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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四章 再战(1 / 2)

 贝卢拿德里镇。

以地方都市来说,算是大型的城镇。这座在玛乌杰鲁教朝圣地之中也算特别大的城镇,亦是著名的商业交易中心。城镇南侧也有一条运河,倘若搭船沿河而行,短短半天就能出海。

现任领主是黑格兰公爵,三十五岁左右的壮年,个性较为温厚,可说是缺乏霸气的人物。

哎,因为那里的总管很可靠嘛,虽然他原本只是从夫人娘家一起跟来的侍从。

诸如此类的情报,还不到一个小时,夏侬就已听得耳鼓发胀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夏侬竭力压抑不耐的声音附和。

放眼望去净是绵延不绝的翠绿大地。

这里是位于贝卢拿德里郊外的酪农场,是只以栅栏隔开部分草原建成的场所,也涵盖附近森林的一部分。

随处可见牛只悠哉吃草的身影,大型牛舍的对面也有马匹的放牧场,夏侬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那里。

夏侬他们为了向对方索取牛奶给梅菲丽亚喝,因此停靠此处。

农场主人性情温和的妻子表示大家都有困难的时候,免费送了他们一整桶携带用木桶的牛奶也许是平时生活相当无聊,好不容易逮住夏侬他们,自顾自地说了一个多小时的闲话。

夏侬早已感到不耐,不过他旁边抱着梅菲丽亚的帕希菲卡,倒是兴致勃勃地聆听。与其说是善于交际,不如说她喜欢八卦。

至于拉蔻儿,因为轮到她顾马车,目前并不在场。

夫人最近也很少露面呢。好一阵子前听说她怀孕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怀孕

夏侬不觉瞟了一眼梅菲丽亚,虽然觉得梅菲丽亚不可能碰巧就是这名领主的女儿

不管怎么说,夫人的娘家在地方领主之中也是屈指可数的望族,事情变成那样,心灰意冷也很正常啊,你们知道吗?就是柯飞尔*爵家的那起事件。

身材略胖的爽朗大婶仿佛在讲述军事机密,凑近夏侬的睑孔悄声道。夏侬尽管不耐,还是假装奉陪,帕希菲卡则是兴冲冲凑过耳朵。

据说*爵本身是非常优秀的魔导士可是八年前在领地内进行某种大型魔法实验时不幸过世,现在别说是官邸,就连整个直辖领地都统统消失不见

奈落(Ginnunsasap)事件吗?夏侬喃喃自语。

莱邦王国称之为战略级攻击性魔法的大规模魔法改良实验中原本应该在魔导士们意识内的假想空间,模拟启动的魔导式,因失误而与现实世界连接的事件。

夏侬本来也不清楚详情,但曾发生与该战略级攻击性魔法有关的事件,才从拉蔻儿那里听说这件事。

据说死了数十万人呢。唉,不但直系亲属跟整座城镇一起消失,就连其他亲戚也被追究责任,一律处以终身禁闭,事实上就是抄家灭族。而嫁入黑格兰这里的夫人,唉,虽然免于刑罚可是实验失败的*爵本人早就过世了

原来如此。夏侬边说边皱眉。

正因本人死亡,亲戚才被降罪。造成数万人死亡的人为灾害,倘若没有任何人受罚,无法安抚民心。如果要彻底追究事故责任,下令进行实验的菜邦王族也应该受罚柯飞尔*爵被抄家灭族,正是为了阻止他人继续追究责任。

只要有犯人,而且受到惩罚,人民就没话说。几乎不会有人继续追究,就算真的有,个人的弹劾行为在国家权力面前亦不足为惧。

啊,抱歉,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哎呀,真的吗?嗯,如果要在咱们镇上待一阵子,随时都可以分牛奶给你们喔。

谢谢。姑且不管这些八卦,夏侬发自内心感谢。帕希菲卡也用力点头。

小事小事,我以前呀,也是为了挤不出母奶而伤脑筋哩.当时也多亏咱们家的母牛照顾。

是吗?

