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对事件背后的原因毫无兴趣。
是弄丢钱包?被女人抛弃?工作失败?送来的酒不是自己点的?偶然心情不佳?或者因为天空太蓝?天底下有多少人类,人类抓狂的理由就有多少,店家对客人的私事毫无兴趣。
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人的行动造成其他客人的困扰。即使从店员的角度来看,亦大幅逾越客人耍性子的容许范围。男人一会儿叫嚣着泼溅酒水,揪住其他客人,一会儿大声谩骂,莫名其妙地殴打墙壁。姑且不论这种行为有何目的,显然已妨碍到店家生意。
只要确认这件事,弗雷就有充分的理由介入其中。
你是什么东西?!
男人不容分说地高举拳头,扑向弗雷。
对方身材十分壮硕。
当事人也很明白,他对自己的臂力深具自信。区区一个自命不凡的小鬼头,一拳便能击倒男人或许如此认为。
然而
弗雷兴致索然地盯着扑向自己的男人。
破绽百出的拳击动作,没有任何技巧,不过单凭蛮力挥动拳头而已。因为过度沉迷于挥动手臂,男人根本无暇留意下半身自己的站姿。
这男人是彻头彻尾的外行人。
倘若受过正式训练,即使喝醉,动作亦不可能如此毫无章法。所谓训练,就是让受训者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采取必要行动,将动作铭刻于身体而非意识。
弗雷当场做出以上判断。
男人重新转向弗雷,大声咆哮,接着高举双手对周围客人和出手打*的男人来说,这恐怕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对弗雷而言,已经足以评估对手并选择适当的对应方法。
他只要向后退一步,将勾在左脚上的椅子微微恐怕谁都没发现弗雷的这个动作向前一踢即可。
男人伸到极限的拳头挥空。
缺乏击中时的反作用力,拳头无法化解自己的力量他整个身体被扯向半空。
男人为了保持平衡,左脚立刻向前一踏,不过弗雷悄悄踢出的椅子正好就在那个位置。被障碍物拦截,无法抵达预定位置的左腿一滑失去平衡的醉汉就这么摔向地面。
嗄?!
弗雷迅速走向倒在酒馆地板嚷嚷的醉汉。
接下来才是问题。
收拾这个男人很容易,可是要是留下店员对客人暴力相向的事实,将对店家造成困扰。嗯,尽管可能性不高,但如果这个男人拥有相当身份、权力或者金钱,利用这些背景向官府告状,搞不好还得面临暂停营业数日的惩罚。
你没事吗?弗雷向男人伸手。
从远处来看,那动作或许就像想扶起颓倒在地的男人,可是
咦?就连醉汉也被他的神速手法震慑。
男人瞪大双眼凝视弗雷的手掌里面的东西,大概是一时之间无法理解那是什么。
你是要乖乖听话?还是想多穿一个鼻孔?哪个好呢?
低语的弗雷手掌内侧袖口里有一把闪闪发光的小刀。其他客人或许难以察觉,可是从男人的角度来看,那把直指自己脸孔的凶器刀刃里潜藏的致命锋芒清晰可见。
话说回来,这种距离和时机很难掌控。
威吓不足就没有意义,对方大概会起身继续攻击;另一方面,人类过度恐惧或紧张时,也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发飙。这种情况下需要的是轻微的惊吓,是攻其不备瞬间的疏忽。
啊男人的表情开始渗出恐惧和紧张。
弗雷没等他说话就抢先道:你只是跟我闹着玩,不是真的想跟我打架,对吧?
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恫吓,当然也没有炫耀胜利的态度,只是以执行任务的平淡声音告诉醉汉。
这只是一种招呼方式,没错吧?
大大概吧?
