼的鞑靼人杀了过来,带火的箭雨也纷纷而下,惊得马匹嘶吼乱串。
朱棣亦来不及伤痛,忙从背后抽出三支箭,拉弓齐发,险险止住挥刀砍向仪华的三人,即刻右手拔出跨刀,似疾箭一样追马而去。
一人紧勒缰绳,一人急速追赶,二人默契相携,避开一支支射来的厉箭,终同乘一骑。
“我们走!”重勒缰绳,朱棣使劲往回一拽,调转马头欲逃离此地。
仪华一急,不顾手中缰绳勒出的血痕,攥住朱棣勒缰右手,拼命地摇头。
朱棣浓眉倒竖,不予理会仪华的执拗,却听她忽然大喊:“不能走回路,我们被围住了!”
喊声,是一种绝望的嘶声裂肺。
朱棣听得一怔,神情凝重的回头一望,果然就见三、四十名鞑靼骑兵从后挥刀追来,且已近在咫尺!
后无退路,又有追兵,朱棣当机立断,扬鞭催马,向篝火广场直冲前往。
不过百米之内,已见人间炼狱。
濒临死亡的惨叫声中,瓦刺兵惨死屠刀之下,血淋淋的肚肠喷流而出,残肢断臂满天飞舞,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四周。
仪华觉得她要疯了,眼前除了一片血红,还是一片血红!
似感觉仪华来自心底的深深恐惧,朱棣一面勒着缰绳四处需找出路,一面下意识的安抚道:“我们两次跳崖都平安无事,难道还怕这群鞑靼人!”
话虽是如此,整个篝火广场的形势已呈一面倾倒。场中倒地的尸首几乎都是蒙古人和瓦刺人,场外重重包围的骑兵却尽数为鞑靼人!如此,又如何逃出生天,又如何扭转局势!
仪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个时候她不可以给朱棣添乱。
建设好心房,仪华正欲睁眼,却忽听坐下马匹惨叫惊嘶一声,随即全无反应之间,腿上被刀砍的马猛然向前栽倒,她和朱棣被狠狠摔在地上。
“哐啷!”金铁交击声。
朱棣侧躺在地,右手护住一旁的仪华,左手持刀挡住鞑靼人迎面一击。
“tnnd!还敢反抗!”那鞑靼人被挡了刀,狠狠地啐了一口,又重新扬刀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