哎,加油啦,小爸爸,太太也这么年轻,真是辛苦呢。

夏侬、帕希菲卡,以及梅菲丽亚,这个农场主人的妻子,脑海里究竟如何描绘这三人的身份关系图?帕希菲卡和夏侬顿时醒悟过来。

在要求自立与成熟的严苛乡下环境,十五、六岁结婚生子的少女确实不算稀奇

不,我

是呀是呀,真的非常辛苦。帕希菲卡打断夏侬的话应道。

居然把这么年轻的姑娘搞成妈妈,外表看起来对那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这种人反而比较厉害哪。

嗯啊,真的呢。

你这小**,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晚上可要让太太好好休息喔?

夏侬默默凝视帕希菲卡那悄悄地可是以惊人力道落在自己脚背上的鞋子。

我们告辞了,真的很感谢您。来,快走吧,老~~公~~

帕希菲卡不怀好意地笑道。

这妮子分明是在取笑他,这时就算勉强辩解。也只是让她更开心,夏侬于是板着一张脸(被踩的脚其实相当痛)一鞠躬。

※※※※※

你到底在想什么?一边在酪农场悠闲漫步,夏侬转头问身旁的帕希菲卡和梅菲丽亚。

有什么关系?好玩嘛。帕希菲卡笑嘻嘻应道:你在害羞什么呢?老~~公~~

别闹了!话说回来,昨天我也稍微想过,仔细思考你有朝一日也会成为母亲哪。

我才不会。

夏侬若无其事地看着逗弄婴儿的妹妹说,但帕希菲卡不知为何语气坚决地否定。

我绝对不会成为母亲的。

夏侬感到妹妹口吻里带着某种异常的不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你想当?还是不想当?

帕希菲卡对夏侬的问题露出略微思索的神情

想当呀,可是

跟正常人一样谈恋爱,跟正常人一样结婚,跟正常人一样生小孩、带孩子。

这种俯拾皆是、令人傻眼的未来,对这名少女来说,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世界。

既然如此,一定没问题的,不这样想的话,什么都没办法开始吧?

可是,我没有自信。

帕希菲卡重新紧拥梅菲丽亚。她与其说是想要守护婴儿的母亲,不如说是企图依靠某种东西的*童。

自信?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想绝对没问题的。

连明天都无法掌握的命运。

夏侬以为帕希菲卡是基于这个理由,才对当母亲一事半放弃的

这毕竟是扮家家酒嘛,帕希菲卡轻轻一笑。

没有责任只是游戏罢了。

我就算生了孩子,也没有可以爱对方的自信。

夏侬此时想起人工孵育小鸡的故事。

养鸡场基于某种理由放弃母鸡,而改由人工进行保温、孵化的鸡,据说偶尔会不孵育自己产下的鸡蛋。就算进行孵育,有时也不认为出生的小鸡是自己的孩子,直接啄死对方。

我没有自信。帕希菲卡反复道。

血缘关系基于血亲这种关系,当然且必然涌现的情爱,亲生父母理应灌注的亲情,她从未尝过。

犹如人工孵化的小鸡。

因此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我、老爸、老妈,还有拉蔻儿当你的家人还不够称职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帕希菲卡激动摇头,梅菲丽亚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她的脸。你们都对我很好,就算这只是扮家家酒,我认为你们比真正的亲人更疼我

帕希菲卡想起拉蔻儿说过的话。

就算我们只是在扮家家酒正因为这样,比起那些理所当然在一起的关系,我认为反而更加可贵喔。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因为义务或者情义而是打从心底想要待在你身旁。

没错。

理论上可以理解,只要将自己从玉马、凯洛儿、夏侬和拉蔻儿.这些家人身上获得的亲情,依样画葫芦地投注在孩子身上即可。

可是,自己有能力投注吗?能够爱对方吗?

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父母,都可能杀死亲生孩子。

既然如此,不就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做得跟夏侬他们一样好?谁能够保证她可以喜欢自己的孩子?

她不相信骨肉之情,无法相信,因为自己从未享受过。

小孩无法选择父母,而父母亦无法选择出世的孩子。大家都不可能喜欢所有人,就连我也有讨厌的人,讨厌的人不是自己孩子的可能性

还以为你在烦恼什么夏侬打从心底疲惫地双肩一垂。你选过了吗?

嗄?

你是自己选择当我妹妹的吗?

这个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当你晓得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时,你内心的家人因此瓦解了吗?从那一瞬间起,我们就成了你碰巧喜欢上的陌生人吗?

