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轻孰重(2 / 2)

如受了感应一般,黑暗中赵平田原本沉睡的双眼倏地睁开。他望着门外,沉沉地喝问:“什么事?”

灯光闪了闪,一把苍老而平静的声音恭敬应道:“公子,主人传召。”

“唔,知道了。”赵平田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倦音,淡淡的回应。

一阵短暂的衣物蟀蟀,大门推开,灯光下的赵公子已是一袭青黑贵衣,领祍左深,绵缎宽厚的腰束,双袖阔大,袖口更是与衽领同色,闪着暗金的流纹。

头发整齐束起,脸如温玉,虽然摆着一副潇严的庄正,双眼闪烁的芒子却是出卖了他心底的情绪。

一丝不安、一缕紧张、隐约还有一分期待。

他看了一眼门外守侯的老者。

老人作了一礼,他手中提着一盏小小的乌灯,莹弱的光芒照不到身周三尺远的地方,可是赵平田却得跟在他身后,步行步趋,毫无怨言。

随着微弱的光线,曲折迂回,穿过偏僻深幽的小巷,进入一处花木繁密的隐蔽之所。

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光,只隐约传出男人的鼾睡声,一切都那么的详和安宁。可是深入到里面后,就会发现另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谁能想到一座外表普普通通的小宅院内,竟然深藏着华贵耀眼的豪室。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毡,人走在上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墙壁也镶满了厚厚的锦毡,绣上美轮美奂的图案。赵平田正站在豪室的中间,一道晶莹的珠链挡在他的面前,也遮掩了里面的人。

“父亲大人”他双手对揖,恭恭敬敬的俯跪下身子,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深礼。

父亲?

他不是曾经说过,他在年幼时就做了孤儿,当今世间他只得姐姐一个亲人吗?

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怎么会还有父亲?难不成当初那些话,只不过是他骗人的把戏?可是,在禁忌俗例面前,有谁会以诅咒自己双亲的性命来骗人?

珠帘后一阵寂静。

赵平田贴放在地毡上的手心,有些潮湿了。

幸好这时,一道温和纯厚的声音透过珠帘:“起来吧。”不温不火,带着一种微倦傭懒的磁性。

“是。”赵平田站起来。

一股淡淡的酒香弥起,似是喝了一口酒,珠帘后那个声音又说话了:“乌家是怎么回事?”

赵平田立即感觉腰脊有些僵直,他道:“乌家与吕家相识数年,他们原是相约一同起程的,却正逢上吕家大变。所以乌家的人便从中助了几分力。”

珠帘后轻轻的“哼”了一声。

声音虽细小,可赵平田已听出了其中的不满,心中一阵难过。

“你可知,现在吕承宗已经将吕童托付给了乌倮?”语气中隐有责备。

赵平田又羞又愧又是心急,他立即跪下,低声道:“是,孩儿失策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珠帘后的男人反倒有些不忍了:“这不全怪你,你毕竟还太年轻。西凉乌倮,岂是你所能应付得来的。”

赵平田不说话,他感到既羞愧又难过,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轻率,也许还有己不如人的惭愧。

还有就是因为他竟然对自己那么的宽容体贴。

从小,这个人就是他心目中尊贵无匹,光芒四射的完美神祉,那些舌辧天下的名士、满腹绵纶的学者、勇于天下的武将、挥军可吞国裂疆的元帅……有哪一个不拜倒他脚下,俯首恭服的?

可惜,他的时间总不太多,能陪着他的时间实在太少,有时甚至好几个月都见不着一回。在兄弟众多的家族中,有时就算见上了,能留给他的只是那一瞥间的闪眸,或一记笑容,但这已足够以令他激动回味许久。

他急不可待的希望长大,可以追随着他的身影脚步,成为他那样的人。

站在那座光芒四射身影的背后,他立志将来有一天,要让这个父亲为自己骄傲。

“乌倮若将吕童圈护起来,你接触她的机会就更少了。”珠帘后那充满磁性的声音透着一丝疲倦:“可是无论怎么样,你得想办法将吕布纬争取过来,以搏得她对你的好感。”

“是!”赵平田应道:“孩儿受教,不负父亲的期望”

“唔。”透过珠帘的隙缝,可见那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濮阳卫家正想赶杀吕童,我们务需要一切手段,以保她周全,不容半点差池”他这一句话并非跟赵平田,却是对着另一个人说的,最后一句时语气突然变得很严厉。

那人应道:“是。属下已做好万全之策。”

赵平田心头掠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微酸:父亲为什么会这般着紧那个吕布纬?!往往事无巨细。以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过问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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