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仁广见他虽然说得很无奈,却还是决意不肯屈从,当下说道:“白兄实在是误解我了,我对你一向仰慕的很,对你那手暗器绝活更是钦佩不已,总觉得以白兄这般人物却屈身八方门下当一个区区分坛坛主,实在可惜。wenxueMiM据闻贵门青龙坛坛主贺飞龙一向跟你不和,你们二大分坛更是早已势成水火,明争暗斗个不休,而你们庄门主忌惮你的实力,惟恐你白虎坛一家做大,一直以青龙坛来压制你,这几年更不断地分化你实力,越发疏远于你,似这等寄人篱下的鸟气,依我说不受也罢。就算你一味忍让,别人却未必明白你的苦心会领你的情,你又何苦受这窝囊的鸟气?而今日却正好有个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能让你扬眉吐气,一展报复,就看你白兄愿不愿照我说的去做了。”
白锦南不置可否,仍是脸色苍白的看着沙仁广。
沙仁广继续道:“现在八方门有难,庄白年被人偷袭,生死不明,贺飞龙又身陷重围,正是你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只要你点点头,我立刻伙同楚兄,贾兄,两位铁兄,以及今天所有在场的朋友,一起赶到京城,救出你们门主,杀退敌人,有这么多帮手在这,对方便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也照样杀他个七零八落,人仰马翻,你还怕不能成事吗?依我说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贺飞龙这个莽夫一向跟你过不去,他此刻遭难,那便是他的劫数,白兄也无须急着赶路,不妨沿途欣赏一下各地美景,慢慢赶路,就算到了京城,也只袖手旁观,任他贺飞龙自生自灭。就算他命好,能死里逃生,必已是惊弓之鸟,元气大伤,你大可把他当场拿下,将所有罪名一股脑推在他的头上,到那时你就是八方门的救世主,大大的功臣,贺飞龙则是罪该万死的不肖叛徒,庄百年又已身受重伤,只是个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这八方门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到那时你白坛主总该有说话的资格了吧?”这番图谋可谓狠辣之极,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白锦南还是没言语,只是眼神变的闪烁起来。
沙仁广将手中那碗酒放在他面前,道:“沙某人替你谋划好这一切,那真的是掏心肝子跟你坦诚相待,你可真的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罢静站一旁,冷冷看着他,看着痛苦又犹豫,挣扎中的白锦南。
权力,地位,利益,本就是最能打动人心的东西,自古已然。能够不为其所动的,又有几人?况且像白锦南这样精明的人物,沙仁广所说的,他也绝对不会想不到。但最关键的就是,如何走出这第一步。
不是每个人面对这种情况,都可以不动摇的,白锦南也不例外。他也犹豫着想要伸手去拿那酒碗,但是他很犹豫,真的很犹豫,伸出的手明显在颤抖,那支苍白而洁净的手在颤抖,颤颤巍巍地,一点点地伸向那酒碗,其心中复杂的斗争,可想而知。
眼看着那支苍白的手便要摸着酒碗的边缘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沿着碗的边缘缓缓地摩擦了一下,想要握住却又没有,想要放弃,却又不愿,犹豫间却把这碗酒掀翻在了一边。
整碗酒全都飞洒在了地上,一滴也不剩。
白锦南伸出来的手却已不再颤抖。
这无声的言语已说明了一切:就算死,他白锦南也不会答应与沙仁广结盟。
厅中大部分的人几乎来不及对这一举动做出反应,很多人的表情都变的僵硬了,或喜,或怒,或笑,或皱眉,或冷眼,或得意,一瞬间全都凝固在那里,这一刻就好象时间停止了一样,静的可怕。
白锦南看着沙仁广的目光依旧很冷,寒冷中却带着一股倔强,一股不肯向命运低头服输的倔强。
沙仁广的眼中却燃烧起一把雄雄野火,直欲喷出。
在这尴尬又僵硬的气氛下,却有一人说道:“好阴谋,好大的阴谋,沙寨主的图谋好大呀!”众人顺声音看去,说话的正是萧遥。
萧遥一边避开走向他的花夜语,一边说道:“揭破人家的私隐,堵住人家的嘴,以解毒为名逼着别人与你结盟,说的好听是结盟,实际上就是供你驱谴。洞庭湖是水路上的王者,控制它等于控制了水路上的人马,逼着白锦南跟你结盟,教他如何铲除异己掌握八方门的大权,即便他大权在握,也只是你的傀儡,那这天底下消息最灵通,人面最广的第一大帮派岂不成了你的囊中物。八方门跟各路的镖行关系不错,尤其京城的龙威镖局一直是八方门最大的盟友,这么一来龙威镖局又成了你旗下一分子。若非万鸿烈你擒他不住,这湘西最彪焊最厉害的一伙马贼,你只怕也要纳于麾下。”说话间几个纵跃,又避开了花夜语身前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