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共荣美术俱乐部位于神田神保町的巷子里,它是一家专门提供模特儿给画家或业余**摄影师的中介公司。随着**摄影的流行,才开张两、三年的共荣美术俱乐部,生意竟比其他模特儿中介公司好。
但是一般人对共荣美术俱乐部的风评不佳,业界更盛传共荣美术俱乐部强逼公司所属的模特儿接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并要求模特儿拍摄伤风败俗的裸照等等。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明知道这家模特儿中介公司的名声不好,反而更喜欢上门光顾。
一月底某日,下午四点多,这个时候开灯还嫌太早,可是不开灯又觉得有点阴暗总之,当时天色昏暗,屋里的光线也模模糊糊的,让人觉得心情郁闷。
就在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刻,有个奇怪男子推开印着共荣美术俱乐部这几个金字的毛玻璃门,轻巧无声地走进办公室。
共荣美术俱乐部的负责人广田圭三正在狭窄的办公室里叉开腿坐着,他面对一间六叠大的榻榻米房间,房里有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绅士,左拥右抱三个模特儿,嘴里还说些**的话语。
广田圭三美其名是这家俱乐部的负责人,事实上这里总共只有三名事务员,其他两位当时并不在现场。
根据广田圭三的供词,他对于那个奇怪男子的第一印象是宛如迎面吹来的一阵寒风,霎时教人不寒而栗。
那男子的脸上有一抹无法言喻的阴郁神色,一头肮脏、杂乱的长发上戴了顶鸭舌帽,脸上挂着一副墨镜,下巴缩在围巾里面,身穿一件长及鞋后跟的大外套。
虽然俱乐部偶尔也会有这种人出入,但他的背部隆起,让人以为他是个驼背;而且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像鬼一般滑行到柜台前面,难怪广田圭三乍见之下会寒毛直竖。
这个
奇怪男子紧靠着柜台,紧张兮兮地说:
我想要一个模特儿。
奇怪男子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不情愿似地咕哝着,广田圭三必须仔细听才能听清楚地说的话。
好
广田圭三回应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接下来,他轻轻挪开椅子,认真地注视奇怪男子的脸。
广田圭三事后回想起来,奇怪男子有个高挺的鹰勾鼻,形状看起来有些夸张,不禁让人怀疑那是不是假鼻子。
他的嘴唇薄而干瘪,不说话时总是紧紧地闭着;与其说脸色黝黑,还不如说是面色阴暗。
从外表来判断,只能勉强猜出他的年纪介于三十到五十岁之间。
那个
奇怪男子以为广田圭三没听清楚他说的话,又阴阳怪气地重复道:
我想租一个模特儿。
是,不过
广田圭三停顿了一下,终于强打起精神说:
不知您是否有介绍信?
由于他做的不是正当生意,所以对第一次上门的客人都非常小心。
有,这是加纳医生写的。
奇怪男子一边说,一边用颤抖的手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柜台上,就在这一瞬间,广田圭三看见奇怪男子手上还戴着全黑的手套。
广田圭三将名片拿起来看,上面印着加纳三作这个名字,旁边有一行用钢笔写的字:
兹介绍佐川幽灵男给您
幽、幽灵男?
广田圭三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脱口而出,和室房里的三个模特儿和戴金边眼镜的中年绅士一听,不禁往柜台的方向看过来。
这是你的笔名吗?
是的。
幽灵男说完便咧开嘴笑了。
刹那间,广田圭三吓得缩起肩膀。
原来幽灵男的嘴里只有三颗牙齿,除了上面一颗门牙之外,只有下面的两颗门牙还在,这张牙齿几乎掉光的嘴像是个漆黑无底的洞穴。
幽灵男注意到广田圭三的表情,慌忙用围巾将嘴巴连鼻子都掩盖起来。
其实我的本名叫佐川由良男,念快一点就变成幽灵男了,呵呵呵
幽灵男的外表和说话的调儿都令人作呕,不过他毕竟是客人,广田圭三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他。
他语气温和地问道:
请问您租模特儿是要作画?还是要摄影?
要画油画。
从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就得开始,每天两个小时,预计要画十天。
您的画室在哪里?
