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你们,我便寸步难行了?三道蛇人,尔等敢违忤吾命?”
眼见周继君这般声色俱厉,三道蛇人唯唯诺诺,再不敢有丝毫他想,陡然间张开大嘴,撕咬向环绕周身的罡气细线。当日在云州,周继君与苍怒子切磋玄道时,蛇人就施展过这招,却是它们天生便会的本命技法,诡异之中带着几分古老的气息。
“咦,鱼儿上钩了吗?”豫州将脸上飘起一缕疑惑,手腕抬起,却发现多了几分沉重,猛地抬起头,豫州将看向那个不知何时突破鱼龙斗数执掌劈来的少年,脸色大变,“不好…..”
正如豫州将之前所说那般,他毕生所得武技尽在鱼龙斗数之中,而他战尽天下高手,除了那些修为高出太多者,至今未有人能破去他这诡谲莫测的斗数,即便面对绝顶高手,他也能凭借斗数之变逃之夭夭。然而眼前出现的可怖场景却是他从未遇到亦未曾想过的,被君公子吐出的三只两岁孩童大小的蛇人竟然将自己苦苦修炼出的十四道蕴含鱼龙斗数奥妙的罡气蚕食殆尽……这怎么可能,他莫非是妖怪不成?
心中升起滔天寒意,仿佛暴风雪般将他前一刻还熊熊燃烧的战意扑灭。面对携着无穷尽的杀机挥掌劈来的少年,豫州将勉力运起武道之力,横举鱼竿向上迎去。
“啪!”
清脆的轰鸣声回响在淇水之上,悠悠飘往远方,周继君那两道携着全身十余万斤巨力的先天精气毫无停滞地将鱼竿击成两半,重重地插入豫州将的天灵盖内。身形猛慌,七孔喷射出鲜血的豫州将呆呆地睁大双眼,随后满脸不敢地坠于淇水之中。
血红的涟漪层层荡开,周继君挥手将断裂开的沥青鱼竿射入他身体,一起沉入汩汩翻滚着水泡的淇水之中,却是现了他之前那番承诺。
继云州将后,豫州将亦被周继君斩于朝平府外。
那块掉落在孤舟上的天行令遽然飘出一线惨白的光泽,闪向远方,随后黯淡下来。周继君伸手探出将天行令吸了过来,只见这块死气沉沉的方令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小篆的殁字,却是由那些恍如褶皱的古朴花纹堆积而成。
“听他之前那番话,似乎各州的天行将都在沿途的府县之中等着我,他们得知豫州将身死的消息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只是一个豫州将就已经如此难缠,也不知剩余的那几个人是不是同样这般棘手这天行者中的功法当真古怪莫测,平天君圣……”
周继君眼中忽明忽暗,张口将抱着肚子在河面上打滚翻腾的三道蛇人收回,随后望向远方,轻轻一叹。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童声。
“人之初,有奇肢,或化尾,或化翼,或为阴。天四象,尾翼诡,不能长……”
周继君心头一动,转脸向那个身处战场之外始终安安静静修炼《极虚天书》的女童看去,只见她盘腿端坐一脸肃穆,时阂时开的眸子里氤氲起流彩般的光泽。随后,她张口哈出一口气,这股手指般粗长的白气扭转于她身前,头颅、双臂、长尾渐渐生出,一只极小的蛇人赫然呈现在周继君眼前。
“嘻嘻嘻…...”
齐灵儿睁开眼见兴奋地看着娇笑的蛇人,突然伸手指向水面,娇滴滴地喊着。
“杀!”
那蛇人也如她一般伸着手,之后一头栽入泛着殷红血迹的淇水之中,待它再出来时,周身已沾满血红的水珠子,却诡异之极地渗透进去。不多时,它全身变得赤红无比,眼中闪着血光,仿佛刚刚从那修罗杀场中走出一般。
周继君心跳微微加快,看着齐灵儿愉悦无比地逗弄着那只血红色的蛇人,脑中不由得回想起诡道棋盘上那一幅幅恍若泡影的画卷——
——喊声震天的血海杀场之中,七八岁的女童披着鲜红的战袍,满脸寒若冰霜的杀意。在她身后,是连绵起伏堆积成山的枯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