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的三位徒弟,如今都已经长大,修为不下于他。特别是自己的二弟子和三弟子,修为甚至超过了自己,身为师父他问心无愧,即使到了地下见到祖师,他也有了交代。
过往的一切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和徒弟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略微湿润。
“哈哈哈,好好好……”雷天真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子像是竹竿,但是格外的坚硬不屈。
夜色渐深,镇外的喧闹声渐渐消失,圆月不知何时到了西方。
刘御瘫倒在椅子上,手里耷拉着自己的红皮葫芦。毛小方趴在桌子上,打着鼾。雷岗整个人倒在了地上,他后来喝得最多也最凶,酩酊大醉。马小曼也趴在桌子上熟睡,嘴角沾着油光,还有笑意,不知梦到了什么,咋了咂嘴。
雷天真人坐在正位上,看着自己的几个徒弟,眼神温柔面容慈祥。三个徒弟都是他一手带大,如师如父亲。他还记得雷岗刚刚出生时候的样子,第一次对他说要振兴天道派的决心。
他清晰记得毛小方第一次跟着他学画符箓时的认真,筑基成功的喜悦。
他还第一次见到刘御时他脸上的惊恐,还记得刘御拜他为师时的真诚。
还记得……太多太多了,多到他数不完,多到他想一直数下去,多到他……
真人晃悠悠地站起来,他的精气神已经散去,整个人充满了腐朽。原本坚挺的背佝偻着,走了几步便喘起了气。
他蹒跚着步伐,一步一步走回了卧室,然后拿着自己的四件外套分别为四人盖上。
真人轻轻摸着雷岗的面庞,疼爱不舍不安……此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威严,也没了往日的束缚,他是一个父亲,一个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他又分别摸了摸毛小方和刘御的头,孩子终究是长大了……
他回到了正座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圆月渐渐西落,夜色静谧无声。真人眼睛越来越累,气息越来越重,他努力睁着眼睛,用尽了全力,不愿意闭上。可是他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
……
“师父——”
第二天,伏羲堂后院传出了嚎啕大哭声,下午,伏羲堂一片素稿。
七日过去,镇上村民尽皆来送别真人,来来往往,但是没有笑声没有喜悦,伏羲堂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雷岗跪在灵堂,给来送别的人还礼。毛小方则强打着精神迎接送别客人,打理内外。马小曼担负起了厨房的单子,刘御准备着师父的丧事。
每到深夜,刘御就静静地跪在灵堂,守在真人的旁边。雷岗和毛小方也都跪在那里,没有人说话。几日过去,三人仍然不能接受真人的离开。
时间总是那么无情,终于到了送别的时候,头七的日子过去……
伏羲堂像是“死”了一般,自从真人下葬,雷岗毛小方刘御都躲在房间不见任何人,马小曼将做好的饭放到他们房钱前。
“师兄,我们……”马小曼终于见到了刘御,刘御眼窝凹陷,眼圈发黑。她看着大变的刘御,欲言又止。
“放心,我没事。”刘御扯出一个笑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穿上道袍,戴上羽冠,发髻上插着一根玉簪。他整理好仪容,手握浮尘,浮尘搭在左臂上。他对马小曼“笑”道:“怎么样?”
“师兄,你?”马小曼看着刘御的穿着,震惊地张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