醉汉的表情掺杂着疑惑与安心,大概是隐约察觉出弗雷的用意。
既然如此,别坐在这种地方,到吧台喝一杯吧?我看就先来杯水冼洗舌头,要喝酒的话,每一滴都该细细品尝,待会让我请你一杯好的。
啊嗯啊,也好醉汉不知所措地点头。
弗雷微笑,轻轻摆动手腕,只见小刀犹如猫爪般在袖内无声消失,一如伸出的瞬间。
他这次真的伸手拉起男人,亲昵地轻拍对方背脊接着游目四顾。
没事、没事,只是闹着玩的。他说完,耸耸肩。
不算宽敞的店内集中于两人身上的视线,闻言立刻散去。
这种情况下不要对弗雷表示异议这不仅限于这间店,亦是这一带酒馆间的默契。
不是害怕,纯粹是信任。
不要在意这些琐碎小事,交由他控制场面乃是畅饮美酒的秘诀老顾客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醉汉或许因为没有当众出丑,已乖乖折回吧台,先向老板要了一杯水。从他意外顺从的行动看来,也许原本并不是个坏胚子。
弗雷轻轻扬手向店内顾客致意,径自走入厨房。
老是麻烦你,真不好意恩。
厨房里身穿围裙的中年女性老板娘对弗雷微笑。
她也在酒馆工作超过十年,相当了解如何应付醉汉,可是这种事终究有适任与不适任的问题。
这里是以老顾客居多的小酒馆。
店内共有三十多个座位,是由老板和家人一手经营换言之,就是小巧舒适的家庭式酒馆。虽然是酒馆,但只要客人提出要求亦能提供菜肴,甚至还有外送一类的服务就是这种店。
王都的老社区有许多这类酒馆,只要在老社区的道路走上数分钟,一定可以看到一间,就算一条路上有十间也不稀奇。
然而酒馆就是酒馆,有时也不免发生争执。
因此,当店员判断情况无法收拾时,就轮到弗雷登场。
真是帮了大忙,啊,还有这个上个月的份,这么晚才给你,真不好意思。
老板娘说完,将一个小袋子递给弗雷,应该是上个月迟交的保护费。
可是
不必道歉,因为我要收利息。
咦?
没想到弗雷会提出这种要求,老板娘浮现困窘的神情。要是有钱付利息,保护费也不至于迟交一周。
弗雷对一脸不安的老板娘耸肩道:剩菜也没关系,就用大婶的三明治充当利息吧?两人份。
老板娘神情顿时舒缓。
这当然没问题。她拿起菜刀和蔬菜道。
※※※※※
酒馆的保镖。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一听见这个字眼,许多人最先想到的大概是一脸凶悍的大男人,犹如铜像般站着便足以吓阻他人可是一旦展开行动,又以灵巧的身手将恶霸逐出店外的那种人物。
以这种意义来说,弗雷或许是出人意表的存在。
他在王都札威尔数个闹区的最下层也就是所谓的老社区,跟数间店签订月结契约,担任巡逻保镖的工作。
他的工作就是依序巡视,确保签约店家顺利营运,一接到联络,就赶往该店排解jiu纷。尽管说排解jiu纷,不过内容多半是让失控的醉汉顺从地在各种意义上安静下来。
十八岁的少年保镖,某种意义来说算是特例,再加上弗雷的身材和同年纪的少年们相去无几,五官甚至称得上是温文儒雅的美男子。单就外貌而言,别说当保镖,光是在酒馆出现就教人错愕。
一年前,他辞去原来工作,开始担任保镖时,经常遭人取笑这不是小鬼头来的地方但是如今,从刚才那种酒馆到娼寮,弗雷巡视的店家已超过三十间。
呼
弗雷摸着随风飘扬的黑发,用细长的黑眸环视闹区景象。
这是他早已看惯的景色。
虽然曾经离开数年不过这座王都是弗雷出生及成长的地方,他看尽了王都好坏,别说是风景,就连其间流动的微风和光线,对他而言都再熟悉不过。尽管没有特别喜爱王都,毕竟是住惯的地方,就连皮肤都能察觉都市的变化。
所以他知道。
这几天的气氛不太对劲。
整座王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紧张感内。
弗雷当然也看得出最主要的原因。数天前发生的骚动很可能是基亚特帝国秘密武器的巨大岛屿,驶抵王都沿岸的紧急事件,仍旧让居民余悸犹存。
然而
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还是
弗雷停下脚步,转向王官方向。
王室和相关单位均未发表任何声明。
关于那场骚动,听到的净是市民之间支离破碎的流言蜚语。
包括那座半毁的岛屿目前巍然不动地停在海面。
包括攻击岛屿时采用了国际条约禁止的战略级攻击性魔法。
包括因为魔法影响,民间船舶和港湾设施尤其是仓库蒙受严重损害。
包括基亚特帝国的诡谲战舰迄今仍停泊海面。
等等。
话说回来,那座移动岛屿是基亚特帝国的秘密武器一事也并非来自官方情报,可是如果流言属实,近二十多年的和平难保不会就此瓦解。
纯粹只是我们无法掌握情况吗?
