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究竟是谁啊,提议这么恶劣的恶作剧的笨蛋。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体贴啊。」
「是啊。那么」
「慢着,杉崎。你不吐槽反而让我很难受啊」
「好了大家,拭去泪水。笑脸笑脸。转换思维。」
「对不起了!啊啊,对不起了!我这个因『从不道歉』而有名的真仪瑠纱鸟虽然有着教师的立场,这次也不得不尽全力向学生谢罪了!」
不管自顾自被逼到绝境的真仪瑠老师,我们摆好了「迎击态势」。让在那吵吵嚷嚷的老师把信藏好。
然后就在全部工作结束了的时候。
嘎啦嘎啦,学生会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那个人物回来了。
*
「啊,真仪瑠老师?为什么在这里啊!我可是一直在教员室等你的。」
在学生会办公室发现真仪瑠老师的会长马上因为这个状况而发火了。不过她还没有察觉信的事情。
真仪瑠老师僵硬地笑着。
「啊,啊啊,抱歉,樱野。稍、稍微和你开下玩笑,玩笑。」
「真是的。为什么要做这么幼稚的。老师,那个座位是我的。」
「啊、啊啊!不、不好意思!不、不是的,那个。咳咳。『大人,我为您暖好座位了』。」
「现在可是夏天啊?!恶作剧?!」
会长虽然对真仪瑠老师的可疑的应对感到疑问,但还是快步走回到到自己的座位上。真仪瑠老师匆匆忙忙地移动到入口处,拿出折椅摆出了自己的座位。
我察觉到会长还是露出诧异的表情在看着真仪瑠老师,于是慌忙打圆场。
「说、说起来,会长。知弦姐哪去了?」
「嗯?哦哦,知弦顺便去自动售货机买点什么东西再回来」
「是、是这样啊。」
「?杉崎,怎么了?你脸上好像汗水直流」
「今、今天真热啊!」
「??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
会长露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表情。可能是觉得这个状况很不妙吧,深夏用有点变尖的声音来解围了。
「会、会长!」
「!怎、怎么了啊深夏,突然这么大声。」
「不、不,那个」
虽然姑且是开口了,但她似乎还没有决定好话题。深夏也和我一样开始汗水直流了,接着用完全变调的声音继续往下说。
「会、会长中学时代是怎样的孩子?!」
(你是白痴吗!)
我、小真冬、真仪瑠老师在心中大喊道。深夏好像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不用说汗水了,脸都变得苍白了。
会长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突然问中学时代的事情?」
「呃、呃,那个,就是。因为我想要知道会长的一切」
「这是什么动机啊!百合吗?!是百合吗?!」
「有、有点。」
「那我不干!我才不想回答有这种动机的提问!」
「是、是吗。那就算了。」
「放弃的好快!我感觉自己完全不了解深夏这个人了」
会长疲惫不堪了。
不、不妙。我们明显很有问题。破绽百出啊。我们自己也十分清楚这点的,但是态度不是能够如此轻易改过来的。唔演技有这么困难吗!
经过了奇妙的无言的数秒。「嗯?」会长露出可疑的眼神环视我们。这时。
「那、那个!」
小真冬慌慌张张地发出了声音。拜托了,小真冬!我们只能依靠你了!
「怎么了?」会长对小真冬反问道。
「那、那个,会长!关于今天的议题,那、那个」
「嗯?怎么了?哦哦,你关于议题有什么想进行的主题吗?真少见啊,小真冬会进行提案。好,那今天就听你说说吧。」
(干得好,小真冬!)
我、深夏、真仪瑠老师在桌子下面使劲摆出了胜利姿势!很巧妙!这样就能将话题完全转移了!
「那、那个、那个」但小真冬好像还没有想好议题的主题,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了。加油,小真冬!
就这样过了一会,小真冬突然浮现出明亮的表情。如果是漫画的话,应该会在她眼前的空间画上一个大大的电灯泡吧。看来她是想出什么主题来了。
小真冬露出自信满满的表情说道。
「对了!来个比较正统的,关于欺凌问题怎么样?」
(自己去踩地雷了!)
她令人吃惊地鲜明地自爆了。索性说是美丽的自爆吧。
维持着笑容的小真冬脸上开始流出了如洪水般的汗水。我们三人也彻底低着头,大量的汗水吧嗒吧嗒地滴到了地板上。不敢看会长的脸。
「欺、欺凌问题?」
啊啊,会长的反应令人害怕。可怕。好可怕。
谁来,谁来救救我们。想办法改善这个氛围啊!
