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穿着制服的恐怖分子
星期一的早晨。
最近,奏总是由身兼保鏢的艾札克开车接送他上下学,今天也是请艾札克将车子停在热闹的校门口让他下车。
「放学见,我去上课了」
奏有气无力地准备定下车,此时艾札克叫住了奏。
「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很差喔。」
「嗯,我没事」
「出现状况时请使用这个。」
艾札克拉出胸前的卢恩符文顷链在奏的面前晃了晃。
「用力握住它并默念我的名字,速度可比手机还快。」
「谢谢你的安慰,比起这个,还请你早点抓住犯人吧。」
奏背对着车子,虚弱地向车内的艾札克挥了挥手,然后步入校门;看着奏弱不禁风的背影,艾札克露出担忧的神情。
「奏那傢伙真的没问题吗?」
学生专用的入口处热闹无比,女孩们不知道围绕着什么东西在大声骚动,奏採了探头,在人群中看见一只大型犬。
「听说是走失的狗」
「好像是前几天打雷时逃出家门的。」
奏无意问听到同学们的对话,心想「果然是这样」,对面邻居家的小狗可立也一样,听到雷声就会吓得四处乱窜,奏曾经看过邻居叔叔拼命追赶牠的模样。
看来,那只迷路的狗在找到主人前都会受到不错的照料,它非常温驯,同学们伸手摸它时还不断地摇尾巴,奏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便从旁经过。
(反正我家又不能养宠物)
这是为了预防感染。
(而且,最近我也被狗讨厌了。)
黄色宝石项链垂挂在胸前,奏心想,如果戴着它多少可以平抚发怒的大口真神就好了。
*
第一节是地理课。
然而奏根本提不起精神专心上课,为了赶上进度,奏每天都在家里认真复习,可是每到上课的时候,脑海却不断地胡思乱想。
(我还是很想知道捐赠者的事情呀。)
奏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自动铅笔如此想道。
尽管陷入险境,奏却丝毫没有怪罪捐赠者的意思,他也了解自己不必抱持着『为什么倒楣的是自己!』这种想法去怨天尤人,毕竟他未曾出现排斥反应,恢复的过程能如此顺利都是多亏了这颗心脏,所以奏对心脏捐赠者的感激是不变的。
只不过,什么都不知道确实令奏感到不安,器官移植时(原则上)依照规定不得让器官受赠者知道器官捐赠者的身分背景,即使身为心脏捐赠移植协调员的艾札克应该知道捐赠者的身分,但是碍于职务所限,大概也不能透露给奏知道吧。
关于捐赠者,奏只知道对方是一位「男性」,以及
(那个梦。)
他在梦中牵着「弟弟」的小手,准备逃出有一道高墙的城市。
转移到奏身上的捐赠者记忆是重大的线索。
(捐赠者或许是在某个国家卷入某个重大事件,而成为一名逃亡者。)
奏从「逃亡」这个词联想到政治问题,艾札克也以「亡国之徒」这类用语来称呼凯文,假设他们是带有政治色彩而行动的恐怖分子的话
(目前共有六个国家加入欧洲器官移植网,由此可见,他们应该来自于其中一个国家。)
虽然和艾札克谈及此事时,他始终持否定态度,不过若能再多继承一些伴随移植手术一同转移过来的记忆的话,说不定自己也能了解事情的原委。
「好!嘉手纳,就由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突然被老师点名,奏吓得连忙站起来。
「什么?是、是的!」
「请说出波罗的海三小国的国名。」
(波、波罗的海三小国?》
今天的地理课授课内容为东欧地区,奏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在心脏移植前,奏甚至连德国位于何处都不知道,说白一点,奏其实是个地理白痴。
「呃,呃东波罗、西波罗、北波罗」
教室里的气氛突然冻结,奏的答案不由得让人质疑他留级的原因,他真的是因为病重导致出席天数不够才留级的吗?
