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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二章 东寺 二条城 祗圆 鸭川(2 / 2)

然而,那修长的纤腿却突然停了下来。

荒木!?

荒木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攫住了人蛊的一只脚不放。

人蛊的另一只脚,毫不留情地朝荒木的背部、肩膀、腰部踢了下去。

但荒木就是不肯放手。

「放开阳学姊!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Please!」

「那男人,未免也太乱来了吧!」夜鸟子不由得露出苦笑。

荒木被踢中后颈部后,大大地翻了个筋斗,摊在人蛊的脚边。

就在此时,有条红色的鞭子缓缓从地面上爬了过来。口中碎碎念着,一头撞进了夜鸟子的右手掌之中。

「大小姐,老夫的身体还没完全接好,可别太乱来」

「慢死了!」夜鸟子猛力握住了鞭子,打断了人面娱蚣的废话。

「傻小子荒木啊,你的仇,吾会替你报的。」夜鸟子的鞭子发出了飕飕声响。

同一时刻,人蛊跳了起来。夜鸟子的鞭徒然扫过了人蛊的残影。

人蛊仍抱着阳,跳至约一个人身高的高度,朝夜鸟子疾速俯冲。

阳垂落而下的腰带和衣袖,一同向上吹飞。

不过,夜鸟子的鞭也自有意识地强行逆转,追在人蛊身后。

当夜鸟子的脸部快被踢中、千钧一发之际时,鞭子缠住了人蛊的腿子

夜鸟子将持鞭的手向后一拉,半空中的人蛊忽然回转了半圈,头部转而向下。

上下颠倒的人蛊不由得放开了阳。

不!那不算是放开,而是把她丢了出去!

人蛊拥有可怕的怪力。阳的身体从空中坠落,长长的腰带和衣袖随风翻飞,就像只巨大的鲤鱼旗。大约在十公尺后方,阳在久远眼前坠落而下。

久远「呜哇!」一声叫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阳落下的地点一跃而去。

但还是没能接住阳。

接住她身体的,是踹过久远的背、跳上前去的茨木。

茨木以单单一只右手接住了阳,在空中将她扛了起来。才刚着地,便转身一溜烟地逃走了。

人蛊并未错失夜鸟子回头后望的瞬间空档,她扯断了鞭子,跳向与茨木相反的方向。

夜鸟子也即刻做出了反应,她拉扯了水手服的衣角,连同T恤一口气掀至胸部。

「去吧,玉、虎!」夜鸟子大声疾呼。

这么一喊,今早才新穿上的白色BCup内衣,背勾从里侧弹了开来。

从那儿跳出的是两只大型的唐狮子和一对小巧的**。

夜鸟子一边褪下衣服,一边跃跨坐到红色的唐狮子身上。两只唐狮子如包围般,降落在目瞪口呆、张着眼睛和嘴巴的久远身旁。

「骑上去,久远!要追了!」

夜鸟子不容分说地命令,令久远不顾一切地抓紧了蓝色唐狮子的背。

在疾速追赶茨木的唐狮子背上,夜鸟子回过头叫道:

「虚,去追那女人!要吞了她也行!快去!」

前方,将阳扛在肩上的茨木已冲出了四条通。

其后接踵而来的是几阵紧急煞车声,以及车辆冲撞的激烈声响。

四条通的情况惨不忍睹,恐怕紧急煞车的车辆,被后续的车子接连不断地冲撞上了吧,几十辆方向相同、支离破碎的车子塞满了整条道路。

「在那儿!」

死命抓住蓝色唐狮子的背、俯身其上的久远用手指着前方。

在被车辆掩埋的四条通,他们看见茨木往八坂神社而去的背影。

茨木用身体将眼前的汽车撞出一个个凹洞,一边跳跃着一边不断移动。

「追上去!」

听见夜鸟子的呼声,两只唐狮子往四条通的北侧步道奔去。

对突如其来的连环追撞事故投注目光的人们,被红与蓝色的狂风毫不留情地驱散,纷纷四敌逃开。

「右边!」久远叫道。

原以为往八坂神社的西楼门而去的茨木,突然转向右手边。

茨木的背影从视线当中消失于街角处。

但是,再度响起了轰然作响的追撞声,令人轻易就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夜鸟子和久远骑乘的两只唐狮子也跳出车道上,从最短距离朝茨木追去。

从车顶到另一个车顶,红色与蓝色的唐狮子不断跳跃。

当他们穿越过一辆浅绿色公交车旁,看到在那公交车中有着熟悉的制服,而且还跟其中一名乘客瞬间四目相会。

「喂,刚才那不是斋藤老师吗!」久远叫道。

「哇啊~怎么办」驹子不由得皱起脸来。

斋藤是田径社的顾问,跟驹子几乎每天都会碰面。

一定被看到了。驹子心里想着「不妙」,不由得焦急了起来。不过,在下一瞬间

对了!「小事」等以后再去想吧!驹子如此决定。

夜鸟子和久远弯过街角后,再度于前方捕捉到茨木跳跃的背影。

但是受到大塞车的交通阻碍,迟迟无法缩短距离。道路左边住宅区的里侧,可略窥打上灯光的五重塔上半部。虽然比东寺的五重塔要小,但由于周围一片混乱的缘故,因此看起来格外地大。

此时,抱着阳的茨木往塔的反方向飞也似地转了个弯。

他们追到了右侧的小径中。当确认跟丢了茨木时,驹子忽然全身无力,眼前一黑,从唐狮子的背上跌落地面。

6荒木,站了起来。

头部激烈疼痛,脖子和背后也好痛,当荒木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倒在路旁。

他抬起头来,依稀看见久远和驹子的背影骑乘着大型犬般的动物疾驰而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荒木实在想不太起来。

出了茶屋之后,大家围着阳拍摄纪念照,之后就停电了,然后在电线上走路的奇怪男人和驹子突然大打出手。驹子的手臂变成螃蟹的钳子,男人一挥起手来,附近的建筑便随之崩塌后来还出现一名全*的女子

