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征讨之战,从出兵到结束,只用了一个月多七天,即使十万大军都要花上至少三个月的时间,然而他们才只有三万人,可见她作为将帅指挥调度有方。
洪瑞景阳少年心胜,也算个恃才傲物之人,小郡王嘛,天之骄子,能将几人看在眼里,然而她却是他第二个佩服的人。
他刚刚抓她上他的马背时,就觉得抓的是把羽毛,一个人怎么会轻成这样,而且她还算不得身形娇小之人。
他带她回军营,半路上,她清醒过几次,只是对他嘱咐一番,将她的伤势一定要瞒住,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各部族才刚刚依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她用武力逼其降服的,若知道她怀有内伤,情势可能会转坏。
洪瑞景阳依言,所以回到军中,除了周身的几个亲信和替她诊治的军医,其他人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铁心竹只是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出去散个步而已,其实她倒是真希望能散步散回贺南,那才妙呢。
然而被眼前的老军医一顿说教后,她一时半会儿是走不掉了,他说以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随便动弹,最好躺上个十天半个月方才能恢复少许。
“我精神很好,为啥不能走动。”铁心竹对老军医的话有所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庸医。
“精神好不代表身体好,人死前都还有个回光返照呢。”
“你说我快死了?”不会吧,虽然她也算个坦荡之人,但若真提到死,还是有一点点的怕。一点点?好吧,她承认她很怕,怕和他分开。
“你真当老夫是庸医啊,乖乖听话好生养着,老夫保你还能活蹦乱跳好几十年。”老军医说完将人按回床上躺着。
“我记得你是宫里的御医,怎么跑这里来了?”他就是那个把她骗到老狐狸身边的黑心御医,不过话说回来了,年过半百之人还能随军走那么远,身板还真结实。
“老夫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之托?忠谁之事?”
听铁心竹这么一问,老军医摇头叹道:“也不知你那点好,弄这许多人围着你转。”
“快说,别拐弯抹角。”她的耐性有限。
“大金这边嘱托我的是璎炎骁戎,我和他算是情敌,也算是至交。”他们都喜欢上同一个女子,只可惜那女子宁愿在后宫中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也没有选择他,她何其痴心,怨她的同时,他自己何尝不是一个痴心者,要不也不会做个御医只为守着那女子,即便那女子死了,他仍然守在她曾活过的地方。
“至于御翰那里,因为我师傅和御翰的皇帝有些交情,所以也吩咐我照看好你。”
“你师傅是……”铁心竹有股不好的预感。
“神医凤药。”
天啊,果然是那个老不死的。
“敢问,你师傅贵庚?”铁心竹对这个很好奇。
“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从不提自己的岁数,不过我是师傅第一百九十九个弟子,前面的师兄活着的还有三十来个吧,最小的师弟应该也有二十岁了,叫乐正什么来着……”
“乐正欢。”
“对、对、对,不过你怎么知道?”
“阿欢是我妹夫。”铁心竹没好气的道,这天下可真小。
得,就是说除了凤药本人以外每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唉,果然是老不死的。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老人家叫什么名字。”铁心竹和这个老头子说会儿话,倒觉得挺亲切。
嘿嘿,说到名字呀,这是他照顾她的第三个原因。
“老夫和你同姓,单名一个‘争’字。”说话的同时,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挑出一杆枪,行随意动,枪随行走,那一招一式分明是她铁家的枪法。
那枪一道劲力横冲,枪尖却在铁心竹喉头处顿收住,好功夫,行神完全做到收放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