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石枕?”
“陈先生,您是方家!”
陈长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将那方黑色的石枕托起,坐太师椅上细细把玩起来。
这东西说是石枕,但却绝对不是石头做的,虽然看上去象是青石打磨出来的,可入手很轻,而且通体有包浆,十分的光滑,但摸着冰冰凉,没有一点玉的温润。若不是正反面几行古体楷书,刚才第一眼真会认为是件假货。
他在那里细细的斟酌,可那唤作王胖子的卖家有些急了,那里有心思坐那喝茶,早已站到桌子前面,眼睛直楞楞的注视着陈长青的动作,硬憋着不敢发出声来。
半晌,陈长青才缓缓道:“多少钱出手!”
“八十万!”
陈长青撇撇嘴,顺手将那石枕往桌上扔去,“就他娘一破石头,不是玛瑙不是玉的,八十万?”
“呀!小心,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古董,咱祖上传下来的!”
“您祖上做那行的,一破石头从唐朝传到现在?您蒙我是吧!十万!您爱卖不卖!这玩意处理起来扎手!”
“陈先生开玩笑了这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是西安近郊一唐朝古墓中摸来的,都说你们竹叶陈家老字号道上兄弟信得过才打发小弟来投奔您的您看我哥几个大半个月辛苦,多少给兄弟我加一点?”
“八万!”
“!”
因为家中开着药店,胸无大志的陈长青中医药大学毕业后就回家子承父业,做了一个成功的啃老族,而还没有来得及等他开始逍遥,药店的老掌柜,他的爷爷竟跟他说出一个令他目瞪口呆的秘密来。原来他们家明面上是开药店的,但实际上却是专门收古董的,而且是专收那种从墓里面出来的古董。
这一干就是九年,从学徒到掌柜,经验已经十分老到,只是他实在吃不准这方怪异石枕的材质,所以他咬死了八万。而那王麻子本就不是摸金门中的专业人士,更加吃不准这货的价值,试着还了次价,见陈长青半点不肯松动也就同意了这个价格。
买卖谈拢,陈长青把石枕收进柜中,立马让财务送来八万现金。
那王麻子竟还带了验钞机一张张验过。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这是见不得光的一锤子买卖,不用合同不用字据,看准货物,谈好价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即便是假货,即便是,事后也不能相互追究。所以王麻子这么做没有什么错,小心为上。
验完钞票之后,他将钱胡乱的放进自己的包里,又神秘的对陈长青道:“陈先生,咱以后要是有了好东西还想从您这走,成不!”
陈长青客客气气的帮他续了茶,笑道:“成!”
可那王麻子却还不走,继续道:“陈先生,这石枕您最好快点出手,咱不是迷信,不过您要留点神,这石枕有些邪性,不能见血”
他陈家世世代代收明器卖明器,过手的宝贝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那里会在乎这些,妖魔鬼怪邪气都抵不过他们陈家男人的阳气,收个破枕头还信这玩意?敷衍了王麻子几句,就将他送走了。刚才是和他打心理战,所以慢慢吞吞,现在银货两清那里还有性子陪他唠嗑!早有朋友约好了去喝茶的,这时间都差不多了,他得赶紧紧的去
和朋友在茶馆吹了小半天的牛,又去“东来东往”饱饱的吃了一顿涮鞭花,等他回到家里,天已经全黑了,洗刷完毕,他又想起今天收的那方黑石枕来,打开床头的台灯,在灯下左看右看,越看越爱。
“十洲三岛五湖四海碧落游仙”
陈长青将那石枕正面的一行镌文读了出来,那是楷书,虽是唐朝古体却也不难懂,白天时候便是这一行字确定这宝贝的年份的,好象记得石枕反面还有几个字,陈长青把手里的石枕翻过来,可不就是十二个小字,磨的几乎看不出来:“开元天圣神皇府藏。”
“开元天宝圣文神武皇帝,这难道竟是---游仙枕?”
陈长青激动从床上猛的站了起来,双眼炯炯满脸通红,不知是太过兴奋还是晚餐中满是牛鞭狗鞭驴鞭的缘故,那鼻中竟喷出血来,他抽了一张面纸随手堵住鼻子,竟不管不顾的开电脑查资料去了。
而他却没有看见,那石枕竟如海绵一样的将他滴落的鲜血快速的吸收了进去,然后,那石枕开始发亮,渐渐的竟似琥珀琉璃一般的透明了,隐约可看见枕中有一个通体金黄的条状物体,上端光滑,下端仿佛生了许多的须,四散飘动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正是从那物体上发放而出的。
最多三分钟,那光暗了下去,一切就恢复了常态,还是一方通体漆黑的石头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