是他在作梦吗?但是,倾倒的电线杆堵塞了道路,下面还有像被巨大菜刀切片般的白色小型车残骸,对面四层楼公寓的三楼和四楼则有如骰子般滚落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感到自己全身颤抖不已,吓到都快尿出来了。荒木直到现在才对眼前的现实,感受到真正侵袭而来的恐惧。而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到最后才回想了起来。

「阳阳学姊怎么样了?」

荒木不由自主地惊声尖叫,使得蜷缩蹲在略远处的三桥回过头来,背着白色的大型运动背包站了起来。

她摇晃着纵使身穿水手服依然弹力绝佳的胸脯跑了过来,未回答荒木的疑问,三桥只有突然问道:「站得起来吗?」

荒木点点头。「那我们快逃吧!」她说着伸出了手。

带着女孩子气的丰润玉手。荒木看到那只手,瞬间陷入犹豫。因为指尖上沾了些红色的东西。但下!刻荒木则是奋力地抓住了那只手。他站起身来,又问了一次:

「阳学姊她人在哪里?」

「桂木同学跟久远同学追上去了。」

三桥只说了这些便牵起荒木的手,心无旁骛地迈开步伐。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吧?荒木在起身的剎那感到头昏眼花,走四、五步时双脚便不听使唤。他以手就地蹲下,略微作呕。

从接近地面的位置望向路旁,他看到变成两半的蓝色自动贩卖机下,躺着一对同样被劈成两半的酒家风女子和略秃的中年男性。

「什、什么,这是」

三桥俯视着身体再度不住颤抖的荒木。

「总之,早一秒也好,我想快点离开现场。有些原因现在,要是被警方盘问的话,我肯定会出局的。所以不好意思,再加油一下。」

三桥脸上带着微笑。但总是我行我素的三桥却显得相当焦急,荒木从她些微颤抖的声音中听得出来,也由此推断事态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所以,荒木的内心一边想着「我真是太逊了!」,一边仍攀住三桥的肩膀,拚命地迈开步伐。三桥的肩像棉花糖般软绵,那份柔软令他想起连最喜欢的一名女性都无法保护的这件事。荒木陷入了无以自容的惨况。

在人潮中,他们走到了四条通。约延续五十公尺的连环追撞车祸,被救护车和巡逻车的红光所环绕,还被数千人的喧嚣声重重包围。

电视台的直升机开始汇集至上空。在荒木看来,感觉就像是找到了新鲜粪*的苍蝇一般。

「班长!妳的手机响了。」

就算荒木在她耳边大喊,一时之间,三桥甚至未曾察觉自己腰包中的手机响了。她果然有些惊慌失措。但当她将手机抵在耳边的同时,模样也突然为之一变。口气中的紧张感消失了,恢复成平常令人感到安心、三桥式的慢~半拍步调。

「久远同学,你冷静一点,一样样来,慢慢说没关系。好,深呼吸。」

对方应该比自己还来得慌张吧?三桥迅速回到了原本不急不徐的模样,也就是冷静的她,对荒木而言这是有趣又令人深感可靠的转变。不过,久远为什么会那样慌张呢荒木如此思索着时,才猛然惊觉:

是吗还是没夺回阳学姊啊

「左边看得到五重塔,在那里右转的对不对?」

从三桥的谈话中听来,久远他们不只跟丢了追踪的那只鬼,似乎还胡涂到迷路了。

不过,即便是三桥,只靠久远的含糊说明,也没办法确定两人的所在地吧!荒木心里这么想着,竖起了耳朵细听。

他想听到久远跟自己同样慌张到不象话的声音,好放下心来,然而却只听得见三桥缓和却无比利落的声音说:

「久远同学,你现在手边有我做的『京都神秘之旅』的小册子吗?」

「翻开最后一页,画有地图的那页。」

「对,就是那个。右下有个叫做六道珍皇寺的地方吧?画了一口井的地方。」

三桥不会打算在这种时候,开始商量明天的行程吧?

「现在久远同学你们所在的地方,就在那附近。不要从同一条路回来,总之向『西边』走就对了,到了鸭川之后渡过桥往上游前进。你知道四条人桥吗?我们在那下面的河滩会合吧!你复述一遍看看。」

看来,久远他们所在的地方,刚好就在原本明天或后天预计要去的寺院附近。调查路线到那种境界、还画成地图的三桥,似乎马上就有了头绪。

「西边?西边是那,你到鸭川之前都背对着月亮走就好了。」

啊,啊,久远那家伙已经惊慌到连西边在哪都不知道啦!

「你有办法背桂木同学走吗?」

背?啊啊,桂木一定是扭到脚了吧?所以久远才会那么着急啊!

「啊,对了,在那之前,能帮我看看玉跟虎回去了没吗?」

玉跟虎?那是什么啊???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只要从上面稍微偷看一下就好了。」

从上面?偷看一下?到底在说什么?

「是吗?太好了。桂木同学昏倒的原因我心里有底了,我会先买药过去的。」

桂木果然是哪里受伤了。

「不要紧的,你放心吧!不过,请尽量快一点喔。那么待会儿见。」

一挂上电话,三桥便抬起头来张望着四周,荒木也跟着找药妆店。

四条通仍旧一片混乱。是从市中心调配来支持的吧,四处可看见警官的制服。荒木尽量小心不与他们对望。刚才说害怕被盘问的三桥咦?上哪儿去了?

不会吧!?她打算做什么?

