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有命运相系!这叫作孽缘!我、我啊,前阵子被调来伦托拉市警局了。」
「调职?」
普莱斯在爱德华那一副觉得很奇妙似地询问之下,之前的气势不知消失何处。只见他稍微不好意思的扭动身体,音调也跟着降低:
「就、就是上次巴尔福公立中学的幽灵事件。虽然没抓到幽灵,不过逮到了那群恶小鬼,让我立下了功绩。值得庆幸的是,警局总长觉得我当地方警察太可惜了,所以就让我升迁到伦托拉市警局工作。」
「什么啊,结果还不是因为爱德华的功劳才让你升迁嘛?这可是第二次啰。」
「啰、啰唆,你这个乌鸦小鬼!」
「我只是说出实情罢了。还有,当刑警的可以对人抱持着差别待遇吗?小心我投书到伦托拉日报喔。」
「呜」
托亚盘起手臂站在爱德华身边,挺起胸膛暗示他不会因为身高就被打败。他得意地「嘿嘿」笑着。
上个月巴尔福公立中学的幽灵事件中,托亚只因为「外表看来很可疑」,就被普莱斯怀疑是犯人。托亚对这位自大的助理巡官绝当然不会有好感。
一开始就碰上钉子的普莱斯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狼狈地乱抓头发。不过当他一看到穿着制服的部下们,目瞪口呆地听着双方对话的样子,立刻慌张的重新调整表情,并大声干咳:
「总之!我现在隶属伦托拉市警刑事课,职位依然是助理巡官。就、就算我们认识,我也不会因此在调查上有所松懈!接下来我会仔细询问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后半段似乎是故意说给部下们听的。摆出架势的普莱斯,似乎终于抓回自己的步调,开始命令部下们在现场搜证。而他,则是紧盯着憔悴的劳伦斯看。
「喂,你就是这间旅社的主人?我要先询问旅社里所有人有关昨天晚上的事情这样好了,你有没有可以能将人分开,询问事情的房间呢?」
「有、有的,那边有餐厅和读书室。」
「有桌子可能比较好。好,就在餐厅进行吧丧妻的男人在哪?」
「在二楼休息。」
「马上叫他过来,首先从他和你开始。还有,你们三个,我会好好地盘问你们的,等着吧!」
说完,普莱斯迈开阔步前往餐厅。
托亚目送他那一如往常的米色破旧大衣背影,蹬了一下地板。
「哼,什么嘛,还真是个臭屁家伙!明明是托爱德华的福才升迁的,却连个谢谢也不说!」
「好了,没关系啦。要是他老实向我道谢,我反而会觉得不舒服。」
「可是!」
「无所谓。我的工作成果,只要我喜欢的人们知道就可以了。」
托亚被如此拍着肩膀安慰后,内心的愤怒总算稍稍退去了。
「可是」
「对了。」
爱德华悄悄对托亚以及西瓦指了一下大厅的一角。
「啊?」
「啊啊。」
托亚和西瓦跟着爱德华的指尖延伸看出去,分别发出微小的声音。
昨晚深夜起就不断往返城堡以及村庄,已经累坏了的汉拔村警局巡察就在那里。
爱德华看着将制服帽子放在膝盖上,极度疲累地坐在墙壁边长椅上的他,低声说道:
「从他那套些情报吧,西瓦。」
「遵命。」
了解爱德华意图的西瓦走向厨房。没多久,西从那里的架子上拿出一瓶类似苹果酒的小酒瓶回来。
「走吧。」
爱德华态度稀松平常地在巡察身边坐下。西瓦和托亚也假装若无其事的站在附近。
「啊啊是你们啊?」
虽然巡察惭愧的视线朝着爱德华看,但是似乎一点话都不想说,又将视线看向地板。爱德华将从西瓦那拿来的小酒瓶递到巡察面前。
「辛苦了喝点这个,打起精神来吧。」
「啊,不,我不能收」
「有什么关系呢?伦托拉市警会把搜查工作分配得很好,所以我们也只能像这样发呆很感谢您的努力。」
爱德华半强迫地把小瓶苹果酒塞进巡察手中。
「那谢谢了。」
表面装作勉强答应,其实内心看来十会开心的巡察接下小酒瓶,稍作思考-后便拔开栓子一口气灌下苹果酒。
巡察那有点圆润的丰厚脸颊,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不过,还真头大呢。事情竟然变成这样。」
爱德华稍微试探一下,巡察露出略带愤慨的表情点头。
「真是的。我当上巡察后,从来没有遇过半个意外横死的人,所以我才讨厌外来者。就是因为买下这座城堡,还开什么旅社,才会发生这种事。」
爱德华故意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对了,我无意中听到一些谣言。譬如买下这间城堡之前,这里住着一位叫做贝卡的老妇人。」
巡察板起脸点头。
