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又是大放悲声,大家不由想到大清就要灭亡,想到自己以后不知是什么结果,内心的悲哀再也抑制不住,也都不禁失声痛哭。
小恭亲王溥伟猛地一跺脚,大声说道:“大不了拼却一死,哭有什么用?”
这样一说,有几个人更觉前途无望,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的命当然没什么,可皇上呢?”奕劻突然阴阴地说道:“读法兰西革命之史,如能早顺舆情,何至路易之孙,靡有孑遗也……”
“放屁。”溥伟气极,急往前凑,要挥拳相向。
“皇上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除隆裕太后外,屋里的人齐刷刷跪下来,不敢抬头。
“你们不要吵了,你们有哪一次不吵?”溥仪走到隆裕太后前,给太后请了安。
肃亲王叫道:“这象什么话,皇上在此,我们不能为他分忧,竟这样没出息,手足无措,我们是满蒙的后代吗?”
载泽问道:“听肃亲王的口气,好像日本人有了回音?”
听了这句话,大家止住了哭声。
“日本说可以出兵,不过,它仍有条件。”善耆道。
“什……什么条件?”载沣道。
“这……不说也罢。”善耆欲言又止。
载沣道:“你……就说吧。”
善耆道:“日本人说,如果割让满蒙,他们马上就出兵。”
“这……这不是出卖祖宗吗?”载沣还以为有什么好消息,听到这里,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大殿里又陷入了沉默。
载涛说道:“此事万万行不得。如今民心浮动,革匪打的也是救国救民的旗号,若是把满蒙让于外人,小民更会蜂拥而起,那时使真的遍地是革匪,丧尽民心,我们更无可措手,更难恢复了。”
载沣也道“此事行……行不得,我们的祖宗在那里,怎能拱手让……让给外人。”
善耆仍不死心,说道:“宁与外邦,也不给家奴。若让革匪得势,则真的会像法国路易十六……”善耆见皇上正看着自己,不敢再说下去。
奕劻说道:“革党已遍布京城,听说他们组成了敢死队,手里腰上都是****,有的手里端着枪。这个消息传出去,说不准这伙亡命之徒会做出什么事来,攻打皇宫也说不准。毓朗贝勒不就是被冷枪击伤,正在府中养病吗?为了太后和皇上的安全,我们还是不要失去良机——”
正在这时,禁卫军统领载振贝勒匆匆忙忙跑了进来,通传的太监被甩在了身后。
“太后,皇上。”载振扑通一声跪倒,慌张地说道:“革党发布《优待清室条例》,敦促皇上退位让国。北洋军曹琨所部乘坐火车,已至保定;毅军掉头北上,进至文丘。”
哄,象炸了营般,大殿内一阵慌乱,隆裕太后眼前一黑,脑袋一晕,倒了下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