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座位上,陈肃的眼光看向书案,那里有一封信。陈肃默默的打开信封。只见信筹中写着:“施高轩,字希圣,江西湓浦人。原乃从三品太医院副院使。天禧三年,施院使替真宗诊病,其间与皇后刘氏发生争执。遂指责皇后把持朝政,容忍丁谓、王钦若等人伪造所谓“天书”、编造祥异等事。得罪了当今有太后。随后被逐出太医院,罢官免职,流放岭南。丁谓、王钦若等人闻讯,怀恨在心,派人追杀未遂。施太医下落不明……”
再次看完这封信,陈肃就着烛火把它烧了,直到整张纸变成灰烬。这是陈肃在皇城司任值的伯父私下写的信,前不久他在家信中无意中提到了施高轩这个名字,没想到今天就收到了伯父的警告,为了避免殃及自己,陈肃不得不让施平回到山中,继续隐居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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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住处,施平越想越有些不对劲。自己明明报的是上辈子自己祖父的名字,怎么就会让陈主薄查到了此人,似乎还得罪了什么人。难道那位老道也叫施高轩这个名字?这也太巧了吧!
施平简直难以置信。他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位老道怎么会死在洞口,又恰好跟自己的祖父同名同姓。回想起来,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自己和这位老道究竟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的穿越并不是偶然?
也正是发呆这会儿,外面有人敲门。施平望了一眼门外,才发觉,来的正是白天差点撞到他的那位大汉。那汉子进门就拜倒在地,口称:“拜见恩公!小的叫雷大郎,是受伤孩儿的爹。”
“快快起来!孩子醒了吗?”施平还是不习惯别人向他叩拜,赶紧前去搀扶。
雷大郎起身,叉手不离方寸,道:“多谢恩公挂怀。狗儿刚醒,我浑家便让小的赶来请恩公复诊。”
“好!等我拿上药箱,一同前往。”施平说完转身进屋,没多久就背着一个红色十字标志的医疗箱,跟着雷大郎走了出去。
铁匠铺的后院,你喂山羊胡须的老者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床榻前,惠娘一直守在狗儿身边。过了一会,狗儿的身子又动弹了一下,眼仍闭着,问他也不答声,只低声呻唤着。
总算是活转过来了。惠娘喜得险些哭起来,她看了一眼儿子,转头又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刘大夫,只见他依旧在闭目养神。又看看门外,依然没有动静。惠娘心想:大郎这憨货怎么去了这么久?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大夫真的像刘大夫说的是一位杏林高手吗?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刚才,这位东街药铺的刘大夫来后,也细细查了一遍。他看了狗儿头上缝着的伤口,顿时啧啧称奇。那几颗药丸,刘大夫又闻又舔,也不认识这究竟是什么药材。他一直等在这里,想看看那位传说的小神医究竟是谁?
惠娘正在胡思乱想间,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雷大郎领着白日里见到的那位少年走了进来。施平进来没有多话,打开药箱,拿出听诊器开始检查。忙活了半天,施平抬头笑着说:“惠娘子,不打紧,狗儿身上除去后脑,没有其他伤。还好后脑只是被牛蹄蹭到,不是踢到,没伤到骨头,就是头皮裂了道口子。好好将养几天,狗儿就能蹦跳了。”
“观音娘娘保佑!”惠娘听后,终于忍不住哭起来,双手攥住儿子的小嫩手,呜咽着,“我的心肝肉儿啊,你把娘的魂儿都扯跑了啊。”
施平回头对雷大郎叮嘱说:“雷大哥,实在是对不起!明天我就要出远门了。没办法替狗儿换药,我把纱布和药留下,你另找医师替孩子换药。可好?……”
雷大郎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边的刘大夫抢上一步,恭声道:“小郎君,鄙人平和堂药铺的掌柜刘鹤,这厢有礼啦!”
“不敢当!”施平赶紧还礼,“刘大夫,你好!在下施平,字伯原。小子后进末学,不知老先生有何见教?”
刘大夫捋一捋山羊胡子,叉手说道:“小郎君,请恕老夫无礼。刚才见小郎君药箱十分奇特,这缝制伤口的丝线、还有这奇怪的器具和那装在胶囊里的小药丸。样样如此的精致。老夫活了这大把年纪了,也闻所未闻。老夫见猎心喜,如果方便的话,想请教这些器具究竟如何使用,不知从何处购买?还望小郎君不吝赐教。”
原来是看上了自己的药箱。施平倒也不忌讳,指着这些器具,双手一摊说道:“很遗憾!这是家祖留给小子的药箱,乃祖传之物,是祖上请能工巧匠,花重金打造的。这世上恐怕没地方购买。“
见刘鹤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施平又笑道:”刘大夫想知道这些器械的用处,倒也无妨。请看,此乃听诊器,主要是检查患者的心跳和肺部……此乃温度计,可以检查患者的体温……这些缝伤口的丝线是羊肠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