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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三幕 in the 「D」ark(2 / 2)

「那个,你刚刚说到『关』这个字眼?把我们所有人都关起来?」

「我有说没错啊。」衣笠一副「这还用问吗?」的口气,用下巴往大厅的方向指了指:「不然就自己去试试看吧。」

「试试看?」

也就是说,叫我亲自去试试看能不能到外面去的意思罗?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靠近连接大楼内外的出入口,樋野与莲见在我身后用手电筒帮我照路。一扇大大的自动门在中央,两侧有着用手开关的普通手动门,我在右侧的手动门前站定。自动门与手动门的材质多半都是强化玻璃,透明无色,所以隔着它,应该可以在另一头看到伸展开的红砖路面、长椅、灌木丛、巨大的校内导览图公布栏、来来去去、谈笑风生的众多学生与职员一幅司空见惯的光景。原本应该是那样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

在门的另一头伸展开的,是一片完全的「黑暗」。

那是足以用完全失去任何一丝星辉的宇宙来形容的光景。

令人感到冰冷彻骨,太过于空荡荡的虚空。

漫无边际的虚无铺天盖地,吞没了手电筒射出的细长光线。

这是什么?

难道说我们连同这座综科A栋的建筑物,一起被转移到宇宙的另一头去了吗?

(白痴啊,这又不是科幻作品。)

可是我却没办法对这个白痴念头一笑置之。

我「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手握住门把,然后心中想着是否真要把这扇门打开的念头。如果打开,我会不会被这扇薄薄一门相隔之后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吸进去呢

就像是要拂去那种念头般,我手上用力,豁出去地打开门。

门很干脆地打开了。

(咦?)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为从衣笠的口气中,我已经受到门会打不开的先人为主观点影响。我忍不住回过头去,而衣笠依旧用那副面露微笑的表情回望着我。

原来如此,就是说事情还没结束罗?

我再次转向门的方向,然后缓缓把手伸向已打开的门,探向门外的那片黑暗。

但是

「!」

被弹了回来。

那股力道并不太强,最多也就只是橡皮筋那种弹力而已,说痛也只有冬天要握住金属门把被静电电到那种程度。但是因为出奇不意,使我不禁用力把手抽回来。

我使自己镇定下来,再一次把手伸出去,果然还是被弹了回来看来是在以门框为界的地方,外侧的空间有某种肉眼不可见的排斥力场发生,阻挡物体进入那边。

「这样就懂了吧,天乃原。」一个像是夸耀胜利般的声音响起,是衣笠。「门和窗子,总之原本与外界相通的出入口,全都像那样不能外出,原因不明就是了。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很清楚了吧?我们现在置身的这个状况并不是自然现象造成的,所以就更别提城翠节的企划什么的,这已经不是那种等级的事了,而是某种更加无可估量、非常人所能企及的力量。事实就是我们被那种力量,关在这间叫做综科A栋的巨大无比黑暗密室之中了。」

黑暗密室

一瞬间,沉重而不吉利的沉默往我们当头罩了下来。

我原本还晕糊糊的意识受到危机感的刺激,一点一点取回原本的敏锐。

「衣笠,要表现你的坏心眼也该适可而止。」莲见规劝般的说道,她的声音很沉稳。「用那种惹人不安的口气说话,对于解决事情不会有帮助吧?」

「失礼了。」衣笠很干脆地耸耸肩:「不过侦探总是喜欢表现他们的坏心眼喔。」

「那么还请名侦探衣笠侦史郎先生赐教。虽然你说了所有出口的状况都跟这里一样,不过这当真是检查过所有出口以后才做出的发言吗?大楼笼罩在黑暗中的时间最多也只过了十分钟而已呢,怎么想也不像是足以检查过所有出入口的时间。」

「不愧是莲见女士,真是敏锐呢。」

「少来,别用那个称呼叫我」她的表情略沉了下来:「也许你是说着玩的,不过听在我耳中就像是个嘲弄。」

「没那回事。『女士』这个称呼,是我对于城翠大学文学系日本文学组莲见教授的千金,同时自己本身将来也极有可能在同一学系任教授一职,我们文学系的才女莲见曜子小姐致以最大敬意的尊称喔。」

