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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二天】(3) Case of solution 暴风雨山庄结束之夜(1 / 2)

 (3)Caseofsolution

暴风雨山庄结束之夜

1.

昂扬的兴奋之情、满溢的紧张感如果要说推理小说的最**是什么,毋庸置疑地,除了「破解篇」以外别无其他。

原本复杂零碎、随意散落、意义不明的诸多线索,随着谜底逐渐揭开,它们也一一变得像是带有各自意义的拼图片,整然有序地拼凑在一起,使得一幅名叫隐匿的真相画浮现出来。接二连三被解开的魔术手法、令人目不暇给的惊愕与冲击没头没脑地袭来,紧接着在所有真相都大白于天日之下时,之前所有的惊愕与冲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升华成一种甚至足以令人感到神清气爽的至高无上读后感。

案件越是难解

谜底越是深不可测

在故事结束破案时的兴奋之情就越是昂扬。

想再体验一次那种读后感、想要被足以让全身扭曲的兴奋与紧张感支配。不,不只一次,那种让知性上的好奇与**得到满足的极乐快感,来再多次都可以。再来、再来、再来就这样让曾经一度尝过推理小说甜头的人迷迷糊糊地受着牵引,就像已经麻药上瘾的人一样,变得无法逃离推理世界。

当然这样说毕竟是夸张了,不过追根究底,我认为推理这个小说分类之所以会在世界上普及至此,最终就是因为这个理由。「破解篇」的趣味正是推理的一大爆点。

正因为如此。

这次要负责破解篇的我,多少也有感到些不容许失败这类的责任。所以我才困惑不,已经决定好了。

然后这时候是晚上八点。

在魔学系附设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场地管理室内,做为本案相关人员滞留在所内的六名人士全都到齐了。千田川所长、五百藏教授、朱诺、须津警部、凛凛子、还有我本人天乃原周。

室内的所有人都维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微妙距离,不过他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轻轻深呼吸,顶着凛凛子在我身后小声说出的「加油」,往前踏出一步,然后开口:

「不好意思,特地请大家来这里来一趟。这次把大家都找来不是为了别的,我想大家多少也都察觉到了吧是的,没错,因为我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是谁,所以才请大家都过来,准备在大家面前揭穿凶手的身分。」

「那」警部一副性急的模样:「凶手是谁?」

「哎,你先不要那么急啦,警部。因为我基本上也是要照顺序,按部就班把事情整理出来。,」我再次仿佛故意般的往所有人身上看了一圈:「不过,看来其他几位应该也都没有兴致听我慢慢道来好,我就先直接了当地指出在我们之中的凶手是谁吧。」

「那凶手到底是谁呢?」教授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快说出来!」

「好。在本案中杀害法术师赛门先生,再加上杀害奥兹特务神室先生的凶手就是」

我抬起脸伸出手指,趁着自己的决心还没有动摇时扬手一指。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我所指的那个人身上。

就一个人。

就只有被我指住的她正对着我的视线,直直回望着我。

「就是你,朱诺L史密斯克莱恩小姐。」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

无言地伫立着。

在那对回望着我的双眸中,既没有困惑、也没有惊愕与动摇。只是像正沉着地观察着事态发展,让人感受到在她身上的一种冷静意志。和她的哥哥一样,那对眼珠湛蓝澄澈到有些恐怖。

「朱诺小姐就是凶手?」凛凛子愣愣地低语:「为、为什么?」

「这是以逻辑思考出来的结果喔,凛凛子。」我说道,这是在模仿老师。「其实刚才在交谊厅进行推理时,我们就已经掌握住真相了,而且还多次把它宣之于口。可是因为受到所谓的『常识』束缚,就自以为那不可能,在潜意识中把它从选项中拿掉警部。」

「怎、怎样?」

「可以把手册借我一用吗?」

「手册?啊、啊啊,那是无所谓啦。」

「谢谢你。」我从警部那里拿来手册,打开先前所做的一览表展示给大家看:「因为有点小,大家可能会看不清楚不过这是把两件案子中有嫌疑的人是否有动机与不在场证明简单整理在一起的一览表。而写在这张一览表上的结果,已经显示出凶手是谁厂。」

不在场证明①不在场证明②动机①动机②

朱诺L史密斯克莱恩○

千田川公平○△△

五百藏十○○○

在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我打开的手册页面上时

「呃,等一下难道」原本紧盯着一览表不放的凛凛子突然看着我的脸说道:「难道是因为只有朱诺小姐在两件案子中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就代表她是凶手?」