我们忍受着如针*般疼痛的沉默,但是和我们预测的相反,会长发出了毫无紧张感的声音。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学校没有这种事情吧?至少我是没听说过的。」
「啊,是、是啊,说的也是。」
咦?意外普通的应对啊。唔,这表示会长心中已经没把过去的事情当成一回事了吗?
小真冬趁机结束这个话题。
「那、那么还是算了。嗯、嗯。这样就好!」
「是、是吗?既然小真冬你这样说,那就这样好了。但是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提案的啊。」
会长叹息着说道「真是不明所以啊」。虽然让她感到可疑了,但总算没有暴露信的事情。
按这样下去,即使我们被指摘神情很古怪,说不定也能够将那件事情给掩瞒下去的。
希望之光开始射向我们之间。真仪瑠老师也抬起脸来用非常安心的视线看着我
「咦?真仪瑠老师,有东西从你口袋中掉出来了哦?」
紧急慢镜头、发生。
从真仪瑠老师的口袋里那封信掉到地板上了。如果只是如此那还是没关系的。因为她坐在处于会长的对角线方向的座位上。马上回收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本应如此的。
但是。
不知道是因为静电的关系,还是风的关系。装有信的信封紧贴地面做着低空飞行,可能是命运的恶作剧吧,接着它滑到了会长的脚下。
然后这可能是天罚吧信从她脚下的信封中飞出来,而且被折叠好的信纸摊开了
(全完了啊啊啊啊!)
最糟糕的偶然全都叠加到了一起,我们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
只能怨恨神明了。
「这是什么?信?嗯?『致小红』?寄给我的?」
『』
全员发出了无声的声音。我们现在正直面真正的绝望。
已经无法制止会长捡起信来默读了。提不起制止的气力。就好像确定了死刑执行日的死刑犯一般的心境。
会长左右移动着视线,流畅地默读着信。
「短暂的教师人生啊。但是很愉快,后辈」
真仪瑠老师看向空中,一副好像最终回一般的满足的表情,并且露出危险的眼神嘟囔道。我们也完全笑不出来。
全员都在等待死刑的宣告。
会长流利地看着信然后在全部看完后,嗵嗵地整理好信纸,一边放回到信封中去,一边环视着我们。
终于我们的学生会结束了。
我们做好这样的觉悟,等待会长的话。
会长叹了一口气后不知为何露出茫然的表情说道。
「这是寄给谁的信?至少我不认识这个叫宫代奏的人。」
『诶?』
全员不禁发出了失魂的声音。??????????
混乱。包括会长在内,全员的头上浮现出了复数的「?」号。诶?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门再度被嘎啦嘎啦地打开了。
那里站着一只手拿着碳酸饮料的罐子,另一只手拿着可爱的信封的知弦姐她少见地露出了有些不高兴的表情。
接着在看到学生会办公室中的真仪瑠老师后,说了一句话。
「喂,真仪瑠老师。你擅自拆开了奏寄给我的信吧?真是的。我发现你的桌上有信封,心想该不会咦,大家,出什么事了吗?」
『』
大家包括会长和老师在内,开始交流眼神了。
一秒、二秒、三秒。
作为代表,会长战战兢兢地发言了。
「那、那个,知弦」
「怎么了?小红。」
「那个知弦你过去该不会是被叫做『小红』的吧?」
听到会长的提问知弦姐瞪大了眼睛。
「咦?这件事我有对小红说过吗?嗯嗯,是的。我中学时代的外号是『小红』。因为是红叶,所以是小红。不过也只有宫代奏我的某个友人在使用这个称呼而已。」
知弦姐一边轻松地这样回答道,一边快步移动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坐到座位上,噗嗞一声打开碳酸饮料的罐子,开始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学生会,沉默。
一秒、二秒、三秒。眼神用不着交流了。
全员同时。
『什么?!』
「咳。喂、喂,你们究竟怎么了啊。」
因为我们的大声,知弦姐被果汁呛到了。
我们全员都只是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知弦姐的脸。
*
「原来如此。状况我理解了。即使如此擅自看别人的信,我说,恶趣味也要有个限度啊,真仪瑠老师。」
听取了过程说明的知弦姐用锐利的视线瞪着真仪瑠老师。这次就算是老师也摆不出大无畏的态度了,蜷缩成一团老老实实地说道「对不起了」。
知弦姐看着她,露出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呼」的一声叹了口气。