这座王都肯定有异状,但庶民无从得知内情。除了刚才那些,还有许多空穴来风的传闻,因为以前工作的关系,弗雷深知这类流蜚蛮语是多么不可靠也晓得它们在必要时是多么容易进行人为操纵。
或者有人故意制造混乱?弗雷喃喃自语。
不过对目前仅是一介市民的他来说,顶多只能推测到这种地步。
他再度迈步,笔直穿过道路,离开闹区。
步行约莫十五分钟从整座王都来看,相当接近边缘的一隅,他居住的房子就孤伶伶地座落在那里。
算不上宏伟的建筑。
弗雷略微修缮这间屋主不详的小型废屋后,便寄居于此。屋内没有贵重物品,万一屋主出现下逐客令,他随时能掉头离开弗雷就是抱持这种态度寄居在这,直到数天前。
然而
弗雷一时杵在门前。
要开口说不习惯的台词,毕竟会感到迟疑。
因为对他而言,这是离自己非常遥远的台词。
我我、我回、我回来
他原本打算练习一下,但马上觉得这种行为很愚蠢,于是叹了一口气。不过是进入自己的家,为何非得如此紧张不安呢?
弗雷跟平时一样不假思索地开门。
映人眼里的是
嗄?
少女瞪着一双蓝眼回头。
有些天然卷的金色长发,就像小猫般惹人怜爱,同时又带着贵气的五官,年纪大概十五来岁。不能算枯瘦,但白皙无瑕的身体看来还有发展空间。
没错。
少女是半裸的。
她似乎正在更衣,双手拉着内衣。
少女犹如与时间一起冻结,一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地。
至于弗雷,果然也像停止思考似的僵立原地。
对他们俩来说,这都是出乎意外的情节。
过了一会
呜固定两人的惊愕之冰瞬间融解。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瞬间,椅子以排山倒海之势飞来。
弗雷反射性地后仰避开,慌慌张张挥手关上房门。
对、对不起
下意识地道歉后弗雷的目光转向滚倒在地的椅子。
这种造型纯朴但结实的木制家具,椅脚就等于棍棒,直接击中的话,恐怕不是疼痛能了事不知不觉想到这件事的瞬间,弗雷的意识终于恢复正常。
不对!你怎么可以突然朝人扔椅子?!弗雷对着房门大吼。
正常反应是扔衣服,尖叫蹲下才对吧?
可是
啰嗦!你这个变态!**才没资格跟本小姐谈常识!
回应的声音亳不畏怯。
这间房间的门窗原本就有些松脱,少女的娇叱和踏地声从门后传来。
你看见了喔!看见了喔!少女白玉般的肌肤,看~~见~~了~~喔喔喔喔喔?!
又不是我自己想看的!
都从里到外、彻头彻尾看过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我才没有!你别说这种无聊事,快点穿好衣服!弗雷怒吼驳斥后,靠墙一站,双手抱胸。
咄!
