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摇头,这是为什么?与她素无交情,她为何要这般害她?
若是寒翠微想的鬼折,这会儿被她奚落一番就罢了,可若是其他人出的主意,苏绾不敢往后了想。
这不,冷不丁自飞鸢阁前的梨阵中逶迤而来一行人,打头拈灯的赫然是梅喜!
“苏绾!”临王妃铁着脸冷斥,“我这般信你,你竟却拿这事哄骗于我?”
苏绾欲辩解,临王妃却已到了跟前,薄怒不止:“你这么夜了,到飞鸢阁来做什么?”
寒翠微立刻扑上前搀着老太太:“干娘,苏墨白日里瞧见妹妹绣了张精巧的双面绣。我这苏园里头上上下下无一不知,泊生他最是喜欢双面绣的巧。想是妹妹为博泊生欢心,趁夜给送过来的。”
双面绣?!苏绾脑袋炸开,一记凌厉的眼神射向苏墨,她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是苏墨!
她今天奉命服侍她的时候就是有备而来的?!打翻饭菜,弄脏《扶苏传》,丢下双面绣——都是陷阱?她无声往后退,渐渐都不敢瞧这个人了!
苏墨依旧偏着头,将半张脸隐在一片黑暗里。
她不觉心尖猛抽,想到最初的时候,是苏墨第一个向她这个孤女伸出的手,也是她领着自己走进苏园!
苏棋抽搐着肩膀,身子瘫软被苏墨扶住,两人相携倚靠着。
苏绾冷笑。都成了这戏码的总导演了。做出这般愧疚地模样是给谁看?
临王妃被寒翠微一说。w-w-w-lk。愤火难消:“我当日曾问过你意愿。你偏偏不明说!可是喜欢了背地里做着。还是我这老太婆说话。你当成了耳旁风吹你不进?”
“我……”苏绾将灯把握地灼烫。反复转着轴子。百口莫辩。
“你为何要欺骗我,欺骗王爷?”临王妃气地几要垂地。
“……”这也不算欲加之罪。可又如何说起呢?苏绾欲哭无泪。苦不堪言。
寒翠微又开始火上添油:“干娘,翠微今儿倒是好心好意让苏墨去服侍妹妹了,却不巧刚好碰着妹妹睡着的时候,苏墨不小心往妹妹的榻上泼了茶水,仔细拾撮时才发觉妹妹腿脚好得很。哎……妹妹身世可怜,想必是要着人疼才出此下策的。可不,将我们都急死了!尤其是干娘你啊……啧啧,妹妹,你怎么忍得下心呢?”
寒翠微这把火放的,整个大兴安岭都快着了!临王妃越听越气,一声令下:“梅喜,你去将苏绾的鞋子袜子给我脱下来!”
“这……”梅喜局促不安地看着苏绾,硬着头皮向她过来。
苏绾闭眼,苦笑不止:“不必了!我自己脱——”又忽然盯着寒翠微道,“姐姐,若我的脚上真的有伤,你做何话说?”
“哼……那便是苏墨的错了。姐姐定将她打地讨饶为止!”
苏绾心里“突”地一下,本欲脱下那只烫伤脚的鞋子,却忽然换了方向,脱了另一只。
这夜恶寒,她光着脚踩在地面,像将自己的高傲完全踏碎!
临王妃瞟了一眼,似有些不甘心:“另一只!”
苏绾惊道:“不用!我是佯装的。”
寒翠微登时眉眼嘴巴全翘了起来,趾高气扬地道:“哟——妹妹,早说就何必脱鞋袜呢?赶紧穿上,可别冻坏了!”
“苏绾你……”临王妃气得哆嗦,背过身不理她。
苏绾知她是可着自己的,但自己骗她是事实,便过去说道:“苏绾自知有罪,不敢奢望王妃宽恕。但是有一事苏绾却万万不会承认!我与大公子向来清白,双面绣一事乃子虚乌有,请王妃明鉴。”
说到双面绣时,苏墨忽而转过头来往苏绾看了一眼,又匆匆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