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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六章风云!桶狭间!(1 / 2)

 良晴和信奈的主从仪式以后的第二天早上。

随着五右卫门回到了五加大院给良晴带来的急报,事态发生了突变。

「在下,从美浓进行谍报活动归来。」

萝莉忍者的脸上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但是从这张口中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内容,却把良晴吓了一大跳。

「美浓的豪族们,对于道三向信奈」

「什么?」

「度让国主之位的事情非常恼火。」

「五右卫门,难道说?」

「道三之子,斋藤义龙已经起兵谋反。」

「急死人了,不要把一句话分那么多句讲!说正经的,道三究竟怎么了?」

「道三正在被稻叶山城(美浓的主城)的追兵追击中。」

「拜托了。就算你吃螺丝了我也不会笑话的,给我一次说明了吧。」

「那样的话。嗯哼道三正把军队集结在长良川一代,好像是准备进攻喵涅(稻叶)山城的样子。」

「噗」

「」

良晴心想(囧啊为什么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对话却一直进展不下去啊!)强忍着泪水双手合十道歉道。

对不起,五右卫门酱。刚才是我在放屁,请你不要在意。

「嗯哼。斋藤义龙方面集结了道三十倍左右的大军在长良川摆了阵,父子之间的战斗估细(计)很快就要开喜(始)了。」

已经没有那个闲工夫去吐槽五右卫门了。

「太胡来了!为什么不退守鹫山城啊。就算美浓的蝮蛇再怎么厉害,和十倍兵力的敌人正面交锋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正是。道三好像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觉悟。」

「为什么?」

「恐怕是担心发展成守城战的话信奈殿下会派出援军吧。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么正为上洛做准备虎细(视)眈眈的今川义元一定会乘西(虚)而入突袭尾张的喵(呐)。」

「信奈派出援军?」

「信奈殿下确实是很难伺候的性格,不过同时也是对中意的人竭力相助之人。」

「所以那个工口老爷子才要赶在信奈为美浓的政变出手相助之前就急着上战场去找死吗?」

「不愧是美浓之蝮,竟然已经预测到这种地步了。」

现在不是慢悠悠地感慨的时候,良晴飞身冲出了家门。

「相良氏,你要去哪里?」

「去向信奈报告啊。」

「最好不要。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吧如果告诉了她的话,尾枪(长)会覆灭的哦。」

「那就是信奈自己的事情了!这消息可不是能够留着乖乖地烂在肚子里的东西!」

「哦呀哦呀。相良氏,在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真是对那位公主相当着迷了喵(呐)。」

才没有那样的事情呢,良晴一边不高兴地回应着,一边向着本丸的方向跑去。

一路冲到了正和胜家玩翻绳子翻得起劲的信奈身边,良晴把道三正被自己的儿子在长良川团团包围的危机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猴、猴子?为什么你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啊?」

被花绳捆得跟个粽子一样的胜家着急地问道。

一边的信奈则是正色道。

「是真的么。」

「啊啊,我可以拿人头担保。不过听我说信奈,绝对不要派出援军,不然的话尾张就有危险了。」

「嗯。骏河的今川义元的上洛大军一直都是虎视眈眈的状态呢。本小姐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往美浓派出援军啊,真是的。」

「诶诶诶?真的打算对道三见死不救吗?」

「不是你自己说不要派出援军的嘛。我可是彻头彻尾的合理主义者,究竟是孰轻孰重一看不就知道了。失去了美浓的国主之位的蝮蛇也已经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带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信奈说道。

稍微等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家伙,真的是这么铁石心肠的人么?

「干嘛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臭脸啊?难道一定要我喊着『为了救道三尾张什么的不要也罢』你才满意吗?」

「才、才没有那样的事情呢!不过至少也应该感到着急或者悲伤连这样的感情都没有吗?」

「猴子终究只是猴子呢。反正结论只有一个『不能派出援军』而已。既然这样的话,流露出那样彷徨的感情也是于事无补不是么?」

「确、确实是那样没错。不过道三是」

「你或许并不知道,不过那个道三心里可是很清楚的。如果我真的派出援军的话,才会被他破口大骂『混账东西』的吧。」

像道三和信奈这样深谋远虑的人是必然会得出这样的结果的吧,不过这真的是可以如此轻轻松松作出决定的事情么?

在听到道三陷入危机以后瞬间打起精神英姿飒爽的胜家则是,诶?诶?不用出战的吗?把刚刚举起来的枪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啊」

「吵死了啊!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说了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了!不要这么多管闲事,你个猴脸男!」

良晴注意到了。

(等下,信奈的脸乍看上去和能面(日本能乐表演时戴的一种面具)一样冷冰冰的。不过仔细看的话,被牙齿紧紧地咬住的嘴唇在微微地发抖刚才的都不是真心话。就和昨天说着『把信胜斩了』的时候的表情一摸一样。)

区别在于那个时候的信奈已经强制自己舍去了感情进入了魔王模式。

良晴知道,这个时候不管再说什么都可能会信奈更加痛苦吧,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回答道「遵命」。

(这家伙,在失去了父亲之后,这一次连能够真正理解自己的道三也要离她而去了么)

我难道就只能眼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吗良晴心中充满不甘,双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榻榻米,而一旁的胜家则是「喂猴子,不要乱抓啊!那个榻榻米可是很贵的」用枪柄打着良晴的脑袋。就在这个时候

「六、猴子,听好了。就算蝮蛇死了,只要我们手上还有这张『美浓让国状』,我们就有和美浓开战的名分和理由。」

信奈的眉头依然皱得跟麻花似的,拿出了道三所写的让国状。

估计是写了什么让人难为情的东西吧,所以到现在为止都一直没有拿出来看过的样子。

胜家和良晴聚到了两边,看着信奈手上的这张纸。

「难不成,那个色迷迷老爷子该不会是写了『美浓才不让给你哦~』之类的东西吧。」

「只是事务性的书状而已吧。」

「我、我看到汉字就头大所以基本上看不懂写的啥唔啊啊啊,笨蛋啊我真是笨蛋啊!不过猴子也一样看不懂所以没关系的!」

「很遗憾胜家,我看得懂哦。」

「唔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知识竟然比猴子还差吗?!」

就在身边的猴子和笨蛋之间进行着相声表演的时候

带着一副扑克脸静静地读着让国状的信奈,渐渐地双肩开始轻轻地发抖。

乱世的枭雄,美浓的蝮蛇,斋藤道三。

传说年轻的时候曾经在寺院出家,然后在京都卖油积累了巨额的财富,而后又利用自己的财产成为了美浓的一介武士。一次次将自己主君背叛然后将他们流放,用尽了恶毒的手段。最后出人头地,终于从一介商人成为美浓霸主的大恶人。