「嗯,贝卡婆婆真是个可怜的人。贝卡家的人,世世代代守护这座卡麦隆城堡。但是,她的丈夫和小孩都先走一步,家族就在她这一代绝后了卡麦隆是这个地区的领主家族姓氏,也是这间城堡本来的主人。」
「听说贝卡家原本是卡麦隆家的佣人吧,那为什么佣人会继承这个城堡呢?」
巡察满脸讶异的凝视着爱德华。
「你昨天才到这来的吧?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我们有先稍微调查一下工作地点的历史才来的,这是身为侦探应该做的事。」
站在长椅旁的西瓦,用很克制的音量穴话。巡察满是佩服地看了看西瓦以及爱德华,接着又喝了一口苹果酒。酒精似乎已经让他的口风渐渐变松,巡察用比一开始还要来的有精神的声音再度开始说话:
「原来如此,当侦探还真辛苦算了,反正我不说也会有人告诉你吧这个城堡稍微有点问题啦。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大惊小怪,不过就是所谓的『被诅咒的城堡』啦。」
「被诅咒的城堡!?」
昨天没有听到爱德华和车夫之间对话内容的托亚,不由得发出怪声。巡察不知道是不是很满意这样的反应,大大的点头。
「对呀,所以我才说不知道买下这座城堡的人在想什么。」
「方便的话,能否告诉我有关『诅咒的城堡』的事情呢?」
巡察面对爱德华突然的要求,大方的点头同意:
「因为是很久以前的事,所以一定被加油添醋过了吧。两百多年前左右,卡麦隆家灭绝了。而且好像不是没有子嗣那种普通的绝后,不过那部分我不太清楚总之,唯一活下来的佣人贝卡,就继承了这座城堡。」
「结果,世世代代守护的城堡,终于得在贝卡夫人这一代放手了,是吧?」
巡察同情地摇摇头。
「是啊,她身体虚弱,需要包尿布。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应该不会放下这座城堡吧?因为她是个责任感很强的婆婆不过年纪大了,这也是没办法的。」
爱德华往餐厅偷瞄一眼,普莱斯还没有出来的迹象。接着,他便继续盯着巡察的脸询问:
「不过,为什么贝卡家的人,要如此重视这座城堡呢?当时也许还很新,但是现在这座城堡设备老旧,住起来应该很不舒适。那和『被诅咒的城堡』这句话有关系吗?」
巡察面对这个疑问,也犹豫该不该立刻回答。但是除了爱德华之外,连身旁的西瓦以及托亚也投以期待巡察在半胁迫催促的视线凝视下,语调变得比刚才还要更缓慢,说道:
「这个嘛都只是谣传而已啦。不过,村里的人说,进入卡麦隆的城堡会被吸光精气而死。如果有不听话的孩子,父母就会威胁说:『再这样就把你丢到卡麦隆的城堡里喔。』我们小时候都被父母这么吓唬呢。」
巡察说的内容,和爱德华刚抵达汉拔村时交谈过的那位车夫所说的内容几乎一致。看来,这是在村里相当有名应该说是既定的故事了。
「被吸取精气真是恐怖。被谁?被城堡吸吗?」
托亚歪着头思考。巡察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
「我也不清楚耶。详细情形如果不是我父母亲、甚至祖父母那一代,是不会知道的吧?因为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话题了。」
「不过,你也多少觉得是真的吧?所以才会说出被诅咒的城堡这种话,不是吗?」
托亚的发言总是正中核心。巡察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你这样讲,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我们从来没有断绝和贝卡婆婆之间的来往喔。她愿意守护有怪异谣言的城堡,村里的人都很感谢她虽然如此,却很少有人会拉近城堡。甚至那些被请来进行城堡修复工程的工匠,也都要带着女神的护身符上工。连我也是,虽然我是因为工作才来到这,不过我也有带。」
巡察将手伸进上衣口袋,拿出某样东西。那是个画有复杂几何圆形的驱魔护身符。托亚看了嗤之以鼻。
「什么嘛,堂堂一个警察竟然还依靠护身符。」
「拿着又不会吃亏。我成为这个村庄的驻警之前,也是在这个村庄出生长大的村民啊。从小被灌输这种吓人的故事,就算长大了也无法忘记呀。」
「嗯可是,劳伦斯先生好像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这座城堡的呢。」
