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一段时间都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实在难以相信眼前是我每天练习滑冰的滑冰场,这里简直就像是梦境中的场景
「你在做什么?」
「我在练习呀,不行吗?」
面对我好不容易挤出的问题,老姐如此朗声地回应。
眼前的景象已经是超越主观、客观的境界,站在金黄色冰面上的老姐,感觉十分梦幻,充满强烈的美感
「在大半夜?」
「如果不是在半夜,就不能布置成这样练习了吧。」
老姐说完便开始缓缓地在冰面上滑行,看不出老姐有做出任何施力的动作,仿佛冰刀擅自带着她滑行,简直就像老姐的思想能与冰面相通一样。
和平时一样的双马尾。
白色的无袖上衣与肌肤紧密贴合的黑色紧身裤完美呈现出老姐优美的腿部曲线,无论老姐的穿着多么随便,仍无法动摇也所散发出的独特气质。
我们不一样,我和她的存在本身就差太多了
「这或许是命运吧。」
「命运?」
「你知道吗?樱野家的女人总是会在深夜面临戏剧性的转折喔。」
听老姐这么说,我只是不解地眨着眼。
「你让我想起一件事,就在今年大约八个月前左右吧。」
那是老姐还在练双人滑冰的时候,对象是那个
「当时我和奥斯卡小弟出了一点问题。」
「戏剧性的转折?」
「嗯、算是吧。」
老姐以略微压抑的语气这么说道,接着轻踢了一下冰面,只见老姐以单圈艾克索跳的方式,在几乎没发出声音的状态下落地。
「为什么你大半夜会在这儿?」
虽然我找到适当时机又问了一遍,但是我也预料会得到同样的答案,可是
「大概是我想和你两人单独滑一次吧。」
老姐出乎我意料的反应让我不禁移开视线,怎么可能
「你是说你在等我吗?」
「是啊。」
「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时候过来?」
「这个嘛如果我是你的话」
当我注意到时,老姐已经滑到围墙边了。
「我大概会想,夸张地说自己再也不练之后,如果回来时不能滑得像以前一样,那可糗毙了。所以,就趁没有人的时候偷练,把空白的时间补回来吧。所以我就埋伏在这里,第一天就中奖啦。」
或许是我的沉默被老姐视为默认,老姐的笑容里带着熟悉的骄傲。
「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我早就看穿啦。你可别小看人称鹤纱克莉丝蒂的我喔。」(※注2:克莉丝蒂为世界知名推理作家,较为人熟悉的作品如:「东方快车谋杀案」等。)
「很遗憾,你猜错了。」
「咦?」
虽然必须说出真相令我难过,但是,到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如果老姐真的是在这里等我的话,那我更应该这么做。
「我是来和滑冰诀别的。」
正确来说,我是来决定自己的选择,继续或放弃,两者择一。
但是老姐刚才那简单的几个动作
那已成为决定性的因素。我果然不行,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办不到
「那么你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咦?」
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你别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缓慢地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老姐脸上。
我并不期待老姐会安慰我,可是,她实际说出口的话竟然是那么残酷、冰冷。
「不用你说」
做出这种让人误解的布置,竟是为了对我下最后通牒
到底是谁在浪费时间!?
「不用你说我也不再滑了!我再也不会到这儿来了!」
听见我如此呐喊,老姐惊讶地瞪大双眼这是我小小的胜利。
「再见!」
「等、等一下啦!」
干嘛?都到这个地步了,还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放弃滑冰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停下了脚步,因为自己的误解对我造成的打击太过强烈,让我对老姐的解释没有任何怀疑。
「就算你想放弃,也是办不到的。」
我转过头,看见老姐把手搭在围墙上看着我。
「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嘛。」
没有方向,在心中乱窜的杂乱情感
现在全部急速集中成为一条明确的线。
「就因为我是你妹妹,我才要放弃。」
我感受到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害怕自己说完话之后所产生的空白,还有在空白之后老姐的反应,但是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知道。」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极为温和的笑容。
我被迫接受眼前的事实,而我也只能这么做。
我要亲自做出关系到我一生的决断,我明明已经在心中下了定夺,但是最后替我做出决定的却是老姐。她让我向往、烦恼,甚至连我最重要的钥匙都被她握在手中。
这不只是在冰上,到目前为止,老姐从未直接提示我任何方向或建议,但是以结果来说,掌握我一切的、指示我未来道路的,仍是
即使在老姐眼中,这是她毫不知情且一点道理也没有的说法,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事实。
正因为如此今晚今晚我一定要问。
樱野鹤纱,在你的
「也对,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
老姐转过身背对我,将身子靠在围墙上,只有两知马尾越过围墙垂在空中。
「就不用承受超过自己实力的注目、不论比赛结果如何都会被媒体包围、也不会被问到和姐姐有关的问题了。」
就某种角度来说,这是我未知的世界,过去老姐从未像这样真实地降临在我的现实中。
「你也可以正常地享受滑冰,并成为备受看好、肩负下个时代希望的选手之一,纯粹对自己的实力感到骄傲。」
老姐几乎完全射中我烦恼根源的说法,让我有些惊讶,身为世界级滑冰明星、应该根本不把妹妹当一回事的老姐竟然能说得出这些话,但是,在我心中同时也涌现出一个很直接的疑问。
既然你那么清楚的话,为什么?