三桥自己跑到了警宫身旁,正询问着些什么。年轻警官面对三桥的胸脯,不由得心跳加速,他指向四条通的相反方向,是在指通过哪里吗?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

三桥微笑着点点头,轻轻挥了挥手,年轻警宫也似乎想着「胸部丰满,还戴了副眼镜,讲起话来温温吞吞的女高中生不可能是坏人」,有些难为情地回挥着手。

「那我们走吧!」

三桥走向京阪电车的四条通地下道。横越过那儿,往四条通的反方向走去,之后再度爬上约一个半小时前小跳步冲上的同一座阶梯。

「桂木她哪里受伤了?」荒木这么问道。

「她没有受伤啊,只是单纯的能量不够了而已。毕竟那样不知节制地一次就叫出了五种嘛。」

这话是什么意思?比荒木反问她更早一步,三桥毫不迟疑地冲进了南座旁闪着红蓝光招牌的便利商店。

三桥抓了个门口旁的购物篮,奔向了御饭团区。荒木也跟在她身后。是由于大马路上的事故而晚进货了吧?平常两层的陈列架上约有一百或两百个御饭团,现在只剩下约五十个。

三桥将明太子和芥菜口味的御饭团撤到架上边缘,说了一句:

「荒木同学,帮我拿一下这个。」

还不等他回答,便将白色的运动背包硬塞给荒木。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异样地沉重。

三桥把右手伸进饭团陈列架的右侧,用指尖直到手肘,将饭团扫落到左手抱着的购物篮

鲑鱼、海带、梅子、鲔鱼、柴鱼、鸡肉、牛小排、紫苏腌菜、纳豆、鲤鱼卵

所有的御饭团,都被三桥纤细的手臂扫落、一一掉进了购物篮中。简直就像推土机将瓦砾撤去一般。

扫荡完上层后,三桥对下层也做出重复的动作。当异样的土木工程完工时,还残留在陈列架上的只剩下辣味的明太子和芥菜口味的四个御饭团。

在收银台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们、金发且戴着鼻环的店员面前,三桥将装了大半篮御饭团的购物篮沉重地放下。

「我们在赶时间,麻烦请快一点。」三桥微微一笑。

听她这么一说,睁大了眼的店员,才终于开始刷条形码。同时这店员也不时瞄向三桥丰满的胸部,不愧是无敌的GCup。

「买这么多御饭团要做什么啊?」荒木望着篮子里。

「碳水化合物比较好消化吸收啊!」三桥回答。

不是的,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啊?当荒木打算这么反问时

「全部是七千八百一十二圆。」店员说道。

都到付钱的这一刻了,三桥似乎才想到钱包放在运动背包里。背包挂在荒木的肩膀上,她拉开约一半的拉链。不过,在那儿突然停住了手,不好意思似地望着荒木。

「抱歉,荒木同学,这边你能先付吗?你有听到吗?荒木同学。」

被三桥拍了拍肩,荒木才回过了神。

「啊?啊啊,交给我吧Please」

荒木慌慌张张地从裤子口袋中,掏出皱巴巴的一万圆纸钞递给店员。

接过找零之后,荒木两手提起塞得圆鼓鼓的便利商店袋子,逃也似地冲出了店门。跟进来时相反,三桥追在荒木的身后。

荒木发愣的原因,倒不是被御饭团的数量和价格吓到,而是在三桥拉开拉链时,他在一瞬间看到了运动背包里面

在白色的大型运动背包中,放着驹子脱下的桥色夹脚拖鞋。

以及一只从手肘处被折成两半、沾满血迹的手臂。

荒木推测那大概是把所有东西都喀嚓喀嚓砍碎的那个奇怪家伙的手臂吧!

三桥说的的确没错。现在,要是接受盘问「可以检查一下妳带的东西吗?」被这样温和地「命令」的话,这一集大概就这么结束了。不过,话虽如此

「班长,为什么要把那东西带走啊?」

在四条大桥上推开人潮向前进,前往与久远等人相约的地方,荒木向三桥问道。

「总不能放着不管吧!」三桥瞄了荒木一眼。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唉,也对喔是桂木把那个砍下来的啊!」

荒木似乎现在才察觉到自己涉入了荒唐的事件中而叹了口气。不过,挥之不去的晕眩感已经消失了。

荒木在桥上走了将近一半,他停下了脚步,眼光转向下方的鸭川。看起来像情侣的人影,如测量好一定的距离般,朝着上游散布于河畔。

「吶,班长,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男子汉荒木乱雅现在不会逃也不会躲的,给我一个简单的说明吧,Please!」

「就说过是鬼了啊!」三桥走到荒木的身边,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在新干线上,班长跟夜鸟子人人所说的事,全都是真的了?」

「什么嘛~你果然都听到了呢,装睡的时候也是?」

「那时候大概只有一半吧!也就是说,夜鸟子人人也是真的存在?」

「是啊!」三桥遥望着映于河面上的霓虹灯光,大剌剌地回道。

「掳走阳学姊的也是鬼?」

荒木望向三桥的侧脸,三桥缓缓地朝荒木的方向转过头去。

「很遗憾的,答案是YES。那么荒木同学,你打算怎么办?」

荒木实在无法立刻回答,他再度将目光移至鸭川河畔。自己跟阳什么时候能成为那些情侣当中的一对呢?荒木想起阳的笑容,不由得感到一阵悲伤。

「我」正当他刚开口说道

「啊,是久远同学跟桂木同学!」三桥指向桥下。

他们看到背着驹子的久远茫然伫立在满足情侣们的河畔。

7久远,迷了路。

久远就站在四条大桥下方。对于这里是否为三桥所说的会合地点,他实在没什么自信。他还听得见对岸传来救护车和巡逻车的警铃声。

久远上气不接下气地激烈喘息着,立领制服的下方已是一片汗水。

这是在不熟悉的夜路上,背着驹子全速奔走约一公里路程的代价。

他因为跟丢了掳走阳的鬼而感到焦急,没想到驹子又突然从红色唐狮子的身上跌落。在那瞬间,红色唐狮子和久远所骑的蓝色唐狮子,不知为何忽然就消失了踪影,久远也因而坠落地面。就连夜鸟子都跟着消失了,直到现在都一声不吭的。

