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年头的百姓小病等自愈，大病求神问佛。</p>
穷人家哪怕兜里有一点点钱，多是愿意买些香火去几十里外的寺庙面前恳请神佛赐福，而不是拿着这钱去看大夫。</p>
药贵也是一个原因。</p>
小大夫姓孙，名孙棋。</p>
孙家人少，孙棋的几个姑姑都是远嫁，父亲在他还小的时候山上采药遇到塌方了，人直接埋土下了没了。</p>
没了丈夫，孙棋他柳氏娘悲伤欲绝，整日吃不下饭。</p>
还是孙老大夫前来劝儿媳妇改嫁，把她气得活奔乱跳，当天吃了一大碗饭，说要好好把儿子抚养长大，这才恢复了正常生活。</p>
柳氏本不想儿子学医，赴他爹的后路。</p>
但儿子一直偷偷摸摸跟着爷爷去看诊的地方，家怎么都关不住。</p>
直到家中有了些余钱，可以另外请人采药，公公跟柳氏保证不会让孙子山上采药，柳氏这才让儿子安心学医。</p>
“万婶婶，你探脉探出什么了吗？”孙棋一张稚嫩的小脸认真问道。</p>
万红梅沉吟了片刻，“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应该是喜脉。”</p>
一妇一少坐在简陋的黄土小院内，院子周围的地上挤满了各种晒干的草药。</p>
孙棋听罢，脸上带了些笑意，利落松开了手中挣扎个不停的黄狗，黄狗叫了几句，缩到了墙角。</p>
“阿黄确实怀孕了！”孙棋开心道，“就是不知道怀的是谁的……”</p>
黄狗：汪汪汪汪汪</p>
倚在门口偷听的柳氏当即眉头跳了跳，极易压抑住自己声音中的怒气。</p>
“棋儿！”</p>
“诶，娘，你喊我干什么呢？”孙棋欣喜道。</p>
万红梅看着身前的小童，眼中有些同情。</p>
孙家的人不知道万红梅的身份，只当她是祖上学医的普通家中有些钱财的妇人，为了不辜负祖宗留下的医典，自个就跑来学医。</p>
这份毅力让柳氏听了敬佩不已。</p>
当然，万红梅前来求学也交了学费，这笔学费算不上多，可以让孙家不那么拮据，柳氏对万红梅自是欢迎极了。</p>
“娘，怎么了？”孙棋开心跑到屋内，脸上还挂着笑容。</p>
“你怎么能如此胡闹呢？带着万夫人给狗看病！”柳氏数落起儿子来！</p>
在她看来，儿子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无礼了，好在万夫人性子宽厚，才没跟他计较。</p>
“我没让万婶婶给阿黄看病啊，我就是让万婶婶摸摸喜脉……”</p>
“阿黄健康的很，又没有生病！”孙棋掷地有声道。</p>
……</p>
柳氏的脸忽然白了几分，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气的。</p>
“你这孩子……”</p>
万红梅听得屋内柳氏教子的声音，默默收回了目光。</p>
柳氏是个好母亲，她不该插手人家管教儿子。</p>
兽医也是医生，拿黄狗练练手万红梅并不反对。毕竟她是初学者，到哪里去找个孕妇给她当实验诊脉呢？</p>
孕妇没有，求孕心切的妇人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