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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六章 噩耗(2 / 2)

古馆先生,你认得这枚胸针吗?

棍署长疑惑地问。

古馆律师这才拿出手帕,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他还来不及喘口气,橘署长又再次追问道:

你看过这校胸针?

嗯,那枚胸针是珠世的。

古馆律师不得不说出真相。

珠世?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

就算这是珠世的胸针,也不能确定她和这桩命案有关,或许她在几天前就遗失了这枚胸针

金田一耕助哑着声音,企图帮珠世说话。

但是,事情并非如此。我记得非常清楚。珠世昨天晚上还把这个胸针别在胸前。因为昨晚我要离去时,无意间撞到她,当时这个胸针还勾到我的背心所以我才会对这个胸针印象特别深刻。

橘署长和金田一耕助闻言,不禁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大概是十点左占吧!

(这么说,珠世应该是在古馆律师离去之后才来到了望台。

但是,那么晚了,珠世会来这种地方吗?)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皱起眉头。

这时,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猿藏那张丑陋的脸便出现在了望台的楼梯口。

古馆先生,请过来一下。

哦?找我有事吗?

古馆律师走到猿藏身边,他们交谈了一会儿后,古馆律师随即对大家说道:

听说松子夫有话告诉我,我去去就来。

好的,麻烦你顺便转告珠世小姐一声,请她来这儿一趟。

橘署长面色凝重的交代。

古馆律师下了楼梯后,猿藏并没有立刻离去,反而站在楼梯中央,不安地看着了望台。

猿藏,还有事吗?

金田一耕助关心地问。

有件事很奇怪,但我不知该不该说

究竟是什么事,你快说!

橘署长催促道。

家里少了一艘小船。

艘小船?

是的,我每天早上起床之后,总会习惯性地巡视一下家里的情形,可是今天早上我却发现水闸是开着的。因为昨天傍晚以前、水闸都是关着的,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便来船坞看看,没想到有一艘船不见了。

橘署长和金田一耕助吃惊地互望了一眼。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有人把小船划出去?

我不清楚,总之,家里就是少了一艘小船

而且水闸还是开着的?

金田一耕助补了一句。

只见猿藏不高兴地点点头。

金田一耕助于是回头看着湖面,然而湖面上除了从天而降的雨点外,一艘船影也没有。

犬神家的小船上有没有特别标记?

有,我们的船上都会用黑色的油漆漆上犬神家三个字。

橘署长低声交代几句话后,三个便衣刑警立刻离开了望台,前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小船。

猿藏,谢谢你。以后要是又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请随时通知我。

猿藏笨拙地向橘署长鞠躬答应之后,就咚咚地下楼了。

橘署长回头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难道凶手用小船运走佐武的尸体吗?

这个嘛

金田一耕助迟疑地望着一片烟雨朦朦的湖面。

这么看来,凶手有可能是外人,因为他划船离去了。

不,他也可能是中途将尸体投入湖中,然后份份上岸,越过小山回来。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他既然敢将死者的头领放置在菊园里,就没有必要刻意掩藏尸体啊!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橘署长茫然地望着那滩骇人的血渍,过了一会儿,又无力地摇摇头。

金田一先生,这件命案实在令我百思不解。凶手为什么要割下死者的脑袋,又为什么把菊花玩偶的头换成死者的头呢?唉!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这时,珠世正好慢慢这边走来。

只见她脸色惨白,连眼神都黔淡了许多。然而,尽管如此,依然不损她美丽的丰采;而且那种胆怯、顿失所依的表现;反而更衬托出她的美丽,就好像雨中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疼爱她。

橘署长轻咳一声,挤出笑脸对珠世招呼道:

啊!真不好意思,把你叫来这里。请这边坐!

珠世看了一眼地上那滩可怕的血迹,不由得吓得张大眼睛,然后立刻别过脸,心神不宁地坐在藤椅上。

珠世小组,请问你认得这个胸针吗?