西荻洼。
好的。我们俱乐部的规定事项都写在这里,您先看一下,如果这些条件都没问题的话
加纳医生已经把契约书给我了,所以
幽灵男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皱的契约书交给广田圭三,表示他已经很清楚俱乐部规定的条件。
对了,请问您和加纳医生是什么关系?
加纳医生是御茶水一间大医院的外科医生,最近迷上**摄影,是这家俱乐部的常客。
我是他的病人,我对了,如果有我中意的模特儿,我可以预付十天的费用。
幽灵男如此爽快的态度让广田圭三忘记原先不好的印象,渐渐对他有了好感,于是客气地说:
现在有三个人没工作,您要不要从这三个里面挑一个?
嗯先让我看一下。
请,穿鞋子进去就可以了。
广田圭三打开旁边及腰的木门。幽灵男走进去,仍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儿脚步声。
这时,和室房里的三个模特儿及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绅士一看到他,不禁全身颤抖着。
就是那三个吗?
幽灵男的视线透过墨镜,象一把利刃般盯着三位模特儿看。
三位模特儿顿时吓得蜷缩身体往后退,而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绅士仿佛要保护她们似的站出来质问道:
你说你有加纳医生的介绍信,可是据我所知,加纳医生目前正好出外旅行。
幽灵男丝毫不以为意,必恭必敬地低头行礼说:
他去九州了,而且预定明天晚上回东京。
这样啊
中年绅士一脸吃惊地放开怀中的模特儿,转过头去,他似乎被幽灵男恶狠狠的视线震慑住了。
幽灵男单手按住鼻子上的围巾,目不转睛地看着三位模特儿,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最左边那一个好了我想看看她的**。
好的。惠子,请到隔壁房间来一下。
被点到的模特儿惠子是三人里面长得最丑,身材最瘦弱,服装也最破烂的,她眼神茫然地看了幽灵男一眼,然后默默起身,走进用布帘围起来的更衣室。
这边,请脱鞋子。
办公室里面有一间看模特儿**的房间,广田圭三替幽灵男打开门之后自己先走进去,幽灵男随后进入房间。
猎奇俱乐部
惠子,你怎么不拒绝呢?那个人看起来怪怪的
幽灵男签约离开后,三个模特儿和中年绅士开始议论纷纷。
美津子说的对,那个幽灵男看起来好可怕哦!仿佛会吸人血似的。
哈哈!不管他是由良男还是幽灵男,反正那个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像幽灵般令人讨厌!惠子,你还是听美津子、贞子的话,拒绝这个CASE好了。
没办法,我又不像她们那么受欢迎,最近几乎都没有进帐,要是再不接这个CASE,我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惠子自暴自弃地说着,泪水不禁涌上眼眶,仿佛要担任幽灵男的模特儿是一件多么委屈的事情。
广田圭三坐在办公室听见他们对话,开口对中年绅士说:
菊池先生,你别吓唬她,约都已经签好,订金也收下了,要是你把惠子吓得不敢去赴约,我可就麻烦了。
不会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去。
惠子猛地站起身来,从菊池先生的口袋里拿出香烟盒,叼了一根和平牌香烟在嘴里说:
我一定要去。
好吧!建部就快来了,我先请你吃一点热的东西。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最近难得有CASE可接,今天我要好好地请自己一番。
惠子叼着烟说道,然后耸耸肩,迅速打开大门,走向刮着寒风的街道上;她身上那件大衣手肘的地方早已磨薄,可见她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好。
大伙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不禁升起一抹凄凉的感觉。
经理,刚才那个叫幽灵男的人有没有留下名片?
宫川美津子从惠子刚才丢下来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对着坐在办公室的广田圭三问道。
她是共荣美术俱乐部的模特儿中比较受欢迎的一位,不仅脸蛋长得标致,身材也相当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气质,言谈举止有些粗鄙。
广田圭三看着资料说:
没有,不过他有留下地址,他说这个地方很难找,所以约好明天下午三点在西荻洼车站等惠子。
我从来没听过有个叫佐川幽灵男的画家
贞子边抽烟边喃喃地说着。
他们围坐在濑户大火盆旁边,一面懒懒地吞云吐雾,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着奇怪男子佐川幽灵男。
这有什么关系?有钱赚就好啦!