无论是被敌人还是自己的家臣都称为「蝮蛇」的让人谈虎色变的男人。

但是道三所写下的这篇让国状的内容,仿佛就像是出自别人之手一样。

比起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老朽更加钟爱着信奈殿下。

原以为此生的天下统一的梦想终究会这样带入棺材成为枯骨,但是自从和信奈殿下相见之后,终于明白了可以还有人继承自己的未来。

了解到自己窃国弑主的一生并非毫无意义,世上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欣慰的事情了。

如果可以的话,老朽也想将自己殚精竭虑经营的美浓之国进呈给信奈殿下,将自己腹中的文韬武略全部倾囊而授,辅佐你成就天下统一之路如果可以度过这样的余生就好了。

但是,今后十有**美浓会有异变之象,到时就请把这把老骨头的事情忘掉,用自己的手将美浓收入囊中吧。

如果你愿意做我道三的女儿的话,如果你要继承这个统一天下的梦想的话,绝不可以感情用事派出援军。

只要把老朽的爱女归蝶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那老朽就别无他求了。

老朽已经垂垂老矣,而人固有一死。离别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老朽濒临分崩离析的夙愿在有生之年有人能够继承那样的话,即使不为他人理解,仅仅是作为一介十恶不赦之人而宣告终结的老朽的灵魂,也已经得到了救赎。

这样就足够了。

希望有朝一日,能有理解你的梦想的年轻人出现,老朽将为你们的相遇诚心祈祷。道三先行冥府一步。

就在信奈将让国状正好读完的时候,有小姓来报。

「斋藤家的公主,从美浓逃亡而来了。」

好像是奶妈的老妇,在信奈的脚下深深行了一礼。

「将约束好的妹妹送了过来,还不让派出援军。道三已经把一切都预料到了。」

信奈此刻心乱如麻。

魔王的面具轻轻地落下,又回到了那张少女的脸。

用谁都听不到的声音轻轻地发出着悲鸣。

拼死地压抑着体内已经决堤的感情。

「全全全军,全军!」

全军向美浓进发,这是谁都可以想象到的台词了吧。

「失礼了!」

胜家一拳朝着信奈的腹部打了过去。

纤细的身躯根本抵挡不住这一拳的威力,信奈失去了意识轻轻地倒在了胜家的怀里。

良晴被胜家吓呆了。

「胜、胜家?你干了什么啊?」

「猴子,道三说得没错。我们现在正被东面的今川义元的大军虎视眈眈着。所以」

「所以才要把信奈一拳打晕了,等到她醒过来告诉她『道三已经死了』吗?」

「是啊!除此以外还能怎么办啊?」

「军团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反倒是人数少一点更好。如果派出敢死队的话,把道三救出来!」

「我早就想过了!但是我是不能离开尾张的!其他能够带领敢死队救出道三的人根本就没有!」

「啊啊,如果没有你的话尾张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所以你现在就好好守住清洲城盯好今川的动向就行了!」

「那么到底要向谁提出这种『去送死吧』的命令啊?信澄吗?还是长秀吗?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我去!」

「你说什么?」

「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给织田家带来任何影响!除此以外,这也是我个人的任性而为!」

猴子你真的都做好那一步的觉悟了么,胜家注视着良晴轻轻地低语道。

「如果信奈醒过来了的话,就跟他说猴子逃之夭夭去寻找天下第一美少女去了!胜家,知道了没!」

虽然在胜家面前说得威风八面的是很不错啦,不过作为最没地位的一介小兵的良晴手下一个家臣都没有。

所以,现在只能独自一人不顾一切地奔赴长良川的战场了。

在前进的途中,背后感到了五右卫门的气息。

「相良氏,如果你擅自死掉的话会很困扰的。」

「能够祝我一臂之力吗?」

「在下是寄生之木,不能眼睁睁地自己秀(宿)主枯萎。」

「帮大忙了,Thankyou!」

「不是产休。」

「是南蛮语,多谢的意思啦。」

「哦南蛮语」

路上。

五右卫门骑上了调配来的马。

因为良晴没有骑马的经验的关系,只好让五右卫门坐在自己前面,轻轻地抱着她的背同骑一匹。

陆陆续续的,五右卫门带领的川贼集团「川并众」的人们集he了过来。

川并众原本是五右卫门已经亡故的父亲所带领的川贼。

仍是一个年幼少女的五右卫门继而带领起大家,成为了首领。

这些人之中大多原本都是武士,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了自己的主家,从而加入到了失业大军之中。

虽然是不管怎么看上去都和盗贼毫无二致的粗犷男人们,不过对于自己的首领万男丛中一点红的五右卫门却是异常地忠心,比起武士来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五右卫门对于自己的事情几乎是闭口不谈,不过根据良晴的推测,五右卫门好像是想让这些侍奉自己的川贼们能够重新过上武士的生活的样子。

但是五右卫门自己却身为川贼的首领,而且还是一介忍者。根据战国时代的常识,无论再怎么立功,这样的角色也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出头之日的。

因此,认清了这两点的五右卫门才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介兵卒木下藤吉郎的影子,进而开始侍奉起良晴来。

但是良晴还是第一次这样和川并众的成员们直接面对面接触。

虽然在前些日子的工作里曾经多次借助了这些人的力量,不过迄今为止也没有直接见过面。

(好、好可怕的家伙啊?!五、五、五右卫门上次到底有没有好好跟他们结账啊?)