没没这回事!这件事她可以清楚断言。

对有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你未免也太在意了。基本上,就算是扮家家酒,持续一生就好了,将自己的孩子也当成扮家家酒就好了,你也给我醒一醒哪!

朝理想不停累积的模拟游戏。

朝理想配戴的面具。

直到伪善再也不是伪善的那一天。

话说回来,有没有血缘关系这种事你是看到有人在拉线说好~~就从这里连到这里吧是吗?

嗄?

没见过吧?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种东西,既然如此,在意也是白费力气。

这种解释听起来好像很勉强耶。帕希菲卡轻轻苦笑说。

啰嗦!总之这种事等你成为女人,生了小孩再来烦恼!现在根本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夏侬硬生生地结束对话。说不定他是在害羞呢。

如此这般,接下来则是一如平时,不痛不痒的对话。夏侬和帕希菲卡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同时在牛群遍布的牧草地上行进。

就在此时

夏侬猝然停步。

帕希菲卡愕然抬头望着哥哥的侧脸接着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前方是稀疏散落在牧草地上的树木其中之一。

下一瞬间,树荫里冒出似曾相识,佣兵打扮的男人们。

就想差不多该出现了。夏侬将帕希菲卡和梅菲丽亚挡在身后,无精打采地看着两名佣兵维克和亚特。还以为这次会准备什么陷阱之类的。

咱们也考虑过维克边走近边说,双手已经按上双肩背在背脊上的剑柄。难得有机会跟玉马卡苏鲁*教出来的徒弟过招,我原本还觉得这工作挺无趣的,现在稍微享受一下也不为过。

夏侬和帕希菲卡互看一眼。

你们认识我老爸?

喔是他的儿子吗?原来如此,这么一说,你不仅长得像玉马大人,也有凯洛儿大人的影子哪。

维克不胜感慨地道。夏侬重新端倪他的佣兵打扮接着说:

莫非你跟致命突击队有关?

我曾经担任侦察兵。嗯,也算不上正规队员,比较像是实习生的身份。

难怪他有此身手。

致命突击队堪称是莱邦王**史上最强的佣兵集团,该部队本身有许多问题,二十多年前就已解散但是就个人战斗能力而言,据说与当时的宫廷骑士团琥珀骑士(AmbefKnight)旗鼓相当,甚至在其之上。

看在我老爸的份上,这次不能放过我们吗?

没办法。

要不冷静下来谈谈。

剑士不许说这种丧气话,既然是剑士维克这时同时抽出背上两把宽剑,这样谈判才是正道。

你的个性还真是麻烦哪夏侬发自内心不耐地说。

没办法,这是天性。都四十五岁了,想改也改不了。

夏侬叹了一口气,拔出长刀。

他这才将视线移开维克,转向亚特。跟双剑矮子男相反的竹竿兄,正从背包里取出某种棒状物。

亚特一发现夏侬的目光,就扬起缺乏紧张感的笑容说:

啊,请便、请便,不用管我,我是负责加油的。

拉开右手两校、左手两校伸缩式的棒子,将四枝棒子连接在一起,棒子最后比他的身高更长。

亚特接着轻轻挥动右手,犹如魔术般飕一声展开一块布。尺寸很大,足以包裹住一个人的布,看样子刚刚是折叠起来藏在某处

旗子?

一看见亚特组合完成的东西,帕希菲卡冒失大嚷。

是的,那正是旗子。

展示般地大力一挥,亚特露出灿烂的笑容。

好开始替你加油喽

呃,夏侬也知道战场上确实有负责摇旗奔走的人员(为了振奋军心以及识别敌我),可是

锵、铿铿铿锵、铿铿铿锵、铿铿铿锵~~

听起来像是某种歌曲的前奏亚特开始摇晃大旗高呼。从同时以诡异动作轻盈摆动的手脚看来,似乎是某种舞蹈。

把抵抗的敌军全部杀光光~~去呀,前进哪,你们这群胆小鬼~~人类终究难逃一死嗯,好,各位不嫌弃的话,请跟我一起唱。

盯着飕飕挥舞旗帜,独自欢欣起舞的亚特过了一阵子,感到全身虚脱的夏侬将视线转回维克。

你带来的伙伴真可靠。

维克默不作声。

前进哪~~前进哪~~拨开血海,砌成尸山~~我等之剑才是天理傻瓜啊!要扔下没精神的家伙咯~~

夏侬暂且不理会亚特(尽管不认为他真是专程来摇旗呐喊的男人),视线依旧盯着维克,对帕希菲卡小声说:

帕希菲卡,你把小梅留下,到拉蔻儿那里去。

咦?

