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胆战心寒的几天终于过去了,蜂拥而至的警方办案人员和新闻人员也陆续离去,月琴岛又恢复了昔日的恬静。
这一天,写代、文彦和伊波良平准备带着大道寺欣造的骨灰回东京举行葬礼。
照理说,智子应该跟他们一同返回东京,可是一连串的打击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外祖母刚刚谢世,也同样需要人料理后事。
智子无法同行,让文彦非常失望。
姐姐,你一定要来东京哦!不然,我、我会很难过的。
他耍赖似地哭了起来。
虽然文彦的性格中总有些令智子不安的因素,可是这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有时又让人觉得爱怜。
嗯,你放心,我会去的。姐姐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到时候,你会让姐姐住下来吗?
你说什么话嘛!东京的家,不就是姐姐的家吗?
文彦顿时觉得舒坦多了,他高兴地说着:那么我先回去了,姐姐也要早一点回来哦!
是啊!智子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茑代也在一旁帮腔。
茑代,谢谢你。等我身体好一些,情绪稳定之后,我就会去东京的。因为这个家里,已经没有外婆和神尾老师了。
智子强忍住泪水,可是眼眶中仍闪着盈盈泪光,声音也有些颤抖。
智子小姐!
茑代忍不住用衣袖掩面。
到时候,茑代一定会来接小姐的。
她便咽地说着。
失去大道寺欣造的茑代一点儿也没有露出方寸大乱的样子。
这二十年来,她虽然实际上一直是大道寺欣造的妻子、文彦的母亲,可是却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名分;即使大道寺欣造死后,她也极力避免让旁人看出她逾越主仆间应有的情感。
智子当然可以体会出她的良苦用心。
茑代,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多多保重。
谢谢。
我会尽快去东京的,伊波先生。
是。
茑代和文彦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茑代一行人离开月琴岛之后,偌大的大道寺家除了佣人之外,就只剩下智子和金田一耕助了。
为了陪伴落寞的智子,金田一耕助暂时打消了离去的念头。
自从那件惨案发生以来,智子和金田一耕助从未再提起过,智子也再没问过什么。
不仅是对智子,金田一耕助对任何人都再没有提起这件事。
就连等等力警官问他,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警官,一切如你所见所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对新闻记者更不多说什么。
当他看到报纸上刊登着罕见的杀人女魔、暗恋母女两代的家庭教师等字眼时,也只是暗自叹息,只有当他读到大道寺欣造被家庭教师误杀的报道时,才会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文彦他们离开的那个晚上,金田一耕助和智子两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餐桌前吃晚饭。
席间,金田一耕助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问智子:对了,智子小姐,你会毛线编织吗?
由于这个问题实在有些突然,智子不禁吃惊地抬起头。
会啊!
她专注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你看着编织符号就能编织吗?
是的。别忘了,我可是神尾老师的学生啊!
好,那么请你按照这些符号织一下吧!不需要织成什么东西,只要照这些符号织出来就行。
金田一耕助从笔记本里取出十四五张画在方格纸上的编织符号。
智子见状,脸上的表情突然复杂起来。
金田一先生,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
这不重要,只希望你能编织一下。
智子面无血色地盯着金田一耕助看,不久才咬着嘴唇说道:
我知道了,要我把它们全部编织出来吗?
嗯,希望你能这么做,这里一共有十五张,一张都不能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