不经意地在马上开始发起抖来了。

看上完全就是一副脸上写着「留下买路财」的凶恶的川贼而已啊!

(竟然敢那么亲热地抱着老大呢,那个臭小子)

(竟然敢对身为我永远的偶像的老大做出这种事情,一定要宰了他)

(明明就连我们都没有摸过老大那软软的小手手呢)

(怎么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一定是这样的)

从这群猛男射来的满载嫉妒的视线攻击,让良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们这些家伙粗犷成这个鸟样结果还是群萝莉控啊!良晴想吐槽想得一趟糊涂。

难道说摘下面罩的五右卫门事实上长得意外地很可爱吗,良晴的心里泛起了这样开心的疑惑。

川并众的副首领名叫前野的人,骑着马慢慢地贴过来问道。

「老大,是要去打仗,还是要去偷东西?」

「把美浓之蝮,偷出来。」

「这还真是了不得的工作啊。具体要怎么做?」

「蝮蛇在长良川战场的正中。用木筏向长良川进发,找到蝮蛇然后把他带回尾枪(张)。」

咬到了!

老大又吃螺丝了!

咬到舌头了!受不了了啊~!

我就是为了这一刻才选择当川贼的啊!

川并众的恶男们,突然间一片欢声笑语。

搞毛啊这群家伙真的很不妙啊,良晴心里越来越觉得恐怖了。

全速地向着河边驱马狂奔,终于该换乘木筏了。

但是五右卫门轻轻地挥着小手,示意良晴不要跟过来。

「相良氏不用跟来也可以了。」

「不,我要去。怎么可以光让你们去冒险啊。」

「这小哥,意外地很有骨气嘛!」

川并众们纷纷道。

「不行,相良氏会拖后腿的。」

「是啊!会拖我们后退的!」

川并众们纷纷道。

「你们这些人只会随声附和吗总之我是一定要去的!道三已经下定决心在这场战斗里面求死了,所以一定不会听进你们的话的,就让我去说得他!」

「如果是这样的理由的话,遵命。」

「是啊,我们需要这个小哥的力量呢!」

「我说你们怎么什么事情都要随声附和瞎起哄啊这都是哪门子的萝莉控军团啊?」

对于川并众们来说,比起陆地来在河流湖泊之地进行盗抢更加专业。

尤其是当地的长良川一带,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自家的院子一样的存在。

幸运的是这个季节正是梅雨的时期,眼前一片的雾气朦胧,良晴他们的木筏平安无事地渡过了尾张和美浓的国境,潜入了战场的深处。

长良川的浅滩上,道三军正在和斋藤义龙展开着殊死的战斗。

形势明显对道三大为不利,所剩的也只有本阵周围的残兵而已了。

千钧一发终于赶上了!木筏上的良晴不由自主地摆了个GUTSPOSE。

(GutsPose,一种表达内心激动的动作,双手或单手握拳屈臂向外打开,和展示肌肉的动作很像。语源出自日本的轻量级拳王Guts石松。)

「如果雾不够大的话就很难顺利地潜入了,看来相良一起来对了喵(呢)。」

「咬到了!老大又吃螺丝了!」

「啊啊~受不了了啊~!」

「再来三碗饭也吃得下了啊!」

「所以都说了你们给我安静一点!把筏子再靠近本阵一点!」

良晴带着五右卫门登上了浅滩,向着道三的本阵飞奔而去。

一路上,五右卫门不停地扔出像煤球一样的东西,所过之处除了烟雾、烟雾还是烟雾。

早晨的浓雾加上烟雾攻击。

将本阵周围的视野全部妨害了之后,五右卫门抓住空隙,一路冲到了坐在折凳上道三面前。

良晴则是被烟雾搞得晕头转向跌了好几跤,喊着「等等我啊」一路跌跌撞撞地摔到了五右卫门的脚下。

「斋藤道三,请闭上嘴跟我们去尾张。」

「小子,来的果然是你吗。」

道三一脸毫不吃惊的样子,坐在折凳上面纹丝不动。

「呵~呵~呵~老朽是不会去的。」

虽然话说得很轻,但是却透着不寻常的魄力。

如果没有真本事的话,是不可能制服这个老将的。

就算抱着必死的觉悟硬逼他就范的话,又会有多少手下为此牺牲呢。而且,如果道三最后自决的话那就更是本末倒置了。

果然这种场合下相良氏是不可或缺的呢,五右卫门嘟哝道。

哦唔,良晴站起身和道三开始了舌战。

「老爷子!你想在这里让自己的人生华丽地划上句号的心情我也可以了解!但是你也要好好想想,被你这么一来一个人留在世上的信奈到底会有多伤心啊!」

「你个,大白痴家伙!!!!!!」

道三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一样地怒目而视,对着良晴突然一声大喝。

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良晴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呜哇吓了我一大跳?」

「太愚蠢了,小子!老朽的命早就已经是风中残烛时日无多了!但是你小子不是和信奈殿下同龄的年轻人吗!」

「哈?那又怎么了?」

「小子。就是说比起老朽来,如果连你的小命也搭上的话,信奈殿下才会更加伤心呐。」

「诶诶?!为虾米?」

「小哥,你的智力真是和猴子有的一拼。就这点水平还好意思自称是未来人呐。」

现在已经没有犹豫的功夫了,五右卫门在良晴的耳边小声说道。

「小子哟,听洒家好好告诉你吧。所谓梦想,就是要能够和人一起拥有才能称之为梦想呐。如果光是一个人的话,那只不过是被称为野心的东西而已罢了。就算对别人再怎么强调,也不会被周围所承认的呐。」

「劳驾抱歉。我不是很明白」

「老朽的意思是,信奈殿下的梦想究竟会成为将自身都付之一炬的红莲之火般的野心呢,还是能够成为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的美好之物呢,一切的关键都在你手上呐。」

