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居然大力扯开自己的上裳,里面连中衣也没穿,扯得只剩下一件肚兜,腰上还挂了一个青色竹筒。
因为衣裳过于肥大的原因,所以一开始才看不出她腰间有何异样,没想到她还能在腰上挂了那么大一只竹筒。
温筱晴哑然。不解奶娘竹筒里面装了何物,该不会是什么秘密武器吧?在古代,当着他人面前脱得只剩下一件肚兜是伤风败俗的事。
但因奶娘年老色衰,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皱得起绉,令在场的侍卫皆露出厌恶之色。亚有贞弟。
“把她捉起来!”老侯爷被奶娘这不知羞耻的举动,惹勃然大怒(www.ibxx.com),当即大喝道。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奶娘退了几步,扯下竹筒,拔开竹塞子,对着温筱晴吼道。
“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累得家人惨死,还好意思怨恨别人!”温筱晴失笑道。这人一旦发起疯来,真是不可理喻。
温筱晴猜想奶娘手中的竹筒装的会不会毒虫之类的,老侯爷大概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手一抬,两名侍卫挡在她身前,另有两名上前要强行拿下奶娘。
看似已无理智的奶娘却将竹筒猛力一甩,一条条黑色的虫子从竹筒里飞撒出来。
似有灵性般越过那两名侍卫,直飞撒向温筱晴。任那两名侍卫如何以剑挥砍、或用身体帮她抵挡都无用,就是认准了温筱晴。
“快保护晴儿!”老侯爷见状大惊,急欲亲自过去救温筱晴。
“爷爷别过来!”温筱晴略显惊慌,见老侯爷要跑向她,便急声大喊道。
眼见她要被那些虫子粘上了。一道红影速度竟快于先涌进门的侍卫与老侯爷从窗口闪进的暗卫。
温筱晴只见眼前一片火红。与入耳的清悦笑声,定睛一看,原来红影是鸾风。
他不知何时脱下宽大的外袍,往那些虫子左右挥甩,几下就把虫子都包裹在衣袍里,再用内力震死。
而奶娘,在侍卫过去捉她时,自己一头撞向柱子。
“快阻止她!不能让她死了!”温筱晴还来不及向鸾风道谢,便看到奶娘自尽的一幕。当话说出口时,已经太迟了。
奶娘撞得头破血流,血溅满地,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其实早在收到杀手刺杀失败的消息时,她便没想要继续活下去。
与其他人一起被叫来拷问,她就暗暗带上竹筒,里面的虫子是她专向一个养虫人买的。
“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便帮你死去的家人报仇!”温筱晴跑向奶娘,鸾风也跟了上去。
她拿出银针对着已快合眼的奶娘几处大穴狠扎几下,拉回她几分意识。
“呵呵、你、你斗不过他的。”奶娘吃力地撑开眼皮,气若游丝道。
“你不说又怎知我斗不过他?告诉我,你定也不想你家人含冤而亡。”温筱晴不希望奶娘就这么死了,于她来说奶娘算是一条线索。
“嫂子,她刚都想害你,哪里会跟你说实话。”鸾风忍不住插嘴道。
温筱晴没理会他,她揣测的是奶娘的心理,奶娘想报仇而报不得才想杀她泄恨,如今将死,她提出帮其报仇,指不定奶娘还真的肯说。
有些人的心理就这么扭曲、奇怪,正如奶娘这般。果不其然,奶娘还真的吃力地点头,终究是抵不过极想报仇的心。
奶娘张了张口,涣散的眼神各扫在场等人一眼,似有顾虑般,幽叹口气,说道:“此人身份不可言、我已将我所知道的记写一册,就放在”
奶娘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弱,最后细不可闻,说到后面,温筱晴根本就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还不知东西是放在哪里,奶娘便已合上眼、咽了气。
温筱晴失望极了,奶娘明明已经要说到关键之处了,却断了气,实在太恼人。
当以后的某一日,温筱晴拿到奶娘所说的册子,她才知道真相有多可笑、更为原主感到可悲。
也明白奶娘为何至死都不肯以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有时事情也并非亲眼目睹便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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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命人清理了残局,杜氏虽然被奶娘所利用,但无法抹却她也参与谋害温筱晴的事实。
她被奶娘刺伤,老侯爷当真赐她哑药一碗,命人不得给她请大夫治伤,关进地牢任其自生自灭。
至于奶娘的尸体,一卷薄席便草草处理了,老侯爷不会对任何妄想害死他孙女的人心生一分恻隐。
至于,鸾风这家伙竟然以救了她为由,厚着脸皮要老侯爷请他饮酒,老侯爷自然不是吝啬之人,让人备了一桌酒菜。
温筱晴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她犹记得奶娘走得那般绝烈,最后的话未说完,眸中剩余着浓浓的遗憾。
她认真将事情的经过在脑中细想一遍(www.biquwu.cn),发现其中疑点过多,一个奶娘有那般深的心计、谋算?
