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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三章 无端惹祸(2 / 2)

我已经很累了,累得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人类所能承受的紧张和兴奋是很有限的。那些刺激超过极限时,整个人就会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而我现在就是处于那种状态中。

洪禅先生的尸体被移到其他的房间解剖,矾川警官也趁便发电报给县警察总局的医师N市博士,请他来协助解剖。

在处理完这个手续后,当天一直到很晚的时候,我们还在接受各种严格的调查,前面两次谋杀事件因为不知道下毒者在那里,或是利用什么机会下毒,无法详细调查,而这次则很清楚,下毒者就在屋内,下毒的场所就在混杂的厨房内。

换句话说,杀死外公、哥哥以及洪掸先生的人,就在我身边。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栗然,一整天心惊胆颤,什么事都无法做。

在这次调查中受到最严格询问的人,就是我。

因为在我家持续发生了这么多不幸的事件,已使调查人员的态度大幅改变,在他们眼中,我好像变成怪物,做出来的事情都违背常理,他们很直接地怀疑这些连续杀人事件和我的个性十分相符。

因为我有一个个性暴躁的父亲,而我继承了父亲的血统,凶暴的遗传基因也在我的体内窜动着。不但如此,我还将凶暴的特性隐藏起来,变成外表和善、内心凶残的杀人恶魔。

我的出生和那件惨绝人寰的凶案息息相关,那件事变成主宰我步向黑色命运的星宿,或许会驱使我犯下这种滔天大罪。

对我最不利的一点,就是我在村子里算是一个新来者。村人对我不太了解,所以,没有任何人能为我辩护,甚至连我自己的姐姐也不见得会帮我。想到这里,我真有说不出的痛苦。

即使姐姐相信我,警察仍然对我投来怀疑的眼神,高级警官及小警察们也不断地调查我,有的采取迂回方式,有人采取直接逼问方式,这些不顾人性的质询方式使我的身心遭受严重的打击。

在江户时代就有人采取疲劳轰炸的拷问法,也就是不让嫌疑犯休息,使他身心俱疲而陷入迷糊状态,最后终于受不了而招供。

虽然当晚警察的态度并非如此残酷,但我因为持续地紧张,再加上人也疲惫不堪,以致于言语上有些前后矛盾,使我遭受到类似犯人般的待遇。

我在极端的疲劳下,精神已濒临崩溃,几乎以为自己已经人格分裂,一个正常的我留在我的躯体上,另一个邪恶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做出可怕的事。

再这样继续拷间下去,我可能会向他们表示:

是的,是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承认了,请不要再逼迫我让我轻松一下吧!

最后让我脱离危险状态的,正是金田一耕助。

算了吧,矾山先生,不论这个案件的凶手是谁,都不是一朝一日可以查得出来的,因为凶手的动机根本无法理解。丑松先生和久弥先生被毒杀的事,看起来似乎有动机,但仔细探讨后,却又发现动机好像并不存在;这次洪禅先生的情形则完全无法猜测动机。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在案情没有明朗之前,再逼迫辰弥先生也没有用呀?

金田一耕助这个人似乎具有相当的权威,他这一句话竟使我不必再接受严厉的讯问。

矾山答官苦笑着说道:

这不是一个小案件。甘八年前的事件虽然很可怕,而且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大案子,但却是一个单纯的事件,然而这次的事件规模虽然不大,却令我们烦恼不已,甚至比以前的凶案还难处理。真是的,父子两代都惹出一些案子,让我忙得团团转。

到了晚上十一点,警方留下两名刑警看守洪掸先生的尸体,其他人则回去休息,洪掸先生的尸体要等明天N市博士来了以后在田治见家里进行解剖。

警官们回去后,来参加头七的客人也纷纷离开,偌大的家宅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我已经没有精神做任何事了,因为心中充满了许多悲观的想法。当我独自坐下来时,眼泪不禁流了出来。

没有人和我说话。厨房传来洗碗盘的声音,但没听到有人讲话。阿岛跟那些帮佣的女人应该正在谈论今天的惨案,可能是为了怕惹我不开心,所以将声音放得很低,以致于我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声音。这些人是否也已经逐渐对我产生怀疑了?