「那是因为没有人爱管闲事,会特意告诉外来人这种故事啦。而且劳伦斯那家伙也没来和我们打声招呼,就开了这间旅馆呀。不过,大家都在猜想总有一天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巡察说的话越来越像抱怨。
爱德华心里正想看来是没办法从他这获得更多的情报时,餐厅的门被奋力打开了。
出现在那的身影当然是普莱斯助理巡官。
「好,交换!换你们了,三个人一起来吧!」
「哎呀哎呀,那失陪了。」
爱德华站起身来,对巡察使眼色道谢。接着若无其事地对托亚耳语:
「昨晚我和你说你的眼睛发出银色光芒的事,别说出去。」
「咦?为什么?」
托亚楞楞的看着爱德华。
「就算向他提及有关鬼魅的事,那个死脑筋的刑警大人只会抓狂生气吧到底和鬼魅有没有关系,就让我们自行调查吧。」
「你已经有个底了吗?」
「算吧总之,还是不要告诉普莱斯多余的事情比较好,让我来说明吧。」
「嗯--知道了。反正你很会应付那位大叔,我闭嘴。」
「这才叫有能力的助手呀。」
「喂,你们在那边磨磨蹭蹭什么啊!快点过来!」
「马上去。」
爱德华听到普莱斯的怒吼声后,无奈地挑眉苦笑并拍拍托亚的背,跟着西瓦走向餐厅。
「哼,换句话说,你们是为了揪出深夜在这间旅馆出现的谜样人影的真实身分,所以昨天才来到这里是这么一回事吗?」
「没错。」
和普莱斯面对面地坐在餐桌前,爱德华露出稳重的微笑点头。普莱斯急躁地摇晃身体,用粗壮的手指敲击桌面。
「听说晚上监视的时候,乌鸦小鬼看到可疑的人影?」
「是托亚.赤星啦!」
被叫成乌鸦的托亚气得回嘴。托亚虽然对爱德华说会闭嘴不说话,不过血气方刚的他,可是无法忍受被他人愚弄。
普莱斯不耐地皱起鼻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管不过,你之前不是叫做托亚.鲍德温吗?名字怎么越变越奇怪?」
「赤星是我妈妈那边的姓啦!别把我当白痴喔,你这个脑残刑警!」
「你说什么?这个混蛋!我看就以毁谤罪逮捕你吧!」
「普莱斯刑警,这样很不成熟喔。」
「呜。」
普莱斯被西瓦用极度冷静的语气责备后,大声干咳耸耸肩。
「总、总之,你是真的有看到人影吧?」
「看到了!我才不会说谎呢。」
「那么,那个人影进入了旁边那对老夫妇的房间里吗?」
托亚无法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边「嗯--」地低喃边回答。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啊?不知道?」
「因为是突然消失的嘛。走廊很黑,那家伙又罩着黑色的布,我真的不知道啦。不过,没多久我就听到爷爷的喊叫声。接着,在其他地方监视的爱特伍德先生、爱德华,还有劳伦斯先生就都跑来了。」
「嗯,之后的事情我有听劳伦斯和老爷爷说过了不过,我实在搞不太懂。」
普来斯盘起了手臂,嘴角朝下形成大大的ㄟ字型。
「我可以推测得出劳伦斯先生的供述但是老先生怎么说?」
爱德华态度十分自然的催促他讲下去。普莱斯一时也忘了怒吼他的惯用语「我没义务告诉你」,反而老实的开口回答:
「听说是在熟睡中,被你这个乌鸦小鬼的怒吼声吵醒。他打算爬起来开灯时,黑暗中有个硕大的人影突然接近,俯身贴近睡在身旁的妻子。妻子小小声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后,就再也不动了。正当丈夫因恐惧而茫然不知所措时,人影不知道消失何处就是这样了。不过这实在难以相信。」
「原来如此。」
「从勘验现场的中途报告听来,和你们所说的一致。门闩紧紧地扣着,每扇窗户都关着,看不出来有人从外面入侵的迹象我啊,认为可能是那个爷爷在作梦。年纪大的人将梦境和现实搞混一点也不奇怪。」
「等等等,那我说的话不算吗?」
托亚再次跳起来向前挺身。普莱斯用指尖朝他额头上推回去,冷淡的说:
「你们三个人之中,看见人影的只有乌鸦小鬼你,对吧?」
「是是没错啦!」
「就如你所说,那是在一片漆黑当中发生的事。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太期待某人出现,而产生的幻觉呢?」
「哪有这种事!」
「托亚。」
要是再不穴手,托亚很有可能会说出多余的事情。爱德华用冷静的声调牵制托亚后,自己接着说道:
「不过,现在太太的确死亡了。这一点你怎么想呢,普莱斯先生。」
「嗯这、这个嘛」
这似乎是他最不想被问到的事情。普莱斯不甘心地说不出话。
不过就在此时,穿着制服的警官敲门进入。
「什么事?」
普莱斯缓缓摆出上司的表情大声喊叫。年纪尚轻的警官,拘谨地敬礼,拉大嗓门报告:
