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悬案
由于太过惊恐,我只觉得心脏跳到喉头,几乎要掉出来,我想说些话,却因为舌头整个僵硬,而好阵子说不出话来。
我承认自己吓成这样非常没面子,可是我的膝关节真的喀喀作响,全身像钢板一样硬得动弹不得。
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嘲笑我胆小,因为换成任何人,在漆黑的洞窝里猛然看到一个装扮怪异的人,我相信任何人都会跟我一样吓得全身僵直。
那个怪人既不说话,身体动也不动一下,两眼从深深的帽沿里面定定地俯视着我们,这股窒息的感觉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是是谁?是谁在那里?
我清了清卡在喉头的痰,好不容易挤出一声问话。
可是对方根本不回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下,就好象被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光罩罩住,跟这个世界隔离了。
我和典子对看了一眼。
辰弥哥。
典子把嘴巴凑近我耳边。
那个人真的是人吗?会不会只是一具木偶?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可是要说他是木偶,有些地方又让人难以理解。因为他全身的线条没有木偶特有的坚硬感,甚至还相当柔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大概不是活的。
这时我总算松了口气。
典子,你待在这里,我去查看一下。
辰弥哥,你不会有事吧?
嗯,没事。
说完我离开典子,拿着灯笼爬到神台上面。
往上爬的当儿,我不禁担心那个武士会不会突然伸出他的长臂从上面跳过来?我感觉到背脊一阵冰凉。
可是,武士仍然文风不动地坐在石棺上。
我战战兢兢地把灯笼拿到他面前。
一股发霉的腐朽味夹杂在蜡烛燃烧的味道中向我迎面扑来,我确定那味道是从武士盔甲里传出来的。
我提起灯笼探照头盔的帽缘底下,就在这一瞬闻,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快感让我全身寒毛直竖。
这不是木偶,而是一个已经死亡的人!
他的皮肤不是泥灰色,也不像茶褐色,而是一种奇怪的混浊色彩,表面上还带着滑溜的光泽,感觉上就像肥皂一样。
这个死人的年龄应该是在三十到四十间吧!
鼻子平坦,颧骨凸出,两眼之间的距离很窄,额头不宽,下巴尖凸,看起来给人相当险恶的感觉。
他的眼睛是睁大着,可是缺乏光芒的眼珠却像是用水泥砌成的一样。
看到这个丑陋的死人,让我全身冒出冷汗,牙齿也不停地打颤,胃里的食物几乎要吐出来。
突然间,我却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死人的脸:狭窄的额头、尖凸的下巴,以及两眼之间短短的距离对!我确实在某个地方看过这张脸。
他究竟是谁啊?
我到底在什么时候或在哪里看过他呀?
可是在我想出答案之前,典子就因为我迟迟没有发出声响而急忙跑到神台下方。
辰弦哥、辰弥哥!你怎么了?盔甲里面到底有什么啊?
典子的声音让我猛然回过神来。
典子,不要靠过来。你到那边去等着!
可是,辰弥哥
我要下来了
我一跳下地,典子立刻惊讶地迎上前来。
辰弥哥,你怎么了?流了好多汗哦
哦,没什么,没什么。
我心不在焉地应付典子。
那个死人到底是谁?
从石棺前装饰着的穴花竹筒与焚香来看,我想小梅和小竹姑婆膜拜的确实就是这个人了。
这么说来,这个死人一定是跟那两个老太婆有某些关联,但是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
辰弥哥。
典子依偎在我身旁,不安地抬起头问。
那个盔甲底下一定有什么吧?是不是人偶呢?
啊,对了,典子,最近村子里有没有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死掉?
啊,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典子狐疑地骨碌骨碌转着眼珠子。
最近村子里死去的人,辰弥哥,你应该也知道啊!至于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那就是莲光寺的和尚洪禅先生和你的哥哥久弥先生啊!
我的哥哥久弥!
我有一种突然遭受强烈电击的感觉。
对了,那个死人的脸不是有某些部分挺像哥哥吗?
