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复原那张纸?”温筱晴听到今禅说他能将那糊成一团的纸复原,感觉很难以置信,那纸明明又糊又烂,还如何能复原?
“与其说复原那张纸,倒不如说是还原纸上的内容。甚少有人知道我爹能将糊烂的纸上内容,依迹重新绘出一张。我便继承了我爹这项技艺。”今禅如是说道。
“此话当真?”温筱晴半信半疑道,还觉得有点扯。
“绝不敢夸口!王妃可是答应我了?”今禅极想将那条金链子从脚踝上取下来,不然金链穿肉进骨是极痛苦的事。
别看他平时不显出半点异样,其实他每走一步路,就拉扯得脚踝剧痛如钝刀割肉,堪比凌迟般。他可谓是每日都强忍痛苦,又不能表现出来,当真是非人的折磨。
今禅也曾偷偷请大夫看过,没有一名大夫有把握将金链子从脚踝上取下来,更何况还需要钥匙。
直到他被温筱晴割肉,虽然他当时是趴在地上,背对着她,但他可以感觉到她下刀之精准。
加上当时他的小厮也在场,看到她下刀的过程,事后描述与他听。让他更能肯定她的刀法肯定高超精湛。
起初他也未动过让她帮他取出金链子的念头,是彦清天一事使得他做出这个决定。
彦清天在鉴药大会后、不久就被彦澈轩打得重伤卧床不起,来不及处宣传温筱晴就是当日化名秦笑的男宠。
但是却流传出彦澈轩带着一名叫秦笑的男宠在鉴药大会上出尽风头,府中有多少男宠、叫何姓名,他一清二楚。
因为今禅必须时时留意彦澈轩的动向,知道彦澈轩当日进宫接温筱晴,他便猜出那名男宠是温筱晴所扮。
故,今禅才知道原来温筱晴医术造诣如此了得。也因此动了让她帮他取出金链子的念头。
“先帮我复原了,我便答应你。”温筱晴始终都留有心眼,没有完全去相信今禅的话。
“好!”今禅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温筱晴便领着今禅到流曦书房,今禅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就走到桌案前,拿了一张白纸铺在桌子上,才将那团纸小心翼翼地摊在白纸上,才开始研墨。
看得温筱晴差点爆出‘卧槽’二字,他该不会是想要用复写的方式。慢慢顺着烂纸复写出纸上的内容吧?
虽说那纸被泡得极烂极薄,很容易复绘、印在下面那张完好的纸,可就是因为太烂了,很难分辨出纸上的内容。
温筱晴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而是来到他身后,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越看越觉得他不简单,眼中更是忍不住流露出赞赏之意。
那张纸那么烂,墨水全晕散开,若非她知道是符图纸,不然连她都看不出纸上写着啥玩意。
但今禅一手压纸,一手提笔,以笔尖绘辨出来,小心翼翼地绘着…当他落下最后一笔,再拿开烂纸时。下面那张纸上已经完整的展现出符的图形。
温筱晴此时已极佩服今禅,她看了许久,都看不出他的手法有何特殊之处,偏偏他就是绘出了符了。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似比女人还美、还娇弱的今禅,竟有如此手艺。
“这?是符?”今禅也是拿开烂纸后。才看清楚自己所绘的符,他父亲是御史,在御史台秘档中见过符的图纸,曾和他讲过符长得何样。
“正是!希望你能守口如瓶,不然就别怪我不留你性命。”温筱晴凛声威胁道。
“我自是不会多嘴!”亲身体验过她持刀割肉的狠厉,他相信她说到做到,而不是区区威胁之语。
“如此最好!”温筱晴收起图纸,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你将如此重要之物交给一名婢女,定是交代她去办什么要事,但她溺水,此事定还未办成,若你相信我,大可以交由我去办。”今禅定定地看着温筱晴,诚恳道。
“再说吧!”温筱晴并未立即拒绝,顿了一下,才道:“我先帮你把金链子取下!”
“这,还没拿到钥匙。”今禅脸色一黯,望向自己的脚下。
“你不仅肯听命于我,又帮我复原符图纸,除了想让我帮你取金链,还要我想办法帮你从皇上手中拿到钥匙吧?这才是真正的险事。”温筱晴了然道,不然光是取个金链子哪里能让今禅决定效忠于她?凡事都是对等的。
“是!”今禅有些涩然,点头道。
“不必什么钥匙了,我随时都可以帮你取下。”见今禅还算坦诚,求她一事、知道报她一事,温筱晴也就干脆许多,没打算为难他。
今日一番接触,让她看到了与之前有着天差地别的今禅,眼前的他言行举止才真正像一名教养良好的官家少爷,哪里是恃宠而娇的男宠可比的?又不免让人觉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