「早知道就不该学花式滑冰才对,你会这么想吗?」
「我不知道。」
今晚的第一个问题,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如果我学的是其他东西这种想法我想过好几次事实上,我现在仍是这么想着。可是,我学花式滑冰学得很快乐,这也是事实。」
总之,我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剩下的就交给老姐吧。我的视野此时也随着放松的心情而变得宽阔。
体育馆的内墙与球状隆起的天花板这些应该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光景,然而只因为光源换成八盏油灯型的台灯,看起来的感觉便截然不同。
这也让我重新感觉到,这里真的是一个很棒的地方,我能每天在内装如此时髦、且充满开放感的滑冰场中练习着自己喜欢的滑冰,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可是
「人生在世,自然会有许多让人感到后悔的事。那时候如果这么做就好了、早知道就不那样做了,虽然那样想会没完没了。」
「你也会后悔吗?」
「我也会呀。」
如果是跟老姐的嘴巴有关,倒确实是个没完没了的问题
「尤其是多敏妮克米勒,我到现在还后悔得要死呢。我常在后悔为什么我不趁第一次见到那个丑八怪时就让她咽气。」
「原来你是指她呀。」
顺带一提,那个人客观来看肯定能够列入美女的范围。去年美丽国的某份杂志将她评选为「全美50位最受欢迎美女」之一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过对老姐来说,就算她处于和伽利略同样科学的立场,也会坚持说多敏妮克是克林贡人。(※注3:电影「星舰迷航记」中的角色。)
「如果是那类的后悔,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况且那些事情只要自己够冷静,总是有办法避免,只是」
仍然背对着我的老姐,此时把手肘靠在围墙上。
「在何时何地以什么身分来到这个世界上,是自己无法选择的。」
「这我也知道,可是」
我回答的语气不禁显得有些激动。
那些我都清楚,清楚到让我厌恶的程度,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会如此难过
「我在自己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前,就已经是樱野鹤纱了。」
老姐的声音并没有特别响亮,也没会任何表演的成分。
她只是平淡地说出那句话。
我距离围墙、距离老姐只有5公尺。
透过大开背的白色无袖上衣,可以看见她美丽且经过锻炼的背部;虽然腰部以下被围墙遮住,但是黑发与白肌以金黄色滑冰场为底所形成的背影轮廓,让我一时之间看傻了眼。
美丽、高贵、绝对的魄力
唯有在这段时间,老姐的存在不会变成我的枷锁,当老姐只在我的视线中,仅以我老姐的身分存在时、在我能纯粹以她妹妹的身分对她怀抱着憧憬的这段时间
然而,一旦回到现实,我便要被迫面对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实力差距。
「樱野鹤纱在日本这个和平的国家以有钱人家的长女身分出生,除了拥有一百亿美金的美貌,还兼具了滑冰的才能,因此她决定用那样的才能活下去,那么」
再次转过身子的老姐正面看着我
「樱野洋子要怎么做呢?」
我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虽然拥有美貌与滑冰的才能,然而姐姐却正巧也是花式滑冰的选手,那么,你」
「我根本没有才能。」
「你当然有。」
意外快速的反驳让我说不出话来,尤其老姐又是个不会刻意吹捧或说场面话安慰的人,可是
「至少,我的才能没有像鹤纱那样。」
「那可不一定喔!现在这个阶段,一切都还」
「看到彻底输给来梦的我之后,你还能这么说吗?而且」
我停了下来。
因为我想起一件远比这种无意义的辩论还要重要的事,我有一件绝对要问清楚的事。
在我感到犹豫之前、问不出口之前、在我还没忘记之前
「鹤纱,你为什么要教来梦呢?」
「因为我没理由拒绝她。」
又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别看我这样,凡是向我请教滑冰的人,我可是从未拒绝过呢。」
没错,不只是我这种年纪的孩子,和老姐年龄相近、甚至是年纪在老姐之上的学生,老姐都会亲自示范并细心地提供建议,而那也是我早已熟悉的光景。
来梦是我的竞争对手,我非赢不可的敌人,所以你不要教来梦
那种话我说不出口。
「这我知道。」
老姐虽然个性恶劣,但是绝对不是像世人流传的那种阴险小人,对于向自己请教的人,老姐多半不会有任何差别待遇吧,即使对方是自己妹妹的竞争对手也一样。
当然,就理论上而言,老姐说的一点也没错,而我也不得不全盘接受,但是
「我知道,可是」
那、那样一来
