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乌漆麻黑的天空,星月全无。
天空,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一座巍峨巨宅,静伏在沧州东南方。
府门石阶前,两只伏卧昂头的巨大石狮子,像是要把过路的行人一口吞没。
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照着横匾上的“威良侯府”四个金漆大字。
府内,一片死寂,见不到一点光亮,看了叫人觉得阴森恐怖。
深庭后院的一间小房里。
华丽的装饰,典雅的摆设,这是一间上等的豪华书房。
房里,四支熊熊燃烧的大蜡烛,照亮了威良侯孙步的脸。
孙步五十出头,身材微胖,一副十分富态的模样,脸上露出和蔼,能给人一种很好的亲切感。
坐在孙步眼前,身着一套华丽锦衣的年轻公子,是他的独子孙清铭。
看他那嘲弄的嘴角和凌厉的目光,可知他是一个城府深而又带狠的角色。
孙清铭端坐着,眼睛望着孙步,竭力保持着镇定的表情。
他心里,是一片惶恐不安。
爹爹难道知道自己强抢民女的事情了?
否则,这么晚了,他又才刚刚回府,不去休息,把自己叫来这书房干什么?
孙步含笑道:“铭儿,我出门游玩这段日子,你有没有好好学习?”
孙清铭手指着书桌上的《老子五千言》道:“回爹爹,孩儿正在学习这个。”
“哦。”孙步应着声,拿起了《老子五千言》,随手翻开一页,“第九章说的什么?”
孙清铭立即开口吟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孙步笑问:“不错不错,可知作何解释?”
孙清铭一本正经地道:“执持盈满,不如适时停止,显露锋芒,锐势难以保持长久,纵然金玉满屋,谁也不能长守得住,富贵而又骄傲,定会自己给自己带来祸害,事业成功,就应该功成身退,这样,才符合天道。”
“哈哈哈……”孙步一阵大笑,“好!很好!”
孙清铭恭声道:“谢爹爹夸奖!”
孙步肃容道:“爹老了,身子骨也一直不好,十余年来不能报效国家,实乃憾事,铭儿,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考取功名,为国有所作为,不要纵情声色,明白吗?”
孙清铭点点头:“孩儿一定会好好努力!”
孙步十分高兴:“孺子可教也,清甜三公主治国用人之明,比起先帝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能在她掌国之下为人臣子,那是你的福气!”
孙清铭忙应着:“是是,孩儿一定努力学习,早日考取功名,报效朝廷!”
孙步满意地点点头,起身道:“好了,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孙清铭也起身道:“爹爹刚刚游玩回府,一路劳顿,也早些休息吧!”
父子俩一起走出了书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绕过长廊,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孙清铭回到卧房,便看到了坐在桌旁的一位怒气冲冲的红衣少女。
这红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孙清铭的妻子何园儿。
堂堂威良侯小侯爷孙清铭的妻子,那当然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儿了,只是,这位美人儿看来有些脾气,那凌厉的目光及满脸的怒容,不难看出,她是个骄横蛮妻。
“园儿,坐那儿干什么?快来休息吧!”孙清铭丟下话,自顾自的走到了床边,准备睡觉。
何园儿转过身,死盯着他,怒声道:“我陪爹爹出去游玩这几天,你在家里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