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一见是宫里位高权重的李公公,吓得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叩首求饶道:“公公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公公恕罪!”
沄汐反倒一脸平静,镇定自若地扶起杏儿,彬彬有礼地朝李公公盈了盈身子:“沄汐见过李公公,公公近来安好?”
“原来是沄汐姑娘啊,几日不见,姑娘又越发的水灵动人了!”李公公老脸上的怒气乍一见到沄汐那清丽脱俗的小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啊!
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莫说那男人见了这张楚楚可人的小脸不动心,就连他这净了身的宫人,也对这绝世的美色垂涎欲滴啊。
真不知皇上当初怎么想的,那皇后娘娘的姿色还不及妹妹三分,怎么就选她进了宫,当了六宫之主。不但毫无母仪天下的风范,而且个性刁钻,蛮不讲理,哪有面前这位姑娘善解人意,讨人欢心呢。
“望公公恕罪,杏儿她不是故意的,还请公公大人大量,饶过她一次!”沄汐仪态万千地向李公公道着谦,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之典范。
“既然沄汐姑娘,咱家就算不想饶她也不行啊!”凝眉斜睨了眼,跪在地上惊恐不已的杏儿,不温不火地开口道:“起来吧,下次给咱家小心点!”
“多谢公公!”杏儿忙叩首谢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怯生生地躲到了沄汐的背后,低着头,不敢看李公公的脸色。
“宫中还有事,咱家就不陪姑娘多聊了,告辞!”
“公公请慢走!”
沄汐身子再次向他盈盈一欠,目送他离去。
看着李公公终于走远,杏儿一根紧绷的心弦得到彻底的放松,拍怕胸部,长舒一口气:“好险呢,幸好这个李公公不是爱斤斤计较的人,否则奴婢肯定难逃一死。不过还是多亏了小姐帮忙,杏儿才能逢凶化吉!”
沄汐冷冷瞥了杏儿一眼,故意板起脸色给她看:“下次走路小心点,横冲直撞的,还好李公公是个有风度的人,不与你较真,但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杏儿俏皮地朝沄汐吐了吐舌头:“有小姐在身边,就算是天塌下来,杏儿也能安然无恙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刷贫嘴?”沄汐向她投去一记白眼仁,一副受不了她的表情,心思一转,又道:“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有小姐帮奴婢顶着啊,如此一来,奴婢不就是万事大吉了吗!”杏儿率直地说道。
“哼,你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在小姐身边呆久了,自然也就聪明起来了呀!”她伺候小姐已不下十年,自小就陪着小姐读书写字,吟诗作画,多多少少都被熏陶了,再笨的人,有了这些知识之后,也变得聪明伶俐起来了。
“汐儿,你又跑哪里去了?”背后,陡然响起一道年迈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冷怒地飘入沄汐的耳朵。
沄汐急忙转过身,向她款款走来的柳天盛行李道:“女儿见过爹爹!”
“哼!”站在沄汐面前的柳天盛,浑身散发着怒气,鼻息重重一哼,不屑看沄汐一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爹吗?叫你不要出去给那些叫花子馒头,你非但不听,还偷瞒着一次又一次地溜出府去。我柳天盛真是白养你这个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竟然拿家里的钱财去养活那些不相干的人?你当你爹是金山银库,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啊?”
沄汐面色一阵难堪,心更是寒凉,却不得不低头认错:“女儿知错了,请爹爹消消气!女儿只是看那些乞丐可怜,想要帮他们一把,并无他意,爹爹若是不喜欢女儿这样做,女儿下次不再犯便是。”
内心暗想:爹爹身为朝廷的太师,位高权重,为何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嘛?”柳天盛越听越生气,吹胡子瞪眼,“你不把柳家的基业败光,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你看你,平日里一身白衣,不知道多晦气也就罢了,如今还拿家里的钱往外送?亏我还时常在他人面前夸你聪明,你简直就愚不可及……”
“爹你?”沄汐心里一阵深深的刺痛,眼眸染上了雾气。
爹爹今日是怎么了,无缘无故,为何要对她说出这样一番伤人的话来?从小到大,虽然他都比较疼惜姐姐,可还不至于伤她的自尊,没想到今天……
无法理解父亲想法的她,心底止不住一阵阵酸痛和悲凉。
“来人啊,家法伺候!”柳天盛朝屋里高喊一声,一名奴仆立刻取出一把鸡毛掸子出来,交到柳天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