珠世看了看橘署长手中的菊花胸针,整个人突然僵硬起来。

这我认得,这是我的胸针。

这样啊!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遗失它的?

嗯大概是昨天晚上吧!

在什么地方?

我想,应该是在这里遗失的。

橘署长看看金田一耕助,继续问珠世:

这么说,你昨天晚上来过这里?

是的。

几点钟?

十一点左右。

那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珠世两手揉着手帕,摇摇头不答话。

珠世小姐,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希望你能跟我们配合,把真相说出来。

事实上,昨天晚上我在这里跟佐武见过面,因为我想跟他谈些私事。

珠世的声音微微颤抖,肩膀也不断抽搐着。

有指纹的怀表

昨天晚上你曾在这里跟佐武见面?

橘署长的眼神充满了疑惑,金田一耕助也十分讶异地皱起眉头,凝视着珠世苍白的侧脸。

她美丽的脸庞仿佛隐藏了极大的秘密。

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是佐武约你出来的吗?

不,不是的。

珠世语气坚定地说:

是我拜托佐武,请他十一点左右来这里。

她一说完便将视线移到湖面上。

此时湖面正好刮起一阵微风,打在湖上的雨点似乎也渐渐增多。

橘署长和金田一耕助再度四目交接地看着对方。

哦,原来是这样

橘署长清了清喉里的痰,然后说道:

你刚才说是些私事,但究竟是什么事?

珠世幽幽地把视线拉回橘署长的身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好老实说了。

她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朗声说道:

犬神爷爷非常疼我,就像是疼爱自己的孙女一样;这件事你们应该都非常清楚吧?

金田一耕助和橘署长都不约而同点点头,毕竟看过佐兵卫的遗嘱后,就不难了解已故的佐兵卫是多么疼爱珠世了。

爷爷有一只附表壳的金质男用怀表。小时候,我非常喜欢这只表,所以总是央求爷爷把表拿出来让我瞧瞧。直到有一天爷爷笑着说:如果你喜欢这只怀表,爷爷就送给你。但这是男表,你长大了以后就不能用它了。对了!到时候你可以把这只怀表送给你的丈夫。

当然啦!这只是玩笑话,不过爷爷这么说了之后,便把表给我了。

橘署长和金田一耕助到这里,不由得一脸疑惑地凝视着珠世的侧脸。

(昨晚她找佐武究竟和这只怀表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为了怕打断珠世说话的情绪,他们两人并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是耐着性子,专心的听下去。

而珠世依然望着远方,继续说:

我得到这只怀表之后,真是喜出望外,从此便把它放在身边,连睡觉时也不忘把它放在枕边,听着它滴答、滴答的声音。然而,当时我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那只怀表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但还是会有弄坏它的时候,有时候发条转过头,要不就是碰到水这个时候佐清总是会为我修好它。

一听到佐清的名字,橘署长和金田一耕助脸上不禁流露出紧张的神情。

佐清大我三岁,从小就对机械方面非常感兴趣,像是组装收音机、玩具电车等等,都非常拿手,所以修理我的怀表对他来说,根本只是小事一桩。

虽然他每次看到我把表弄坏总会板起面孔训诫我,可是当他看到我悲伤的样子时,就会立刻改口说:唉!放心吧!我帮你修好它。今天晚上我就动手修理,明天再交给你。到了第二天,他把修理好的怀表交到我手中时,总不忘以嘲笑的口吻对我说:你得更加宝贝这只怀表才行哪!因为等你长大当新娘时,不是要把这只表送给新郎吗?说完,他还会用指戳我的脸颊

珠世说到这里,脑上蓦是飞上一抹红晕,那水汪的美丽眸子中也充满了神采。

金田一耕助这时则试图在脑海里描绘出佐清的影像。

佐清现在虽然面目全非,整天戴着面具,可是从犬神佐兵卫传里附的照片看来,以前的佐清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个美男子。

(现在珠世提起的这段穴曲,应该是她小时候的事。只是,那个时候在这对两小无猜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情感呢?