驹子还有些微的意识,但却衰弱到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或许是心理作用,她似乎连体温也下降了。加上连现在的所在地久远也完全没有头绪,附近全是些相同的住宅,路上杳无人迹,只有月亮宛如讪笑般照亮着他的背影。

久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才拨手机向三桥求援。

恐怕不是很了解这边的情况吧?三桥的口气比平常更来得慢半拍。

真令人焦急。但现在也只能依靠这位不论何时都我行我素又少根筋的才女了。久远抑制住想怒吼的心情,仔细听着三桥所说的话。

三桥的路线向导说得笼统又让人听不太懂。虽然顺着来时路回去似乎比较保险,三桥指示的却是另一条未知的途径。久远唯一记得的只有「背对着月亮定,到了鸭川渡过桥后,再走到上游的四条大桥下。」

在说明完路径之后,三桥不知想到了什么,要他「偷看一下驹子的胸部」。

虽说是不可抗力,全*的驹子久远已看过很多次了,但实际上倒是从没有一次不想看的。充满弹性的那对可爱**,淡咖啡色和中央处淡粉红色的小巧乳晕,全都鲜明地留存在他脑海里。

可是、可是啊,未经同意就偷看动弹不得的驹子胸部,虽说是紧急情况,但无论有着什么样的理由,都令久远感到有些良心不安。

最后他还是被三桥给说服了。他抱起驹子的上半身,从后方支撑着,两手环至胸前,先拉开水手服的前襟,接着用食指挑起了T恤的领口。拉起领口,越过她的肩膀望进去。

驹子的胸部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山谷。取而代之,忽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对视野良好的小丘,籼那顶上小小的突起。

山丘上满布着群青色的复杂线条,是恢复为刺青的玉和虎。

「在啊!」他向三桥这么报告,虽然还是不明原委,对方只回答了一句「不要紧了,你放心吧」,最后则催促了一声「要快点喔」,就挂断了电话。

久远背着精疲力竭的驹子背对浮于半空的月亮,开始向前冲。

驹子的身体比久远想象的还要轻盈许多。

为什么这么轻啊?身体这样还那么乱来才会昏倒的吧!

要是驹子能够得救,自己的心脏就算撕裂了也在所不惜,久远拚命向前奔驰。

抵达四条大桥下没多久,荒木和三桥就出现了。

荒木两手各沉重地提着一袋鼓鼓的便利商店袋子,右肩上挂着大型的白色运动背包。三桥则不知为何空着手。

久远缓缓蹲下,由荒木和三桥将驹子从背上抱下来,让她靠在覆于四条大桥桥墩的铁丝网旁坐下。

驹子衰弱到甚至无法自己举起手来。三桥将耳朵凑向驹子嘴边,在久远看来,那简直就像是在聆听什么遗言。

「肚子饿了好像是。」

「啥?什么啊,是因为肚子太饿才昏倒的?」

当听到三桥医师从容不迫的问诊结果时,久远忽然感到全身无力,瘫倒在地。

他望向身旁,三桥从便利商店的袋子里拿出御饭团,分成三等分,马上塞进驹子的嘴里。幸亏她似乎还有动嘴的体力。驹子开始咀嚼塞进口中的御饭团,并咽了下去。

到了第四个时,驹子已恢复到能用自己的手拿着吃的程度。到了递给她第八个的时候,吃的速度已经比剥开御饭团的包装纸还要快了。

不知何时,大家自然而然地分配好了各自担任的工作。荒木先将包装纸剥开,久远用海苔包住御饭团,三桥则剥成两半,适时地递给驹子,而驹子只管一股脑儿地吃。全员默默地完成这整个工作流程。

可能算准了时**,当从便利商店搬过来的两袋御饭团,其中一袋已全进了驹子的肚子里时,三桥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

「师父,一次召唤五只式神太勉强了,桂木同学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不过同时出现两个麻烦的对手,不这么做也无计可施。」

看着诧异地盯着鲔鱼色拉的夜鸟子,久远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场骚动,他问道:

「这么说来,出现在学校的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每天只出现一种呢!」

「啊,那是特例。古冢是那个想出日轮之阵、不争气又自作聪明的蠢小子发明出来的。在鬼之上叠着鬼,像堆石头似地封印住,因此只要上面的鬼不死,下面的鬼也就出不来。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机关。」

嘴里虽毒舌地不停说着:「不争气、自作聪明、蠢小子」这些话,夜鸟子的口气却相当轻快,听来甚至还带着几分得意。

「就算有了什么万一,一次也只会出现一种吧?建造的时候,连可能被破坏的事都考虑进去了,那个人还真是聪明呢!」

三桥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对驹子身体的担忧,钦佩地表示:

「如果真是聪明,就不会把忧患的恶种遗留给后世啦!」

夜鸟子朝着三桥的脸呸地一声吐出了酸梅子。

「他应该是相信将来会有人想出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或许由于被三桥递过来的柴鱼御饭团塞满了嘴,夜鸟子的回应前所未有地迟缓,也像是对三桥的话有所犹豫。

「或许就如同妳所说的也因为那小子的族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后世子孙身上是吗?原来他发现啦因此才改了名」

原本是在跟三桥说话的,夜鸟子却从途中变成了自言自语。

「改名?」

久远不假思索地反问道,他也是由于只对这部分感到特别好奇。

「吵死了!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混着鸡肉和红萝卜的饭粒喷到久远脸上,夜鸟子朝他如此放话。

我有说什么话惹这家伙生气吗?

