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光终究有限,我撩开的缝隙不算太大,因此虽看清了床上是两个人,但还是不敢确认刘胖就在其中,好在已经摸到了蹊跷,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试试。我悄悄溜回车里,给卫攀打了电话,卫攀说现在太晚了,想试也得到明天,先派个人趁女老板白天不在家的时候骗开门,房内剩下那人是不是刘胖,一验便知。
第二天卫攀亲自带人过来接替继续盯守,上午九点多钟,女老板梳洗打扮之后离了家,又过了会儿,卫攀手下一个没跟刘胖照过面的伙计打头去敲门,其余人躲在房门旁边的视觉死角里,我也在内,就等对方开门,无奈门都快敲碎了,屋里的人憋着就是一声不吭。这更增加了我的怀疑,但他不开门,我们不能强行把门给撬了,只得零散着先撤回去。
我和卫攀商量了一下,都认为不能再等下去,刘胖很鸡贼,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敲门声给惊了,他要躲在屋里打电话和外界联系寻找帮手会很麻烦,毕竟小区里人烟稠密,诸事不便,卫攀说等女老板回来之后再去敲敲,我说恐怕不行,屋子里的人不开门是有意的,即便女老板回来,还是不会开,卫攀咬着牙说那就顾不得许多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我俩又合计了合计,最后决定等女老板回家开门的一瞬间不管用什么方法趁势进去。论计谋,我和卫攀都不如庞老二,但他远在小阳山,不可能专门为这事跑一趟去叫他拿主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现今我跟卫攀鸭子上架,好赖算想出个办法,他在阳川底子厚,只要不出人命,弄出什么事也尽能摆平。中间负责盯着服装店的人打电话告诉卫攀,服装店装修已近尾声,但女老板刚刚接手的店面,一天生意都没做,竟然在门边贴上了低价转让的小广告,我和他对望一眼,心中均想:要溜,可没那么容易。
卡在女老板往常回家的时间之前,卫攀把人分散在她家附近,大概她和屋子里的人白天通过电话,女老板今天回家显然比平时晚了许多,一路上还不停的东张西望,众人纷纷缩头藏好。
老天照顾,女老板开门时楼道里空无一人,我们先由一人趁她还没来得及进屋便猛然出击,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后面人见已得手,接二连三闪身而入,事先商量好的,要是进去以后发现房内那人并非刘胖,我们就马上开车撤离。
我和卫攀最后进屋,随手将防盗门轻轻带上,进卧室一看,见只穿个大裤衩子已被制住的肥胖男人不是刘胖却又是谁?我和卫攀心头顿时一松:老天有眼,叫我们侥幸抓到刘胖,丢失的手札即将物归原主。
卫攀冷冷一笑,说道:“刘老板,大热的天一个人闷在家里,也不怕闷出病来?”
“哎呀,卫……卫老板,还……还有陈……陈兄弟,当初在……在山上不是说好的吗?你……你们这又是为的那般?”
跟胖厮没法来软的,想让他说实话,只有硬逼,卫攀狞笑一声,说道:“刘老板,要是聪明就赶紧把自己偷偷拿走的东西交出来,免受点皮肉之苦,咱们不是这物件的正主,不过苏小姐孤苦伶仃的受人欺负,我可瞧不下去。”
刘胖抬起头,撑着张胖脸连声说道:“误会,误会啊,也就怪我一……一时财迷心窍,玉……玉小姐拿回东西,该……该当。东西就在……在衣柜最下头。”
刘胖如此爽快真叫我有点不敢相信,顺着他说的位置,我在衣柜下层拖出个小纸箱子,打开一看,只有用报纸包好的几件土货,根本没见书本状的东西,真他妈狗改不了吃屎,我把手里报纸捏成团顺手砸到刘胖脑袋上:“你别装糊涂,这些东西我们不要,留着给你买棺材。”
刘胖哭丧着脸说:“还……还有存折,在写字台抽屉里。”
“够了!”卫攀按耐不住,冲他喝道:“别跟咱们打马虎眼儿,痛快把手札拿出来,给你条活路走,当初在小阳山让你捡了条命,你自己要不知道珍惜,非得糟践,怪不得别人,说!手札在那里。”
押着刘胖那俩人看大哥动怒,再不客气,一人赏了刘胖个大嘴巴,帮腔说道:“说不说,非要见红才松嘴?爷们成全了你!”
刘胖只挨了两嘴巴,却嚎的和杀猪宰羊一般,卫攀皱皱眉头,叫人出去打开客厅的电视,又关上卧室的门,拖把椅子四平八稳的坐下来,点支烟抽着说道:“想引人来?出去问问,姓卫的做事,怕过谁?我手下兄弟们脾气不大好,你再死牙臭嘴惹恼他们,我拦不住,刘老板,到那时候你哭出眼泪都没用。”
“手……手札一直由七爷保管,我是连……摸都没摸过啊,卫老板,这你可冤枉……冤枉死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