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燕王府守卫森严,来人竟然可以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潜入,必是身怀武艺之辈,拂晓在初初的吃惊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索脱身之法。
“来带你去地狱。”伴着这阴森森的声音,那个罗刹一般的男人冲她伸出手,露在黑巾外的眼睛隐隐带着几分狡黠:“女人,你愿意吗?”
宁静在须臾间滑过,她的目光在那只手上滞留良久,风拂花动,手,就这么沉沦在风中……
她后退数步捋一捋耳间还未摘下的流苏耳坠,冰凉在指间流转:“王子真有兴致,半夜潜入府内就为了来寻本宫开心?”不必看那张黑巾下的脸她就知道来者是谁,普天之下,会这样称呼她的只有一人。
见身份被识穿,卓克尔低笑一声,翻身从窗门入内,蒙面黑巾应手而下,露出一张英挺帅气的面容:“大明公主怎得连一丝幽默感也无?”
拂晓嘴角轻扬,笑意如许之余又藏着深深的戒备:“幽默也要应人而异,何况本宫并不觉得王子深更半夜装成地狱夜叉来唬本宫是幽默,应称之为恶作剧才对!”面对卓克尔时她总是自称本宫,尊贵而生疏的自称在她与他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
卓克尔不以为然地笑笑,炯炯有神的双目一直紧紧攫住拂晓,那是一种鹰看猎物的眼神,拂晓忍着心头厌恶之余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口中却含笑盈盈:“如何?王子前几日被挟持的还不够吗?今日又来自投罗网?孤身一人闯入敌方府邸,这份胆气实在教本宫佩服。w-w-w-lk。”
“女人,你最好不要再退了,否则挟持的戏码怕是又要上演了,只是这次小王保证不会让你有翻盘的机会。”卓克尔薄唇微抿,虽依旧含笑声音却渐渐淡下,犹带了几分威胁之意;而他,也如愿在那张清丽惑人的脸上看到惊诧。
拂晓眼角微微一抽,笑意不知不觉冷在唇边:“这算什么?威胁?报复?本宫竟不知王子原来是如此幼稚的一个人。”
他走近几步,轻笑中带着几分占有的**:“小王岂是那种人,只是数日不见公主心中挂念,所以特来探望,公主该不是不欢迎小王吧?”
靠得近了,男人身上的阳刚气息霸道地充斥在拂晓周围,令她有些微的不习惯,手越过身体撑在背后的茶几上。
阴影笼住她长睫卷翘、红唇如樱的脸。竟是有一种淡如水墨画地气息在其中。教人怀疑这是否当真是水墨画中的仕女……
“女人……”声音轻如梦呓,曾经沉沦于风中地手徐徐在那张脸上抚过:“随我去草原吧,在那辽阔的草原上我会给你绝对地自由与快乐。甚至可以只宠你一人。比这劳什子地公主快活千倍万倍!”
“王子又在说胡话了,本宫不会属于你,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丝毫不放在心头。
卓克尔虽早已料到会这样。浪客^中文**-.Lk但还是有些微地失望在里面。退开数步苦笑道:“女人,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错过了小王。以后想再后悔可是来不及了。”
拂晓正待反唇相讥,忽而瞄见他自墨发中流淌下来地暗红液体:“你受伤了?”
本已忘了此事的卓克尔经她这么一提,头顿时隐隐作痛,按着还在流血的头坐进椅中半是抱怨地道:“你们中原总说自己是礼仪之邦,什么事都要讲个礼法,结果我却在你们王府里遭了暗算,弄得头破血流。”
待听得他把遇到的事儿说了一通后,原本板着脸的拂晓倒是扑哧一笑:“活该,谁叫你偷潜进来,说起来宁福倒是立了一功,改明儿得好好奖赏于他。”
卓克尔没好气地白了拿自己取乐的拂晓一眼,坐在椅中独自生起了闷气。拂晓侧一侧头,正待赶人,倏地记起一事来,不由得改变了主意,折身自柜中取出从宫中带来的止血生肌药,又拿了干净的纱布来,为他清理起头上的伤口。
静默于咫尺间,竟是半点声息也无。卓克尔别过头望向窗外淅沥沥逐渐下大的雨,夜色之中雨滴难辨,唯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良久,他抬头看她:眼中若含了一种爱意:“女人,我们两次相逢都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