我是孤独的。

没有一个人是我的朋友,没有一个人来安慰我。正当孤独的感觉占满我整个脑海中时,突然有人看到我的内心深处。

我是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并且从后面抱住我的肩膀。

是姐姐春代,姐姐亲切地抱着我的肩膀。

不论别人怎么讲,我们是同一阵线的,请不要忘了这一点。我相信你,我不但相信你,我也了解你,你不是那么可怕的人!

在这个时候,我并没有空档去多想其他的事,只是像孩子般将头钻人姐姐的怀里。

姐姐,请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不应该来这里吗?若是我不该来,我随时可以回神户去。姐姐,告诉我该怎么做好吗?

姐姐轻轻地抚着我的背,鼓励我说:

不要说这种没有志气的话,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理所当然应该要回来,你一定要继续留在这里,

可是,姐姐,我来了之后却发生这么多可怕的事情,我真的是连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姐姐,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是谁做的?而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辰弥!

姐姐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不要去想那些无聊的事,你和那些可怕的事件没有任何关连。这件事姐姐很清楚,你怎么会有机会将药包掉包呢?你刚到这里没多久呀!

可是警察不这么想,那些人根本就认为我是恶魔!

因为这件案子疑点大多了。如果承办的人钻牛角尖,就会落人陷饼中越陷越深,反过来,只要冷静下来,让旁支杂节沉淀下来,主线就会显露出来,那么自然就能解开谜底的。辰弥,不要悲观,你绝不可以害怕!

姐姐!

我想要对姐姐说些语,可是喉咙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竟然发下出声音来。

姐姐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道:

对了,辰弥,你曾经问我一件很奇妙的事。

很奇妙的事。

是的,你不是问过我是否有人离开村子到外地去旅行的事吗?你为何要问这件事。

我抬头望向姐姐,姐姐看起来也有点疲惫,可是眼睛发亮,似乎对某一事情充满信心。我立刻将有一个男人到神户调查我以往的品行的事告诉她,来找我的律师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听说是一个看起来像乡下人的人。

姐姐想了想以后,问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掐着手指算了算日期,告诉她大概的日子,姐姐也招着指头计算天数。突然间,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弹了弹手指。

果然如此,正好是那个时候!

姐姐接着说道:

辰弥,当时你问的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所以我疏忽了。那个人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但和村子有很深的关连,那时他正好出外旅行。

是谁?姐姐,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麻吕尾寺的英泉先生。

我吓了一跳,再度瞪着姐姐,整个人就像被人用钉子从头顶敲进去一般僵硬不动。

姐姐,这是真的吗?

我的声音也在发抖。

是的,一点都没有错。刚才英泉先生对你说那些奇怪的话,我很生气,后来就不理他,专心吃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起来的。英泉先生在上个月初的时候曾离开麻吕尾寺五、六天,听说是出外旅行。

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好像吹满气似的,精神又恢复了。由于我太过于兴奋,牙齿竟然喀喀作响。

姐姐,英泉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和这个家又有何关系?

他和我们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那个人是在战争结束后才到麻吕尾寺来的,先前是在满州传教。长期驻守在麻吕尾寺的长英先生因为生病,所以他就暂时dai理长英先生,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在神户出现的人就是英泉先生,那他为何要如此做?为何对我的事如此关心?

姐姐,英泉先生或许知道某些内情,要不然他今天不会讲那种话。

一定是这样。

姐姐很肯定他说道:

英泉先生后来解释说是自己太过于害怕而语无伦次。一个人不论再怎么紧张,心中没有存着那些念头,是不可能说出口的。辰弥,你可记得他当时所讲的话?

我怎么可能忘记?一想到当时的情形,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发着抖,我点了点头,不想说任何的话。

从他的话当中你是否发现一些线索?英泉先生一定误解了某些事情,可是有什么事可以让他误解的?

