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耕助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他只好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并将昨晚发生的事情
约略说明一下。
很抱歉,昨天晚上是我太大意了,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应该轻易离开。不
过
金田一耕助一边看着穿短外套的武彦,一边说:
这段期间你都在哪里?听说你去了S瀑布的乡田家?
是的,真是太可笑了。
武彦充满怀疑的眼神又朝房子那边看去。
我按照川岛夫人的嘱咐前往S瀑布,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乡田家的时候,却发现那
里根本没有人,每一扇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我想,他们一定已经回东京了。
已经回东京了?
冈田警官的眼中霎时充满猜疑的神色。
是的,我在那栋房子四周绕了好几次,还一直叫着乡田夫人的名字;后来那里有
个做杂工的人告诉我说,乡田夫人他们一个礼拜前就离开了。
我觉得这实在太可笑了!于是一个人逛到N市,顺便去N市的一家面店吃面。我跟面
店老板很熟,他问我去哪里了,我把事情经过讲一遍,面店老板就说:真奇怪,乡田
一家离开这里的事,你伯母应该知道;若你伯母知道,那么川岛女士应该也知道啊!
房子看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赶紧开口澄清道:
我不知道!而且,昨天傍晚照子真的说要去乡田家辞行的。
真奇怪,难道伯母疯了吗?为什么要去向一栋空屋辞行?
武彦故意大声说着,藉以讽刺房子。过了一会儿,他又向四周张望着说:
对了,我伯母的尸体呢?
我带你去看。
跟着武彦进来的友井刑警立刻说道。
呃武彦,请等一下。
冈田警官叫住武彦,接着说:
我想尽快将尸体送去解剖,你会同意吧?这位夫人一直要求我们必须等你回来才
可以送走。
这样啊
武彦看着停在一旁等待的救护车,耸耸肩说:
好啊!我没有权利阻止。
说罢,他便跟着友井刑警进入灌木丛中。
房子则神情茫然地目送武彦离去。
金田一耕助探询地看着她的脸说:
夫人,你妹妹真的说她要去乡田家吗?
是,她确实是这样说的。
她从这里坐计程车过去吗?
不是,我本来想帮她叫车,可是她坚持要去M原的入口处搭公车,所以
当时大约几点?
快七点的时候。
那时候雾已经很浓了吧?
是的,所以我才想去帮她叫车,但她却说这样的雾很好
这样的雾很好是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应该是这样很浪漫,她一直都是个向往浪漫的人。
夫人,可否请你详细说明一下昨天西田夫人的行踪呢?此外,江马容子又是什么
时候来的?
容子是前天晚上来的。我们本来预计这两天请她来帮忙打包行李,以便星期一离
开,哪里知道昨天一早,照子就带容子去打高尔夫球,说是今夏最后一次的高尔夫
啊!
房子说到这里,突然露出害怕的眼神,声音颤抖着说:
金田一先生!照子是不是在高尔夫球场遇到什么人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昨天她们从高尔夫球场回来之后,照子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回自己的房间。后来,
她还叫容子到她的房间去,偷偷跟她商量一些事情;容子从房里出来后就出门去了,当
时我根本没想到她是要去金田一先生那里。可是,金田一先生
是。
我不知道照子在高尔夫球场遇到谁,不过按照常理,照子碰到问题时,应该都会
先跟我商量才对。
对了,听说容子去旅馆找我的时候,杂志社正好打电报到这里来?
嗯,公司要求她立刻回去,她只好搭四点多的火车先行离开。
你事先就知道武彦昨天晚上要来这里吗?
不,我不知道他会来。不过仔细想想,他来这儿也很正常。
怎么说?
因为他以为容子在这里。
这么说,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喽?
才不好呢!
房子一脸厌恶地咬紧嘴唇说:
他们俩是敌人,感情怎么可能会好!
敌人?
呵呵!金田一先生,你忘了西田在生前已经把所有财产全部过户到照子的名下了
吗?
金田一耕助一听,不禁和等等力警官、冈田警官对望了一眼。
你的意思是武彦担心容子趁机亲近西田夫人而获得财产的继承权,所以才千
里迢迢地追来?