「还是一样伶牙俐齿呢。」

对于挥着双手摆出夸张姿态的他,莲见像是懒得再说什么似的叹了口气,看起来像是对他这种人根本没办法认真生气的样子。我也颇能理解那种心情。

「你的赞美是我最大的荣幸。不过呢,关于你方才点出的那个问题,确实我是不可能检查过所有出入口,只有大略确认过一半的一楼部分,而且也只是走廊两端的门与各教室的窗子而已,像厕所窗子和空调管道就没有检查到,等等应该有去调查它们的必要吧不过在这等异常的状态下,我想把其它门窗出入口都先视为处于相同状态下的想法应该是妥当的,而这个推理现在可以说已经确实获得证明了。」

「那个,我有个想法。」樋野说道:「从天乃原刚才的样子看来,阻挡我们离开的排斥力并不是很强,那我们有没有硬闯出去的可能性呢?」

「嗯,关于这个可能性我也考虑过,也做了点尝试」

衣笠用一副就在等你这样问的表情答道,看来他有着把自己观察状况做出的结论也就是把自己的推理解释给大家听的嗜好。毕竟是个会自称为名侦探的人嘛。

「以结论来说,那恐怕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

「是的。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请看看就知道了。」他看着我:「天乃原,请离开那边,就那样让门继续开着也没关系,各位请站到我的身后。」

我照衣笠说的离开门边,和大家一起绕到他身后。

他在看着我们这样做了以后,从口袋中拿出银制的ZIPPO打火机在掌中翻弄了两三圈,同时指示两人:「社长、莲见学姊,请把光打到门那边。」在确认光打到门那边以后,他轻声说道:「请看好了。」

然后他缓缓地瞄准好方向,便朝着在前方约五公尺处门外大张其口的黑暗口腔,用力掷出了打火机。

在下一个瞬间

「磅」一大声像枪声般的声音炸开,同时眼前进出闪光掷出去的打火机弹回来了。在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哇哇大叫声中,打火机「锵」一声在地板上弹出尖锐的声音,锵、锵、匡啷匡啷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停止了滚动。

光亮逐步地晦暗了下来,直到周遭再次完全坠入黑暗以前,没有人有任何动作,大家都默不作声。

耳边可以听得到心跳声。

随即

「看到了吗?」衣笠说道。

看到了。

虽然因为周遭昏暗景物难辨,但确实是看到了。

他掷出的打火机,在要飞出门外的那一瞬间,于黑暗与打火机的接触面猛然爆出闪光,把飞过去的打火机弹了回来。

「之前我试过好几次才搞懂的。」衣笠蹲下,摸索着把滚到他脚边的打火机捡起来。打火机盖子与打火石都已经脱落,本身也扭曲变形了,那是曾经有相当强的力量施加在它上头的证据。「如果使用像平常那样,想要外出程度的力道去接触它还不会有问题。但是一旦像这样施加更强的力道想通过它,它也会以某种机制产生相对应的排斥力。之前在教室我就试过了,当时我是打开窗子,把椅子朝窗外丢去,不过结果也是这样。教室地上已经有好几张坏掉的椅子了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樋野语带战栗地问道。

「是的,问题就在这里三嘉村,关于这点,你心中是否有数呢?我想这应该算是你的专长所在吧?」

我也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

「呃,也就是说。」凛凛子不安地说道:「衣笠学长是认为,这是法术造成的状况?」

「正是如此坦白说,倒不如说是除此以外已经想不出其他一丁点可能性了。从完全的黑暗也好、出入口处奇妙的阻力也好,这些怎么想都不像是物理性的魔术手法、或是机关所能实现的现象。既然如此,乖乖地把它与法术扯在一起的想法还比较能叫人接受。也就是说,我们有极高的可能性是被某类法术关进这里」他顿了顿:「因为我不够用功,对魔学所知不多。就这点面言,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应该都是一样的。不过或许三嘉村你会知道这种状况是因为什么样的法术造成的?」

「啊,不,没那回事,我不知道。」

虽说是魔学系的学生,但还没有上过专门课程的一年级学生,在魔学的相关知识方面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不用多说,我手边的情报也等于零。

「既然如此,就只有一个方法可以了解现况了。」

「你是指真希吧。」

莲见对张开双手的衣笠如此说道。真希?