「因为那个家伙根本没有退路,所以能够在这个时代了解她的梦想、共同拥有这个梦想的家臣换言之,从未来而来的我是不可或缺的。老爷子,你是这个意思吧?」

「唔呒。能够理解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明白了的话就回去吧。」

「就这么两手空空怎么回得去啊!」

良晴咚地一声把屁股钉在了草地上。

和道三大眼瞪着小眼,大声地说道。

「如果你死脑筋赖在这里不走的话,那我也不走了。就让我们一起被*掉好了!」

「小哥你?!」

「接下来我说的都是秘密,不要告诉别人哦。信奈虽然是个一点都不直率而且一点都不可爱的丫头,不过也对我说过了很多心里话。她说过自己喜欢的人、还有自己所依靠的人,到最后全部都离自己而去了啊!」

「什么」

「那个时候她的脸悲伤得让人都根本看不下去!在读老爷子你写的让国状的时候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好像随时都会大哭一场的表情!那家伙那么悲伤的样子,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了!」

「唔。」

「所以老爷子你,绝对不可以在这里死掉!」

道三轻轻地笑了,慢悠悠地从折凳上站起了身。

「小哥,听你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你不可以在这里送命了呐。」

「嗯啊?为什么会变成我的事情啊?」

「果然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这场战斗,老朽已经惨败了呐。」

干得好相良氏,五右卫门赞许道,一边又把剩下的煤球往周围丢了出去。

但是。

这里是长良川战场的正中央。

将道三的军队蹂躏得粉碎的斋藤义龙的大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向着道三的本阵杀了过来。

大军的目标只有一个敌将斋藤道三的项上人头。

光凭五右卫门率领的川并众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抵挡住如同潮水般的大军的。

「老大,再不撤退的话会被他们踩个粉碎的!」

「唔呒,出发吧。」

「糟糕,雾已经快要散去了!」

「哦哦,已经是下午了呢。」

「吵死了猴脸小哥,还不是你丫屁话又多又长才搞成这样的!」

「接下来,到底能不能平安无事的到达尾张呢。怎么看都是大势已去呐。」

以道三乘坐的木筏为首,众人开始从战场上撤退了。

负责殿后的木筏上则是良晴和五右卫门两人。良晴有生以来第一次拿起了弓箭,抱着吓唬吓唬对方的目的向着追击的小船把箭射了过去。

「弓、弓原来是这么重的吗?好硬拉不开啊。」

「相良氏,把身子探出去的话太危险了。会被敌人的弓箭秀(射)到的。」

让人心生恐怖的猛烈追击。

敌将斋藤义龙,道三的儿子。

但是,两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义龙是被道三放逐的前代美浓守护所遗留下来的孩子。

道三在驱逐主君夺取美浓的时候,为了让反抗不断的美浓豪族们乖乖闭嘴,于是将主君的孩子收做了养子,任命为了自己的继承人。

因为道三「把美浓让给了尾张的织田信奈」,彻底推翻了前言,所以觉得蝮蛇不可相信的豪族们再一次推举义龙为首,开始了叛乱。而义龙也因为自己的生父被道三放逐之仇怀恨在心,所以也毫不犹豫地谋反了。

既然已经和蝮蛇为敌了,那就无论如何也要在这里把他干掉。

深知蝮蛇的可怕之处的义龙军,已经拼上老命了。

如果以尾张的经济实力加上道三的老谋深算,到时候能不能守住美浓就很难讲了。

正是因为如此,决不能让蝮蛇道三亡命尾张。

义龙自己也是拼命地群追猛打,自己坐着船死死地向着道三追了过来。

点着火的弓箭如雨般地飞来,仿佛要将川并众们的木筏击沉一般的如潮追击。

大势已去。

就连良晴也不由得发出了声音。

雾气已经完全散尽,抬头所见的,是一片毫无瑕疵的青空。

就像是用尽了画板上的天蓝色涂抹出的,在现代城市之中绝对看不到的湛蓝天空。

筏子或多或少地都被箭射中了,因为这增加的重量也使得筏子开始倾斜,速度降了下来。

三米,两米,义龙军的小船眼看着就要撞上来了。

「已经是极限了,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相良氏,再坚持一点就是尾张的领土了。」

「就算是这样,这群家伙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罢休的!」

万事休矣。

但是。

从尾张一侧的河岸边,传来了少女高昂的声音。

「不可以让义龙军上山!全军突击!」

是跨马率领着大军的,信奈的声音。

而且,在信奈的身后,还有数千的尾张军团蓄势以待。

瞄准义龙军的船队,信奈军的弓兵们张弓搭箭地放出箭雨。

「撤退,撤退!」

压根没有想到织田军会这样近乎倾巢而出的斋藤义龙,忿忿地从口中挤出了撤退的命令。

为了取下道三的首级而穷追不舍的义龙军,庞大的船队已经纷纷地拉开了距离,蜿蜒成了一条细细的长蛇。

如果这个时候和在一旁的山丘上布阵的织田军硬碰硬的话,长蛇般的船队一定会被从头到尾逐次击破的。

义龙不愧是作为道三养子的男人,对于带兵打仗的策略也很有一套。

在侍奉道三的时候将道三的兵法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因此,就连撤退也毫不拖泥带水。

一声令下,义龙军的船队纷纷在河中原地掉头,向着美浓的方向撤走了。

良晴身旁的五右卫门发出了奇怪的「呼喵~」的声音,仿佛一瞬间安心了下来似的。

「所谓绝处逢生(原句:地獄に仏。在地狱里面遇到了佛陀,形容危难之时遇到转机。)就是这样的吧。」

「给我等下,为什么信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清洲城睡着大觉吗?」

良晴心想(这样的话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嘛)着急了起来。

而且,就连柴田胜家也跟在了信奈的旁边。

确实如果没有了胜家的智慧的话,尾张军就只是一群战力孱弱的虾兵蟹将而已。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不就等于是把尾张家门大开等着今川义元攻过来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道三和良晴一行,终于在太平间门口捡回了条命。

