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烽飞扬惊觉过来,这凌风竟然敢跑上门来,当面训责火候,简直目中无人,不由得勃然大怒,用手掌重重拍击着旁边的茶几,喝道,“凌家乳子,休得无礼。跑来一阵狂吠,那就请出去,火家不欢迎你来,滚——”
凌风哈哈一笑,转身,揩着传法长老的衣袂,往大堂门外便走:“长老,回去通告木神柳家、土神陆家、水神江家,就说我凌风前来火家商量合作铸造铁饼一事,被火家断然拒绝。铸造铁饼的工程无法启动,责不在金神凌家,就让整个人族来唾骂、埋怨火家吧。我们走——”
凌天鹏与火家撕毁契约后,赔偿火家一千枚铁饼,这事经此一闹,所有人都知道凌家也不能独立完成冶炼、铸币的工作,还得仰仗火家的灵武之力。
凌风这番话说得坦然而潇洒,关键他这说辞,植根于外面所有人得知了两家的合作之事,火家今日拒绝帮助,就等于宣告铁饼铸造任务的终结,还真让火家无可反驳。
凌风此趟拜庄,乃是主动前来,任谁听了,无不认为是他这个少爷,代表整个凌家,为了人族大事而低头求助于火家。结果火家心胸格局太小,记恨前嫌,竟然把人家轰出去了。这样一来,增发铁饼之事就黄了,罪责自然不在金神凌家之上,反而落到了火家身上了。
听了凌风这一吩咐,陪同前来的传法长老,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猛然明白了少爷的用意,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高喝了一声:“彩!”
“遵命!”传法长老一脸占了大便宜的表情,故意大声道,“少爷,这下咱们可以无事一身轻,也不用伤脑筋去想怎么采矿的事情了,更不用绞尽脑汁琢磨怎么铸造铁饼的苦差事了。这差事黄了,还不是咱们的责任。”
“岂慢——”听到凌风与传法长老这一唱一和,火候蓦然醒悟过来,“两位这话,言过其实了。说到铸造铁饼一事,两位可当面对我火候提及了吗?没有,没有啊!”
火候这一说,口气着急,反而露虚了,凌风知道这一手一击即中,又奏效了。
这次拜庄,凌家非但没有低头,反而在火家面前保住了尊严;更可喜的是,谈判的主动权,还牢牢把握在凌风的手中。
听到老爷这说话的口气,显明着急了起来,这不应该啊!烽飞扬暗想,这跟事先设计好的套路,完全对不上路数啊!不是说好,要好好损辱凌家一番的吗?怎么现在在人家面前,反而有点急于辩白的意思?好像是咱们理亏了?
“火老爷子,我凌风刚一接管凌家,就接到了这么艰巨的铸造任务,风风火火地赶来你们火家,难道是来跟你们计较往日恩怨?或者跟你讲什么大道理?”凌风十分镇静地道,“除了商谈铸造铁饼,重修两家合作之事,还能有何事可谈的?”
一旁的传法长老,用打圆场的语气补刀道:“这是火老爷子疏忽了,他一定想着怎么来损辱咱们,而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掉了。”
烽飞扬一听,气得吹起了他颏下几缕长须,偏偏还不能在这关口出言反驳——反驳就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这凌风跑来,原来压根不是有求于他们火家,而是要把铸造铁饼的烫手山竽,丢给他们火家的啊?解读下来就是我们铸造不出来,可是这罪责我们不背,我们丢给你们火家了?
火候听到这一老一少,再次一唱一和,脸色不由得阴沉了起来,一副有苦难言、有理说不清的憋屈!
火候心想,你俩巴巴赶来拜庄,我们都以为你俩是会开口,求助我们合作铸币之事,哪知道你俩是只字不提合作,现在谈不拢,却全赖在了我们火家身上,这简直太冤屈了。
不过,这个冤屈还不能喊出来,因为火候知道是他们先心怀不轨,打上了要损辱人家的馊主意。只能说凌家少爷太不按套路出牌了,打了他火候一个措手不及。
“凌家少爷,年少有为,可敬可佩!”火候这时候,只得打哈哈,自找台阶下,“凌家少爷既然提到合作铸造铁饼之事,那就请坐下来慢慢详谈——”
凌风见火候换了副尊容,心中窃笑起来,脸上却一脸不满地反问道:“我说了吗?”转头问传法长老,“我刚才跟他说,要两家合作铸造铁饼吗?”
“没有,压根就没有!这应该是火家老爷自己提出来的,可能他想要两家合作吧。”传法长老很快就摸到了少爷的套路,一个劲地配合道,“我很清楚地记得,少爷你一迈进这大门来,就告诉他们:铁饼我们不造了,你们火家、柳家、江家、陆家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