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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十一章 声(2 / 2)

「他也没事。」

娜塔莉亚向下望去,只见仰面朝天的赛隆嘴唇已经被撞破,正在不停地流血。

「好疼」

「没事,赛隆也没事,你一会儿向他道谢吧。」

娜塔莉亚看着用手背压在嘴角的赛隆,对梅格说道。

「你这个混蛋!」

拉里向摔倒在地的男人冲去。

那个男人正趴在地上,拉里用膝盖顶在他的后背上,打算抓住他的右手,正在此时──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还活着!战斗!战斗!战斗!」

通道里再次传来声音。

「你!」

就在拉里的注意力被那个声音吸引的一瞬间,他脚下的男人疯狂地踢出一脚。

「哇!」

拉里的腿被踢了一脚,不禁弯下腰去,那个男人立刻活动双手双脚,像蜘蛛一样迅速爬开。

「这家伙」

拉里一边确认身体的疼痛,一边缓缓站起身来。

「好吧」

接着,他左脚向前踏出一步,摆出格斗的姿势。

那个男人也晃动着身体,无声地站了起来。

那个男人身后就是那扇红门,但他并未逃走,而是缓缓弯下上半身,狞视着拉里。室内的昏暗遮掩了他皱纹下面的双瞳。

「怎么回事!快点儿杀了他们!你能做到的!」

「喂!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给我适可而止!」

娜塔莉亚冲着通道深处挑唆的声音吼道。

「是啊,你这个魔鬼!」

洁妮也大声喊着,然后对身旁的尼克说:

「喂,你去把那个人干掉!」

「等等,我──不擅长空手格斗。」

「没关系,我会替你收尸的!」

「即使你这样说」

就在尼克耸着肩膀时──

「不,不用。」

赛隆抹着嘴角,站起身来。

「不用去,尼克,大家退到房间角落里,必须先制服那个男人拉里。」

「在!」

与那个男人持续对峙的拉里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你怎么样?」

「我没事那家伙不简单,很强。」

「是吗但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

「是。」

「虽然我没有你强但我可以尽全力帮你,而不会妨碍你。」

「噢!你的话让我大受鼓舞!」

接着,赛隆向身后被娜塔莉亚扶住肩膀的梅格望去,同时小声说道: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哎?」

「我和拉里打算制住那个男人但万一我们失手的话,我希望你能用贝佐语大声说点儿什么,以此来分散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可、可是──我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最好能够引发他对斯贝伊尔的乡愁,我看那正是他的弱点。」

「『乡愁』──是什么?」

「嗯是『对故乡的思念心情』。」

「啊啊这样的话──」

「娜塔莉亚,梅格蜜卡就拜托你照顾了,洁妮就待在那里,至于尼克」

「我可没法空手作战。」

「是啊──我们会想办法的,这些女生就交给你了。」

「我会尽力的。」

赛隆转身面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背对着地下室的石壁,上半身摆出一副前屈的姿势,狞视着众人。他缓缓团起细细的手臂,看上去就像一只凶暴的野猴子。