在川并众们的欢呼雀跃声中,良晴带着道三走下了筏子,登上了山丘。

「这就是你找来的天下第一美少女吗,猴子?」

翻身下马的信奈一言不发地往折凳上一坐,而胜家只能(哦活活活)地尴尬地苦笑着站在一旁。

「为什么信奈会到这里来啊?而且几乎还是倾巢而出不是吗!胜家,你该不会是把我的作战计划全部告诉这个家伙了吧?」

「我、我也没有办法啊!被信奈大人群追不舍地问个不停,只能说出来了不是吗。」

「既然没办法不回答那也给我阻止住啊!再把她打昏一次不就好了啊!」

「别、别说蠢话!连着揍信奈大人两次?以下犯上也要有个限度啊白痴!」

「劝告到最后的结果,就是连你也一起跟着从清洲城过来了吗?」

「没、没有办法不是吗?怎么可以让信奈大人一个人过来」

「你个迟钝的笨蛋,至少也考虑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啊!!」

「你说什么?我可没有理由被你这猴子称呼为笨蛋呢!实际上如果我们不过来的话,你和道三早就会在这里交代了不是吗。」

「这是两回事!」

「才不是两回事好不好,如果你脑袋都搬家了现在还能像这样叽叽地叫唤吗?」

「你这家伙就算光剩下胸部也会呀呀得大吵特吵呢!」

「你、你说什么?!」

信奈狠狠地瞪着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的胜家和良晴两人,很不爽地说了去「吵死了啊」。

两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钉在了原地。

「如果不让全军出击的话,义龙早就为了追击你们开始登陆了。由胜家和我打头阵,做好决一死战的觉悟。这是让义龙军知难而退的最快的方法。」

「但、但是啊」

信奈的手掌照着脸抡了过来。

还没有回过神来脸上已经狠狠地挨了一耳光。

「死猴子,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自己独断专行的缘故吗!除此以外已经没有能够救出蝮蛇和敢死队的方法了啊!」

「信奈大人,没有能够阻止住猴子的我也有责任!非常抱歉!」

够了。把猴子这样的家伙当作家臣看待的我真是太愚蠢了,信奈夸张地叹了口气。

「但是猴子,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竟然敢背着我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抱歉了。本来打算乘你睡着的时候,把老爷子带会尾张来的。」

「这就是我所说的过分的事情啊!明明连枪都不会耍,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自己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到的臭屁样子来啊!」

「你生气的原因我也明白,我也不会找借口的,全是我不对。但是啊,如果真的这么生气的话那干脆见死不救不就好了?我本来就是做好了那个打算才觉得去当敢死队的」

咚地一声,信奈狠狠地一拳打在了良晴的肚子上。

和以往一样,良晴没有躲开。

「才、才不是为了来救你呢,别给我臭屁了!我是为了救蝮蛇才来的,因为如果蝮蛇能够来到尾张的话我就有了进攻美浓的大义名分了!就是、就是为了这个而已!」

啊啊这样啊,良晴终于也开始火大了,咬紧了牙关。

信奈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糟糕了。

「像你这样的家伙,就算是被义龙军给干掉了,对我来说也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你想怎样啊,为什么要光火耍泼到这个地步啊?」

被良晴这么一顶嘴,信奈本能地想要回敬些什么。

但是,不经意地张开嘴刚说了个「我」字,又急急忙忙地咬住了嘴唇。

然后再一次张开嘴的时候,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话语一齐骂了过来。

「我、我、我因为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家伙了!」

「喂喂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摆、摆出一副很了解我的事情的样子,就算无礼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这样啊!啊啊,我知道了!像你这样的又没耐心任性到死一点都不可爱的家伙,我也很讨厌呐!」

「不准再用那么奇怪的猴子语跟我搭话过来!」

「谁会过来跟你搭话啊,你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女人!」

「斩首,给我斩了!向你这样的家伙我才不需要呢!哪里凉快上哪呆着去!」

「信、信奈大人,也不用说到这个份上」

看着嘴仗越打越激烈,胜家只好无奈地当起了和事老的角色。信奈和良晴都涨红了脸,用鼻子「哼」了一声,同时扭头不理对方。

这时,远处有一骑飞马来到阵前,正是原本留守清洲城的丹羽长秀。

「骏河的今川义元,现在率领两万五千大军,向尾张进发了。好像终于做出了上洛的决定的样子呢。」

果然被她抓到了空隙呢,全部都是死猴子的责任,信奈带着哀怨的眼神、用近乎谁都听不到的声调轻轻嘟哝着。

明明是你的责任好不好,回过头来的良晴忿忿地说道。但是两个人的视线根本就没盯到一块儿去。

夹在两个人中间的胜家,被这么尴尬的气氛搞得连自己的胃都疼得开始抽抽了。

「国境上的据点一个接一个地被攻陷了,我军现在的状况是零分。」

「不管是我还是织田家都已经完蛋了呢。『尾张名古屋』也要成为过去式了。」

「公主,那样淡然洒脱的态度的话,百分满分的话可以打五分。」

「真刻薄呢,万千代。至少给个二十分吧。」

「即使是五分也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给的哦。」

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长秀的脸上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招牌式笑容。