「正是如此,所长与教授在第二件案子中都有不在场证明。不在场证明就是用来证明那个人在案发时间不在现场的东西,有不在场证明就代表不可能作案。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这样的东西,对吧?在有嫌疑的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既然如此,那个人当然就是凶手,这就是以逻辑思考出来的结果。」

我这番太过于清楚明了的一般论点,使得她已经不只是讶异,而是整个人都呆掉的样子。

「虽、虽然是这样没错。」她边思考边找话来说,还往朱诺那里瞟了一眼:「但是赛门先生是朱诺小姐的哥哥耶?为什么她要,呃杀死自己的哥哥呢?」

「没错,所以我直到不久前为止也是那样想。只有朱诺小姐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她必然就是凶手;但是她没有要杀害赛门先生的动机,所以她应该不是凶手。但是那是错误的喔,凛凛子。那种受到常识束缚的想法,不能说是有逻辑的思考方式。所谓有逻辑的思考方式,是指排除一切先入观点与感情论点的彻底现实主义,没错」

我加上一句:「这里可是暴风雨山庄。」

没有人穴嘴。

「比方说」我在拉出一个充分的空档之后才又继续下去:「假设在市内某处发生了杀人案,地点是在公司内的办公室或学校的教室都可以,总之是在那种没什么封闭性的某个地方有人被杀害了警部,我问你,在这样的情况下,什么样的人会第一个遭受到怀疑?」

「咦?」虽然因为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而不知所措了一下,不过警部还是理所当然地回答:「这要看状况就是了不过果然还是与被杀害的被害人感情不好的人、对被害人有仇恨的人,诸如此类吧。」

「也就是有杀害被害人动机的人罗?」

「就是这样,嗯。」

「谢谢你。是的,在一般的状况中,那是里所当然的。人为什么会去杀另外一个人?虽然讨论这个好像是把话题绕到哲学课题上了不过杀人者之所以会犯下杀人行为,就是因为具有相对应的动机。像是打从心里讨厌某人啦、可以靠某人之死得到大笔财产啦、取得保险金啦、铲除工作上的对头以增加自己往上爬的机会之类的。甚至还有因为某人长得比自己好看、擦肩而过时撞了一下就怒发如狂之类的怨恨、嫉妒、贪财、争强好胜,从社会规模到个人规模,总之杀人行为是为了当事人主观观点下的某种理由而行使,所以持有那个理由的人会首先遭受到怀疑。这是理所当然,不,可以说是必然吧。如果这是个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恣意杀人的世界,我们将会变得再也无法相信我们所居住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这样说虽然有点颠倒因果,不过为了守护我们这个世界的秩序,杀人这种行为绝对需要动机。」

我接着说下去:

「但是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状况不适用于这个法则。那就是我们现在所置身的这个状况暴风雨山庄。」

这时候响起某个人用力吞下口水的声音,我间不容发地接了下去:

「我重复一遍,暴风雨山庄是指不特定的团体处于与外界断绝联络的状况之下。在这时候首先该怀疑的不是动机,而是在这种状况下谁有可能下手。只要能够把可能下手的范围缩小到一个人身上,即使在动机方面会产生再大的矛盾,以逻辑思考的结果来说,除了那个人以外就不会有其他人是凶手了。也就是说,当被害人是在暴风雨山庄的状况下遭受杀害,我们这个世界的必然性就会脆弱不堪地崩解掉了。」

这就是暴风雨山庄。

我们居住的世界中的必然在此并不通用,货真价实的另一个世界。

只要是逻辑思考的结果,即使是没有理由的杀人,也可以得到承认的地方。

我的视线射向朱诺,众人的视线也再次集结到她身上。

朱诺还是一语不发,对我的揭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种冷情漠然的举止,甚至使得本应处于揭发立场的我方心生惧意。

「可、可是天乃原同学。」警部说道:「只有一个人在两件案子中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把她列为头号嫌疑犯,这确实是可以理解。但是至少在第一件案子中还有另外两个人包含神室一在内是三个人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以两件案子是不同凶手作案的观点来看,那第一件案子的凶手有可能是另外三个人,而且这样想,在动机方面的矛盾也消失了。这是我们之前讨论时就说过的吧?」