「是的,小比类真希。那家伙是魔学系隐密学组二年级的学生,而且还是连自己和其他人都公认的重度魔学御宅族,所以说不定她会知道些什么。那么,小比类现在在哪里?」

「我想真希应该在楼上,喵子也是吧。」

「喵子那家伙不重要.」衣笠冷淡地说道:「心动不如行动,总之先和小比类会合再说吧。」

这就是说,看来似乎有对魔学知之甚详的人在推研。去问那个人,说不定就可以搞清楚这状况是怎么回事罗?

「三嘉村和天乃原最好也和我们一起过去。」衣笠说:「毕竟这种状况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啊,好的」

「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绝对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可以尽管放下心来。」

「嗯」凛凛子有些不安地答道。

「天乃原同学的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适?」樋野关心地问道。

「啊、呃,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谢谢。」

说是这样说。

事实上那种像是忘掉什么的感觉仍然在我脑中萦绕不去。是什么呢?这只是因为撞到头所导致的记忆暧昧吗?还是说我确实忘掉了什么?

如果是后者,那我到底是忘掉了什么呢?

4.

综科A栋是栋三层楼的建筑。

在城翠大学校园内的课堂大楼之中,它的规模算是相当小的。和同属于综科课堂大楼的B栋相比,占地的面积约只有三分之一,高度是二分之一,以体积面言,实际上只有六分之一。

这是因为A栋与B栋用途不同之故。

基本上城翠大学的所有科系都一样,一年级学生的必修课程以基础科目和通识科目为主。由于这两种科目全都是在综科大楼上课,使得每天都会有城翠大学所有科系的一年级学生集中在综科大楼。所以必然地,就需要有足以收容那些大量一年级学生的庞大教室,而那类大型讲堂与大会堂之类的,几乎都配置在B栋。

因为这个理由,A栋就正好相反过来,只有平均可容五、六十人,最多也仅能容百人大小的中小型教室存在而已。

不过相对的,A栋有着许多B栋所没有的特殊房间。举例而言,像是本来就有播放、音响设备,甚至连录音室都一应俱全的广播室;备有二十五台电脑与三台工作站的资讯室;有着两百寸大型萤幕与多重声道环绕音效系统的视听室;洗照片的暗房;备有无线电机材的无线电室等等等等。

建筑物的构造本身因为小而单纯,各楼层都是在中央有一条贯穿南北的走廊,左右两边并列着一间又一间教室的隔问。走廊两端都有门,一楼的门通往外面,二、三楼的门则都是通往小阳台。两个楼梯位于从走廊正中央看去等距离的两边上,电梯只有一台。

目前那个电梯正处于即使按下按钮也毫无反应的状态,果然是断电了或者坏掉了吧。不论原因何在,总之应该都和我们现在被关起来的这个密室状况脱不了关系。

「考虑到手机也收不到讯号的事,也许是与外界空间遭到物理性遮蔽、隔离的状态吧。」衣笠这样说。

总之既然电梯不能用,那就只能走楼梯上二楼了。

「我想真希他们应该在开咖啡馆的二零五讲堂,走吧。」

我们穿过走廊,走上楼梯。因为周遭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我们手贴着墙壁一步一步摸索着,谨慎地向上走去。没有手电筒的人,则各自使用自己手机的背光作为照明。

在半途上

「阿周,还好吗?头会不会痛?」走在前面的凛凛子注意到我落后了,回头问道。

「咦?啊,不,我没事,不是那个问题」

不是那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是,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忘掉了,所以才会落后。

(该不会是摔倒时把头上撞出洞,然后记忆就从那里直往外漏了吧?)