而佐兵卫先生看在眼里,又会什何感想呢?)

这时,金田一耕助突然想起刚才见到的菊园。

菊园里的鬼一法眼把兵书、六韬三略秘笈(吕尚著六韬、黄石公著三略)送给虎藏时,也把女儿皆鹤姬许配给他。

从鬼一法眼神似佐兵卫,虎藏和皆鹤姬分别像佐清和珠世看来,佐兵卫似乎早就打算让佐清和珠世结为夫妇,并且把笈也就是代表犬神家继承权的斧、琴、菊赠给这对佳偶。

不过,菊花玩偶是猿藏的作品,所以并不能代表佐兵卫的遗志,再说制作菊花玩偶的猿藏有些智能不足,所以

可是话又说回来,愚者的感觉感受,有时也能凌驾正常人之上。

(难道猿藏猜透了佐兵卫先生的心意吗?

或者是佐兵卫先生喜欢猿藏的憨直,所以私下告诉他这个计划呢?否则猿藏怎么会突然制作出那些玩偶?)

暂且不管这是不是佐兵卫的遗志,至少在猿藏眼里,珠世的结婚对象应该归这两个人所有。

但是,这个佐清已不是昔日的佐清,他原本出众的美貌如今已经毁损了

金田一耕助想起之前看到那个残破不堪、令人作呕的肉块,除了心惊胆战之外,也非常同情他的遭遇。

珠世则又开始叙述她的故事:

这只表后来在战争其间坏掉了,但由于能为我修理它的佐清已经随着军队到遥远的前线,而我又不想把这只表送到钟表店修理,理由之一是我常听说有些人把表交给钟表店修理,结果表中的零件却被调了包,所以而另一个理由是,我始终觉得除了佐清之外,没有任何人能修好这只表,因此我不想把表交给佐清以外的人修理。于是这只表就一直坏到现在,直到佐清最近返家团圆

珠世说到这儿突然止住了,但是她随即又提起精神继续往下说:

四、五天前,我跟他聊天的时候,曾经把表拿给他,请他为我修理

金田一耕助一听到这句话,立刻精神为之一振。

各位应该还记得他的怪癖吧!只要他对一件事感到特别有兴趣,就会忍不住直搔头;所以他现在正不停抓着自己的一堆乱发。

佐、佐清为你把那、那只怀表修理好了吗?

珠世缓缓地摇着头。

不,佐清拿着表看了一会儿,只说现在没有心情修理它,过阵子再说,然后就把表还给我了。

珠世说到这儿,又不说话了。

橘署长和金田一耕助都屏住气息,望着珠世,可是珠世一直面向湖水,迟迟没有开口。

橘署长困惑地用小指头搔搔发鬃。

请问你现在说这些,和昨天晚上的谈话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珠世没有回答署长的问题,只是沉重地说:

昨天晚上佐武和佐智拿出佐清以前供奉在那须神社的手印,想要证明佐清的佐清的真实身分

珠世说到这儿,双肩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他们希望能验明正身,没想到却引起一阵骚动。松子阿姨根本不肯让佐清盖手印,令大家都很失望。这时,我突然想到,刚才我不是说过吗?前几天我才拜托过佐清,请他为我修表,所以后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表盖一看,竟发现背面有一枚佐清右手大拇指的指纹。

金田一耕助一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把五根手指头伸进头上的鸟巢里乱抓一番。

橘署长则整个人都呆住了,隔了一会儿他才重新面对珠世。

但是,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佐清的指纹呢?

(啊!真是傻问题、蠢问题!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珠世一定一开始就故意设计让佐清在怀表的某处留下指纹。)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里,心中不禁隐隐作痛。

(珠世真是个聪明、狡猾的女人啊!)