「就那次来看,来梦之后应该会进步得更快」
「为什么!」
内心里剧烈膨胀、再也无法容纳的感情打破了理性的控制
「为什么你都不教我呢!?」
我的呐喊在室内回荡着。
我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的声音,就个性上来说,我是与喊叫这类行为无缘的人,但是我实在无法克制。
同时,老姐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也只有那样。她所表现出来的平静,甚至让我想对她大声叫骂
「因为你从来没有要我教你嘛。」
我移开了视线。
极为平淡的声音出现、消失,仿佛像是对我的嘲笑,这与我刚才歇斯底里的呐喊相较,对比实在太过强烈。
我连一次都没有提过,我从未寻求过老姐在滑冰方面的建议。
「对吧?」
「那是因为」
因为,我是你妹妹。正因为我是你的妹妹,所以才不想依赖你,况且还有周围的目光,利用自己妹妹的身分来独占老姐的行为,我办不到。
这些话我说不出口,因为
因为还有其他最根本的理由,因为我感觉就连那最根本的理由也都被老姐看穿了。
我一直在害怕。
从老姐口中、从我崇拜的滑冰选手口中,如果
如果,她说我做不到怎么办?
不,这样说有些不对,即使是和客套话及说谎无缘的老姐,也多少会选择措辞。
但是她心里可能会那么想,认为我是差劲、不成材的妹妹
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变成那样,死也不要。
所以,我才
「首先,我们滑冰场里不是已经有名教练高岛优司了吗?我总不能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乱出头吧。」
老姐说的没错,而且老姐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无论我怎么喊叫,她也始终保持冷静,冷静到让人不甘心的程度。
「像感受、理论之类的东西,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所以只要不是别人主动要我教,我就不会多管闲事,那就是我的作风。」
冷静且明快。传进我耳内的声音是那么理直气壮
「不过,其实也没有我说得那么好听啦。我们滑冰场本身的风气差不多就那样,况且我自己也还是现役选手,我才不打算为了连对方想不想听都不知道的建议,去减少自己的练习时间咧。」
老姐伸手轻推了一下围墙,看着我缓慢地在冰上倒滑。
「不过,有件事我能告诉你,你也正以自己的步调在进步着。」
老姐这时的语气十分地温柔
「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却又让我觉得有些残酷。
「那么,就算将与生俱来的才能与累积至今的努力付诸流水,你也想放弃滑冰吗?」
老姐在比刚才稍远、距离围墙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双手穴腰正视着我。
「而且理由竟然还是樱野鹤纱,只因为那点程度的姐姐吗?」
听到这里,我受到自卑与自嘲煎熬的心中再度燃起反感。
「成天说自己是什么天才、一百亿美金的人,这时候还说『那点程度』,你还真敢说。」
「我确实只有那点程度呀。」
老姐和之前一样,以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滑行,再度靠近我。
「虽然没什么好骄傲的,不过我可是从来没有被记者群当明星看待过呢。」
「那是因为」
「他们从来就没有人帮我开门、送我东西,不只那样,他们有事没就瞪着我、责备我、把我的照片贴在稻草人上用五寸钉去敲,根本连一点尊敬的影子都没有。记者们纷纷向你道谢的经验我一次都没有,像我这样遭到如此对待的体育选手,恐怕去到哪里都」
「等一下!」
我打断老姐的话,随即将心中更加不愉快的感情发泄出来。
「你明明是最不在意那些东西的吧!」
「是没错,可是,你现在烦恼的不就是那方面吗?不就是所谓旁人的看法吗?」
又是在我打算反击的时候被硬生生挡下了。
「因为是我的妹妹所以如何如何也就是说,让你烦恼的全都是旁人的看法。」
「我不像你」
我努力找出可以讲的话,最后挤出的是这一句。
成名之后变得傲慢、或是露出之前掩饰的本性因而被讨厌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老姐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她从一开始就一直以讨厌鬼的身份扬名世上。
现在除了日本、就连北美也被当成坏蛋代名词的老姐,也已经让自己得到了能将那些旁人想法彻底无视的立场、成绩与实力了。
的确,老姐口无遮拦的个性想必也让她有不小的牺牲,但是大会的奖金并不会被外人对她的好感度所左右,加上她身为滑冰选手的魅力,委托她参加冰上表演的邀约也从不曾间断,另外,在老姐仍保有健全名声的欧洲,依然能够得到可观的赞助商收入,就结果来说,老姐也赚到了一般人难以想像的金额。