胜家则是想着(长秀真的好厉害呀)对深不可测的丹羽长秀充满了敬畏之情,一边苦思冥想着退敌之策。终于,脑内一闪。

「对、对了!信奈大人,不妨听一下道三的意见如何?」

胜家的策略名为,「拜托他人之策」。

话说回来。

「呜呜老朽的腰腰啊」

关键的道三好像是在刚才划筏子的时候腰上的老毛病犯了的样子,这会儿正像死狗一样脸朝下趴在凉席上,一边丢人地「唔哦哦哦」地呻吟着一边揉着腰。

「唔,唔唔唔像这样的疼法我道三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脑子也不听使唤了」

「靠!死老爷子关键时刻还掉链子啊啊啊?」

又有探子飞报。

「金川军,已经攻入了尾张境内了!」

「北海道第一强弓」今川义元,得知了进京必经之路的尾张现在国内空虚的消息,于是英姿勃发地华丽起兵向着尾张袭来。

按时历,是这个世界的五月十八日。

换算现代的话,已经是六月了吧。

正如早上的那场浓雾一般,时间已经完全进入了梅雨季节。

天气虽然已经放晴了,但是湿度和温度都相当高,湿漉漉的燥热季节。

丸根的据点,是信奈在尾张和三河的国境上所建造的,对今川防卫线的最终屏障。

对于今川方面来说,如果能够攻下这里的话,接下来到清洲城的路就是一马平川了。

就这样用自己的铁蹄将尾张踏平,然后一路攻下近江直达京都上洛。

很有义元的风格,实际上却相当敷衍了事的上洛计划。

「哦~活活活活。真是很热呢,妾想要休憩一下了!趁这个时候就赶紧把本阵布好吧。」

义元这次为了入京,好好地花了心思打扮了一番,穿着比以往更加夸张的盛装丽服。

但是再怎么说在这样的季节里面还穿着全副武装十二单出阵,实在是太没脑子了。

就连上个马都要一大帮子小姓前呼后拥忙个不停。

再加上因为闷热,多多少少起了点中暑的症状不小心落马了,所以才在名为沓挂的地方稍事休息。

但是,只要在自己的睡觉的时候手下的家臣们去好好干活儿就可以按照预定进军京都了。休息归休息,义元也没有忘记花时间去推敲充满贵族气息的作战计划。

「元康?元康~?」

「是~在这里~」

一边优雅而又华丽地在本阵里面纳凉,义元一边把跑腿的元康叫到了面前。

松平元康,本应是成为三河的国主之人,然后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不停地遭遇着各种不幸。首先是被今川家押做人质,而后又被织田家劫走,而后经过几番辗转又落到了今川义元的手上充当跑腿的。就是这样一个度过了半生被人当球踢的日子,命运多舛的少女。

长期的人质生活加上数度被诱拐的经历,再加上要奉陪任性得不行的今川义元的各种无理要求,所以一直都带着一副腹黑的笑脸而且嘴上也变得圆滑了。

看着说着「好热啊」衣衫半裸地让小姓们用团扇伺候着的今川义元的元康,现在也是带着一副仿佛随时都很乐意去舔对方的脚一般的表情。

「妾要在这里稍事休息,养精蓄锐。」

「遵命~那么我也~」

「你在说什么呀元康?你现在马上领军出发,把丸根的据点给我攻下来!」

「遵命~。那么,就把被围困在据点里面的织田军的人们全部都干掉吧~」

「对于敢忤逆妾身的愚蠢之人,可不能心慈手软哦,哦、活、活。」

「啊啊,真是美丽而腹黑的笑容呢~。嗯、哼、哼。」

「腹黑的应该是元康你哦,利用忍者进行暗中作战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呢。哦、活、活。」

「说不定是这样的呢~。诶、嘿、嘿。」

上洛的战斗全部命令松平队打头阵,让本队保存实力进军。

如果元康战死的话,那就可以把三河直接纳入自己的管辖。就算能捡回来一条命,也可以让对于元康仍旧忠心耿耿的三河武士的数量变得更少。

这样,今川的本队几乎用不到亲自作战,也可以轻轻松松地入京面圣了。

真是充满了贵族气息、优雅而又华丽的作战计划呢。义元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就是这样,这样才是贵族的战斗方式呢。我的头脑真是完美啊。哦、活、活。」

「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不过正是这样呢没错~。嗯、哼、哼。」

在一介傻瓜的治理之下的破破烂烂的尾张之地,现在见到我等今川军的威势的话,除了溃逃以外就别无他法了吧。今川义元自信满满地想着。

实际上,在包围丸根的据点的时候,元康同时也向着荒野进军了。不过虽然已经进入了尾张的领土,但是农民们却喊着「今川家的公主殿下驾到啦」摆出了一副热烈欢迎的样子,连一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遇到。

夜已深。

信奈的阵中,静悄悄地听不见一丝声音。

在救出了斋藤道三之后,和良晴自从相遇以来吵了最激烈的一架的信奈这会儿正一个人在本阵里面玩起了家里蹲,不管家臣们如何等待也不发一道命令。

就在这个时候,丸根的据点已经被松平元康重重包围陷落在即的急报也传了过来。

「元康已经派出了忍者潜入了据点之中,现在已经是后院起火的状态了。」

「实在是有够腹黑的作战方式。」

「公主殿下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作为信奈的首席家老,胜家将家臣们全部聚集起来,在本阵之前召开起了作战会议。

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开会,也是为了能够让在本阵里面玩家里蹲的信奈能够听见会议内容的苦涩选择。

但是,作为一介武夫的胜家除了主张「既然这样的话,现在只能全军向今川军发起正面突击了」这样的玉碎战术以外就没有别的计策了。而其他的诸将也只能提出「死守清洲城,祈祷今川军能够绕过尾张之地」这样的消极到不行的策略而已。

「各位,太天真了!围城战的最后,我们一定会被义元击溃的!现在可不会有美浓过来的援军了。」

正如胜家所言,如果避而不战的话只有毁灭一途。

「就让我带领先头部队杀进义元的本阵。」

丹羽长秀带着笑容轻轻地转过了脑袋。

「敌方是有着两万五千人的大军,而我方勉勉强强只有两千而已。不过是多么刚勇无双的胜家殿下,在到达地方本阵之前也一定会耗尽全力的。十七分。」

「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啊,长秀?」

「我也没有什么妙计哦。」

「道三呢?」

「好像腰疼得相当严重的样子呢,看来已经是帮不上忙了。三分。」

「那个臭老头~!」

「现在的话,我们应该遵照公主自身意志所作出的决断才是最正确的。那样的话可以打九十分。」

「但是啊,信奈大人现在」

「因为和猴子殿下吵架了的缘故,现在看来心情相当不好的样子呢。」

两人不由得向着本阵的方向一同看了过去。

顺带一提,被信奈宣告拉出去斩首的良晴,少见地一言不发地盘腿坐在长秀的身后,仿佛在考虑什么的样子。

本来的话是应该把已经被解雇恢复到浪人身份的良晴从阵中赶出去的,但是大家并没有这么做。

「信奈大人究竟只是一介单纯的傻瓜呢,还是与夺取天下的野心相称的大将呢,从她的下一个命令就可以分别出来了。」

突然,本阵周围覆盖的围幛被拉了开来。

信奈已经做出了决断。

身上的肌肤,如同冰雪一般白皙通透。

但是眼中,却散发着如同红莲之火般的光芒。

果然绝非是一介愚钝之辈。

家臣们不由自主地,纷纷跪倒在了信奈的身前。

这样的公主,是绝对不会做出退守这样的决定的,胜家和长秀可以确定。

「六!把小鼓打起来!」

用高高的音调,信奈大声地说道。

胜家取下了小鼓,打起了名为「敦盛」的节奏。

信奈从折凳上站起身,随着节奏轻轻地起舞。

「人生,二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发出一丝声音。

良晴、胜家、长秀等等在场的所有人,在这一天这一刻,将抱着一死的觉悟的信奈起舞时的身影,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只是,不意间,身体的某处在发热。