我当然不可能有答案。想起这个村子的人对我的态度,心中就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怒气,为了不增姐姐的烦恼,我仍然保持静默。这时,阿岛走了进来。

阿岛走到我旁边说:

辰弥先生,主人请你现在就过去。

我立即过去。

姐姐正想站起来时,阿岛比了比手势请她坐下。

大小姐可以不用去,只要辰弥先生过去就行了。

姐姐听了,不由得和我互换一道疑惑的眼光。

毒茶

我回到这个家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但到目前为止,仍然不曾和两个姑婆单独见面。每次我和姑婆们见面时,都有姐姐或其他的人在场。

现在,在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之后的深夜里,姑婆们不要姐姐和我同去只要单独相我见面,使我觉得非常的不安。

但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所以我就随阿岛前去,姐姐则露出不安的眼神目送我离开。

小梅及小竹姑婆住在主屋的最内侧,她们使用两个房间,一间是她们的卧室,两个人一向同眠共枕,另一间则作休闲、喝茶用。

阿岛带我进到她们的房间时,小梅和小竹姑婆都还没有睡觉,正在喝茶。我仍然分不清那一个是小梅姑婆,那一个是小竹姑婆。

她们看到我之后,说道。

辰弥,辛苦了,来这里坐下。

阿岛,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休息吧。

小梅和小竹姑婆轮流说话,我在她们指定的位置上坐下,阿岛则静静地点丁点头后就离开了。

我将两个长得实在很像猿猴的双胞胎互相比较,同时问道:

姑婆,找我有事吗?

呵呵呵,辰弥还是一点都没变。这是你的家,你要习惯这里,是不是?小竹。

是的,小梅说的没错,不要露出那么生疏的样子。久弥已经死了,你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你应该接受这个事实。

人类若活到她们那个年龄时,可能都会变得比较无情,小梅和小竹姑婆似乎对今天所发生的事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她们的表现使我觉得很不对劲,我有点坐立难安。

请问你们找我有事情吗?

我又问了一次。

喔!对了,也没有特别的事,只是想到你很累了,所以想请你喝一杯茶而已。

这几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你一定很累了,来喝一杯很少有机会喝到的茶吧小、梅,你拿给他。

好的。

小梅姑婆帮我倒了一杯浓茶。我无法了解两位姑婆的真意,只能傻傻地望着她们。

怎么了?小梅特别为你泡的茶,你不想喝吗?

在小竹姑婆的催促下,我只好拿起杯子喝茶,但我马上又瞪着姑婆看。

因为我的舌头感觉到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当我再度望向两位姑婆时,我发现她们正在互相对望着,眼神中带着十分暧昧的暗示。突然,我觉得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全身的毛孔直冒冷汗。

杀人魔?长得像猿猴般的两个老太婆是杀人魔?

怎么了?辰弥,你怎么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一口喝光它吧!

呵呵呵!这个孩子真奇怪,怎么会露出不放心的表情?这茶又没有毒,放心吧,尽管喝光它,

杀人魔怎么会这么坦白?两个老太婆仍然很愉快的说着,只是她们现在望着的是我拿着茶碗的双手。

我的额头冒着冷汗,跟前一片漆黑,拿着碗的双手一直在发抖。

你到底怎么了?赶快一口喝完它,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今晚你也的确够忙的。

不错,今天确实发生了许多事。赶快把茶喝完,回去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忘记了。睡觉是人生中最舒服的事。,,

我觉得进迟两难。喝到嘴里的苦茶不可能吐出来,就算吐出未又怎样,因为有一部份已经滑进喉咙了。

管它那么多!我突然鼓起勇气将可疑的茶全部喝了下去。就在喝的同时,我的心中涌起一股恐怖、战栗及绝望的念头。

好了,好了,喝下去了。

呵呵呵,真是好孩子。

小梅和小竹姑婆互相对笑着,她们缩着头的笑法,简直和小孩一模一样。这时,我的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我现在的肚子应该要开始痛了吧!我是否会吐血?我被自己吓得全身冒冷汗。

好了,辰弥,你可以下去了。

是的,听小竹的话,离开这里回去休息了,好好的睡一觉吧!

是。

行完礼后,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跟前发黑,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姑婆的房间。来到走廊上,陵陇中看到姐姐一脸担心地站在那里。辰弥,姑婆找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让我喝一杯茶而已。

喝茶?