没错。对了,我刚才已经拜托藤原先生打电报叫容子今天晚上过来。等她来了,
你们再自己观察吧!
房子谈到这两个人时,眼中满是厌恶的神色。
夫人,我还想再问一些关于您的问题。请问您姓川岛吗?
是的,我本来是个小学老师,后来和同事川岛结婚。川岛对演艺事业很有兴趣,
正好照子又有那个本钱,于是川岛托人让照子进入东洋电影公司,没想到照子竟因此而
走红。从此,川岛辞去学校的工作,担任照子的经纪人;后来川岛去世,就由我接下经
纪人的工作,照料照子的一切。
你有小孩吗?
有一个,但是已经去世了。
什么时候死的?
战争时在冲绳战死的。
尽管已经事隔多年,房子谈到儿子时,仍不由得语带哽咽。
就在这时,武彦带着尖锐的眼神回来了。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金田一先生,凶手为何要让伯母全身**?她的衣服到底在哪里?
我们正在找。
武彦听了,只是摇摇头,一脸不解地说:
真奇怪
什么事情奇怪!
冈田警官在一旁穴嘴道:
武彦,想到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出来,不必有所顾忌。
武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
金田一先生,你说我伯母昨晚穿着友禅浴衣坐在躺椅上?
是的。
这就奇怪了,伯母一向很爱漂亮,又注重礼貌,如果她真的要去拜访乡田夫人,
怎么可能穿成那样子去呢?我觉得
武彦还没说完,房子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尖声说道:
武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只是把我的感觉讲出来而已。我觉得伯母不可能会穿着浴衣去拜访
人家,凡是认识她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一点才对。
房子本来想要说些话,可是由于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只好再度坐回椅子上,
神情一片茫然。
现场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金田一耕助故意咳了一声,想缓和气氛说:
武彦,听说你昨天晚上九点半左右才来到这里,那么应该是搭八点三十分到达N
市的火车吧?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武彦看着金田一耕助的脸回问。
这位等等力警官昨天晚上也是搭那班火车来的。
啊!
武彦这才看到一旁的等等力警官,不禁讶异地叫出声音。
啊!是您昨天晚上真是多亏您帮忙了。
哪里,真是一场意外的灾难啊!
等等力警官正视着武彦的脸说。
警官,你认识武彦吗?
不是啦!昨天晚上我在火车上遇到扒手,多亏这位警官出面替我跟列车长交
涉
武彦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金田一耕助皱着眉头说:
后来有抓到扒手吗?
没有,扒手好像在高崎下车了。我记得火车即将进入高崎月台之前。有一个人撞
到我,之后又慌忙下车。于是我就去跟列车长说,列车长本来不肯理我,还是警官帮我
跟他交涉,他才答应要跟高崎方面的人员联络。最后果然在高崎的月台上,发现装有我
名片的皮夹。
武彦摇了摇头,又说:
下车后,我连一块钱都没有了,只好从车站走来这里。本来我想抄近路,结果一
走过S道,就遇到昨天晚上那场浓雾,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所以,你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杉山平太来过这里?
咦?阿平来过这里?
房子好像很惊讶,但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金田一耕助,不像武彦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是的,今天早上我跟夫人谈过之后,才知道昨天晚上我提到的夏威夷衫男子,可
能就是杉山平太。啊!对了
金田一耕助突然回头看着冈田警官说:
主任,杉山平太右脚拇指的指甲裂开了,走起路来可能有点跛,你们快去找这样
的人吧!
说完,金田一耕助又看着手表,喃喃自语道:
啊!已经一点半了,警官,我们得回旅馆吃饭去。主任,你呢?
我想去K医院间问尸体解剖的结果。
好吧!那我们就告辞了。
一行人走出别墅的时候,金田一耕助趁机在冈田警官耳边小声说:
主任,待会儿我会对某块石头丢烟蒂,请你偷偷把那块石头拣起来,将它表面附
着的血迹拿去化验。
咦?
原因我以后会跟你说。总之从现在起,别墅里的人应该不会随便外出,如果有人
要出去的话,请你派人跟踪。
冈田警官先是不明所以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说:
好的,谢谢您的协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