在脑中突然掠过这样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时,我回头望向后方。当然那里并没有我的记忆碎片散落在地上,那是昔日外国卡通的剧情

(咦?)

我睁大了眼睛。

是错觉吗?

刚刚在下面的楼梯口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阿周,怎么了?」

「啊,没有。」

凛凛子刚刚没看到那个东西吗?我扬首向她望去,本来准备这样问的但是看到她那不安的表情,我就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问出来了。把自己都不确定的事说出来使人不安,对事情毫无帮助。我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没事。」

她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代之以从相隔三段阶梯的上方对我伸出手。这是代表她在担心我,叫我抓住她的手的意思吧。

因为有别人在场,这样会让我很不好意思,所以我本来是准备拒绝的;但是我在她的瞳仁中认出坚决的眼神,所以在一声叹息中握住了她的手。

接着

「原来如此,两位在现实中的感情也很好呢。」

在转角楼梯间的衣笠看着我与凛凛子相牵的手说道,凛凛子像被电到般连忙放开我的手。

我们三个人呈现奇妙的三足鼎立之势对望着。

「三嘉村。」衣笠说道:「不好意思,可以让我和天乃原单独谈谈吗?」

「咦?」她往我这边瞄了一眼:「可、可是」

「怎样,天乃原?」衣笠以挑战般的神情看着我。

承受着分别来自两人的视线,我不知所措起来。就算问我怎样,我又能怎样?

「呃,思,我是无所谓啦。」

我这样一说,衣笠就点点头:

「OK。三嘉村,那你就先上去吧。快些,不然就要看不见社长他们的光了。」

凛凛子露出踌躇不前的模样不过衣笠多半是那种话说出口就不会改变主意的人,我对她点点头,然后她也终于放弃坚持,留下「那我先走罗」这句话,踩着楼梯往上走去。

在目送她离开以后

「看起来感情真的很不错呢。」衣笠拿出打火机说道。那似乎是另一个打火机,而不是先前在实验中坏掉的那个。接着他又拿出香烟盒,从盒中叼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会吗?」

「是啊,至少在我眼中看起来是那样。」

「还好啦,至少不差就是了。」

「天乃原,我啊。」他边吐着烟边唐突地说道:「可是喜欢她的喔。」

「喔。」我讷讷地回答:「我知道,她跟我说过。」

「那请容我单刀直入地问了。」他这样说:「她现在交往中的对象,怎么说呢,就是天乃原同学吗?」

「啊?」

我想他所说的交往当然不可能是指朋友问的交往,而是比较特别的关系、类似情侣关系那类的意思吧。

我在记忆中翻箱倒柜试着找出答案,不过理所当然的,根本找不到那类的事实。

总之眼前的重点,应该是衣笠在确认他追求凛凛子时,我会不会成为挡路大石般的存在吧。如果他是这个意思,那他是白担心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要阻碍他的打算。有句俗谚(?)说「妨碍别人恋爱的人会被马踢死」,就像这句话所说的意思一样,这类问题最终还是属于当事人本身的问题,要是我恬不知耻地跑去穴嘴干预,可以说是不知轻重。而且话说回来了,她曾经在贝克明白地陈述过自己「无意与衣笠学长交往」,因此就某种意义而言,我根本就没有对这件事穴嘴、甚至是阻碍的必要。理应如此的。我明白的。

但是

我和她的关系,被这样一个几乎完全无关的外人,用世俗眼光去定位成朋友或恋人关系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叫我感到非常不痛快。

我就像是在行使缄默权般默不作声,而他长长吐出一口烟:

「既然知道我对她有好感,那应该也知道我曾经向她告白,而被拒绝过一次的事了吧?」

「」

「知道那时候她说了什么吗?」

我默默地摇摇头。

「她啊。」衣笠像是在侧试我的反应般的说道:「是这样说的喔,因为她现在心中有其他人了,所以不能够跟我交往。」

「这样啊。」

「所以我在猜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天乃原同学?如何,有何感想?」

没有感想。而且话说回来了,我凭什么非得像这样接受他的质询不可呢?当我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和他的这番互动就一下子变得低能起来了。

「有话就明白地说出来吧。」为了结束这个话题,我抢着说道:「我想我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所以我多少也能明白你这样问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就一次回答你两个问题吧,两者的答案都是NO。我和她的关系并不是你言下之意的那种交往,她心中的那个人也不会是我这样的人。」

「哦?说的明白极了,那是否可以再把她心中的那个人说出来呢?」

「可以啊,那个人就是」

就是咦?