姐姐皱着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在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我有些不对劲:

辰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还流那么多汗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而已,今晚好好睡一觉就行了,姐姐晚安。

我将姐姐伸过来扶我的手拨开,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回到离馆,阿岛已经帮我把床铺好,我简直和酒醉的人没有两样,歪歪倒倒地换好睡衣关掉电灯,随即摔在床上。

小时候,我曾经看过一部名叫八阵守护城的戏:主角佐藤肥田头正清将军明明知道踉前摆的是毒酒,却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将它喝下,喝下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天守阁内三年,看着生命之火慢慢媳灭。当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已经休认到人生的恐怖及悲哀。

当晚我的心情就是那个样子,我集中所有的精神,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究竟产生什么变化。这是一种无法说明、没有希望、非常黯请的情绪,我在暗夜中闭着眼晴,一幕幕恐怖的画面不断地出现在跟前。

然而,我的体内却没有产生任何变化,有的只是因为恐惧而绷紧的**和疲劳的神经而已。

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不久,一种异样的感觉使我惊醒过来,当时是深夜几点钟,我完全不知道。

夜半礼佛

我从小就有一个怪僻,也许应该算是一种病。

在非常累的时候或是面临考试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现象。晚上上床睡觉后,迷糊之间就会醒过来,然而我没有完全清醒,只是知觉半醒,而运动神经则完全处于睡眠状态中。

若没有亲身体验到那种情形,实在无法了解到当时我所感觉到的恐怖和心慌。

我的知觉是清醒的,对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情也很明白。但是运动神经却完全无法发挥作用,不但手脚无法动,连嘴巴都无法动。想要大声叫唤出来,舌根却好像被定住一样。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整个人就像植物人一般无助。

当天晚上,我意识半醒的情形正是这种状态。

我,躺在床上,感觉到有一股气流在移动,而且离我很近。我在睡觉前确实已经将灯关掉,但现在却有一丝微光出现,然而我的身体根本无法移动,全身的运动神经都ba工了。

我记得自己当时因为恐惧而全身冒冷汗,想要叫,却和往常一样,舌根打结根本发不出声音,想要坐起来,全身则像浆糊般软软绵绵的:想要张开眼睛,也无法达到目的。我现在的样子其实和死掉是差不多的。

来到我的房间的人可能对我的情况很放心,慢慢地朝我的床铺过来。虽然他有点迟疑,但最后还是来到我的床边,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我身边,并且望着我。

那人在我床边坐了一阵子都没有动,起先呼吸还很轻,后来气息愈来愈重,连热气都吹到我的脸上,而后还发生更奇怪的事情,一股热热的液体滴到我的脸上。

我突然用力吸了一口气,对方似乎吓了一跳,立即将身体缩回去,并且持续一阵子都没有动作。他看我没有动静后,又变得很安心的样子,开始移动。不知为什么,他躲到后面去,又持续一阵子不动后,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我本来无法张开的眼睛,现在可以张开了。

当我定睛一看时,我觉得全身好像被电电到一般。

三酸图屏风的前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看起来就像是屏风里的佛印相尚跑了出来。

我忽然想起姐姐讲过的话。

以前曾住过这里的平吉也看过屏风图内的人跑到外回来

正当我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人时,原来房内一直亮着的微光突然不见了,那个奇怪的身影好像被屏凤吸进去一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使尽力气移动我的身体,但毫无用处。这时我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呼吸,我用力地做着呼吸运动,希望借着呼吸运动来增强我的反射神经。以前我曾经用这种方法恢复运动功能。

当我还在努力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是一阵很轻柔的脚步声,和猫的脚步差不多,除了脚步声之外,我还可以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

没多久,脚步声和衣服的摩擦声来到门口,并且停在那里。

我把眼睛闭了起来,继续进行深呼吸,心脏跳动得很急速,额头上也冒着汗。

门被轻轻拉开了,随着门被拉开,透人房间的光线也逐渐增加。有人走到我房内,而且是两个人,我微稍睁开眼睛望去。

我看到进来的是小梅及小竹姑婆,我仍然无法分清谁是小梅谁是小竹。她们手中拿着灯笼,凌过灯笼的微光可以看到她们的身影。

两人都穿着全黑的袈裟,手腕上挂着水晶念珠,更奇怪的是她们都拿着拐杖。

两人轻轻地走到我的床前,举着灯笼跪了下来,并且从上往下俯望着我的脸,我当然急忙将眼睛闭起来。

睡得很熟呢!

其中一个说道。

刚才的药生效了,呵呵呵!

另一个压低声音轻轻笑着。

小竹!你看,他流了很多汗呢!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呼吸有点急促。

实在很可怜,一回来就遇上那么多事情。

他应该不会醒过来才对。

我们赶快利用时间参拜吧!今天是佛陀的祭日。

来吧!小梅!