两眼之间的距离狭窄,额头不宽、下巴尖凸,感觉有些险恶感。
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哥哥不是明明放进棺材里,埋在田治见家的墓地里吗?
后来为了解剖曾经挖出来过,但是解剖一结束就又再度放入棺材内埋葬了。当时是我在棺材上撒下第一把泥土的,我亲眼看到那座棺材埋在土里。
即使墓碑还没有立上去,可是哥哥应该长眠在那块地底下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那个死人的确很像哥哥。
从田治见家一直不愿谈论哥哥的死来看,难道那人真的是哥哥吗?
是谁将哥哥的尸骸从墓穴里挖出来,供奉在那个地方的?
可是这件事也未免太奇怪了,哥哥过世已经十天了,可是尸骸上却看不出有腐烂的迹象。
我怀着无比的疑惑呆立在现场。
就在这个时候
是谁?是谁在那里?
突然背后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我跟典子都大吃一惊,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有人提着灯笼站在对面。
那边站着的是什么人。
灯笼往前移了一步,典子害怕地紧依着我。
是谁?那边是谁了。
那人的声音在洞里不断回荡,我再次仔细倾听,才听出是谁来了。
啊,姐姐,你来了吗?是我呀!我是辰弥。
啊,辰弥,果然是你吗?可是,另外一个是谁啊?
是典子小姐,里村家的典子小姐。
啊,典子小姐?
姐姐好象非常惊讶般尖声叫起,随即快速地靠了过来。
啊,真的是典子小姐呢!
躯姐狐疑地看着我们,然后环视四周。
可是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关于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倒是姐姐,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
姐姐,你早就知道这个洞窟吗?
不,这是我第一次来,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姐姐再由环顾四周,然后畏缩地耸耸肩。
我小时候听说过离馆里有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地道可是,姑婆们说早就被埋起来了
姐姐也是今天晚上才发现这条地道的罗?
姐姐轻轻点点头。
姐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的语气带点质问的味道,姐姐因此显得有些犹豫,不过随即正面看着我说道:
辰弥。
她加强了语气。
昨天晚上我有话要跟你说,便到离馆去找你,结果发现你竟然不见踪影。可是门是从里面上锁的,所以我感到很纳闷。我在离馆等了好久,始终不见你回来,我只好死心回主屋去了。可是,今天早上你却又在离馆里出现,这让我更加怀疑,但因为你没有主动提起,所以我也不想多问。
我实在很担心你,所以今天晚上也到离馆去了,当然还是看不到你的人,门也依然从里面锁紧,于是我才想起小时候听说离馆里有地道的事情。
我猜想地道口一定是在屋子里。我四处找了找,后来在储藏室内长方形衣箱的盖子之间现夹了这个东西。
姐姐从怀里拿出我的手帕。
这是你的吧?我当时大吃一惊,打开衣箱的盖子一看,发现棉被上滴了几滴蜡油,我四处摸索之后,衣箱的底部喀啦一声打开了,所以我就这样来到这里。
姐姐说到这里,又露出狐疑的表情看着我们两人。
对了,辰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道口的?是谁告诉你的?
既然姐姐已经知道地道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她了,但是在典子面前,我还是得小心些。
姐姐,关于这件事等回家之后再跟你说,倒是我有问题想问姐姐。姐姐,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提高灯笼指着神台的方向,姐姐好象此刻才发现到似的啊!地叫了一声,神情有些害怕,可是她立刻又提起精神往前走了两三步。
啊,真奇怪,是谁把它带到着里来的?
她喃喃地说着。
姐姐,你知道这个盔甲的事情罗?
嗯我在很久以前看过一次。哪,你也知道,在离馆后面不是有座祠堂吗?
