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吴仁义闭上双目,不再理会对方,任由赵翔去留。
赵翔平静地弯下瘦弱的身子,慢慢地拾起地上的灰色冬衣,再捡起方形铜牌。
然后,他站起身,左肩背着胡金山给他收拾好的包裹,右腋下挟着五岳派发给外门弟子的御寒冬衣。
捡拾御寒冬衣与铜牌的时候,赵翔心里就在合计:吴仁义对我的态度转瞬之间连变三次,其小人心理、奸诈品行只是原因之一,只怕,只怕是那位五岳派长老唐彪对自己不怀好意,至少心内深藏厌恶,最是其中原因之一吧?
想到唐彪面对胡金山与独自对待他赵翔时那前后迥然的态度,再闪电般地想到他在家中多年间受到的打击虐待、冷嘲热讽、阴谋诡计,赵翔对唐彪、吴仁义陡然升起浓重的戒心。
“我住在哪儿?”
赵翔目光落在吴仁义身上。
吴仁义依然晃荡着二郎腿,微眯着眼睛,爱理不理懒洋洋地开口道:“向西南方向走,就看到两排砖石结构的平房,把铜牌给那里负责住宿的执事弟子查看一番,你自然就知道住在哪里了。”
赵翔再没有问一句,即刻转身,疾步跨出门,侧身向西北方向走去。
待赵翔跨出大门走远了一些,吴仁义便睁开双眼,目光,极为轻蔑地小声道:“居然使用不正当手段,靠着某个大人物才进五岳派,嘿嘿,我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形如废物的丑八怪也想修真修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嘛。”
末了,吴仁义仿佛自言自语,附加冷笑了几声:“疤痕小子,你以为五岳派真就收你为外门弟子了?嘿嘿,嘿嘿嘿,唐长老跟我说了,随便我利用什么手段,来引爆你触犯门规,然后,嘿嘿,然后将你——,嘿嘿嘿,你个蠢货脓包,还做着白日美梦呢!”
走了没有多远的赵翔,对于屋内吴仁义的自言自语,居然听得一清二楚。
仁义根本没有想到,他压低了声的言语,竟然被赵翔这个没有一点法力一丝修为的魂灵根,听了个滴水不漏!
就是赵翔亲自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吴仁义也不会相信半点。
除非是惊才绝艳之人。
然而,他,赵翔,根本就与惊才绝艳搭不上半点边。
赵翔也在奇怪,距离吴仁义至少有一百米,我怎么听到了他的说话?而且还清清楚楚?
他不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怎么在突然间耳聪目明起来,一点也不明白!
他开始惊讶而疑惑起来。
然而,让他更加惊讶甚至惊悚的,却是吴仁义自言自语的内容——唐彪长老居然伙同外门弟子处的负责人吴仁义,暗中联手对付自己?企图用各种手段引我触犯门规,然后将我赶出山门,或者暗中焚尸灭迹?
而这究竟是掌门的意思,还是他唐彪的意思?或者说他唐彪领会错了掌门的旨意?
赵翔心内寻思,从掌门给胡金山爷爷一粒珍贵的保和丹缓和内伤来看,倒是有这种可能。
但是,但是其中也不能说就没有虚情假意、别有用心的成分。
果,如果真是以一颗保和丹来掩人耳目,那么这个楚山掌门的手段也太阴险可怕了。
达到个人目的,他不惜忘恩负义。
变幻莫测的狼子野心,真是昭然若揭。
!好!好!
赵翔真是前脚刚逃出狼窝,后脚却又误进虎穴。
难道老天待我竟然这般残忍无情?先让我失去了母亲,又让我遭遇父亲、后母、兄长的欺凌,如今再让我深陷不知深有几许的火坑?
我就这么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