久远拭着脸,一脸讶异地盯着夜鸟子看。可能是意识到他的视线了吧,夜鸟子把头转向另一边,立刻改变了话题:

「许多人集he于京城,鬼的数量也相当乡,因此没有时间准备费工夫的封印,只能倚靠四神绝对的力量,视情况逐一将鬼扔进里京都。那封印马上就要被破坏了,要是真的演变成如此,之后可不只是有两只对手而已」

夜鸟子嚼着紫苏腌菜,发出喀吱喀吱的轻快声响。

「那么师父,您打算怎么做呢?」

「吵死了!闭嘴!吾现在正在想!」

看到夜鸟子竞也开始对三桥乱发飙,久远更确信「看来,这下真的挺棘手的」。三桥或许也察觉到这点,从那之后便不发一语。

「请问夜鸟子大人」

打破这沉重缄默的又是荒木,但他却只低着头,没再说出第二句话。

「喔~?荒木你还活着呀!你的楣运还真强哪。而且你竟然没有逃跑,人还在这儿,就表示你这小子,可比久远有前途多啦!」

这点妳管不着吧!

久远没有出声反击,是由于夜鸟子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害怕,以及荒木的模样实在是跟平常大不相同。

「阳学姊她」荒木战战兢兢地问道。

「别操心,人还活着。如果打算杀了她,对方是不会掳走她的。」夜鸟子立刻回答。

听到这话的荒木抬起了头。他气息纷乱、嘴唇干裂,眼下甚至出现了黑眼圈,但只有眼神如闪烁着耀眼光辉般,熊熊燃烧。

荒木在坐着的夜鸟子面前正坐在地,两手扑向地面。

「Please!!」荒木发出令鸭川河面掀起涟漪的怪声。

「怎么?你哪根筋不对啊?」这个叫声连夜鸟子都不禁往后退。

「Please!!」荒木又再度朝夜鸟子大吼。

「喂,荒木你还好吧?」久远张望着四周,伸手搭上了荒木的肩。

「Please!!救救阳学姊吧!」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可能马上」夜鸟子也感受到情侣们的视线。

「Please!!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妳!」

从荒木的大眼睛里,扑簌簌地涌出了大颗的泪水。

「Ple」荒木的叫声突然中止。由于夜鸟子实在受不了,伸手捂住了荒木的嘴。

「知道了,吾答应你,快闭嘴啦!」夜鸟子语毕后跟着叹了口气。从那同一张嘴巴另一个声音催促:

「那,我们该怎么做哪?」想当然尔,驹子也十分担心被掳走的阳。

抱着头的驹子,不、是夜鸟子,有如倾诉着「想些办法吧」似的,直盯着三桥不放。

「那个门禁时间也快到了,要不要边走边想呢?吹吹风,可能会想到什么不错的点子喔?」

像受到三桥疲惫的笑容所影响,全员懒懒散散地站了起来,从鸭川河畔往三条大桥的方向迈开步伐。

在久远与荒木前方,驹子和三桥并肩走着。三桥的手肘上挂着装了御饭团的便利商店袋,驹子则边走边吃了起来。

「要是能把我的体脂肪分一些给桂木同学就好了。召唤出许多式神,还能够瘦下来,真是一举两得,可以取名叫做式神减肥法!」

三桥将虾子尾巴冒出来的御饭团递给了驹子。

「不行不行,复胖得太明显了,妳看看现在的我就知道啦!」

驹子连同虾子的尾巴喀吱喀吱地嚼着,两口就将御饭团解决掉。

「再说,以妳那样松弛的身体,反应也太慢了。」

像指示要下一个似地,夜鸟子向三桥伸出手。

「这、这样啊那,阴阳师的理想体型,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三桥将以番红花着色的黄色御饭团拿出来。

「这个嘛,那家伙倒还挺不错的」

在那之后夜鸟子似乎说了谁的名字,但久远也没听到。

沾满沙子的黄色御饭团滚落在久远的脚边,看来是被揶揄「反应太慢」的三桥,不小心掉下来的吧?

8驹子,自掘坟墓。

黄色的御饭团一定是咖哩炒饭口味的,真想至少尝尝味道啊

驹子心有不甘似的回头看着那被三桥弄掉、沾满了沙子的御饭团。

不过,在她的于上已经拿着整个深橘色,大概是西红柿酱风味,也有可能是肉酱口味的御饭团。这是最后一个了。

「就赌在这个上面吧!」驹子想试着改变闷闷不乐的心情。

现在快要晚上九点了。鸭川西侧的河畔正好位于四条和三条的中央。

就算悠然漫步,也绝对赶得上九点半的门禁时间。但这四个人却不知在赶些什么,快步地向前走。只因夜鸟子漫不经心地说出了一句话:

「不过啊,哎,犯不着选在处刑场幽会,多得是其它地方可以去吧?你们还真有兴致啊!」

依照夜鸟子无意间透漏,现在这群难分难舍的情侣们所坐的附近被称为三条河畔寸是自古公开处刑罪人的场所。数千人怀着怨念的鲜血,深,深地渗入这块土地

「因为是历史古都,到处都会有一两个像这样的轶闻呢!」

嘴里这么说道,带着满面笑容的三桥,实际上却是走得最急最快的一个。

夜鸟子的玩笑话似乎变得愈来愈坏心眼了,有时还不只是开玩笑,更教人难以反应。但不知是幸或不幸,跟她长时间相伴的驹子,比起其它三人要有免疫力得多在她心中,直到刚才都还充满自信。

就在驹子正要一口咬向橘色御饭团的瞬间。

夜鸟子在心中喃喃说道:

这块土地在几十人被斩首的那天,就沾染上了鲜血啊。看看,正和妳现在拿着的饭团是同样颜色呢

「呀!」御饭团从驹子的手上滚落地面。

哎呀呀,真是浪费啊!

最后一个御饭团沾满了沙子,久远赶紧跑来安慰快要哭出来的驹子。

「刚才那个颜色鲜艳的御饭团,西红柿酱太甜了!不好吃啦!」

「Q我啊,最喜欢西红柿酱酸酸甜甜的味道了。你不知道吗?」

久远不可能知道的。因为,事实上,驹子根本不喜欢甜味的西红柿酱,她只是有点想看「久远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才说出这种捉弄他的话。果然不出所料,久远的神情看起来带着几分焦急。令驹子觉得这家伙还真是可爱。

「话、话说回来,去追裸女的那条大蛇上哪儿去啦?」

原来如此总之先改变话题就对了,驹子小声地偷偷窃笑着。

而夜鸟子则在心里又发起了牢骚:

妳刚刚开的玩笑还比较过分吧?

