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引着,众人又小心谨慎,所以无惊无险的先后越过过道。过道之后,空间顿时扩大了不知多少,看看脚下踩的地面,似乎和过道中石板铺就的颇有不同,象是依着原先的地面凿磨而成。金老七说这里都是实地,倒不用担心藏着什么机关,不过还是得紧跟着小心前进,不能随意乱走。那块墨玉闲置了这么长时间之后总算派上用场,那上面下半部刻的线条已经金七爷口证,确实是地宫内的路线指示。金七爷回头对我说:“陈小鬼,该把墨玉拿出来了吧。”
还未等我答话,庞老二说道:“七爷,墨玉在我身上,小陈见我走在前边,所以先交给了我。”
金老七冷哼一声:“那还不拿出来看看。”
庞老二要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闷骚男人,跟狗不理包子一样,好馅儿都在皮里头裹着,表面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精明的很,他晓得金老七就因为墨玉顾忌我们,怎么会凭老家伙一句话就把墨玉交出来?不过进了地宫,不按墨玉上的路线胡乱走动那可不成,因此庞老二并肩和金七爷站在一起,然后从怀里掏出墨玉用左手握了伸在两人面前,右手举着手电照明,嘴上说道:“七爷,您老看的清吧,咱们就先看看,下边该怎么走了。”他这一手把金老七气的干瞪眼,不光如此,庞老二握着墨玉时还象无意般用拇指遮挡住一半儿地宫的路线图,好让金老七看不清线条全貌,“七爷,要按墨玉上刻的指示,过了这一处,下边的路可就要分岔了,您看看,三条岔路里到底该走那一条?”
“手札上可没把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全记着,实在分不清该走那一条了就干脆挨个儿走一遍,总能找到条对的,最多也就是拼个三五十天功夫。”
金老七这话把众人吓了一跳,原本我们都以为地宫就算是平阳王一处没能用的上的陵寝,撑到天了能有多大地方?三两天松松就该把宝藏取到手,此时听金老七说需得三五十天的功夫,都是不敢相信,以为他说玩笑话,有人当即问道:“七爷,这劳什子地宫还能费得了咱们这多时间?”
金七爷木着脸说:“你们看现在身处的这个地方大不大?”
这地方说实话真是不小,粗粗估计,得有百十米宽,一百多米长,两头儿要是各放上一座球门,宽宽绰绰能开场阳川杯。金七爷接着说:“这么大一块地方,最多只占了地宫十成中的一成,不光是大,咱们再往前走就该遇见三岔口了,到底该走那一条,谁能说清楚?不得一条一条的摸?二小子刚才手指头挡住了玉,我没看仔细,不过依着从前的记忆,要我没记错,墨玉上刻着地宫路线的条纹称的上繁复,又得摸路,又得提防这里头的古怪,说三五十天也不为过。”
众人听了金七爷这番讲述都是暗暗叫苦,从前在山里探寻地宫,每天苦累抛开不说,起码性命还有所保障,现下地宫算找到了,没想到吃苦的磨难才刚开头,在这里刚开始走出去不远的话,每天收工时还能返回地面透透气,过几天要是路长了,还不得吃喝拉撒都呆在这黑灯瞎火的活棺材里头?况且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跳出个稀罕玩意儿跟咱们为难一番,初下地宫时那股速战速决速分赃回家的念头被彻底击灭,松爷的脸都耷拉到胸口了。金老七也不知道是抱的什么心思,但凡一支队伍遇到种种困难时,首领总得出面激励安抚手下一番,好叫大家再接再厉一举攻克难关,他可倒好,大有一副爱干不干,不干拉倒的势头,其实我也能想到,金老七现在巴不得卫攀的人和我们一起撤出才好。庞老二不便明着跟金老七对着干,反驳他的话,等大家都一口气凉到脚底板儿的时候才说:“七爷的意思是让大家莫要小看了这处地宫,再退一步讲,不论咱们在这儿摸索几天,那宝藏都是实打实的藏在原处,可不会长腿跑掉,因此大伙还得提起精神来,卫老板和七爷手下的兄弟们想来过去没少跟古物打交道,一件上好土货能值得多少钱人人心里清楚,还有些真金白银都是没主儿的东西,就怕等找到了,大伙拿不动!”
给这帮人讲什么道理都是白费,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能叫他们动心,众人听了庞老二的撩拨,心头又重新发痒,抖擞精神,一边儿嚷嚷着累死也得把宝贝拿完一边儿嚷嚷叫金七爷带路。我见苏玉抿嘴一笑,问她笑什么,苏玉说:“庞二爷这份材料去当爬子真是可惜了。”我一抖衣领说:“那我这份材料如何呢?”苏玉更是笑的欢快:宝贝勒才能还是有的,只不过年轻了些,现下能保证每天不尿床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这等挖苦我早听的多了,习以为常,白了她一眼,继续跟着队伍慢慢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