「是,刚刚已经请村里的医生验尸了好像有发现一些不可思议之处。不好意思,对方希望助理巡官可以去看一下尸体!」
「什么?我知道了。马上去。」
普莱斯猛然站起身。
「你们喂。」
普莱斯正想要说「你们几个在这里等」时瞪大了眼睛,因为爱德华他们早已站起身来,凖备离开餐厅。
「喂,给我乖乖坐着。我丝毫没有打算特意让你们知道验尸结果!」
「好啦好啦,有什么关系呢?说不定我们双可以派上用场呀?」
「唔唔唔唔唔唔唔。」
普莱斯再度被爱德华那简洁又具效果的一句话正中弱点,只能不甘心地呻吟。不过到最后,大概是搞不好又可以升迁的诱惑胜出了吧?他只丢下「随便你!」这句话,就愤愤地推开爱德华带头离开餐厅。
「好,既然他答应了,那我们走吧。」
爱德华调整外套的衣领,露出如灿烂玫瑰般的笑容,开心地说道
「有关验尸结果呢」
一行人都聚集在一间房间后,那位村子里唯一一位医师的老先生,抚摸着全白的胡须开始说明。虽然普莱斯的表情有点不悦,不过爱德华他们却带着认真的表情加入听众的行列。
医生在老妇人的尸体前,用讲述课程的语调说:
「从体温看来,死亡时间是午夜零时前后。」
「嗯,和大家的供述相符。」
普莱斯满意地点点头。医师看着写有验尸结果的大笔记本,架势十足的继续说下去:
「遗体上面没有明显的外伤。换句话说,不是被殴打或是刺伤而死。脖子上并没有勒痕,也就是说」
「不是被掐死的吧?那死因到底是什么?快给我说结论!」
大概平常没有被人家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吼过吧?医师满脸惊讶,不满的回答:
「考量到她的年龄,我想应该是心脏麻痹吧。」
普莱斯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失望。
「什么啊,是心脏麻痹喔?无聊。我们可是坐了一整晚的马车,现在身体还摇摇晃晃的耶。竟然只是病死!实在无聊。」
「普莱斯先生,判定为病死说不定太过于草率。也有可能是因为受到极大的打击,而引起心脏麻痹。」
「你说什么啊?你大概打着想把事情搞复杂好在报酬上敲竹杠吧?外行侦探。我们可是领伦托拉市民血汗税金的警察耶!怎么可以把时间花在进行这种不必要的搜查上呢?」
「你真的很笨耶。是要我说几十遍我是**侦探你才会记住呢?」
「我根本不想记!」
普莱斯一口回绝了爱德华的意见。不过,医生的声音介入了两人的对话:
「两位,我话还没说完啊。我不是说我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吗?」
「喔我都忘了。」
「真不好意思。」
正进入激辩模式的普莱斯和爱德华,稍微不好意思的闭上了嘴。医生满足的点了数次头,缓缓拨起老妇人浏海。
「我希望你们看一下这个。」
一行人口中突然发出一阵惊讶声。
如腊般白晰的死人额头头发附近,浮现了奇怪的图样。
圆圈和╳重迭,简单却又让人不明所以的图案,如烙印般清晰可见。不过,一摸就可以知道这不是死后画上的,也不是伤害皮肤所留下的痕迹。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普莱斯蹙眉,看着爱德华。不过爱德华也摇头,转头看向医生。
「完全不懂呢。医生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也完全没概念。这个图案是用,让它这么明确地呈现出来这点,也是个大谜题不过,算了。在没有造成伤害的情况下,我想这个图案和死因并没有关系。」
普莱斯听到医生的话后,吊起眼角发怒:
「什么嘛,和死因没关系的发现,用不着说啦,医生。所以我才说乡下的医生」
「什么?什么图案?也让我看看嘛。」
之前都一直站在后方等待的托亚似乎对事情产生兴趣,他终于按耐不住地走近爱德华身边。
「就是这个图案,你有看过吗?」
爱德华自行撩起死者的浏海,正想让托亚看清楚图案时,却突然察觉异状而倒抽一口气。
原本充满精神的托亚突然按着胸口,托亚象牙色的脸在爱德华的眼前渐渐失去血色。那张年幼的脸蛋,因苦闷而扭曲。
「托亚?你怎么了?」
「托亚先生?」
西瓦看到状况有异十分担心,他也绕过床铺,走近两位。
「有点不舒服」
托亚连这短短的一句话都说不好,他娇小的身体颓然坐下。
「托亚先生!」
西瓦拼命伸出手臂,在紧急一刻将托亚抱住。托亚就在他的臂弯里昏了过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