「是的,我确实是那样说过,但那是错误的。也就是说,那代表我直到之前为止都被『常识』束缚住了。」我这样回答:「当然我也并不是毫无根据就指控她是凶手,我有确实的证据指出这两个案子全都是由她下手的。」

「那、那是什么?」

「很简单,因为能够在这个地下实验场地完成密室的人只有她了。」

「什、什么?」

我点点头。

「就是这样没错,那么接下来我想解说的是密室方面的问题。为了让人比较容易理解,我先再一次整理一下状况首先是赛门先生遇害的第一件案子。赛门先生在这个地下实验场地的实验室中,以上吊自杀的模样遭受杀害。通往实验场地的门被主控锁锁上,用来开关那个主控锁的主控钥匙在赛门先生遗体的衣服内找到。接下来是神室先生遇害的第二件案子。神室先生和赛门先生一样,在这个地下实验场地的实验室中,以上吊自杀的模样遭受杀害。然后通往实验场地的门也还是被主控锁锁上,但是这次用来开锁的主控钥匙并不在室内。钥匙被警方收押,位于警视厅好了,这是很明显的矛盾。如果是用主控钥匙上锁,然后再用某种方法把它送入室内,那还可以说得通当然若是解不开那个『某种方法』也是一样不过即使如此,那终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第一件案子还可以当成使用那种方法实行,但是第二作案子就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了。要把位于警视厅的钥匙拿来这座研究所,在杀害神室先生之后把门锁上,再把它放回原本在警视厅的位置,就不可能是待在这座研究所中的人可能办到的了啊,不,只有一个人例外,如果是警部,也许可以办得到。」

「喂喂,天乃原同学。」

「开个玩笑啦。」我耸耸肩:「好,我说到哪里了?啊啊,对了、对了,总之第一件案子也还算了,第二件案子的犯行本身就是绝对不可能的状况。但是因为在这座研究所中正好有着能够颠覆那个不可能的人物存在,所以用消去法做出了那个人物可能就是凶手的结论。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那个人就是佐杏老师。」

我适度地顿了一顿才又接下去:

「但是这个消去法真的是正确的推理吗?我是这样想的。也就是说,普通人不可能锁上主控锁,所以凶手除了身为法术师的老师以外,不可能是别人这样的逻辑推演会不会太随便了一点?不,消去法本身并不随便,因为消去法是种极度具有逻辑性的思考过程。我想质疑的并不是它,而是因为门打不开,就认定主控锁是锁上的这种逻辑会不会太随便了。」

「咦?不,可是那个也」

「阿周。」

警部和凛凛子想对我说些什么,不过我伸出手打断他们。我知道,这个可能性已经一度被我自己否定过了。不过我对剩下的三人开口:

「请各位思考看看,假设老师不在这座研究所内的状况。在第二件案子案发时,主控钥匙在警视厅。既然如此,实验场地门上的主控锁就不会是锁上的,这样的想法才符合逻辑吧?」

转瞬之间。

「但、但是!」开口的人是所长:「实际上实验场地的门不就是打不开吗?」

「正是如此,所以这是一个主控锁没锁上,门却打不开的状况。既然如此,是否能够这样想呢?门之所以会打不开,原因是出在主控锁以外的理由上头。」

我没有等所长回答,已经快步走近墙边的控制面板再次开口:

「要打开主控锁,只要把主控钥匙cha进这个控制面板上的钥匙孔向左转就好,这时候还会发出『哔』的开锁电子音。我想这是因为它设计成每当穴入钥匙向左转的时候,就会从控制面板送出开锁讯号,然后由收到讯号的门解除锁定的关系。」我竖起食指:「在这里有个重要的关键,用一般的喇叭锁打比方好了,它的钥匙孔在已经转到开锁那边的时候,就无法再往左边也就是开锁的方向继续转下去。但是这个控制面板上钥匙孔在向左转过以后拔出钥匙,钥匙孔会自动恢复成原本的直立状态就是预设位置,再加上它整个系统是完整地独立在这里的,所以也不会在外面的管理电脑等装置上留下开锁纪录。也就是说,当打不开门的时候,会分不出来是因为主控锁上锁才打不开,还是因为其他理由才会打不开。凶手就是利用这点,制造出像是因为主控锁锁上才打不开门的表面印象。对吧?朱诺小姐。」