他们的目标是小梅,如果带她一起逃,他们一定会迫你的,我也没有同时牵制两人的自信。

可是

总之我会拖延时间,你带拉蔻儿过来。

可是!

好啦,听我的话!

哥哥的话确实有理。

帕希菲卡为免刺激对方,缓缓后退

对不起,夏侬哥!

但还是抱着小梅朝马车停靠的地方奔出。

帕希菲!

叫声半途断绝。

长刀倏地接下宽剑突如其来的一击,强烈的冲击自夏侬的手臂窜升。

啐!

被你小看就伤脑筋了。

维克以单手压制夏侬的长刀说。

令人难以置信的沉重斩击。

单手操控本应是双手挥舞的宽剑,他的臂力铁定非比寻常但这股重压并非单纯是臂力所致。

毫不费力就将进攻的角度、速度、双脚的运用、踏步的位置、间距等各种要件,转换成力量这男人对这种技巧极度熟练。

不准你在旁边看戏,亚特。

没问题.收到~~亚特扛着大旗奔出。

不是负责加油的吗?

是来支援的。在我专心应战时,负责解决杂事,是非常可靠的伙伴。维克边说边旋转左手宽剑。

不妙!

夏侬迅速抽回长刀向后跳跃,但旋转的剑尖划破衣服,檫过他的侧腹。

(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

夏侬感受鲜血自腹部渗出,重新摆好长刀。

跟双手持剑相比,单手持剑的斩击速度和重量较为逊色不过攻击时可将身体伸展至极限,说得极端一点,就算使用长度相同的剑,单手持剑的攻击范围更加宽广。

由于对手使剑。夏侬不觉间以普通剑士的对战方式计算间距。因比无法确切掌握这种宽广的范围,睡眠不足看来也多少造成判断力迟钝。

喔天资不错,修练也很扎实。维克的声音仍然恫吓般的低沉。不过经验也有一定程度。能够连续两次挡下我的攻击,应该不是侥幸。没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了!原本想说要是让我希望幻灭,打算砍到你永远没法握力呢。

少自以为是了。夏侬哼道。

直向与横向两把宽剑在脸孔前方摆成十字,维克开心地咧嘴一笑。正因平时老是绷着一张脸,粗犷脸孔上浮现的笑容反而有一种壮烈的魄力。

好!放马过来!

这个自称维克的男人,尽管分明很喜欢战斗这件事,不过并非沉溺于享乐,造成漏洞的蠢蛋。

不用说他终究不可能给夏侬追上帕希菲卡的可乘之机。

※※※※※

视野蓦然一黑。

虽然忍不住向前一倒,但帕希菲卡最后总算维持住平衡,一种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平衡感觉。抱着梅菲丽亚抱着婴儿的自觉,或许让她产生高出平时一倍的集中力。

这、这是什么?

仿佛在回应她的问题,遮蔽视野的色彩犹如海浪般灵活揭起,变成一幅黄色的巨布。

绣着某种象形文字的这块布是挂在一根长竿上的旗帜。

旗手其实跟上场作战的士兵没什么差别,迅速旋转竿子卷起布,从旗帜后方现身的,不用说就是佣兵双人组之一亚特。当然必须拥有保护自身安全的武器。话虽如此,扛着大旗也不可能有余力拿其他武器行走,所以才有人想出把旗子当成武器的武术就是这种战旗术。

亚特轻松舞动竿子,旗帜刹那间展开,猛烈翻滚。明明只是普通布料,动作却异常强劲,在帕希菲卡眼里宛如凶猛飞禽的羽翼。

嗯,这跟正统派的武术不太一样,不过听说比街头杂耍来得实用。

语气简直就像在宴会上表演特殊才艺。

然而平时轻飘飘的亚特,现在几乎判若两入。右手执旗而立的那姿态,仿佛旗帜原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酝酿出自然而不造作的氛围。

那种轻飘飘的不可靠之感早已荡然无存。

这恐怕才是真正的亚特,没有掌旗的他就比喻来说可能就像是单脚站立。

好,可以把那个婴儿交给我吗?我得手后也不会吃了她,别担心。亚特如此说完,朝紧拥小梅的帕希菲卡踏出一步。

就算这样,我也不可能说一句好,是吗就把她交给你吧?