来自于战场的呼唤。

好想,去战斗。

一曲终了,信奈一言不发,如同风般从本阵飞驰而出。

单人匹马一骑绝尘,向着和今川军的决战而去。

家臣们慌慌张张地紧随其后。

把良晴一个人撂在了那里。

连一次眼神交汇都没有实现,仿佛被当做了空气一样就这么无视了,丢下了自己一个人。

但是,就这样乖乖地卷着尾巴从信奈身边离开之类的想法,连一丁点儿也没有过。

(因为我硬是要跑去救道三的缘故,才会让清洲城变得空虚不堪,才会让今川军乘虚而入全部都是我的责任。被无视也是当然的,不过)

不管是被无视也好被讨厌也罢,我都不想让那个家伙死掉。

我本来就是一介浪人。

和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迷路的时候一摸一样。

就算是一个人也要战斗,轻轻地说着,良晴站起了身子。

身后响起了别人的声音。

「小哥,不要因为无端的战斗白白丢掉性命。」

是斋藤道三。

仿佛还不是怎么狠灵光的身体让小姓们在左右两边扶着,好像想要传达什么事情的样子。

「信奈殿下,可不是因为讨厌你所以才放逐你的呐。是因为不想让你在这场没有胜算的战斗中无端送命,所以才让你自己赶紧逃命的意思呐。」

「老爷子,你在说什么啊?难道真的已经老糊涂了吗?」

「因为那个丫头一点儿都不直率啊,你看来还并不明白呐。老朽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那样吗。

如果是的话。

如果是的话,虽然不甘心,但是至少也说明她说不定有那么一丁点儿,可能还算比较可爱的地方呢良晴心想。

「怎么样,做好了逃亡的决心了吗?」

「老爷子,谢谢你啦。总算让我有了点儿干劲呐我决定了,战他一场!」

怎么可以把那样的又笨又危险的家伙放着不管啊,良晴的眼中散发着光芒,神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不打算逃吗。」

「如果在这里就这样丢下那家伙自己逃命的话,我一生都只会是条丧家犬不是吗!如果那也算是叫相良良晴的男人的话,绝对不可原谅啊!」

全身的小宇宙都燃烧了起来。

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惧怕。

「老爷子你也说过了吧,所谓梦想就是要能够和人一起拥有才能称之为梦想的。我发过誓,要替那家伙实现梦想,在这个世界里尽自己所能地帮助她!穿越了这个时代那么多的那家伙,身边怎么可以没有我这个从未来而来的人啊!」

「原来如此呐就是因为你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大的誓言的关系,那孩子才不得不作出把你放逐这样的选择呐。」

道三忍着腰上的疼痛,一边嘟哝着「年轻呐,两个人真是年轻呐」。

「比起那个来难道你就么有什么计策吗?老爷子,你可是动起坏脑筋天下第一的美浓之蝮不是吗?」

「现在老朽已经只是一个隐居的老头而已呐,现在开始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等下啊!不要随随便便隐居啊!」

活~活~活~

道三发着奇怪的笑声,用手指着良晴的鼻子说。

「小哥,你自己才是,难道就没有什么妙计吗?不是号称自己可以看见未来吗?」

「怎么可能看得到啊。只是作为知识多少知道一点儿而已啦。不过」

「不过?」

「脑子里面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很有可能,现在发生的正是我所知道的,一场很有名的战役。」

「那么,就在这个想法上赌一场看看吧。比起单纯地挥枪来,好好运用你所拥有的未来的知识什么的帮助信奈殿下吧。那才是,只有你可以做到的事情不是吗?」

「啊啊,说的是啊!」

「以你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作为一介兵卒是帮不上信奈殿下的呐。既然你已经为那个丫头做好了觉悟,那老朽也就不阻拦了,不过你这一去还是在拿性命赌博呐。」

究竟怎样才能把局势引向最好的结果,究竟怎样才可以保护信奈一直都在考虑这样的问题。

这一刻,良晴终于抛弃了所有的迷惘。

「只有活下来才能为主君更好地工作。」

我明白了,老爷子。

良晴向道三告别过,向着信奈的方向追去。

途中,又遇上了骑着马的五右卫门和不知道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川并众们。

「相良氏,怎么看织田家也已经走上末路了。要去别家吗?」

面对五右卫门的提问,良晴带着笑脸回答道。

「怎么可能去啊!我所侍奉的主君,全天下也只有织田信奈一个!像那样麻烦的主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确是如此吗?」

「确是如此!」

呵呵,五右卫门在面罩下轻轻地发出了笑声。

「遵命。那样的话,在下也会一同奉陪到底的。」

真是有胆量的小哥啊,川并众的猛男们也发出了喝彩。

飞身骑上了五右卫门的马,良晴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向着桶狭间出发。抱歉,让我们再做一次敢死队吧!」

「桶狭间?信奈军现在可是在热田神宫集结哦。」

「热田神宫的话,之后再去也为时不晚。」

「怎么说?」

「根据我的Game知识,这一战很有可能是战国史上最有名的战役桶狭间之战啊。」

「唔呒,原来是那个げいむ知识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现在今川义元一定正因为大意而在桶狭间休整中!在那里发动奇袭的话就一定会取胜的!」