经过这几天相处,他对少女的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
她很快就会恢复平静。
不知该说她坦率还是什么总之情绪起伏很大,但恢复得也很快。虽然常常跟他斗嘴,不过基本上并没有恶意。
我好像捡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了。
弗雷咕哝,抬头看着夜空。
※※※※※
昏暗中,白皙的身影摆动。
女子毫不吝惜地展露润泽的肌肤,懒洋洋抬起上半身。
旁边躺着一名年纪足足大她一倍的裸男,这种ji情后的光景极为常见,尤其这名女子又是以此为业。
不过
*爵大人
女子梦呓般地呼唤,贴上男人的身躯,仿佛要将自己的体香传递给对方,一边用光滑的肌肤摩擦他,一边等待男人回应。
什么事?男人豪爽地问,但声音也带着ji情后的萎靡。
*爵大人肯大驾光临,小女子不胜欣喜
当然肯来了,几次都要来,因为你是天下绝品哪
女子闻言,嫣然一笑。
五官仍残留些许稚气笑容却充分蕴含让男人为之振奋的魅惑,年纪刚满二十,但她已是熟稔多种取悦男人技巧的优秀娼妇。床第间的反应和侍奉自不待言,就连若无其事的表情和每一个小动作,对这名女子而言,都是精心计算过的技能。
可是*爵大人女子用白玉般的手掌抚摸男人的胸膛道:总觉得王都从前几天开始就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氛负面传言四起,民心也很不安,破坏治安的恶徒经常在这种时刻出现请*爵大人千万小心。
喔喔,你是指基亚特要塞岛那件事啊。男人露出豪迈的笑容说:放心,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因为善后比较花时间,目前还没进行官方说明,而且
说到这里,男人伸手狎弄女子的身体。
本爵爷岂会输给那种暴徒莽汉?再怎么落魄都是掌管王都护卫师团第三连队的身份武艺锻炼也很扎实。
那女子就安心了女子娇笑,忽然又道:话虽如此,*爵大人,再刚强的人物,都可能出现弱点
?!
男人愕然颤抖。
例如欢爱之后。女子刚说完,一根长针*入男人喉咙,贯穿气管,破坏延髓,将男人的身体钉在床铺上。
啊哈!
男人虎目暴睁,身体猛烈痉挛不久全身虚脱,静了下来。
呵呵。
女子依旧挂着嫣然笑容,伸手按住男人的下颚测量脉膊。确认男人已经死亡后,女子唰的一声站起,将长针抽出男人脖于,穿回刚才迅速褪下的衣服。
喏?弱点就是这么容易出现。
女子说完,最后对男人的尸体轻轻一吻。
男人恐怕到死都没发现。
自己捧场的高级娼妇,其实是特殊暗杀部队的成员。
自己对这名娼妇而言,既是恩客,又是方便的情报来源。
以及
好开始吧
自己被暗杀揭开了这座王都的叛变序幕。
※※※※※
一看见弗雷带回来包袱里的东西,少女的心情立刻好转。
哇喔!
这东西也值得发出感叹之声吗带回来的弗雷本人虽然狐疑不已,但少女就这么一脸馋涎欲滴的表情猛盯着三明治。
没有使用高级肉类,只有蔬菜和鸡蛋,明明是极为简单的三明治,然而
这个是怎么来的?
跟工作场所要的。弗雷说完,站起身。
啊,要泡茶的话,让我来吧?。
不用啦,免得又烫伤了。
弗雷苦笑着走向隔壁的厨房。
不知是在什么家庭长大的,总之这名少女非常不善于做家事。不过她还是晓得大略步骤,应该也不是将家事全部委任仆役的千金大小姐但不知该说是不熟练,还是笨手笨脚,处理细节的手法很拙劣。
至少弗雷也能猜到她大概没有独自生活的经验。
然而
啊弗雷困惑地搔脸叹道。
就在他回头的前方,少女喜孜孜地看着三明治。
这个颜色单调、杀风景的房间,仿佛只有那里上了色彩,显得灿烂夺目。
话说回来,该怎么叫你才好?
虽然觉得现在问这件事也太晚了,弗雷冷不防问道。
嗄?什么?少女抬头,脖子一歪。
你的名字。
这屋里就只有弗雷和少女两人,即使不叫名字,只要一开口,少女便会回应。
我不知道
什么叫我不知道
就不记得了嘛。我不是说过了?可是没有名字的确很不方便。少女不太在乎地说:你帮我想呀。
我?