「不过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们。虽然是结果论,不过这个内容我迟早也会说给大家听的。而且里面也有希望感谢学生会的大家的内容,再加上是寄到学生会来的。」
「没、没错!我就是预料到了这样的未来」
「真仪瑠老师。」
「非常对不起。」
我教训着一瞬间得意忘形的真仪瑠老师。这个人真是的。
「KEY君你也是。深夏和小真冬也是,都要好好地反省。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共犯。」
「唔。对、对不起,知弦姐。」
我也被骂了。老老实实地谢罪。椎名姐妹也紧接着我垂头丧气地谢罪了。只有会长一个人没怎么被骂,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这人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次是没办法的事。
谢罪基本上也结束了,再加上得到了谈论内容的许可,我为了改变气氛而开口了。
「不过说起来,我完全没想到知弦姐会是『小红』啊。」
「是这样吗?嗯~确实是容易混淆,不过从内容来看,应该和我们这里的小红形象不符吧。比方说成绩是首位这点。还有狡猾这点。」
「这、这我有想过的。不过嘛,人转变的时候会变得很彻底的。也有像我这样的例子啊。」
「哦哦,原来如此。但是即使如此,仔细想想应该也会觉得有些不对劲吧。本来管我们这里的小红叫小红的人只有我而已。」
「被、被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是啊。这么一说确实,信的内容说的是知弦姐的过去的话,那就非常能让人接受了。不过先入为主的观念真是可怕啊。
「但是」在我重新对证信的时候,这次换小真冬提出疑问了,「说法可能有些不好为什么将以前和自己有那么复杂的关系的人为自己取的外号用在现在的好友会长身上呢?」
「啊,这我也想问的。」
深夏也顺便问道。虽然只有她们问出口,但这是学生会全体的疑问。把自己以前的外号给好友而且还是有着不怎么好的回忆的外号。这不是相当矛盾的事情吗。
看到我们不可思议的视线,知弦姐突然露出了苦笑。
「没这回事。是反过来的思考方式。」
「反过来?」
「也就是说,正因为是不怎么好的回忆才这么做。我在高中入学的时候就自认为已经摆脱了奏的事情了。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过着高中生活的。
但是那一天小红不对,是在遇到樱野栗梦的时候,最初浮现在我脑中的外号就是『小红』。在那个瞬间,我感觉到,如果我对为她取这个外号有所犹豫的话,那就证明我还没有完全摆脱奏的事情。」
「所以才特意为好友取这个外号吗?」
「就是这么一回事。」
知弦姐这样笑着,喝了一大口碳酸饮料。她喝碳酸饮料是很少见的。说不定她在真仪瑠老师的桌上发现信封的时候就想到了什么。
听了知弦姐的话,会长嘟囔道「感、感觉听了这样的话,这次轮到我心情非常复杂了」。
我拍了拍会长的肩膀。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垂头丧气。量产型小红。」
「哐!量产型」
「如果对此不满的话这样好了。『冒牌小红』如何。」
「哐!冒、冒牌」
「『小红Ⅱ』也是可以的。」
「噢,这个反而感觉变强了!看上去好像是版本升级了一样。」
「还有『NEW小红』。」
「这种说法听上去一点都不难受。」
「还有『旧世代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从今以后,我是真正的小红!』这样的。」
「为什么要让我和知弦对立啊!」
「小红没想到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知弦你也不要当真啊!我对这个外号并没有这么深的感情的!」
结果会长对于自己的外号是「别人用过的」这点并没有多么在意。而且我们实际上也没有看到过有人管知弦姐叫「小红」,所以在我们的认识中会长才是「小红」。
我一边继续着对话,一边再度重读那份信然后一个人在那感到有些理解了。
去年的秋天。我和知弦姐在保健室初次相遇。那个时候的事情我现在也能够鲜明地回忆起来。放学后的保健室,在夕阳的照耀下坐在床上忧伤地从敞开的窗户看向外面的头发随风飘荡的美女。这样的光景我是不可能会忘记的。
发现了我后,她开始照料因为过于勉强自己而引起贫血的我。她不是保健委员,只是保健室的常客而已。但是她却手法利落地照料我,并且还聆听我说的话。