「怎么了吗?」

「啊,没有呃?」咦?怪了。从平时的她看来,可以明显看出有个她在意的人物存在,可是现在却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我的话梗在喉头,衣笠则讶异地看着我,没过多久

「呼,算了。不过天乃原,要不要和我来场比赛?」

「啥?」突如其来的提议叫我愣住了:「比赛?」

「对,内容很简单。我们来比赛谁能够先找到离开这座建筑物的方法。同时如果有制造出这种状况的犯人存在,也可以一并把犯人揪出来虽然说书中的『天乃原周』和现实中的『天乃原周』是两个人,不过毕竟也是足以作为书中侦探助手的原型,所以想必也拥有一定程度的推理力与行动力吧?」

也就是想掂掂我斤两的意思罗?

看来他果然还是误以为我就是凛凛子的意中人了吧(不过以我刚刚的态度来说,会被误会说不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所以也许就这样打起了趁事情还没说开来的时候,透过赢过我的方式让我欠他人情,以便日后利用这种优势的如意算盘。

好吧,反正要特地解开误会也够麻烦的。只要我赢了,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好在我也是个擅长运用逻辑思考的人。

「好啊。」我说道:「我接受。」

「OK,有种。」他把烟丢到地上用脚跟踩熄。

就在这时候。

突然一声惨叫划破黑暗。

我们倒抽了一口气,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那是凛凛子的声音!?

我反射性的往楼上跑去。

「啊,等、等我一下!」从背后传来衣笠的叫声。

我走出楼梯口,来到二楼。走廊向左右两侧伸去,在左边可以看到晃动的微光。

「凛凛子!」

她呆若木鸡地站在距离楼梯大概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樋野、莲见也在她身边。他们三个人都面露惊恐,眼睛紧盯着手电筒照射下的走廊前方不放。

「凛凛子,没事吧?」

「啊,阿周。」她回过头来,举起颤抖的手,指向被照亮的走廊另一头:「刚才有什么东西,往那边的楼梯」

因为环境昏暗,难以掌握住正确的距离感,不过她手指的是不同于我们方才走上来的南侧楼梯,位于另一边的北侧楼梯。距离这边大概也是二十公尺。

「是、是一团黑黑的东西,咻地一下就一下子就不见了。」

就是说往楼梯的方向消失吗?那么我先前看到的那个像影子的东西,该不会果然也没有看错罗?

「大家退后。」追上来的衣笠小声说道。

随即他已经站到我们前面,拿出先前那个坏掉的打火机,往楼梯附近一丢。

锵、锵、匡啷匡啷喀啦喀啦喀啦喀啦

金属音在空洞的空间中回响着,逐渐被黑暗吞没。

就像是置身在一片漆黑的洞窟之中一样。

声音虽然渐小,却没有消失的迹象,被扭曲、被歪斜,彷佛无止无尽永远绵延下去的回响声环绕着我们。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喀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我们一动也不动地定睛凝视着前方。

没有反应。

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可以听得到就在我身边的凛凛子急促呼吸声。她的手背紧紧地贴在我手边,正因为不安与恐惧颤抖着,我几乎是在无意识中就回握住她的手。

时间流逝而去。

等了好几秒、好几分钟,走廊深处依然没有变化。

是看错了吗?是错觉吗?

就在每一个人都这样想的时候。

突然「叽」地一声响起,位于我们身旁的教室门打开了。

惨叫声大作。凛凛子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可是我自己的心脏也差点就从口中跳出来了。

我们吓得差点一哄而散,一起向后缩去,把手电筒照向打开的门。

是个女生。

一个一身黑衣的女生,以一对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眼凝视着我们。<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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