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腊八粥又四天,十二月十二,罗家老祖宗的寿诞到了。
这些日子来,罗府下人们忙的脚不沾地,五代的少爷小姐们却是波澜不惊,按罗常的话说:这叫暴风雨前的平静。今年可都是出了大力了,都想着在老祖宗寿诞这天露把脸呢。
罗修回来也有十天了,跟他的兄弟姐们路上路下碰到,挖苦讽刺自然是少不了,不过实质性的内容就没有,算是比较安然。而且,近一个礼拜,罗修也没有象白头山那会儿,每日练的筋疲力竭,而是积极备战,用尽一切办法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术、体,都已达到了平日不可企及的巅峰状态。
在罗孝面前虽然狂妄,但私下里,罗修还是做了很多细致的工作的,包括当今族内五代弟子的实力、特点,得意技、性情,细节不详,梗概还是了解的,并进行了一些针对性的练习和准备,所谓知己知彼,罗修勉强算是已经做到了。
豪门之宴,盛大而隆重,对罗鼎来说,什么宗家分家,都是他的子孙,平日里哪怕已经困顿的揭不开锅(一般不会,族兴盛,都会招呼),这一天也必盛装而至,一把寿面,几分薄礼,聊表心意。同时,这一天也是彼此走的最近的一天,当然,不自觉的人为拉开身份差距这免不了。
罗鼎这样资历年岁的,别说是青龙镇,就是全大晋,也是一个巴掌数的过来。连当今皇上高宗夏禹都会专门拟制派人来贺寿,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青龙镇全镇挂红灯笼,就仿佛是提前过年一般,吉时一到,山呼贺寿,光听听那声音,都觉得头皮发炸、心潮澎湃。多少人都在这一刻羡慕:“人这辈子能想这样,那真是没白活!”
然而罗鼎老祖宗,不爱红粉、不爱珠玉、对什么名画丹青、奇珍古玩一概没兴趣,戎马生涯一辈子,最忘不了的就是‘战’!
青龙镇罗氏一族,每年族内的重头戏便在今天。
从午后开始,一直持续到晚宴,获金符者,不但能跟老祖宗同桌饮宴,还将获得老祖宗亲口指点。光是这份殊荣,就让小一辈们想想都兴奋不已。
今年,这种气氛尤烈。五代们个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挺胸叠肚、摩拳擦掌、虎视眈眈、摆着各种造型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另外,各房早就吩咐了下人,到时候打气叫好,至不济也呼亲友唤死党,到时候互相鼓励,总之是不能冷了场子,阖族上下好几百号人都看着呢。
这族内较技,又分两个大组,灵者蒙童就是分水岭。前者是评测为主,后者是较技为主,虽说当初并没有限制没有主宰灵的就不能参加擂战,可大家都清楚,没有主宰灵的跟灵者蒙童战,那不是找不自在吗?所以这精彩的、压箱底的重头戏擂战,参与者大都是五代中年岁大的。
罗氏一族,分家人定要比宗家的旺上许多,而且很是有几个十几岁就坚定的履行传宗接代大任的,因此这五代中,分家最大的今年已经是二十六岁,小孩都快赶上罗修的年纪了。
“七哥儿,年初族学那会儿我是让着你,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你四哥的真正实力。”罗岱特意‘经过’罗修面前,撂下这样一句话,牛皮哄哄的走了。
“七哥儿,牙长出来了么?听说十二岁之前还有机会,可你这儿……唉,可惜了花般‘娇艳’个人了!”罗常则是故作姿态,把‘娇艳’两个字说的字字千斤般重。本来论人模样,罗常、罗植兄弟算是五代中帅气的了,可跟罗修一比,那就跟秋菜一般普通的能扔了。
“准备好挨揍吧!老七!”到底是年岁小,大房家的老九连面子文章也懒得做。
“我们安排了大礼送给你!”也有傻不愣登、还没怎么地就险些把算计和盘托出的。
“七哥儿,绣楼养人吧?瞧这皮肤、瞧着衣衫,白净的!”一帮莺莺燕燕这么说。平日里,罗岱一帮人还能跟这些五代小姐们在茶馆、游园会、暖房等地方见个面,打打招呼,一起热闹热闹,可罗修是出了名的过日子仔细外加不懂风情大木头,跟小姐们形同陌路,好不容易会个面,十有**就是族里大事,要不就是三月演武场那种情况,能有好印象那才叫奇怪。
“七哥儿,我看好你!”一片和谐中,终于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罗修顺话音一看,是冯清儿在那儿跳着脚招手喊呢,说完就跟一帮小姐们汇合走远了。
罗修微笑,心说:“这二表姐,这活泼劲头,怕是比青练小娘子都要强上那么几分。”
想到青练,罗修便望向座北朝南的大看台那边。罗家有头有脸的都在那边,老祖宗也在,作为伺候老祖宗起居的青练,自然也在。只是人多,这边又有人走来走去,却是瞧不甚真切。
“找机会,要谢谢青练小娘子的赠药之恩。”罗修缓缓的收回目光。
咚咚咚!三通急鼓,这是招呼小一辈儿们去评测呢。
有专门的评测师傅检测实力,然后再找实力差不多的捉对对练,这样看的精彩,也不会出大问题。最后就是挑几个评测和对打时都表现优异的勉励几句。发下奖赏。够灵者蒙童资格的会额外宣布,第二天到内库选魂玉。
“唉?七哥儿呢?不是尿裤子连评测也羞于进行了吧?”罗岱半天见不到罗修的影子,有点急了。
“七哥儿不是让整怂了,转了性吧?听说在坟园子里也挺努力啊!”罗常也是踮着脚、抻着脖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