(唉!我果然好像不太适合待在这个班级里)
*
「嗨!嘉手纳,近来还好吧!」
下课时间,一名穿着立领制服的三年级男铜学来到二年级的教室,他是内海淳也。
但是奏一直趴在桌子上,几乎不太搭理对方。
「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内海低头探视奏的样于,没想到奏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内海的衣领,硬把他拖到走廊上。
「内海!你这傢伙,上次居然对我见死不救!」
「奏,冷、冷静一点啦!」
「我可是差点就要被杀了耶!」
奏指的是烤肉那天发生的事情,被神乐崎带开的奏不但遭到恶犬及大口真神攻击,还差点被神乐崎突击,简直是生死一瞬间。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有马上跟过去,可是却跟丢了!」
「少来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跟丢!」
「真的啦!一个失神你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啊,我没有骗你啦!」
奏叹了一口气,放开内海的衣襟,当时多亏了及时赶到的艾札克救了自己,奏深切地体认到朋友一点也不可靠。
「别生气了啦!我带了上次毕业旅行时买的礼品要给你,能不能将功赎罪呀?」
内海一边低声下气地说着,一边拿出在浦安市(注:迪士尼乐园位于日本关东地区千叶县浦安市)的某个远近驰名的老鼠造型卡通人物国度的糖果,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傢伙。
「你看起来还真憔悴,心脏不舒服吗?」
「托你的福,我的心脏好得很!只是精神有点疲劳罢了。」
由于不知道恐怖分子会从何处发动攻击,所以奏只能随时随地绷紧神经注意四周,导致身心疲惫,奏连从走廊的窗户看到美**机在空中盘旋,都会担心飞机是否会冲进教室;身后如果有同学经过,就会担心或许是凯文而紧张不已,因此奏的精神状态十分糟糕。
「怎么样都好啦,希望警察能早日逮捕那个傢伙。」
「你是指那个转学生吗」
内海明明说了一堆话影响到奏的心情,他自己却没当真。
「可是真的很神!他的背后突然长出一对翅膀,身上冒出铠甲!」
「哦!是啊是啊,那你有没有在附近看到摄影机啊?」
「当时真的很不得了,如果那是女孩子的话,肯定美呆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走廊上闲聊,这时有一位女同学从教室走出来对奏说道:
「那个嘉手纳学长。」
她叫做「田中久留美」,特色是留着一头像小男生般的短发,奏和内海对望一眼后耸了耸肩。
「田中同学,既然我们都是同班同学,你就不要再叫我『学长』啦,用叫一般同学的叫法就可以了。」
「唔嘉手纳同学,有件事情想拜托您。」
「说话也不用那么客气啦,需要帮什么忙?」
「下个星期的毕业典礼我们班必须选出五名在校生代表欢送毕业生,能不能请嘉手纳同学出席呢?」
身为班级干部的她,正为了找不到愿意欢送毕业生的代表而伤透脑筋。
「哦!这个点子不错!我也希望嘉手纳来欢送我呢。」
「我才不要穿制服去欢送你们咧!搞得好像是我没顺利毕业一样。」
「本来就是。」
「那个,别这么说,如果你不排斥的话」
虽然奏上个星期也没出席「毕业生欢送会」,不过听到年纪小的女孩子有事相求,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于足奏决定要展现自己的男孩子气慨,一口气答应了她的请求。
「好吧!我愿意当代表,我也该目送以前的同班同学盛装出席毕业典礼的模样。」
「真的吗?」
内海和久留美一起高兴地说道,奏的脑海中浮现出艾札克曾说过的「很好讲话的候补人员」,不过这也是在帮助人,就不要想太多了。接着高兴的久留美上前握住奏的手说道:
「谢谢你帮了我这个大忙!嘉手纳同学真亲切!我本来以为你很难相处呢。」
「呃没这么夸张吧」
「大家都不肯帮忙,害我伤透脑筋呢。」
最后久留美竟然抱着奏的手臂,像一只小狗似地开心地蹦蹦跳跳,久留美的胸部正好碰到奏的手肘,害他当下一阵小鹿乱撞,就在此时,突然有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从背后直逼而来,难道是神乐崎吗?奏紧张得回头一望,原来站在身后的是山濑美咲。
「你、你、你们在做什么呀!嘉手纳!」
「啊、美咲学姐!」
美咲是久留美在排球社的学姐。
「果然就如美咲学姐说的一样,嘉手纳同学人真好!他答应要去参加毕业典礼喔!」
愤怒的美咲突然抓住奏的另一只手臂,将他用力地拉到楼梯边。
「哇~~!怎、怎么了?」
「真是的!烤肉那天我听说你因为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我可是担心得不得了耶!什么嘛,没想到你竟然和学妹在这里谈情说爱」
「我哪有和学妹!」
「我警告你,久留美已经有男朋友了,最好别乱来,免得别人闲言闲语!」
「哪有乱来呀!」
「这给你。」美咲说完后拿出一个小纸袋塞到奏的手中,又是某个在浦安市的老鼠造型卡通人物国度的纸袋。
「这是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有跟我们一起参加毕旅的感觉。」