来了!

小梅和小竹姑婆拿着灯笼离开时,顺手从外面将纸门轻轻关上。

这时我已经可以动了,我在床上坐了起来。

难道刚才的经历都是梦吗。

那不是梦,因为姑婆们沿着走廊朝厕所的方向走去,两人映在纸门上的身影也随着火光摇动着。

这间离馆内另外有一个放杂物的木头地板小房间,里面放的都是这个家的主人以前使用过的东西,我看到她们两个人好像走入那个房间内。

我在前面提过,在我的房间内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能乐面具。当两个老大婆进入储藏室内时,我看到面具的眼睛闪闪发亮,亮光有点像烛光般闪烁,有时亮一点,有时则暗一点。我茫然地望着那个亮光,不久之后,我终于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了。

能乐面具后面的墙壁上开着小孔,她们手中的灯笼所发出的光线从那个小孔中露了出来。这种情形不正说明刚才我还无法动弹时出现在室内的微光?换句话说,那就是储藏室的灯光。刚才出现的人影忽然不见了,一定是跑到储藏室去了。

我愈来愈紧张,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似地鼓动着。当我躲到墙壁边的架子时,听到储藏室传来阖上盖子的声音,刚才还在发亮的面具的眼睛,现在已经不亮了。然后,四下一片静悄悄的,储藏室内已经没有人在了。

我无法说明我这时候的感觉。

双胞胎的小梅和小竹姑婆并没有给我喝毒药,只是在茶里加了让我睡觉的安眠药,也就是说,她们不希望有人知道她们进入储藏室内,所以要我睡着。但是,她们两个人在三更半夜里到储藏室做什么?

我打开电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储藏室外面。我早就料到里面会很暗,便先打开储藏室外墙上的灯,让多一点光线进入里面。

姑婆!姑婆!

我轻声叫着,其实我不期望得到任何的回答,当然也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这时我打开储藏室内的灯,两个姑婆果然不在里面。

这个储藏室除了我进来的门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出入口。北侧有一个小小的窗子,但上面有窗框,而且窗子又关得紧紧的,还从里面锁住,所以姑婆们不可能由窗子出去。

这时我开始感到害怕了。

毫无疑问,这间储藏室一定另有出人口。

平吉和其他人所看到的闯入者,一定是从这个秘密出口离开的,唯有这样的解释才会合理。

平吉说他在隔壁房间睡觉时,觉得有人在偷窥,一定是从秘密出人口进来的人,在进入卧室前从能乐面具的眼睛偷窥室内的情形。

我走向漏出光线的墙壁,看到那里有一面镜子,我把镜子取下来,只见墙上出现一个圆圆的小孔。我将眼睛对着小孔望过去,果然整个房间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是谁设置这个孔呢,这个问题等以后再来想,我要先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出人口,我环视了储藏室一圈。

墙壁旁边放着三个边缘包着铁皮的古式橱柜,另外还有五,六个葛笼,以及其他杂物。这些东西无法吸引我的注意,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储藏室中央放置的长箱子上面,因为刚才我听到一阵盖子关上的声音,所以马上联想到长箱子,箱子上面的锁扣已经损坏了。

我打开长箱子,里面有两,三个夜壶,当我打算拿起夜壶时,我听到我的脚下传来脚步声。

我猛吸了一口气,是不是姑婆她们回来了?

我急忙将灯关掉,回到房间内,并且将房间内的电灯也关掉,同时睡回床上。就在那个时候,我听到储藏室传来箱子的盖子被打开的声音,能乐面具的眼睛又射出微弱的光线。

两个人提着灯笼马上进入房间,我赶紧将眼睛闭上,接着她们又拿着灯笼照我的脸。

你看,辰弥不是睡得好好的吗?储藏室的灯那里有亮过?小竹那是你的错觉。

是的呀!唉,我到底怎么了?刚才我真的吓了一跳。

那是因为今天发生大多事情了。除了佛陀以外,有谁会知道那秘密出人口呢?

那不是我的错觉,我们把灯笼熄掉时,确实有人从我的旁边走过。

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吧!要不然辰弥醒过来就不好了,回去再谈论吧!

两个姑婆拄着拐杖,沿着长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我深深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好像不是发生在这个世界上一般。<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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