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先坐着,奶娘去开门……”奶娘缓缓站起身。
“好!”沄汐抬手拭去脸上的泪。奇怪,都已经三更天了,谁还会来看她呀?
奶娘走到门后,抬袖也擦去老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整理好情绪,这才打开了门,却在见到来人的那一霎,瞬间呆住。
“刑……刑将军……”
奶娘结结巴巴开口,错愕地望着来人,一把老骨头被一股独特的男儿气息罩住,久久反应不过来。
大门外,屹立着一位玉树临风的俊美男子,一袭绛紫色织锦绣竹华服,头束玉冠,两条长长的紫带在风中肆意飞舞。饱满丰盈的宽额,斜飞入鬓的剑眉,浓黑如墨;眼眸深沉如海,不可见底,闪烁着鹰眸的锐利;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契合在五官之中,散发着从容与优雅的气质;薄唇如削,性感地弯起,唇瓣是粉嫩的樱花色,温润迷人。或许是出身将才之家,经常练武强身,身材挺拔而魁梧,宛如屹立天地之间的峰岳。
卧房里的沄汐听到奶娘的叫喊后,心跳立刻漏掉了半拍,神经绷得死紧,想着门外是几日不见的心上人,适时的出现在她的身边,来探望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忙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髻与衣裳,微笑着等候他的到来。
“薛妈妈好!”男子望着眼前微微有点错乱的老妇,分外有礼地喊道,俊美的脸上挂着晨曦般和煦的微笑。
“将军是来看小姐的吧,快进屋里坐!”
薛妈妈笑靥如花,忙拉开大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汐儿伤势怎样?”
邢子辰跨步走进门槛,边走边问薛妈妈。
“你自个儿去看看吧!”薛妈妈轻声一叹,将邢默然领到了沄汐的床前,“小姐,是刑将军。”
“汐儿!”
邢子辰望着塌上的美人儿,深情地唤道,说话间,已然坐落于塌上,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视着心爱的女子。
望着眼前那张越加丰神俊朗,美如谪仙的男子,沄汐内心异常地紧张,粉腮染上云霞的艳红,螓首含羞地低埋,一声轻柔地娇吟:“辰哥哥!”
“小姐将军,你们慢慢聊啊,妈妈我在门外替你们守着,免得被人打扰。”薛妈妈尴尬地笑了笑,识趣地退出了屋子,守在门外,为他们把风。
“快让我看看你的伤?”邢子辰关切地说,犀利的眸子,从走进她卧房的那一刻起,就已注意到她脖颈上一条长长的鞭痕,深深扯痛了他的心。
沄汐轻轻煽动了一下黑睫,抬头凝视着道:“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清丽的俏脸,笑得云淡风轻。
“怎么会没事?快把手给我……”
她那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映照在子辰的眸里,令他分外的恼怒。大掌霸道地一把抓过她的玉臂,不由分说地卷起她的衣袖,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呃,好痛,你轻点……”粗鲁的动作,不禁弄疼了沄汐手臂上的伤痕。
“这……”眼前的景象,惊得子辰说不出话来,那一道道醒目的伤痕,红肿淤青,打在她的身上,却深深痛在他的心里。
沄汐面有窘色,忙放下衣袖,遮住手臂上的伤痕,故作轻松地说道:“你不要担心啦,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奶娘已经为我敷了金疮药,只要过个四五天,就能消肿化瘀了,你不必太担心啊!”
“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子辰忍不住一声怒吼,然而在那愠怒的表情下,隐藏着浓浓的疼惜与心痛。
“辰哥哥?”沄汐被吓住了,手足无措地瞅着他。
从小到大,他还从未见过他在她面前动过肝火,今天会这般的生气,是因为她被挨打的缘故吗?
“你是笨蛋吗?又没有做错事,怎么就傻傻的任由你爹打骂?你平时不都是很聪明机灵,为什么每次一到你爹的身上,就变得呆头呆脑起来了,一点也不知道为自己辩护。”子辰魅人的嗓音充满了深深的责备。
“我不是不想为自己开脱罪名,只是不想让爹更加生气,而且,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不该不听爹的话,偷偷溜出府里。”
沄汐回答地很小声,眼珠随处转动,就是不敢看他发怒的俊脸。
子辰听着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虽是心疼,但也知道,身为儿女,何为父母之命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