记得你曾问过我那是不是佛堂,事实上那不是佛堂,而是神祠。表面上是祭祀五谷神,但事实上,你看
姐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
你一定也听说过吧!很久以前尼子城主手下的流亡将军被村人杀死,那个盔甲就是那位流亡将军的。当时盔甲被放进石棺里,安在祠堂里长期供人奉祀着。可是很久以前,对了,大概是十五、六年前,那个东西突然不见了,也许是被小偷偷走吧!奇怪,会是谁把这东西拿到这种地方来了?
经姐姐这么一说,我大致了解了盔甲的由来,但是问题不在盔甲,而是在盔甲里面的那个人。
姐姐,我懂了,我已经知道盔甲的由来了,可是,姐姐,请你仔细瞧瞧头盔底下。有人在盔甲里面,对不对?那人到底是谁?
经我这么一提,姐姐吓得倒退几步,回头看着我,露出很胆怯的微笑。
啊,我不要。辰弥,请不要这样吓我,我的心脏不好呢!
姐姐,我没有骗你,请您仔细看看,确实有人在里面啊!我刚刚爬到神台上去看过了。
姐姐十分害怕地抬头看着神台上面。
那个穿着盔甲的死人露出恐怖的眼神从神台上向下俯视。
姐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灯笼高高提起,仿佛被吸过去似的急忙朝着神台走近。
我跟典子都手心冒着汗,看着姐姐这种不寻常的举动。
姐姐攀在神台旁边凝视着头盔,突然她剧烈地颤抖着,而后转过身来用一种飘忽的眼神看着我。
辰弥,拜托你把我抬上去一点。
大量汗水从姐姐苍白的额头上冒出来。
我立刻过去把姐姐的身体往上推。
姐姐用掺杂着恐惧和好奇心的眼神定定地看着盔甲底下的脸,她的气息渐渐变得浓重起来。
姐姐果然认识这个死人!
我屏住呼吸看着姐姐,就在这个时候,典子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
什么事?典子。
辰弦哥,这里好像写了些东西。
典子指着距离姐姐所站的神台顶端五寸左右的地方,果然上面有几个撰写的字。
我把灯笼靠了上去,努力辨识那些文字,突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猿腰挂
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词!
对了!
就是在我到达田治见家的那个晚上,姐姐来到离馆,跟我述说神奇的侵入者的事情,而在那个侵人者所遗落的地图上就写了这个地名。
更妙的是我也有一份同样的地图。
啊!
这么说来,那份地图就是标示着这条地道的行路指南罗!
就在我为这个新发现的线索思考时,姐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声。
我大吃一惊,回过头来,只见姐姐摇摇晃晃地几乎摔下来。
危险!
我张开两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姐姐。
啊,辰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疯了吗?或者是我在做梦?
姐姐,请你振作一点!发生什么事了?你认识那个人吗?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父亲。
啊!
正是二十六年前逃进山里从此行踪不明的父亲。
姐姐紧紧偎着我,发狂似哭了起来。
我的脑门仿佛受到被烧红的铁条抽打一般,既震惊又痛苦。典子站在一旁,露出茫然的眼神看着我们。
三枚金币
对心脏孱弱的姐姐来说,那天夜里的惊人发现,实在是个太剧烈的刺激。
当天晚上,我们严格要求典子三缄其口,并与典子在岔道口分手,再经由长方形衣箱底部回到离馆。
可是在明亮的地方仔细一看,我才发觉姐姐的脸色坏得让人吃惊。
姐姐,请你振作一点!你的脸色趄的很差,最好躺下来休息一下
谢谢你,哎,心脏不好真是不幸,可是,事情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姐姐,你确定那人真的是父亲吗?
辰弥,绝对错不了的,原先我也怀疑自己的眼睛,所以再三地看个仔细。
记得父亲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逃进山里,可是我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父亲的脸,清楚到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他的样子。
姐姐的眼眶里泛起了薄薄的泪雾。
引发那种恐怖事件的爸爸,也会令她如此怀念吗?
我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父亲一定是在逃进出中后不久就在地道里迷了路,而后死在那里的。
可是,姐姐,那不是很奇怪吗?据说父亲逃进出里那年他是三十六岁,可是那个死尸看起来不像已经存放了那么多年啊!
