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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并晓 强魏示好(2 / 2)

卫泶等三人朝她望过去,这两天来,她的表现已是超越一般常人,冷静从容,辨折说客,亦折服了卫国朝堂众人,见她开声说话,大家都不由地肃然正襟,竖起耳朵认真听取。

“我们当然不希望范先生为了濮阳而冒下重险,我这里有个折中的办法。”吕纬纬抬起头,遇上范睢热衷的目光,知道他其实很热切地想在魏王面前表现一番的。心里叹道:以魏王多疑忌猜的性格,你在魏国中又怎么可能得以舒展抱负呢?想起历史书中所述:范睢就是因为得罪了魏相国,被冠以出卖魏国的罪名待斩。幸好得人相助逃到秦国,从而得到了秦昭王赏识,几年后终于坐上秦国的相国之位,权倾天下。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说,只因早知他的结局,于是说道:“魏相国在朝中势力独大,可是须贾大夫却是甚得魏王赏识,范先生既在他门下,不妨劝说须贾……”如此这般,教了他一招“借梯上墙”的法子。

范睢暗喜,脸上却不露声色:“范某实在也不愿眼看着生灵涂碳,战火四野。既然诸君诚意恳切,范某又怎会不感其诚,也罢,待我回得魏国,且就算冒险一进也要拼尽一搏了。”

卫怀君与卫泶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范睢和陈季离开卫邑,回国复命去了。他们各自计划着要怎样的复命之词,又会有怎样一番作为,这里不再作述。

濮阳的君臣城民在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的一番等待后,一个半月后又再度迎来了魏国的使臣。这一次来正使不再是陈季,而是换成了范睢,副使却是另一个不认识的面孔。

范睢此次带来了魏国与卫国的结蒂书,关于两国贸易合作之类契约,绝口不再提收降濮阳的说话了,看来魏王是将之前念头彻底打消了。

众人纷纷弹冠相庆,立即杀牛宰牛,焚香祭告,双方签定下约书。过后又卫国上下大晏三日款待魏使,欢欢喜喜的送上更多的礼物将之送迎出城。

吕纬纬那日堂庭之上的表现理所当然的在宫庭乡坊间被传扬起来。

有人说起她在如何词利严正地斥驳魏使,评点时局,吓退来人,是如何斥责狂使无礼,逼其认罪……云云种种,越传越神乎其神。说者眉飞色舞涶沫横飞尤如亲临,闻者目瞠舌结痴痴遥想悠然神往。

吕家门槛几将被踏破,有前来贺庆的地方商贾亦有为一睹真容的好奇者,连下人们走出大街上都受到追访,不住的回应起关于吕家少爷的种种神奇之事。

起初几日吕纬纬还躲进了秀庭,不想庭中的妇女们比起外界的八卦有过之而无不及,纷纷蜂踏而至,关怀备至,或借口打探其中细节。

吕纬纬当然不能跟她们详说其中关节利害,于是胡说八道一通或假装不知其所然,渐渐地有些人便起了疑思,心想这小孩儿那能在多大利害本事?定然是外坊间误传的了。

饶是如此,吕纬纬为应付庭内的专业八婆们也好一番受累,筋疲力尽之余,借口身体不适,提出要回家休养些时间。

原以为卫姬夫人定然是不准的,那想她一口便答应了,还附送了许多的礼物,殷切叮咛,说她想何时再回秀庭都可以,卫宫随时侯供她任意进出。言外之意,她以后可以不再受秀庭之束约了?!喜得吕纬纬几乎合不扰嘴,难道太阳果真从西边升起不成?

原来卫姬夫人自得闻吕纬纬这次的种种表现后,心中不由地惊讶叹服,明白到以卫室之能,定是留不下此女的,以其强留牵达成与儿子的婚事,还不如顺其之意,待她对卫宫自生好感。再加上卫泶亦是力劝将她放归还府以自由,说以内庭条规的严厉约束,将她留在内庭日久之后必定令其心生逆意,以后与少君相处亦是不佳。再说眼下她在内庭中也无人能约束得住,还不如随她性子宠着,他日必然感恩。

卫姬见卫泶想法与自己有些大同,于是也就点头同意了。

再是吕纬纬再有机会重获自由,无拘无束的漫游于山野间,

范睢回国前,亲自拜会吕纬纬,就目前各国形势与她一番详谈。私下说起魏国,吕纬纬直言不讳,评击说其历位君王刻薄寡恩、轻视贤才,致使人和渐失,霸业逐废,并劝范睢投奔秦国。

范睢自然是为魏辨护,吕纬纬就笑了,道:“魏国已是腐鱼不堪,能自保尚已是不错,却绝不可能再强图中原的。”

范睢凛然:“我此番得大夫为我引见魏王,已是决意为国效力。以范之能虽不及吴起苏秦,但若果得受魏王重用,必定用尽所能来令魏国强大起来,以我计算,图霸中原三十年内可成!”

吕纬纬不以为然:“我绝对相信先生的才能,不过魏国开国于中原腹地,四面强敌环司。其势犹如围棋里的“草肚皮”,围棋对弈中,非棋力过人者岂敢在腹心开局焉?立足中原而争霸天下者,非仗人谋,得人和不可。而请君试看魏中名贤能将中有哪个是好下场的?吴起、犀首乃魏之良将,屡建奇勋,却受到猜忌,一个南逃入楚,一个西奔入秦;公孙座临死举荐商鞅,而惠王不以为然;孙膑向魏王献兵书反遭刖刑……”

范睢虚汗直下,他的话确实一针见血,令人不快。不过,他始终还不听吕纬纬的话,还是将希望寄予魏国之上。直到两年之后,他身陷囹圄之际,才想起当初这一劝,不由深深地叹服吕家少年看视精确通透。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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