广田圭三不在乎地笑着。
看来除了签约金之外,他可能还额外拿了小费。
话是没错
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绅士菊池阳介看着手表说:
建部怎么这么慢?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他伸了伸舌头,看一眼在座的人。
菊池阳介的父亲是知名企业家,曾经是一家大公司的社长,菊池阳介既聪明又会念书,毕业后在一间私立大学担任副教授,可是因为品行不良,最近被校方开除,连老婆都受不了他而跑掉了。
他平常喜欢四处玩乐,最近沉迷于**摄影,从他来共荣美术俱乐部找模特儿,就可以看出他的嗜好有多么下流了。
最近都没发生大案子,报社一定很闲吧?
广田圭三说。
菊池阳介笑了笑,接着说道:
算了吧!就算发生大案子,那个小子又能跑出什么新闻来!他根本就是个胆小如鼠的新闻记者。
他是靠父母的庇荫下保住职位,跟菊池先生倒是一对好哥俩。
美津子出声揶揄道。
再加上加纳医生,你们可是猎奇俱乐部的三位大将哟!呵呵呵呵
贞子也一起挖苦他们,惹得在场众人都笑了。
阳介,猎奇俱乐部的新年计划还没完成吗?
我们今天晚上就是来这里商量的,可是加纳老头却延后三天才回东京唉!他毕竟是我们的老前辈。
那个老头也很好色
美津子抿嘴笑道。
贞子也开玩笑地说:
喂、喂!他可是我们店里的大金主,千万别在背后讲他的坏话喔!我们这家俱乐部就是靠他们三人才撑得下去。
原来我是下流模特儿仲介公司的大金主,真是光荣之下!哇哈
菊池阳介放声大笑的时候,新东京日报社的记者建部健三与共荣美术俱乐部的模特儿西村鲇子手牵着手走进来。
喂!你在笑什么?什么有趣的事情,说出来听听呀!
建部健三年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挺拔,是个悠闲自在的阔少爷。
由于他父亲担任新东京日报的人事主管,才可以免试进入公司;但是他一直没有出色的表现,反而经常惹祸,是社会新闻组的第一号麻烦人物。
鲇子,跟建部少爷在一起很开心吧!
面对贞子一如往常的嘲讽,西村?***扒蛔魇频匦ψ潘担?br >
才不是呢!我刚刚在那边遇到他,所以就一起走过来。美津子,你好!菊池先生,今晚请客吧!
美津子回给她一个僵硬的笑容,好不容易才从手牵手的建部健三和鲇子身上移开视线。这两人一出现,美津子好象突然变得没什么精神。
西村鲇子是这家俱乐部里最红的模特儿,她的身材又高又瘦,不太适合绘画,却非常适合摄影,不管客人要求她做多么夸张的姿势,她都欣然接受,而且还能够立即正确地摆出POSE。
由于她的配合度高,因此非常受顾客欢迎。
菊池先生,加纳老头呢?
他明天才回来,今晚的会议恐怕开不成了。
加纳老头在搞什么嘛!再不快点,一月都要结束啦!
就是啊!猎奇俱乐部的所有成员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们这些干部得加把劲才行。
鲇子也在一旁帮腔。
嗯,本来想弄点奇特的东西给会员们一点惊喜,偏偏加纳老头不在,我就没办法了。
建部健三无奈他说着。
这时候,菊池阳介想到一件事,说:
对了,健三,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佐川幽灵男的画家?
幽灵男?
建部健三与鲇子一起大喊出声。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简直就像幽灵一般,他签了惠子,说是要画画,可是贞子很担心惠子,怕她会被那个幽灵男吸血。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个男人确实给人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贞子一脸认真地说。
是谁介绍他来的?