更何况那件事距离现在也有二十几年了,在这段时间里,他怎么没有腐烂一直保持着以前的样子呢?
唔,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不是我这个才疏学浅的人能够理解的。
可是,辰弥,世界上不是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如木乃伊可保存几千年不坏
说的也是,虽然我没有实际看过木乃伊是什么样子,至少明了它必须先经过防腐处理。
倒是有一件事辰弥。
姐姐突然靠了过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地道口的?
于是我便把前天晚上的事情大致说给姐姐听,姐姐听了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
啊,那么姑婆她们
嗯,听姑婆们那时候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每个月的忌辰都会去参拜。
这么说来,她们早就知道那边有父亲的尸骸罗?
大概是吧!
或许把盔甲穿到父亲身上,并且定期膜拜的也是姑婆她们。
姐姐的脸色越变越差了。
她把下巴埋在衣领里,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
大概是想到什么事情,她猛然抬起头,面孔凄惨地扭曲着,锐利的眼神中浮起了非比寻常的色彩。
姐姐,你怎么了?听到什么吗?
辰弥,我好怕!可是,我想一定是这样没错。
姐姐,到底是什么事呀?
辰弥。
姐姐的声音显得很艰涩。
长久以来我就一直对这件事感到困扰,尤其是最近你看,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他们都被可怕的毒药害死。这些事情发生以后,我就更加会想起以前我无意中发现的事了。
姐姐的肩膀因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辰弥,只有对你,我才敢说出来,你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讲哦!
姐姐先把这些话说在前头,然后开始说出以下的事情:
那是距今二十八年前,也就是恐怖的血案发后后不久的事。
当时八岁的春代目击到她的母亲被杀,从此她就一直被严重的恐惧感所包围。
每天晚上一到半夜她就疑神疑鬼,甚至像发疯般号哭着,姑婆们可怜她,便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
嗯,当时我都躺在两位姑婆之间睡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姑婆们一到半夜就不见人影了。
我曾经因为这样而害怕不巳,一边哭一边找遍整个家。
后来她们知道了,就不再同时不见人影,但总是轮流消失,每天晚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消失。我问留下来陪我的姑婆,她们的答复总是:另一姑婆去上厕所,马上就会回来。当时我的年纪还小不懂事,也就没再多问,可是有一次我却听到她们提到可怕的内容。
那天晚上,春代照例躺在小梅和小竹姑婆之间睡觉,但是两个姑婆却隔着春代唏唏嗦嗦地交谈着,春代因而被吵醒。
由于两个姑婆谈话时态度十分神秘,好像防着四周有人窃听一样,因此春代便假睡觉,无意中偷听到毒药这个字,然后又断断续续地听到总不能老是这样下去、被抓到的话会被处死刑的、偏偏看他那个样子不像会死、如果再引起骚动就不好了等等,最后当春代听姑婆们说干脆就在便当里下毒一这句话的时候,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吓出一身冷汗。
小时候埋在心底的事情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即使是现在,我一想起姑婆们说的话,仍然会有一种无法平复的恐惧感。
姐姐害怕地颤动着肩膀,然后用衬衣的袖子轻轻拭去泪水。
姐姐提到的事情深深震撼着我的心头,使我觉得腰部底下像冰一般寒冷。
姐姐,这么说来,姑婆们在案发后就反父亲藏在地道里了?