「这应该跟妳没关系吧?别管我了!」

本是打算回敬夜鸟子的,这话却使得久远睁大了眼。

这下有趣了,有场好戏看啦!

「不是、不是啦,我不是在说Q呃嗯,你是说虚的事吧?牠还没回来耶。到底闲晃到哪里去了啊?只要那家伙回来,就能知道敌人的据点了说。虚~!eBack!开玩笑的。不、不好意思,我说啊,那个其实我也很讨厌甜味西红柿酱的」

驹子支离破碎的谈话内容,令久远一时回不出话来,只能盯着驹子的脸瞧。

「啊~啊,真是」

驹子叹起气来,有如逃离久远的视线般将目光转到鸭川的水流上。

透过她的双眼,夜鸟子也望向河面。

「说曹操曹操就到。虚好像回来了啊!」

夜鸟子这么说着。久远跟着将目光转向河面,驹子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

没看到大蛇婉蜒游来的身影。不过,能看见对岸朝这儿前进的雪白水波正逐渐接近。

「那个波浪,妳说的是那个吗?」久远伸手指去。

「连你这么个傻小子都能发现,也就表示喂,你们三个去叫那些家伙离开这儿!」

「怎么回事啊」

「虚的状况看来不太妙。你们不想被那家伙给吞了吧,还不快去!」

夜鸟子的声音透露着紧张。这次可不是恶劣的玩笑话了,连驹子和久远都感觉得到。

虚的别名又叫「清洁工」,据说牠的腹部与其它次元相通。当然没人想被那种东西给吞进去,但问题在于

「人这么多,该怎么让他们逃离这里啊」

张望着眼前成排并列的几十对情侣,久远抱头苦思。

「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Please!」

荒木在久远的背后说道,并用那张嘴继续大叫了起来,同时在附近东奔西跑。

「呜哇啊啊啊!眼镜蛇啊!呜哇啊啊啊!跑到那里去了!」

「呜哇啊啊啊!全球暖化!眼镜蛇、有眼镜蛇啊!在哪、在哪!?」

「呜哇啊啊啊!眼镜蛇王啊!呜哇啊啊啊!快逃!Please!」

荒木大叫的内容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什么「眼镜蛇王」啊?

不过,三桥脑筋动得快,多亏她适时配合的尖叫声,效果倒是相当显著。

或许只是不想招惹事故,总之,情侣们争先恐后地四处逃窜。

久远他们似乎顺利地达成任务了。

驹子一边因后方的骚动而放下心来,一边注视着夜鸟子的掌中

夜鸟子站在岸边,从左手接二连三地召唤出毒蛾式神舞。

马尾已被解开,夜鸟子严阵以待打算与自己的式神展开决战。

但是无论怎么说,她这样立即展现的利落手法是怎么回事?简直像是早已料到自己会与虚对战、凭想象数度模拟过了一样,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犹豫。

驹子重新体认到夜鸟子的深不可测,甚至有些害怕。

从夜鸟子手中起飞的八只白蛾,在河川中央翩翩飞舞。从那翅膀上洒落的金色磷粉,有如舞台上降下的雪般,耀眼地闪烁着光芒。仔细一看,在那之下,磷粉纷落的水面上,似乎开始显现淡淡的形影。

那是什么呢?驹子众精会神地望着,就在此时

唰啪,两声巨响回荡四周。随着那声响,约有电话亭大小的两颗巨大头颅,出现在水面之上。那是双头的大蛇式神虚。

但那个什么虚的身影,驹子根本毫不在意,因为她根本没那个闲工夫。

「骗人!?那是我?」

驹子不禁脱口而出,那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水面上竟然站了八个驹子。

而且所有的她都是全*,不知为何还当场跑了起来。

每一个驹子的头上,各飞舞着一只白色的物体,看来八个驹子的形体是八只毒蛾用磷粉在空中映照出的幻影。

不过面对现在这种情况,那些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别看哪!」驹子放声惨叫,而她马上就感到后悔。

「光、溜、溜~☆」因为她听到从背后传来荒木雀跃的声音。

久远一定也看到了,但他脸上到底带着什么样的表情,驹子实在没有回过头确认的勇气。

河面上两颗大蛇的头,依序不断将全*的驹子连同毒蛾一同吞下。

「虚~!加油,!快点、快点、快点,快把我吃掉。!」

驹子气急败坏地热烈声援着,或许是听见了她的吶喊吧,吞下了八个驹子的大蛇,往驹子的方向掉头而来,急速逼近。

「咦!?这次是我吗?我、我、我、应该不太好吃吧」

驹子想逃离现场的脚,却有如生了根似地动弹不得。使她停下脚步的是夜鸟子。

「妳安静点吧!夜鸟子发的牢骚,被巨大的水声掩盖而过。

在驹子眼前,两颗墨色的巨大头颅,缓缓地扬了起来。就在那瞬间

「爆裂!」

是夜鸟子平静的声音。紧接着,大蛇的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炸裂开来。

细碎的肉片散落于四周。八只毒蛾在大蛇的体内同时引爆。

看来那八个驹子,是让大蛇吞下八只毒蛾的诱饵。但是,再怎么说

「为什么是**啊」驹子面红耳赤地控诉苦。

夜鸟子以左脚脱去右脚的海滩拖鞋,满不在乎回答:

「吾也突然想看看『久远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啊!嘿嘿嘿」

夜鸟子用**的右脚踩住了无头大蛇。那只脚如同卷起吸尘器的电线般,咻一声就将长长大蛇的躯体给吸了进去,消失无踪。

「小虚,牠死掉了吗?」

三桥奔向夜鸟子身旁,蹲下来轻轻掀起驹子的裙襬。

「哎,才那点程度,那些家伙是死不了的。只是再生要花些时间罢了。」

三桥不可思议似的往驹子的裙襬里瞧。

「三桥,别这样啦!」驹子侧身一闪。

「不过,这下事情可麻烦了。看来敌方似乎跟吾一样,能使用阴阳之术。这么一来,何时会像现在这样,被式神反咬一口都无从预测,无法在战斗中随意运用。」

这么说着,夜鸟子抿嘴一笑。

「真不愧是蝴蝶啊!」

又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不是发笑的时候吧!