建部健三歪着头问道。
他是拿着加纳老头的名片来的。经理,那张名片还在吗?给健三看看,搞不好他凭着这个名字就可以写一篇报导了。
接下来,大家又以佐川幽灵男为话题,热烈地谈论了好一阵子。
当天晚上,佐川幽灵男在另一个地方现身
聚乐旅馆
位于骏河台的聚乐旅馆,在东京并不能算是首屈一指的旅馆,但在一般的商务旅馆中,它还是属于等级比较高的。
聚乐旅馆附近的交通方便,四周环境清幽,是个很不错的休憩点;只可惜它占地不大,房间数量也太少。
幽灵男在神田的共荣美术俱乐部出现后几小时,也就是那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他又推开聚乐旅馆大厅的门,摇摇晃晃地走进去。
一进门,幽灵男便举起一只手遮挡大厅刺眼的灯光,无声无息地走到柜台前面。
站在大厅内的两个外国人好奇地看着幽灵男的背影。
我要一个房间
柜台里坐着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他低头专心地看着杂志,没有发现幽灵男靠近,直到听见声音后才惊讶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幽灵男的脸,瞬间瞪大双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般说来,旅馆业者应该看惯了形形**,三教九流的人才对,但是这位柜台人员一看到幽灵男,依旧被他吓了一跳。
我想要一个房间。
幽灵男重复说道。
啊!真是抱歉
柜台人员大梦初醒地问道:
您一个人吗?
是的,就我一个人。
幽灵男的声音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您有特别的需求吗?
没有,只要是安静的房间就行了,不过最好附有浴室。
柜台人员查一下资料后说:
啊!刚好有一间适合的,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等一下
幽灵男举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说:
我不是今天晚上要住,而是要先预约明天晚上的我可以连今晚的费用都一起先付。
这样啊
柜台人员看了幽灵男一眼,马上移开目光说:
那我就连今晚的住宿费一起收下,因为现在才十一点,说不定还会有客人想来住,如果没有收住宿费,无法替您保留房间。
好的。
接着,幽灵男在住宿名册上写下他的名字佐川由良男和西荻洼的地址,并且预付两个晚上的住宿费。
您住在市区啊?
柜台人员看着名册问道。
是的,但是明天晚上我必须住在这里
其实旅馆业者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柜台人员早就见怪不怪。
您要不要先看看房间?
嗯,我先看一下。
柜台人员一按铃,马上有一位穿制服的服务生走过来。
服务生一看到幽灵男的脸,不由得惊讶地倒退一步。
柜台人员见状,露出责备的眼神说:
麻烦你带这位先生到十七号房,他今天晚上并没有要住下,只是想先看一下房间。
幽灵男在服务生的带领下爬上楼梯时,又有一位日本客人推开大厅的门走进来,这位日本客人今,明两天晚上都要在此住宿,于是在另一个服务生的带领下登上楼梯。
这时候,幽灵男已经看过房间,正好与他擦身而过,走下楼来。
怎么样?喜欢吗?
柜台人员热心地询问。
很好,那么明天晚上啊!我差点忘了,明天我大概在傍晚左右才会来,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叫人送一个皮箱过来,麻烦你先将那个皮箱送到我的房间。
好的。
我话先说在前面,那个皮箱里面放着美术用的贵重物品,所以请你们搬运的时候一定要特别小心,那东西很重,而且是易碎品,在搬运时不能上下颠倒,所以请你们千万要小心一点我会尽量在那箱东西来的时候赶到。
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很小心的。
那就拜托了。
这是房间钥匙。
好的。
幽灵男收下柜台人员交人他的钥匙,便无声无息。摇摇晃晃地消失在旅馆大门外。
经理,这个客人有点怪怪的,他的脸色看起来
嘘!别随便对客人品头论足。
柜台人员责备过服务生之后,自己也深怕会有可怕东西从大厅门口出现,眼睛一直注视着大门,久久不敢移开视线。
幽灵男离开聚乐旅馆后,从骏河台走过圣桥,进入圣堂边的阴暗道路时,看到迎面走来一位年轻女孩,他刻意往女孩那边靠过去。
哈罗!小姐,晚安
女孩被他吓了一大跳,先是往后退一步,十分厌恶地看着幽灵男的脸,接着突然大喊一声,跌跌撞撞地跑离现场。
呵呵。
幽灵男诡异地笑着,一边摇摆着身子,一边追上去。
就在这时候,后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喂!