大概错不了,而且还定时为他送饭送菜去。
最后便让父亲吃下毒药
辰弥,就算真的是这样,你也不能怪罪她们。
姑婆们一定是考虑到我们家的名声和世人的眼光,以及父亲的立场,所以才这么做的。
父亲是姑婆们心爱的人,她们疼爱父亲的程度简直到了纵容的地步,要她们向这么宝贝的父亲下毒药,一定非常痛苦。
想到当时姑婆们的心情,我就觉得她们好可怜。
听到纠缠着这个家族的可怕故事,我不禁不寒而栗。
这种安排对父亲来说,应该算是慈悲的处置,可是,尽管如此,我的心却无法摆脱阴霾的气氛。
姐姐,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任何人说的,我也会叫典子绝口不提这件事,请姐姐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好吧,我尽量。反正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我担心的是这件事跟最近的毒杀事件有关联。
我大吃一惊,再度看着姐姐。
姐姐,这么说来,你认为姑婆她们
不,不是的,她们应该不会杀害别人,可是,我一想到哥过世时的情况
姐姐怀疑双胞胎姑婆毒杀了父亲之后,也可能再毒杀他的儿子,也是有原因的。
这一对高龄的老太婆平日离群索居,对事情的看法有时候会很偏激,再加上毒杀父亲的事一下没被发现,难免再度故技重施。
姐姐怕的是这一点。
姐姐,应该不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的,是你想太多了。
噢,对了,为什么这个家里会有地道存在呢?
啊!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我们的祖先中曾有一位很漂亮的女人,有一次前往城主那儿办事时,遭城主奸污了。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复杂的内情,两人不得不分开,可是城主却忘不了那个女人,有时候会偷偷潜进这座宅邸。听说这座离馆正是为了这个缘故而建造,所以那条地道也是为以防万一才修凿的。不过,辰弥
什么事。
你不要再进去那个地方,我们家不能再发生不幸的事情了。
是,我知道。
为了让姐姐放心,我很干脆地答应了,但是我当然不可能就此罢手。
才刚刚解开一个疑问,没想到另一个新的问题就又产生。
小梅和小竹姑婆扫墓的原因揭晓了,却又因此衍生出没变质的尸体和猿腰挂的秘密。
为什么我的护身符里有地下迷宫的地图呢?
或许正如死去的母亲所说,它会为我带来幸福,可是,那个奇怪的地图和朝山歌为什么会那么有效呢?
姑且不谈这个,那天晚上我太专注于谈论其他事情,以致于始终没有机会把地图的事情告诉姐姐。
而姐姐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发高烧病倒了,所以有一阵子我只好不去想这些。
姐姐发烧的原因是地道受到巨大的冲击,她经常在梦中说出盔甲、父亲、隧道等等梦话,因此我非常担心地道的秘密会败露,再其次,在这个家里姐姐是我最信赖的人,所以我只能不分昼夜地守在姐姐旁边看护着。
姐姐只要一见不到我,就会感到不安,立刻叫阿岛来找我,于是我只好无时无刻守在她身旁了。
小梅和小竹姑婆也非常担心,时常来探望姐姐。
听说姐姐病倒了,慎太郎和典子也跑来探望。
我跟典子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暂时没办法去见她,她也很乖巧地点头答应,然后她要我转告姐姐说她绝对不会把那件事情说出去,请姐姐放心。
美也子和久野表婶也来探病,久野表婶脸色十分苍白,有气无力地说目前仍然没有久野表叔的下落。
每次有客人来访时,我最担心姐姐又说梦话。
为了怕她胡言乱语,我始终守在姐姐身边。
就这样,有一个礼拜之久,我因为全心看护姐姐而把凶杀事件给忘了,再加上案件的调查工作也什么进展,金田一耕助尔后也不曾再露脸过。
就这样,十天的时间瞬间一晃而过,姐姐的热度已经降下来,也不再说梦话了。
新居医师说:
由于春代的心脏衰弱,所以才会持续发高烧,至于发病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应该不会有危险。
我终于松开了紧锁着的眉头,姐姐满怀感激地对我说:
辰弥,对不起,害你那么辛苦地照顾我,你一定很累,我已经没事了,今天晚上就请你回离馆去休息吧!
回到久违巳久的离馆,我马上倒在床上休息,说到累还真是相当累,可是我却一直没有睡意。
在照顾姐姐的那段时间内,那个不腐朽的尸体一直困扰着我。
幸好田治见家有百科辞典,我把辞典留了又翻,终于得到答案。
为了确认真伪,我再度进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