知弦姐理解了我的关于青梅竹马和妹妹的烦恼。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将一切都想开了但是在知弦姐面前,不知为何眼泪却溢出来了。是因为保健室的那个气氛的缘故吗。还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呢。
但是知弦姐温柔地抱紧这样的我。然后对感到难为情的我这样说道。
「心灵的创伤啊。自己认为已经治愈了,但其实并没有的情况是比较多的。活力十足的行为和假装出来的活力都是必要的。但是啊偶尔也必须要将感情好好地吐露出来才行。呐键君。不对了。既然你名字叫键,那就是KEY君。
呵呵你和你的名字一样啊,KEY君。就好像将自己的内心牢牢地锁起来了一般。
不,将内心锁起来的并且现在希望打开来得到治愈的也不是只有你吧。」
她这样说着,像哄小孩一样非常温柔地抱紧泪流满面的我。
那个时候我并不怎么了解知弦姐的「创伤」。不过这样啊。说不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认为治愈了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治愈的内心的创伤。只能自我判断的创伤所以还是会忽略掉某些地方的。深信自己是没问题的。我是这样的而那个时候的知弦姐,说不定也是如此的。
但是但是,在收到了这封信的现在的话。
在开始变得充满闲谈的学生会办公室里,我缓缓地将视线朝向知弦姐。
她也正好看向我这边,视线对上了。
「怎么了?KEY君。」
我朝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歪着脑袋的知弦姐微微一笑。
「伤口差不多愈合了吗?知弦姐。」
听到我这句话,知弦姐一瞬间露出吃惊的表情不过在下一个瞬间她就恢复成平时的知弦姐了,冲我嫣然一笑。
「你才是啊,怎么样了呢,KEY君。」
「这个嘛。不好说。」
「我也是,不好说。」
「要不然这次换我来抱住你吧?」
「啊呀,真棒。不过被抱住的人是我吗?」
「唔。你要是以为现在的我和去年一样那就大错特错了哦?」
「那我也是一样的。你要是以为我和去年是一样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哦?」
「」
「」
我们两人好像在玩鬼脸游戏一般凝视着彼此然后同时『啊哈哈哈哈』地笑了出来。
非常满足的心情。果然知弦姐要是这样才好。
小红已经哪里也不存在了。在这里的果然还是红叶知弦这个人。我这样想道。
这时。
「感觉你们两人有古怪」
不知为何会长露出非常不高兴的表情瞪着我们。同时我发现,椎名姐妹和真仪瑠老师也死死地盯着我和知弦姐看。
「杉崎、红叶。不纯异**往是不行的,不纯异**往。不过只要不在我面前就可以了。」
「键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对知弦姐做了什么吧?」
「学长真冬对你们两人感到有些在意。我可是相信你是BL的啊!」
看到大家的反应,我和知弦姐再度对视两人露出了苦笑。
「唔!」
会长更加不开心了。椎名姐妹和真仪瑠老师也一个劲地在那说。
知弦姐的眼神通信。
(呐,KEY君。被这样的伙伴们包围你认为我还会因为『过去的创伤』而犹豫不前吗?)
对于这个提问,我充满自信地回答道。
(不,完全不。至少我最近开始觉得拘泥于自己的过去是非常愚蠢的。)
(是的。那么看来我们已经没有拥抱彼此的必要了。)
(啊,那真是遗憾。我果然还是伤痕累累的。希望得到治愈。)
(是吗。那么)
(你愿意拥抱我吗?)
(这个嘛。不过下次说不定就是因为治愈以外的目的了。)
(???)
(呵呵。KEY你意外的迟钝啊。不过这也是你有趣的地方。)
虽然搞不太清楚,不过我似乎被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唔拥抱的约定怎么样了?到底是会不会拥抱我啊?
总感觉我又被支吾开了
「喂,杉崎!你有在听吗?!好好向我说明知弦的事情吧」
「好好。真是的,会长。嫉妒是很难看的哦?」
「什」
我看着因为害羞和怒火而满脸通红的会长,还有对这种微不足道的话题认真起来的椎名姐妹和真仪瑠老师。接着微微确认了一下在观察这样的大家的知弦姐。
看着这些,我一个人得出了结论。
只要在这个学生会里,我和知弦姐都再也不会寻求特别的「治愈」吧。
这个温暖的日常对我们来说是胜过一切的心灵的营养剂。<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