只要我还待在冰上,那样的老姐所散发出的强烈光芒就让我无处可逃
就算我再怎么喜欢滑冰,这对我来说实在太难熬了。
「鹤纱不会懂的。」
原本不打算说出口的话,此时也不禁脱口而出难堪的情绪让我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说得也是,毕竟我没有走在自己前面的姐姐,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个价值一百亿美金的公主,如此沉重的状况我确实难以想像,可是」
我们的视线在这个时候对上。
「你自己不也拥有可以无视旁人看法的身份吗?」
「怎么说?」
「因为你是运动员嘛。」
运动员,换句话说就是体育选手。
「如果是在政治界或演艺界,人脉或裙带关系确实是很重要的因素,所以就算成就远超过同行的亲兄弟、成为大明星的人,也得一直忍受他人的冷嘲热讽,因为那原本就是靠关系的行业。」
老姐的视线紧盯着我,倒滑至滑冰场中央。
「但是在这一方面,我们的世界就有些不一样。因为这纯粹是一个靠实力、靠自己本领出头的世界。」
老姐的声量与拉开的距离成反比,但仍一字一句强烈打动我的鼓膜,那是完全以自己的实力爬上世界顶层的老姐她冷静的自负。
「那又怎么样?」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认为那是和我毫无关系的话题、那是与我无缘的话题
「你到目前为止,有因为你是樱野鹤纱的妹妹就得到超过你表现的分数吗?」
话题转到了有点令我意外的方向。
「评审不可能给你那种分数的,况且我又是个讨厌鬼,那种情形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会有。所以,无论你的跳跃是成功还是失败、拿冠军或是垫底,全部都是樱野洋子自己要负责,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虽然现在的你确实因为身为樱野鹤纱的妹妹,比起其他实力与你差不多的人受到多出数倍的受瞩目,可是,即使这些注目再多十倍、百倍,都与你在场上的结果无关;如果有天你成为超越我的选手,那也全都是你的实力,别人真有什么能说的,最多也只能说我们不愧是同一个妈生的罢了。」
即使最后的假设不可能发生,但是在理论上确实如她所说仅在理论上而已。
「我坦白告诉你吧,凭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来梦的对手,就算以后不断努力练习,你也可能永远赢不了她。」
老姐此时搬到我面前的是残酷的事实与未来。
「而且,如果有天你进步到能和来梦难分轩轾的水准,到时我可能也会变成你的比较对象,甚至我们可能所有方面都会被人拿来比较;也可能无论过多久,你都会一直被当成是樱野鹤纱的妹妹。」
听到老姐说得如此明白,我甚至感觉有些庆幸。
对,问题只有一个。只要这个问题无法在这里解决、只要我无法跨越自己心里的某个障碍,我就永远都
「如果要说是裙带关系的话,由于我不是站在被影响的那边,因此我也不是很明白你的感觉,可是你有必要让那些东西去困扰你吗?」
老姐的冰刀再度开始缓缓滑行,老姐的举动好像在说,只要她站到冰上就无法忍受站着不动似地。
「对教练、评审,还有竞争对手来说,樱野洋子就是樱野洋子,因为在胜负的世界里没有分什么姐姐、妹妹的。你所在意的东西,通通都只是场外的杂音罢了,不过,我想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那是你才能那么想。」
又回到原本的问题了,我没有老姐那样的能耐。
「我这个人,对世间的知名度没什么兴趣,而世人怎么看我这种事更是让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点才对。」
老姐似乎看着远方,轻轻叹了一口气。
「要论樱野鹤纱的真正价值,不用说,当然是冰上的时候。不过真正能够了解我水准高低的人,也只有教练、评审,还有以我竞争对手为首的许多滑冰选手和前滑冰选手。如果再把范围加大一点,还有花式滑冰迷和极少数的媒体工作者,但最多也就这样了,可是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这不也是因为你有实力,才能说出这种话吗?我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
「另外,樱野鹤纱是个性格恶劣的美女也是众所皆知的事,可是,了解我真正模样的人,不也只有一小部分而已吗?」
突然,我感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
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似乎也突然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