我想应该不会错。因为我把怀表拿给佐清之前,已经事先将表面擦拭干净,更何况除了我和佐清之外没有人碰过这只怀表,而且表上那枚指纹也不是我的。

(看吧!果然不出我所料,珠世一开始就有这种打算,所以才会事先把表擦拭干净,让对方在表背面留下指纹。

这一招真是高明啊!)

橘署长好不容易才理解似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因此

昨晚在那种激烈的气氛下,根本不可能采到佐清的指纹,但如果就这么搁置不理的话,只会越发加深佐武、佐智、以及他们父母心中的怀疑。因此我想请佐武把表上的指纹和卷轴上的手印加以比对一下。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谈这件事,所以约佐武来这里见面?

是的。

当时是十一点几分?

我离开房间时正好十一点。因为这件事如果让猿藏知道的话,他一定会跟来,这样恐怕不太方便;所以我一回到房间就一直待在房间里,等到十一点时,才悄悄离开房间。

啊,等一等

一旁的金田一耕助赶忙开口问道:

详细时间能不能说得更确切一点?你离开房间时正好十一时,所以到这儿应该是十一点两、三分的事。那时,佐武已经来了吗?

是的,他已经来了。他就站在这边,一面看着湖水,一面抽烟。

那么,你上来这里的时候,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这个我没有留意。因为昨天晚上天色相当黑了,所以就算附近有其他人,只怕我也看不到。

这倒是,那么你就把怀表的事告诉佐武了?

是的。

后来呢?

佐武知道后相当高兴,他还说明天要把表交给古馆先生,请古馆先生调查看看。

那只怀表现在哪里?

我交给佐武了,他好像放在背心的口袋里。

那么,你们大概谈了多久?

大概不到五分钟吧!我不喜欢单独和佐武在这种地方待太久,所以很快就结束谈话了。

这么说,你和佐武差不多十一点七、八分就分手罗?你们俩是谁先离开这里的?

是我先走。

所以,佐武一个人留在这里?为什么佐武待在这儿呢?

只见珠世的脸颊立刻胀得通红,过了一会儿,她才一边揉手帕,一边用力摇着头,以非常气愤的语气说:

佐武想非礼我!我跟他告别的时候,他突然扑向我当时,若不是猿藏及时赶到,不知道我会受到什么样的侮辱。对了!我想胸针大概是那个时候掉落的。

橘署长和金田一耕助闻言,随即异口同声地问:

这么说,猿藏也来过这里?

是的。原本我打算一个人悄悄来这里,没想到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他也尾随我来到这里。不过还好他跟来了,否则

猿藏有没有对佐武怎么样?

详细情形我不太清楚。因为当时我被佐武抱住,只能拼命挣扎,后来我听见佐武大叫一声,然后就倒在这里了。对,没错,这张椅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倒下来的。佐武和椅子一起翻倒在地后,我这才有机会仔细一瞧,原来猿藏正站在那里,而佐武则跪在地上,嘴里骂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我们随后便匆忙离去。

原来如此,那之后凶手又来到这里,杀了佐武,同时割下他的脑袋,对了!你离开这里的时候,真的没有注意到附近有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附近一片漆黑,再说当时我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一点

啊,真谢谢你,特地把你找来,实在是

珠世回了一句没什么之后便站起来,准备离去。这时,金田一耕助忽然又唤住她。

啊!对不起。我还想请教你一件事。你觉得那个戴面具的人真的是佐清还是

这时,珠世的一张脸忽然变得非常惨白,她盯着金田一耕助好一会儿才说:

当然,我相信那个人是佐清;佐武和佐智怀疑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既然如此,珠世又为什么会设计采下那个人的指纹呢?)

金田一耕助心里虽然觉得纳闷,但还是笑着说:

啊!非常谢谢你,请慢走。

珠世微微行个礼,便走下了望台。

没一会儿,古馆律师也上来了。

啊!你们还在这儿啊!松子夫人请大家过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古馆律师迟疑了一下才说:

松子夫人想叫佐清在大家面前盖手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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