追上前来的人抓住幽灵男的手,大声喝道:
干什么?
别戏弄年轻女孩
那人说完便看向幽灵男的脸,然后他猛地打了一个冷颤,表情厌恶地转过头去,匆忙跑离现场。
呵呵笨蛋!
幽灵男透过围巾发出得意的闷笑声,他像是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地不知要走向何处
蜘蛛与蝴蝶
小林惠子在西荻洼这一站下了电车,走在冷清清的月台上,一眼就看到昨天那个奇怪男子幽灵男正站在收票口外面。
幽灵男站在阴暗的候车室一角,就像被人遗弃的怪物一般,全身笼罩在一团阴森的黑气中。
下午三点正好是学校放学的时间,附近大学的女生三三两两地从候车室进入剪票口,有些人一看到幽灵男,立刻缩着身体远远避开,有些女孩则满脸好奇地回过头来看。
惠子心想,那些回过头来看的女孩当天晚上八成会做噩梦。
你等很久了吗?
惠子走上前问道。
还好
嗯,现在正好三点钟。
惠子假装抬头看车站的时钟,然后趁机回头看了一下。
有人跟你一起来吗?
幽灵男单手抓起围巾盖住鼻子,不高兴地问道。
他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更差。
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虽然惠子对幽灵男的问话感到很惊讶,她仍努力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不然你干嘛一直回头看?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刚才在电车上遇到一个很奇怪的老头子,他趁别人不注意时一直对我毛手毛脚,后来我用力抓破他的手背,所以我很担心他会不会跟着我
惠子当场撒了个谎,并对自己编的谎话感到很满意。
事实上,她刚才所说的**事件是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呵呵
幽灵男低沉且阴森的笑着说:
会有人对你毛手毛脚,一定是你让人家有机可乘,不然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你?其实你心里很希望有人对你毛手毛脚对不对?
我哪有!你这人说话真令人讨厌!
惠子气愤地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老头跟来了吗?
没有,他大概死心了。
可怜的老头,他不过是想吃吃豆腐嘛!
幽灵男十分同情那个**。
惠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移话题说:
对了,你的画室离这里很远吗?
还好,不过画室并不大。幽灵男的画室建在离西荻洼街道有好一段距离的树林里,前面有一个已经干涸的水池,水池四周满是折断的枯萎芦苇,景象一片萧索、凄凉;附近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画室屋顶上的烟囱缓缓冒出黑烟,总算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
除了画室之外,旁边还有一间荒废已久的两层楼日式建筑。
来,从这里进去。
幽灵男绕过正门,走向围墙旁边的小门;惠子跟在幽灵男后面走进小门,却见屋里好象从来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这间房子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人住吗?
惠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但不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关系。
嗯,他们都到热海的别墅避寒去了,这样反而好,我比较轻松,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呵呵
惠子听到幽灵男呵呵的笑声,身体不禁开始颤抖起来。
除了主屋旁边有一条走廊连接画室之外,屋里的人也可以穿过院子走进画室。
这间画室与惠子之前看过的画室没啥两样,里面到处是堆积如山的破画布。坏掉的画框,只有一张椅面的天鹅绒早已剥落不堪的大沙发,旁边的暖炉似乎一直开着,室内暖呼呼的。
三脚架上面放着一张一百号左右的画布,另一边的角落挂着布帘,大概是更衣室吧!
画室的所有窗户都罩上黑色窗帘,只有天花板上的窗子流泄着微弱的冬阳。整间画室异常阴暗,室内弥漫的诡异气氛教人觉得不安,尽管如此,惠子认为幽灵男应该是个画家没错,她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幽灵男一边把煤炭丢到暖炉里,一边说:
先过来这里把身体弄暖,你那种脸色是不能作画的。
好的。
惠子依言走到暖炉边。顷刻间,她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整个人仿佛重新苏醒过来。
幽灵男从架上取出洋酒和两个玻璃杯,倒出红色的液体对惠子说:
来!一口气喝干,喝完以后就到那边脱掉衣服,我们马上开始工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