席间听鸾风说当今懂得易容术的人极少,从奶娘面上撕下的人皮面具制得极好,要得到这么一张人皮面具实属不易。
再则,她只不过是受人之命潜伏在温筱晴身边,怎么就知道一副自知甚多的样子?还专门将知道的一切登记在册。
奶娘的种种行为都看似可疑,只有用来害温筱晴的虫子竟是最普通的,是彦天国大部分人所知的处子虫。
一种闻之处子香便要啃食处子血的虫子,对普通人来说无毒无害,最厌男子与妇人。
见之处子,便紧粘不放,食其血,被食血的处子便会引至中毒、毒发时七窍流血而亡。
温筱晴也才知道原来彦天国还有人以养处子虫为生,专门买给大户人家的女子,其作用不必言明就知道了。
用过晚膳之后,鸾风酒足饭饱,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侯府,老侯爷将温筱晴叫至书房。
“晴儿,以后不可和这个鸾风走得过近,此人极危险。”老侯爷进了书房,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告诫温筱晴远离鸾风。
温筱晴有些诧异,暗想老侯爷不是才第一次见鸾风吗?怎么好似知道他的身份一般?
“爷爷,我今日才认识他,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何况鸾风又是彦澈轩的人,温筱晴在心里暗暗补充道。
“我阅人无数,自然不会看走眼,此人虽一脸无害,气质也过于妖治,但有时人的眼神最骗不人。”老侯爷想起鸾风突然闯进大厅,脱下衣袍为温筱晴挡住处子虫时,眼中显出骇人杀意,虽然稍纵即逝,却难逃他的眼。
温筱晴只是点头应合老侯爷的话,心里却想着,若老侯爷知道鸾风还听命于彦澈轩不知有何感想,到底还是没说。
“轩王那浑小子要是再敢刁难你,你就反击回去,不必顾忌他的身份。”老侯爷话锋一转,又说到彦澈轩身上。
“爷爷既然知道他会刁难我,为何还要我嫁于他?”温筱晴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晴儿,有些事,你还不适合知道。但你要相信爷爷,爷爷总归不会害你的。”老侯爷神色一滞,才拍了拍她的头,笑道。
什么事,不适合她知道?老侯爷明知彦澈轩不是良配,却同意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嫁给他。
而且老侯爷如此护短的人,她被彦澈轩多方刁难,他却没有找彦澈轩的麻烦,这其中古怪得很。
若说他们两人私下有不可告人的交情,却又不可能,不然彦澈轩也不会要她试探符是否在老侯爷手上。
老侯爷应该不知道彦澈轩也在打符的主意,要不要告诉他?温筱晴有些纠结。
她只想帮原主报仇,报完仇就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如今她所牵扯的事太多,要想成功脱身实在不容易。
温筱晴本想借着今日归宁问老侯爷一件与原主有关的事,但不想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事,又见老侯爷这般态度,指不定也不会告诉她,所以便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