帕希菲卡拒绝,再度开始逃跑,避开亚特,奔向他的左侧,但亚特迅速旋转旗帜,以旗杆捞向帕希菲卡的脚。

帕希菲卡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

并非由于自己跌倒!而是因为不觉间失手扔出梅菲丽亚。

可是,旗杆毫无停滞地继续旋转,朝梅菲丽亚扔出的方向一伸,旗帜卷住半空的婴儿。

令人叹为观止的迅捷技巧。

动作不像伙伴维克那样充满力道,但相较之下,这位竹竿兄拥有连杂机师看了也会脸色铁青的速度和精准。

好险、好险。亚特接着再将婴儿轻轻弹起,接在自己的手臂中。

还我!帕希菲卡站起身娇叱,但亚特耸耸肩。

我不能答应你。这毕竟是我的工作。话说回来,你们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吧?我想你也没有主张取回这孩子的权利吧?

吵死了!

帕希菲卡大叫扑向亚特,下一瞬间,亚特抱着梅菲丽亚,撑竿跳似的以旗杆为支柱,在半空翻滚。

轻巧落地的瞬间,他已经来到帕希菲卡的身后。

帕希菲卡别说是抢回梅菲丽亚,就连想碰到亚特都办不到。

旗帜又是一阵翻腾。

帕希菲卡转身准备再次扑向亚特,这次却被猝然卷来的布条夺去自由,砰咚一声滚倒在地。

帕希菲卡俏脸惨白地停止动作。

亚特的战旗术太过矫健敏捷。

她无法想像要如何操作,才能让平凡无奇的旗帜发挥这种功能刚才这招是为了不让帕希菲卡受伤,故意将她轻轻绊倒在地。

但反过来说,只要对方有意,也可以将她朝岩石一头摔落帕希菲卡至少知道这点。

街头杂耍根本无法相比,此乃杀伤力十足的战斗技巧。

真是倔强的丫头,你干嘛这么生气呢?

因为她在哭呀!

听见帕希菲卡叫嚷,亚特才初次察觉怀里的婴儿正在啜泣。话说回来,面对如此激烈的打斗,到现在还没哭出声或许才是奇迹。

啊啊,真的耶,抱歉了。

亚特苦笑,可是帕希菲卡依旧尖声大喊。

婴儿能做的就只有哭!不论多伤心、多难过、多痛苦,婴儿都只能哭泣,哭泣这件事就是婴儿唯一的语言!

这倒也是。亚特有些慑于帕希菲卡的气势应道。

连这种唯一的语言都没发现我当然不能把婴儿交给你们这种人!

既不是嘲笑,也不是无视亚特一脸难为情地以掌旗的手指搔着后脑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底要对这孩子做什么?

亚特灵活地耸肩。这毕竟是业务机密。

既然如此认定你们心怀不轨也是无可奈何的咯~~

说话语气一派慵懒的人,当然不是帕希菲卡。

前几天承让了。

或许是已经察觉到她的气息,亚特执旗朝黑衣女魔导士行了一礼,就走向帕希菲卡,爽快交出梅菲丽亚。

咦?

请帮我照顾一下。

一时无法理解亚特的行动,帕希菲卡眨了眨眼下一瞬间,明白他的话中含意,俏脸愤怒皱起。

搂着婴儿势必无法应付拉蔻儿。

不过,若是帕希菲卡这种程度的敌人,随时都能抢回来这就是他的意思。

没有将梅菲丽亚当成人质的想法,不知是清高?或者只是愚蠢?真是个让人摸不着头绪的男人。

要是我赢了,可以告诉我那个业务机密吗?

毫无紧张感的口吻,仿佛在跟附近店家交涉青菜价格,不过亚特的态度也是一贯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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