我头一次直接向她发问。

她承受了我的视线好一会,随即静静地闭上眼睛。

「不过」我像是为了侧试自己构筑出来的推论是否够牢靠,而提出反面意见。空气中有种暗潮汹涌的感觉。「实际上在这两件案子之中,难道真的不会是佐杏老师用法术打开主控锁,然后得以进入管理室的吗?」

「是,但我们毕竟还是无法确认,是否真的是使用那个方法打开主控锁进去。即使从状况证据来看未必不寸能,但是仍然不能够就此断定,不」我说道:「还是别再用模棱两可的说法好了。那个时候主控锁并没有上锁,门是因为其他理由才打不开。而你在老师进行开锁工作的同时,把那个理由排除掉,因此我们才能够进入管理室。」

「那个哩由是什么?」她这样说。

被逼入绝境的人是我呢?还是她呢?

「这个可以做出各式各样的设想,单纯点的想法是门前挡着某种重物吧。」

「什么?」

「就是重物。因为它被贴放在门边,所以门才打不开。」场面一瞬间鸦雀无声。

「可是」她微皱着眉:「在我们进入室内时,完全看不到有那样的东西存在。」

「那是当然,要是眼前有那种东西存在,魔术手法一下子就会被拆穿了。所以是从密室外面隐藏起来的吧?配合老师进行开锁时采取行动。」

「等、等一下。」警部似乎再也忍不下去了:「可是这点之前我们不是也讨论过,不太可能办到」

「教授。」我无视警部继续说我的话。

「做、做什么?」

「在这个房间中的物品中,你认为把什么东西放在门前叮以让门打不开?」

「唔,说到这个嘛」教授的眼睛往周围转来转去。

「比方说并排在这里的八张椅子。」我伸手一指:「把它们叠起来放在门前,可以使门打不开吗?」

「打得开吧,那样太轻了。」

「说得也是,可是在这间管理室里面也找不到比它们还重的东西了。那接下来说说在那边的实验室,因为在实验室中有不少颇有份量的实验装置嘛。不过真的有可能在老师进行开锁行动的短短时间中,利用遥控方式把装置从门前移回那边的实验室里面吗?你认为呢,所长?」

「是。那个,我个人认为是不可能」

我用力点点头:「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喂喂,天乃原同学!」警部张开双手说道:「清醒点吧,这方面的讨论应该早就已经有结果了吧?」

「所以说先别慌嘛,警部。」我从容不迫地说道,胜负从现在才开始:「在管理室和实验室内都没有类似那样的东西存在。既然如此,就拿位于其他地方的东西来用就好,我已经察觉到这点了喔。」

「咦?」警部发出像是出奇不意挨了一记的声音:「其他地方?」

「是,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的。凶手把位于某个其他地方的重物移动到这间密室内,然后再把它移动到密室外面,就是这样。」

「」

笼罩在室内的沉默之中开始混入猜疑,这样荒诞无稽的事真的有可能付诸实现吗?

我贯彻从容的态度到底不使它垮掉,继续我的论调:

「那么要怎么实行这个动作呢?这个地下实验场地的密室与外界之间,有着能够实现这个动作的管道吗其实除了地下实验场地那扇关键性的门之外,还有一个与外界相通的管道。但是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是被『常识』束缚住了,所以不知道那就是答案。」

答案就是那个。我的手一指,所有人的视线都往那边集中过去。

在那里的是开在墙上的一个小洞通气孔。

「开在墙壁上的通气孔,就是这间密室与外界唯一相通的管道不过这样说也挺怪的就是了。因为当存在着管道时,这里就已经没道理是密室了。」

「可、可是,等一下,阿周。」凛凛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她的表情也变得忧心仲忡:「在那么小的洞穴中到底能够移动些什么呢?而且通气孔上的滤网并没有被拆除过的痕迹,那样就连想要利用它来移动主控钥匙都不可能了。」

「那就用不拆除滤网的方式来移动啊,这就是逻辑思考的结果。」

我故意吊人胃口的发言方式,终于使得警部叫了起来:

「天乃原同学,可以不要再玩了吗?请说说凶手到底是利用那个通气孔移动过什么了?」

「还不懂吗?那给个提示好了,这个通气孔通到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警部叹着气反刍了一下:「就是我们去过的那个大澡堂旁边的狭小空间吧?有用来引温泉进来的水管、给浴池放水的送水转盘、用来开启三温暖炉的开关?咦?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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