打开纸袋一看,是一个老鼠耳朵造型的发圈,奏不明白美咲为什么要送他这个东西。
「我考上公立高中了,四月开始就必须每天搭电车到立川上学。」
「考上了?恭喜你!去立川的话,就可以每天去月台那家站着吃的关东煮荞麦面店啦!」
「虽然我们总是不常见面,不过,以后会变得更没有机会见面呢。」
「嗯、对呀」
「那个」
「什么事?」
「我会等你下课的,今天一起回家好不好?」
美咲吞吞吐吐地开口问道,奏惊讶得顿时满脸通红。
「好是好啦,不过,艾札克会来接我,所以只能陪你走到校门口」
听到奏这么说,美咲生气地转过身去。
「哼,那就算了吧!」
语毕,她生气地奔上楼梯,留下奏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生气。
「你真是迟钝耶,连这都不懂。」
奏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内海站在背后。
「女孩子呀,她们最讨厌男生不懂得去体会她们的少女心啦。」
「你明明只是一个模型御宅族,为什么会了解女孩子在想什么?」
「因为我的心中住了一个纯洁的少女呀,否则哪做得出那么具有艺术性的模型。」
事实上,奏并没有那么迟钝,美咲和内海一样,是奏在长期休学后和他感情依旧不变的老同学,难得她邀自己一同回家。
(可是,要是我运气不好在回家时受到神乐崎攻击,也会把她也一起卷进来嘛。)
奏知道自己没有本事可以保护朋友,假使有艾札克或神乐崎那般身手当然另当别论。
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处处受人保护,却连一个女孩子都保护不了,像我这样的男人真没用)
当时他也无法保护爱慕的邬尔蒂雅,糟糕!现在可不是因为受到年长女性保护而怦然心动的时候呀。
对不起,山濑。奏一边在心底道歉,一边戴起美咲送的老鼠耳朵造型发圈,内海突然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哦!不是猫耳而是老鼠耳吗!」
(而且山濑呀喜欢动物耳朵的人不是我,是内海啦)
奏苦笑着垂下肩膀。
*
校园中传来『青青校树』的歌声,是毕业生正在练唱。
四周的气温骤降,风越来越寒冷,日本人以『三寒四温』来形容初春多变的天候,而奏的身体很难负荷如此剧烈的温差变化。
(云层厚得像要下雪似地)
尽管出生于柏林的艾札克不怕冬天的寒冷,但是似乎还没习惯四季分明的日本气候;艾札克将贩卖机买来的热咖啡当作暖暖包来取暖,用围巾遮住嘴巴。
(目前戒指并未出现任何反应。)
如果有人利用〈卡都凯乌斯之戒〉变身时,他便可以透过手上的戒指掌握对方的行踪,总而言之,戒指末出现反应即代表凯文他们还没化身为任何人。
(而且目前也掌握不到他们的行踪,那些人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艾札克准备回车上待命时,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因为他发现有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小型休旅车前。
那是一名个子比艾札克高上许多的外国人,从长相来推测似乎是斯拉夫人,但是肤色却是褐色的,他有着微卷的红发与灰色的眼眸,外表看起来相当剽悍,体格像极了运动选手,他一看到艾札克便大剌剌地笑着说道:
「怎么还在开这么破旧的老爷车呀!」
艾札克的手离开围巾严阵以待。
「亚蓝」
天空乌云密布,两人站在车前相互对峙。
那个白人青年就是和凯文一起行动的男人。
「亚蓝,你前天的举动还真是令人厌恶呀。」
艾札克称为「亚蓝」的年轻人笑嘻嘻地拿下手套说道:
「只不过是稍微打个招呼罢了,谁叫你要搭上那台驾驶技术差劲透顶的车。」
眼前的亚蓝就是在奥多摩游湖大道上驾驶着白色BMW、不断地向艾札克他们挑衅的人物。
「你到底想怎样,打算让我们发生车祸、藉此害死奏吗?」
「你是说移植心脏的那个少年吗?很可惜,你猜错了,我的目标是」
灰色的眼眸中充满杀气。
「是你啊,艾札克,我的工作就是要打败你,你这不知廉耻的艾札克。」
亚蓝的攻击对象不是奏,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锁定在艾札克身上,他追逐宏武的车企图藉此造成车祸,害死车内的艾札克。
艾札克将右手伸入上衣内准备掏出,不过手背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至指尖。
「想开枪就该早点动手,不然你的速度绝对不可能比我快,札克。」
亚蓝伸出手来指着艾札克,指尖不断地冒出因静电而产生的火花,亚蓝能够自由操控电流,戴在食指与小指上的金属材质装饰爪能产生电极。
「我至少还算是个巴比伦修术者。」
「亚蓝。」
「我好不容易才获得你这个师弟,真是遗憾呀,札克,没想到我居然要以这种方式和可爱的后辈断绝关系。」
艾札克紧握着拳头大声说道:
「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们做了再也无法挽回的事!你们剥夺了大多数人的希望啊!」
「希望?别开玩笑了,那个男人破坏了约定背叛我们,不要说你不知道那傢伙对凡城的人民做了什么。」
亚蓝也提高嗓门反驳。
「那个男人是戴着救世主假面具的恶魔,他不只是想消灭凡城,他在背后还筹备着更恐怖的计划。」