「凭我们的人数发动奇袭是不可能的,人手根本不足。」

「我们现在要潜入敌军之中调查清楚本阵的位置!查清楚今川义元到底在不在桶狭间!」

「原来如此,但是如果信奈不愿意相信相良氏的报告的话那又怎么办?」

「那个家伙,会相信的。」

我们究竟能不能变成武士就全看这一次的表现了,川并众的副首领,名为前野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说道。

「小哥,赢了的话可要把老大还给我们啊。」

「拜托了!」

「但是啊小哥,如果你敢染指我们永远的偶像五右卫门老大的话就宰了你啊!」

「老大是!」

「永远的!」

「纯洁无暇!」

所以说你们这些家伙粗犷成这个鸟样为什么会是萝莉控啊,真是对这个充满萝莉控的世界绝望了良晴抱着五右卫门的腰无奈地叹了口气。

良晴一行人和向着热田神宫集结的信奈军走了不同的路线,朝着两万五千今川军所在的尾张与三河的国境去了。

「马上就要到桶狭间了。如果发出声音的话可能会被敌人察觉到,这里就下马徒步走上仙(山)道吧。」

「老大咬到舌头了!」

「超贵重的一记吃螺丝啊!」

「俺现在,死而无憾了!」

「你你们,好啰嗦啊!」

终于到了吗兴奋得身体微微发抖的良晴翻身下了马。

但是,说着「那就是桶狭间」的五右卫门所指着的,并不是山谷,是一座有些高度的小山。

「等下五右卫门,那个是山?」

「都说了,是名为『桶狭间山』的山丘。」

「山山?桶、桶、桶狭间难道是,山的名字吗?」

「当然的。」

「对、对山上的本阵发动奇袭可能得手吗?」

「不可能。在平原行军的织田军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看在眼里。」

「不行吗?!不是山谷的话果然就不行吗?」

良晴的信心咔嚓咔嚓地被砸了个粉碎,自信也变成了疑惑,各种LevelDown。

果然不行了吗?游戏和现实果然是不一样的吗?差距真的那么大吗?

难道是因为救了历史上死于美浓内战的斋藤道三的缘故,使得历史在某一点上发生了改变吗?平行世界难道发生了分歧了吗?

唔呜啊啊啊啊啊?!

游戏里面得来的战国知识都派不上用场的话,那我还有毛的存在价值啊?

难道说我只是这个战国时代中被放逐的,一个迷路的小P孩吗?!

越是自信满满的家伙,当自信被粉碎的时候失望也就越大。

精神崩溃!

「救命啊,五右卫~门!技○又欺负我了啊啊啊啊~!」

「不、不要冲动呀!不要抱我喵,别抱这么紧喵!」

沐浴着川并众们的杀意波动,良晴终于回过了神来。

不知为何刚才好像彻底地错乱了,双膝跪地抱着五右卫门的腰大闹了一场的样子。

「相相相相良氏,请冷静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喵(吗)?」

「老子的贫乏的战国游戏知识被彻底粉碎了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好啦总之先放开在下再说。」

宰了这家伙!流着血泪的川并众猛男们纷纷向着良晴杀了过来。

眼瞅着筋肉山一般的家伙的拳头就快招呼到自己的脑袋上了,良晴只好让自己平时很少用到得脑子全负荷运转起来。

「等下,等下等下等下!冷静下来啊我,好好地考虑一下!赶快回想起来,把历史战略模拟游戏的最高杰作《织田信长公的野望》里面的桶狭间事件赶紧回想起来!那是第一章《敦盛之章》里面选择信长路线进行游戏时突然发生的超固定事件应该已经玩了不下几十次了」

确实应该是。

今川军向着尾张攻来的时候,织田信长闻「敦盛」起舞,然后向桶狭间的义元本阵发动了奇袭。

不对,不是这样的!

「虽然桶狭间之战被世人争相传述,但是义元丧命之地应是『田乐狭间』」,确实自己记忆深处曾经听到过这样的解说词没错?!

「我知道了啊啊啊!义元的本阵,应该在田乐狭间!」

「是、是田乐狭间吗?」

「囧,难道说,田乐狭间是名为『田乐狭间山』的山丘?你不会这么说的吧五右卫门?」

「名、名校(叫)田、田热(乐)狭间的山谷有的喵(呐),嗯,没错喵。」

「五右卫门?怎么一张嘴就吃螺丝了?」

「请、请不校(要)管我就好了喵啊呜啊呜」

「为什么脸这么红啊?」

「被、被、被男人这么醒醒(紧紧)地抱了喵哈呜呜呜~」

「振作啊五右卫门!难道是发热吗?是感冒了吗?」

你丫的给我们差不多一点把老大给放开啊啊!老大的肌肤都会腐烂的啊啊啊!猛男们的怒吼响彻云霄。

「给我稍等片刻!」

良晴的面前,新的援军出现了!

从人数来看,大约有百名左右。

而且全部都是从尾张挑选出来的可爱的女孩子。

不过几乎没有什么武士,大多都是市民和农民家的女孩子。

至于率领着这只战斗力无限接近于零的部队的武将,正是

「尾张的贵公子!织田勘十郎信胜现名津田信澄,为了实现和猿君的誓言,在此参上!」

「啊咧信澄,你原来还活着啊。我都给忘了。」

「我还活着那不是废话吗!」

「家臣们召开作战会议的时候完全没有看见你的影子,我还以为你风餐露宿地开溜了呢。」

「太失礼了,身为织田家的贵公子的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敌前逃亡这样没出息的事情来。只是因为我曾经数度谋反所以才没有让我参加会议而已啊,哈~哈~哈~。」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骄傲的啊」

信澄大人好棒!

帅极了!

竟然可以为了那样的丑男的友情而做到这一步!

啊啊,不过男人之间的友情是最棒的了,果然来到了这个战国时代真是太好了啊!

在一片红颜的欢呼尖叫声中,信澄单手握拳说道「哈哈哈哈,虽然都是事实,不过被人说出来还真的让人不好意思不是吗」接着灿烂地一笑,露出的白皙的牙齿唰啦一下子放出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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