赛隆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拉里的左侧。

「我借用一下。」

说完,赛隆从拉里的衣袋里取出手电筒。

「杀!杀死他们!这是命令!命令!命令!」

神秘声音再次传入地下室,拉里嘀咕道: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

「嗯──我基本已经猜出他是谁了。」

「哦?那可真有趣。好──下面就到今天的热身时间了吧?」

就在拉里嘴角露出狰狞的一瞬间──

「啊!」

那个男人开始向两人冲了过来。

赛隆向左避开,拉里则向右避开。

那个男人向拉里冲去。借着飞跃的势头,他伸出长长的右手,迅速向拉里击去。

「好快!」

拉里收回左臂进行防御,承受了那个男人的一击,然后向后退去。他身后三米远的地方就是石壁了。

拉里躲开最初的攻击,然后向自己的右侧逃去。

那个男人从拉里身旁掠过,继续向前奔跑,然后冲着墙壁高高跃起。他双脚接触石壁后,再次腾空而起,扑向右前方的拉里。

「蹲下!」

听见赛隆的叫喊,正打算转过身去的拉里立刻反应过来。

拉里迅速蹲下身去,那个男人的手臂带着呼啸声从拉里头顶掠过。如果拉里刚才还站在原地的话,那个男人正好能够击中他的侧脸。

「呀啊!」

蹲下去的拉里向后方滚去,然后立刻站起身来,那个男人也立刻摆出扑向拉里的姿势。

「看招!」

赛隆在旁边叫喊起来,同时向那个男人的面部发动攻击。

攻击是从三米外的位置发动的。

就在那个男人转向赛隆时──两支手电筒向他的脸上照去。赛隆伸出双手,让光线集中到那个男人的脸上。

「啊!」

那个男人发出惨叫,立刻用双手捂住了脸。

「干得漂亮!赛隆。」

拉里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了那个男人的腰部。

拉里想把那个男人摔倒在地,但那个男人虽然脚下滑动,却还是勉力站住,没有摔倒。他高高举起双拳,目标显然是拉里的背部。

赛隆仍旧用手电筒照射那个男人的面部,但他的双眼已经紧闭起来。

在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那个男人的双拳向拉里砸去。

「啊!──混蛋!」

拉里的脊柱受到正面攻击,整个人不禁向后仰去,但他并没有松手,仍旧紧紧抱住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又毫不留情地发出第二次攻击。

「混蛋」

就在拉里禁不住跪倒在地时──

「看招!」

赛隆将手电筒向那个男人后背扔去,同时跳了过来。那个男人正准备发出第三次攻击,赛隆从后面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那个男人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赛隆则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同时高声叫道:

「拜托了!──梅格!」

「啊啊啊!」

那个男人狂吼着,不停挥动双臂。

「噗!噗!」

他的肘部无数次击打在紧贴自己后背的赛隆的脸上。赛隆早已被撞破的嘴唇再次溅出鲜血,无数红点溅落在地面上。

「你这个混蛋好疼!可恶!」

紧抱着那个男人腰部的拉里也偶尔被踢上一脚,脸上呈现极度痛苦的神情。

「这下可不好办了」

旁观的尼克呆呆地嘀咕道,就在此时──

地下室里响起了歌声。

无论是赛隆、拉里、尼克,以及娜塔莉亚──

他们都听不懂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高扬而清澄的歌声在地下室的石壁上多次回响,然后变成平缓的旋律,直到最终消失──歌声在一次次地重复着这种循环。

只有洁妮明白歌词的含义是在怀念自己出生的山乡,她小声嘀咕着──

「这个声音真好听,可我的照相机却拍不下来啊──」

那是许特劳斯基梅格蜜卡在歌唱。

她站在地下室中,紧闭双眼,双手合在胸前,缓缓地歌唱着。

整个地下室都充溢着她的高音,所有人顿时都变得一动不动。

拉里,赛隆──

还有他们之间的那个男人。

「啊啊」

那个男人闭着眼睛,仍旧保持着高举双臂准备拨开赛隆的姿势,却伴着歌声轻轻地晃起头来。

「」

拉里慢慢地松开了那个男人,然后抬起头来向他望去。

「他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只见那个男人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紧闭的双眼中却流下泪水。