「骗人!胡说八道!是凯文千方百计地陷害『那个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
亚蓝冷静地反驳艾札克的说词。
「凯文无论身体或心灵都比你更接近那个男人,已经离开那个男人十多年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艾札克无言以对。
「什么都不了解的人是你吧,艾札克!」
艾札克恶狠狠地瞪着亚蓝,发出悲语:
「我相信哥哥。」
「吧,艾札克。」
亚蓝将戒指高举至眉间。
「我们就此做个了断!」
*
体育馆内正在进行毕业典礼的彩排。
在校生代表事实上也算是工作人员之一,必须负责引导来宾入席、为毕业生准备胸花,奏在参加彩排后才知道毕业典礼当天将会忙得不可开交。
由于奏长期请假,所以单纯地为了能参加大型活动而感到开心,但是他还是很担心自己体力不足。
仔细想想,自从心脏移植手术结束至今也只过了两个多月,医生们对动完手术的奏那快速恢复的体能感到相当讶异,毕竟奏的情况的确异于常人。
(或许心脏越强、体力就越好吧?)
就连奏自己也感到相当不可思议,因为他每天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体力不断地恢复,由于和手术前差太多了,令奏觉得彷彿不是自己的身体。
(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想让这么强壮的心脏停止跳动。)
「接下来请毕业生入场。」
负责指挥三年级的老师用扩音器宣布后,馆内响起入场音乐,在体育馆外等候进场的三年级学生陆续进场,毕业典礼会场内还没有排放铁椅,因此还感受不到毕业典礼的气氛,不过,包含奏在内的在校生代表都拍着手排练迎接毕业生进场的一刻。不久,奏以前的同学们也排着队伍陆续进入会场。
奏此刻惊讶地张大眼睛。
(咦!)
男生队伍的最后列出现了令奏意想不到的面孔,怎么可能!奏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顿时愣在那里。
「神神乐崎!」
混杂在学生队伍中出现的人正是神乐崎卓。
真的是凯文。
(骗、骗人的吧)
奏一直认为凯文不可能再以神乐崎卓的姿态出现,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凯文再次以「神乐崎卓」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奏的眼前。
凯文穿着笔挺的黑色立领制服在奏的面前停下脚步回望着他,奏发现自己的双脚不断地颤抖着,正当他想要逃跑时
「我并不打算伤害你。」
凯文对奏说道。
「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
早春的天气变化莫测,早上明明还十分暖和,但是现在的气温却逐渐下降,体育馆内持续进行着彩排活动,天空的云朵灰濛濛的,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降雪。
奏跟着凯文来到屋顶上。
(大事不妙!)
奏心想,虽然凯文表示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到底可信度有多少却不得而知。
惊恐与忐忑不安的心情使得奏全身僵硬,但是他仍鼓起勇气来到屋顶,因为奏也有必须告诉凯文的事。
凯文的情绪果然很平静,和那时候不一样,奏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杀气,在激烈的战斗中变成翠绿色的瞳孔和头发,现在也已经转为和一般日本人一样的黑色。
(当时凯文也使用了神奇的法术。)
据艾札克所说,凯文通晓古代阿兹特克遗留下来的法术,可以自在地操控植物,在波斯坦湖边追击奏的藤蔓据说就是凯文的杰作,奏心想,使用了那个法术头发就会变色吗?
屋顶上空无一人。
除了上体育课的同学们时而传来的笑闹声之外,四周非常宁静,两个人就在上次奏收到『道歉巧克力』的地点面对面看着对方。
「你想说什么?」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奏,从声音和表情即可感受到他的警戒心。
「你是冲着我的心脏而来的吧?」
「那颗石头。」
凯文的视线敏捷地捕捉到奏挂在脖子上的那条黄色宝石项链,奏赶忙用手遮住宝石,而凯文似乎一眼就看出那颗宝石的作用。
「是卢恩符文,可恶的艾札克。」
「捐赠者就是被你杀死的吧。」
面对微微地竖起眉毛的凯文,奏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你这个杀人凶手!夺走了别人的性命,还敢说什么『原来能看到大家的笑容感觉还不赖』!直升机坠毁也是你们干的好事吧,无端卷入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连捐赠者留下的这颗心脏都不放过你这个偏激分子!我完全搞不懂你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要恨就去恨那个把心脏给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