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去了啊,火车上自己小心点。”
“谢谢你啊,路行远。”火车软卧车厢内,李栀枝香汗淋漓的说着感谢。
每次火车之旅,总是最折磨人的时候,前后两回如果没有路行远,她大概是要被挤成纸片人的。
看着高高瘦瘦的路行远离去,李栀枝有些恍惚,有些不舍。
不知不觉间,她又有些痛恨身体内的顽疾了,这是懂事以来的第二回。
上一回,是这个医学名为家族遗传性心脏病夺去她父亲生命的时候。
“啪啪”
路行远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出现,李栀枝不露痕迹的抹了下眼角,拉开车窗。
“给你买了几个茶叶蛋,几瓶汽水,还有些瓜子小吃啥的。”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沉默着接过路行远递来的包裹,“快回去吧,路上来的时候就在打雷,等会说不准会下雨。”她试着劝说道。
路行远点头说着“好”,但身子却巍然不动,直到缓缓发动的火车将他甩远,甩到再也见不着,李栀枝方才一把捂住了脸,发出一连串“呜咽”声。
“晚上在这吃不?”食味仙,范老头问路行远。
“吃啊,暑假这几天就住在鸦儿胡同,你有啥事?”路行远颔首问道。
“想让我闺女来食味仙帮忙,晚上让你见见。”范老头道。
“来呗,你也是老板,这种事不用问我,忙不过来该添人就添人,该给多少工钱,给多少工钱。”
说完,路行远想了会又道:“大军哥前两天说想加冰柜,电视机啥的,我看也从账上拿钱把买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食味仙开启了新一轮的忙碌,路行远给客人上着餐盘时,范老头的闺女来了,二话没说,手脚麻利的接过了路行远手里的餐盘。
“这人招的不亏。”路行远认可了范老头的闺女。
晚上十点左右送走最后一桌客人,路行远和范老头一家子才动手准备自己的晚饭。
放在平时,范老头一家晚饭糊弄糊弄也就算了,但今天多了路行远这个老板,亲姐姐也来了,因此范军整了一桌子硬菜。
喝完三小杯酒,范老头问路行远道:“搬回去的桌椅是黄花梨和紫檀的不?”
“不知道,我还没找人问。”
路行远回范老头时,食味仙的大门被人推开,他正要喊打烊了,潘才一头钻了进来:“路哥,出事了。”
“你们先吃。”路行远一抹嘴,匆匆迎向满头大汗的潘才,“啥事出去说。”
“大江今晚送氨纶布回来的时候,刚出纺织厂大门不久,就撞上了联合公安的工商。”食味仙外,潘才急切道。
“人被逮了?”
“没有,他跑了,五车货被拦了三车。”
知道人没事,路行远不由松了口气:“他人现在在哪?”
潘才回道:“躲在我家呢。”
路行远眉头紧蹙,思忖了会道:“把他带我那去,我吃完饭就回去。”
潘才狐疑的瞅了瞅路行远,见他虽然眉头深锁,却没有丝毫暴怒的意思,仿佛心里早有预料。
看着潘才走远,路行远仰头发出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