正当驹子在心中咒骂时,看了一眼手机的荒木,发狂似地大叫了起来:

「呜哇,糟糕!离门禁只剩下五分钟,大家快跑!Please!」

荒木的声音令全员同时狂奔了起来。他们冲上河畔,全速越过三条大桥。

击退鬼和式神的战士们,变回了担心迟到的普通高中生。

刚结束与虚战斗的驹子,在她后方的是背着驹子跑了一公里远的久远。而在他后面,是素来与运动无缘的三桥。跟在队伍最后面的则是肩背三桥沉重背包的荒木。大家都显得摇摇晃晃,脚步蹒珊,气喘吁吁。

「剩十秒钟!」

当荒木竭力大喊时,他们已经看到了新平安馆饭店的入口。

「Save!Save!Save!」

一名模仿着棒球裁判的老师滑稽地迎接他们的归来。

驹子一边调整紊乱的气息,一边抬起头来,跟老师目光相会。

唔哇,糟糕,是斋藤老师

9三桥,埋头苦思。

三桥整个人倒在饭店房间的床上,望着因晕眩感而晃动的天花板,即便过了十分钟,她还是对自己毫无恢复的呼吸和心跳束手无策。

从三条河畔越过三条大桥,到达位于三条京阪车站后方的饭店,距离大概是五百公尺。只是跑了这么点路,就累成这副德性。

跟这样的自己相比,驹子果真不简单。全县女子四百公尺障碍赛第一名的实力,绝非浪得虚名。转眼间收拾掉近五十个御饭团之后还能全力疾驰,刚抵达饭店就自在地和老师说起话来了。真是厉害呀果真如师父所说,以这种「松弛」的身体操纵式神进行战斗,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吗

三桥不禁叹气,但是她光要呼吸就很吃力了,根本无法出声。

不过,驹子跟斋藤老师在悠闲地讨论什么呢?为什么连没参加田径社的久远都加入了谈话。

桂木同学不知道能不能早点回来呢?

三桥试着想象两只唐狮子玉与虎,在自己胸前蹦蹦跳跳的模样。

想想开心的事让自己放松,至少身体会觉得舒服一点。

她把手伸进水手服下襬,解开了内衣,碰触着自己的一对**。

在想象中轻抚着小玉的头,试着捏捏小虎的鼻子。

不知不觉,手的动作变得大胆。当她回过神时,已经胡乱地搓揉了起来。

咦咦,我在做什么呀?刚刚是想让呼吸平静下来才这么做的,这样不是反效果了吗?氧气更进不到脑袋里了啦!

但当她这么想时,手已经停不下来了

「啊啊~小玉啊啊~小虎」

三桥的手差点就伸到会叫更得大声的地方。

咚咚,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三桥,是我~」驹子的声音应道。

「来、来了!马、马上就好。」

三桥啧地一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她打开了贴有本愿寺买的护符的大门。跟虚战斗后,应该没时间绑回马尾吧,披散着头发的驹子就站在那儿。

驹子一看到三桥的脸便睁圆了眼睛。

「怎么了,三桥?妳脸好红喔,不要紧吧?」

「因、因为突然激烈运动至、至少得先做好暖身运动才行」

三桥呼吸困难地说着些勉强的借口。

「没错没错,这是很重要的。不好好做的话,隔天会很难过的。」

驹子一边这么说道,一边毫不犹豫地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

领结、水手服、T恤、裙子、内衣

转眼间床上就堆了座衣服小山,留在她身上的只剩下一件内裤。

呈现在三桥眼前的是驹子结实的倒三角形背影。

在驹子的背上,是一片伸展着长长节肢的人面蜘蛛刺青。

右上臂有着招潮蟹的图腾,左肩附近则绘有小小的毒蛾。

三桥因那份差丽与存在感而为之屏息,忍不住

「真漂亮桂木同学我也想看看前面」如此脱口而出。

「咦?可是、呃、嗯,可、可以啊!」驹子转过了身子。

说起体积还不如三桥四分之一的一对**。在那之上,她所深深喜爱的两只小猫正朝着这儿微笑。

「小玉~!!小虎~!!」

当三桥呼唤时,驹子的**便活蹦乱跳地跃动起来。

看到这惹人怜爱的模样,三桥再也忍不住了。她摘下眼镜奔了过去,紧抱住驹子,脸颊朝那对隆起磨蹭,三番五次地亲吻着。

「咿,别这样,喂、三桥!好痒啊!」

驹子抓起装了换洗衣物的斜背包

「我先去洗澡啰。!」她丢下了这句,就逃进了浴室。

三桥脸上仍挂着恍神的笑容,在床缘坐下。

咦咦,话说回来,为什么桂木同学看起来那么慌张呀?