赛隆也从那个男人的背上离开,用手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然后开始缓缓脱掉上衣。

「」

接着,赛隆的目光越过那个男人,向拉里示意,同时用脱掉的上衣做出捆绑的动作。拉里点了点头,也脱掉了上衣。

歌声继续静静地回响着。

旋律越叠越高,最后拖出一个又长又高的「Yi」的音──

梅格的歌唱结束了。

「趁现在动手!」

「嗯!」

赛隆和拉里一起向木然伫立于原地的男人冲去。

赛隆从后面抱住那个男人的后背,拉里同时冲向那个男人的双脚。

「啊?」

泪水浸湿了那个男人的脸颊,他的反应明显变得有些迟钝。拉里用上衣迅速绕住他的脚踝,并紧紧系了起来。

然后,拉里便拎起了那个男人的双脚。

「哇啊」

那个男人一下子向后摔倒,抱住他后背的赛隆用自己的双腿撑住他的头部,以免他的头部撞到地上,然后抓住了他的双手。

「拜托了!」

说完,赛隆便将自己的上衣扔向拉里,拉里迅速跑了过来,在半空中接住上衣,以同样的方式捆住了那个男人的双手手腕。

「好!干得好,赛隆。」

赛隆确认那个男人已经被完全制住后,便将他横放在地上。

「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男人眼中不停地流着泪,口中木然地叫喊着。

「我想回家我想回斯贝伊尔」

他一边哭着,一边用贝佐语嘀咕着。

「对不住了,因为老爷爷你太强了。」

拉里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

「对不起,我们不想让你受伤。」

负伤的赛隆同样不明所以地说道。

赛隆向梅格望去,只见唱完的梅格正用充满悲伤的双眸望着自己。

「」

「谢谢你,你帮了大忙。」

赛隆开口说道。

「」

梅格却低下头去,没有回答。

赛隆也轻轻低下头,但立刻又抬起头来,对拉里说道:

「拉里,去找通道里的那个男人!」

「交给我吧!」

拉里迅速冲了出去,捡起了地上一直开着的手电筒,然后从向后退开的娜塔莉亚身前穿过,向通道飞奔过去。

「等等,你这个混蛋!」

「我也去!」

洁妮跑到通道处,打开手电筒,向拉里追去。

通道向左转去,延伸十米后又向右转去。拉里已经踪迹全无。

洁妮向前走了五米远后蹲下身来,钻过暗门,只见挡在暗门处的腌牛肉罐头已经被压扁,里面的牛肉都洒了出来。

洁妮跑到了最初的地下室。

「等等!」

拉里一边叫着,一边迅速爬上梯子。

洁妮以同样的速度爬上梯子。她爬到明亮的一楼,只见拉里正在用尽全力地推着门。

「混蛋!开门!」

拉里不停转动着门把手,同时多次用肩膀撞击房门,但房门只是摇晃着,并没有打开。

洁妮立刻明白是那位神秘声音的主人在走廊里顶着门。

「躲开,金头发!」

洁妮瘦小的身躯在房间里一掠而过,然后高高跃起。

「哇!」

洁妮的双脚从慌忙后退的拉里身前掠过,狠狠地踹在门上。

门被踹开,对面响起神秘男人逃走的脚步声。洁妮将挂在肩上的书包抱在腹部,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接着,她便对着拉里大声叫道:

「快追!」

「明白!谢谢!」

赛隆蹲在那个手脚被缚、横躺在地的男人后背附近,偷偷观察他的脸。

「呜呜呜」

「」

看到那个男人正在抽泣,赛隆缓缓地移开了目光。

此时,一双又小又白的手伸向那个男人。

「哎?」

赛隆抬起头来,只见梅格正跪在那个男人身前。

梅格双手伸向那个男人的肩膀,然后轻轻碰了碰。

「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你不需要杀任何人了,现在请好好休息,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即使这里的所有人都与你为敌,我也会帮你的。所以,请镇静下来好不好?」

梅格用温柔的语气向那个男人说道。

「」

赛隆听不懂异国的语言,可是──

他分明看到这名斯贝伊尔少女脸上浮现出慈母般的神情。

拜托了。

赛隆开口说着,嘴唇上血迹未干。

赛隆缓缓站起身来,望向娜塔莉亚和尼克。

「我没事,接下来就要靠拉里了。」

「好,可那家伙真的行吗?」

「没关系的。」

「如果对手比拉里强呢?」

「到时候再说。我当时对拉里说的是『去找』,只要他找到并确认那个男人相貌,即使逃回来也没关系──不管怎样,我已经大概猜出那个人是谁了。」

「哎?」「哎?」

娜塔莉亚和尼克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

正在劝慰那个男人的梅格也不禁抬起头来。

梅格用洛克榭语问道:

「那人是谁?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竟然会将这人关在这里,并下达杀人这种残酷的命令!」

「」

「那人究竟是谁!」

梅格像一只狂犬般吼叫着,她以前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愤怒,令人难以想象。赛隆缓缓转过身去,望着梅格的脸,开口答道:

「是马德库老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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