对,捡到我的是弗雷,当然有取名字的权利。
又不是猫。
弗雷嘴里这么说,还是侧头开始思考。想替她取一个时髦的名字,可惜一点灵感也没有。弗雷在脑海列举自己知道的女性名字,但不是跟眼前的少女不合,就是容易与他人混淆,找不到适合的名字。
记忆回溯至很久以前弗雷终于挖出一个应该还算适当的名字。
帕美拉怎么样?
嗯不错呀,那我就叫帕美拉。少女握拳竖起大拇指道。
可以吗?喂!
没想到少女如此爽快接受那个名字,弗雷反而吓一跳。
真是的她当真理解自己目前处境吗?
换成他的话,如果陷入连本名都搞不清楚的状态,实在不晓得自己能否承受弗雷暗忖。一开始还以为她的脑筋有问题现在也已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忘了也没辙,因此不必耿耿于怀。
总之,这似乎就是她的想法。
虽然不觉得有错但这种豁达和积极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能学得来。不过呢,要是个性阴沉、精神错乱,他也不好应付,对弗雷而言,这名少女的爽朗反倒是好事一桩。
对了,这名字有什么由来吗?
以前朋友养的猫的名字。
嗯,好吧。
苦笑之后,少女不,帕美拉说。
※※※※※
女子们并未踌躇。
这里原本即非普通人可以擅入的区域,只有王族及部分重臣,或者他们特别授权的人才能接近以及进入。
谒见室。
深处摆设王座,地上铺有长长的红地毯,两侧耸立精雕细镂的粗柱,室内空间虽然宽敞,依旧酝酿出奇妙的压迫感。
此处甚至有某种精心计算过的庄严,令造访者肃然起敬。
然而
女子们泰然自若地踹开门,蜂拥进入谒见室。
她们没有世间一般所谓的常识,正确来说她们明白这些知识,但并不受其制约。
替主人布雷登公爵执行任务,就是她们的一切。
她们表面上是高级娼妇。
穿戴贵族般美丽奢华的服饰,身怀丰富的智慧与教养,跟贵族和富商谈天说地,并以纯熟的闺中秘技服侍对方。
然而,隐藏在背后的真实任务,乃是向男人们探听消息、要求协助,一旦觉得对方碍事,就趁亲密接触时割开对方的喉咙。
灼热枪骑兵(GlowLancer)。
她们是布雷登公爵率领的私家军组织,在某种意义上,很接近昔日柏拉赫男爵组织的绯红之剑(CrimsonSword)和执拗之矢(ObstinateArrow),但相较于专注战斗技术的特务战技兵,灼热枪骑兵的最大不同是她们并非战争工具,而是政治道具。比起冠冕堂皇的政治理念和人道理论,金钱和女人更容易控制权力者这是最、最基本的道理。
这些女子原本便是布雷登公爵为了巩固自己的王国地位.特别培训的道具。
因此就算对象是国王,她们也绝不犹豫,在彻底灌输的忠诚观念下,她们犹如经过严格训练的猎犬不,是犹如单凭本能行动的昆虫,毫不迟疑地执行任务。
然而
女子们茫然不解地站在原地。
室内空无一人。
不仅王座没有人,周围也看不见任何王族,甚至连他们的随从亦不见人影。
根据漆黑之鹰(BlackHawk)的情报,半小时前有十几人进入这个房间,其中包括:国王、第二王妃,以及第一王子,而且目前为止均未接获有人离开的情报。
莫非室内有秘道?
但即使如此,负责监视的漆黑之鹰不可能没发现大队人马移动的气息,换言之,没有联络就代表这是
陷阱?!
没错,答得妙。
欠缺紧张感的声音一响起,女子后方的房门砰咚一声关闭。
九名灼热枪骑兵连忙摆起架式,四道人影从柱子阴影后缓缓步出,包围她们。
每个都是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少年或少女,五官有些稚气,尚未脱离儿童这个字眼的范畴。
可是他们注视灼热枪骑兵的眼神锐利异常,操控武器的身影也毫不突兀,绝非最近刚开始习武之人。那种武器与**合而为一的模样,有一种修练多年者特有的浑然一体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