三桥终于惊觉到自己或许被驹子严重地误会了。

「那个桂木同学?我没有那种兴趣哟!」

三桥大声叫道,接着便从浴室中传出轻快的笑声。

「真是的,我知道啦,只是有点痒而已。而且如果是跟三桥的话,即使稍微变成那样也开玩笑的~」

不久,伴随着哗哗水声,又听见了驹子的声音。

「三桥,我骑在玉身上奔跑的时候啊,那叫什么?对对,八坂神社,在那前面啊,刚好跟公交车上的斋藤老师四日相对呢!」

三桥马上察觉到驹子、久远与斋藤侃侃而谈的原因。

「咦?那,斋藤老师有说什么吗?」

「那个啊,老师,好像不记得了耶。三桥,妳觉得呢?」

三桥瞬间想到了各种不同的假设,并将其中最有可能的答案说了出来。

「Lucky~!」

「就是说啊!」

听着驹子愉悦地哼着小曲,三桥的心情却逐渐忧郁了起来。

光就斋藤老师不记得驹子一事,她觉得只是恰巧运气好而已。没注意到眼前的东西,任何人都有过这种经验。但应该有几百人已目击到驹子乘坐着唐狮子的身影,以及她身上的制服。其中必定也有一两人用手机拍下了照片。好运是不会持续那么久的

下一次敲这个房间门的,可能就会是警察或媒体采访者了。

咚咚。这时,敲门声在房中响起。

「来了~请问是哪位?」三桥向门的另一端问道。

「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是个含糊不清且低沉的声音!

「骗人」三桥感到眼前一片昏暗。

「骗妳的~开门吧,Please」她听到荒木高亢的笑声。

从门上的猫眼望去,只见脸上带着苦笑的荒木与久远,手中正拿着四瓶罐装果汁。

三桥这才松了口气,并打开了门。

夜鸟子说她有话要说,叫我们晚点过来。现在会不会太早啊?」

这么说道,从门缝探出头的久远微微向房里一瞥。

「唔哇、唔哇、唔哇!!」「咦怎么会!为什么」

她转过头去,只见头上包着浴巾的驹子正站在那儿。身上除了内裤,就只披着一件睡衣,而且前面还大大敞开。

三桥这次感到脑海中一片空白,马上把门关了起来。

「铿!」久远的头被金属门猛力一撞。

「痛!」惨叫声之后,「碰咚!」是久远倒地的声音吧?

「光、溜、溜~☆」荒木有如祭啰子般的哼声回荡在走廊上。

将浸湿的毛巾敷在额头上的久远和嗤嗤笑着的荒木,并肩坐在床上。他们的对面是身穿水蓝色睡衣、表情不太高兴的驹子。而在她身旁低着头的三桥,坐在另一张床上。

「看来人都到齐了,在此说明一下今后的对策。」

从驹子嘴中响起了夜鸟子的声音。只有她仍一如常态。

「首先,将吾之式神分给你们。久远、荒木,手伸出来。」

夜鸟子在久远前伸出左手,对荒木则伸出了右手。久远别开了脸,荒木不知为何一脸欣喜,各自握住了面前的手。

「你们俩在吾说『好』之前可不能放开啊!那么开始了。」

夜鸟子的嘴角浮现妖异的笑容,这可逃不过三桥的眼睛。

忽然,荒木「呜啊!」一声,发狂似地叫了起来,又有如全身发痒似地,喊着「咿~!别这样啊啊」不住哆嗦着身子,跌下了床。

久远则像忍耐着痛楚般皱着眉,紧咬着牙根。

约持续十秒过后,夜鸟子出声说了句「好了」,才将两手松开。久远脸色发青,荒木则涨红了脸,两人都不住喘息着,眼泛泪光。

「三桥,妳的就等男生们离开之后吧!」

夜鸟子如此说道,还像忍着笑意般歪着嘴。

「多少体会到我的辛苦了吧?还有,这是偷看我**的处罚。」

驹子接连踢向久远和荒木的小腿陉骨,抱着肚子笑倒在床上。

那阵哈哈大笑声有如忽然踩了煞车般,止于一阵哼哼哼的奇妙声音,接着又从趴在床上的驹子口中响起夜鸟子凛然的嗓音:

「明天三桥和荒木前往鞍马取回吾的佩刀。在这段时间内,吾和驹子、久远将会取得几只新的式神。」

说完这些话,驹子的身体也忽然坐了起来。

「恐怕在今晚,对方就会有所连络,例如『要是想夺回阳』之类的。明晚将会有一场大战吧。各位,今天最好尽早休息,详细情况明天再说。」

夜鸟子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但说着这话时,脸上又仍带着驹子还没笑够、瞇着眼睛的表情。三桥担心这实在太欠缺说服力了。

或许式神的移植会带来**与精神上的负荷吧?夜鸟子的话才刚说完,久远和荒木便带着僵尸般的表情,拖着脚步早早离开了。

望着浴缸里快速上升的水面,三桥思索着文章的内容。

因为她已决定要直接发E-mail给部落格「B级美食采访in京都」的管理人KOKUBO。

E-mail的内容简言之就是「快告诉我京都哪里有吃到饱,或在指定时间内吃完就免钱的店。」

为了不失礼,要整合成不带胁迫口气又可确实得到响应的内容。

真伤脑筋,这比今年东大的第二次模拟考还难啊!

事实上,三桥至今都只是阅览文章,不曾在这个部落格上留言,也就是无名访客之一。

对了,得先决定好昵称才行。参考三桥,叫「蜜蜂」怎么样?(译注:「三桥」读音MITSUBASHI「蜜蜂」读音MITSUBATI)

可爱吧?而且似乎还满适合一直跟男生无缘的自己呢

先做个自我介绍好了。这边尽量写得真实一点,才能带给人家好印象。

「我是来京都修学旅行的GCup女高中生!」

「GCup」跟「~」不太好吧?太轻浮了。不过,其实连KOKUBO是不是男生也不知道。由于文章干脆利落的感觉,看似男性,而细部比喻十分纤细,又像是女性。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以上、八十岁以下咦咦,这么一来,完全摸不着头绪了吗?不过绝对是个帅气的叔叔!!

三桥就像个第一次写情书的女学生,不、或许根本就是了吧,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三桥?澡缸的水溢出来了喔」

此时从远方某处传来了驹子的声音。<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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