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群雄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白锦南已经腾身而起,一纵之下,飞在了半空之中……沙仁广眼疾手快,一招棉掌拍出,雄浑的内力化做一股至柔的吸劲,吸向白锦南而去。谁知白锦南的身子在半空竟会打转,连换两个方位,已避了过去,这时温连英手中软鞭已毒蛇般的缠向他的左腿,贾政经的白银蒲扇亦打着旋的扫向他的右腿,两人攻的方位极为刁钻,时机又把握的恰倒好处,当真让人防不胜防。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白锦南的身子便似腾云驾雾一般,软棉棉的却又飞升两丈之遥,这两样兵刃旋即又落空了。眼见的他便要飞上房梁突围而出,下面花夜语一挥衣袖,冒出数只绿色的小喜鹊,嗖的几声,斜飞向白锦南背后而去,却听白锦南笑了一声,漫天洒雨般的飞撒出十几样铁莲子、银针、梅花镖之类的暗器,叮叮铛铛一阵乱响,把那几支喜鹊全都射了下来,待到落地之后,众人才发现这喜鹊竟是绿色的绢帕所化成的。原来花夜语在这绢帕之上灌输内劲,射到半空,由于她内功独特,这绢帕飞起来便似一支支绿色的小喜鹊,煞是好看,而这绢帕自是沾过巨毒的。
便在此时,白锦南已冲破房梁,来在屋顶之上。只见房顶之上却躺着八名男子,正是他自己之前派来的弓箭手,有一个锦衣老者,负手站在一旁,身材彪憾,满脸的霸道,脑门之上更镶着一刻墨绿色的宝石,阳光照射之下,甚为夺目。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昔日的屠鹰,今日的三眼神君。
“人是你杀的?”白锦南问道。
“是!”三眼神君只肯定而又简单地答了一个字,听语气好似在说他杀了这些人,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不知前辈何时上来的?”白锦南又问道。
“该来的时候来的。”这一句答非所问。
“你本可以早一些动手的。”白锦南再一次问道。
“老子高兴什么时候动手,便什么时候动手!”
“那你是在等我了?”白锦南仍是不厌其烦地问道。
“少他妈罗嗦,出招吧!”三眼神君终于不耐烦了,十指虚捏,成鹰爪状,凌空扑向白锦南。
白锦南却笑道:“可惜我还不想跟你动手。”忽然间手中就多出了一样东西,一个似蝶非蝶,似花非花,小巧精致,古朴异常的暗器,在白锦南的掌中慢慢展了开来,化成一支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又像是朵娇艳的鲜花随风飘流,其华丽,其美艳,任何一个人看见了都会不由自主停下来叹为观止,就连三眼神君也不例外。所以这一仗未打,他就已经输了,因为他的双爪已然出不了手了,不是他不能攻出这一招,而是他已然情不自禁地忘了出招,而白锦南此刻至少有五次出手的机会,其中有三次甚至还可以要了他的命。
三眼神君颓然已极,叹了口气:“没想到世间上居然还有如此让人惊艳的暗器!你走吧。”白锦南飘身形悄然远去。
其实这件事说来当真是巧的不能再巧,白锦南此刻掌中所拿的正是这武林百年来少见的绝世暗器,名为蝶恋花,正是从那第五个箱子中得来。原来当萧遥说那箱中什么的东西都没有的时候,白锦南就已会意,等他把箱子抛到自己面前,白锦南则在一挥衣袖的功夫,把箱中的东西卷到了袖口之内,所以他虽推到了箱子,里面却是什么也没有,实则里面的东西已在他身上,只因此事实在太过突然,谁也料不到一个身中迷香,行动不便的人,会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妙手空空,将那蝶恋花收于袖中,可谓大胆之极,却又极为巧妙,所以满过了厅中众人。现下他使出这蝶恋花暗器,竟令三眼神君不战而败。
再回说厅内,白锦南那十几名属下,见坛主已走,当下各执火摺,大摇大摆地走向厅外,旁人惟恐引火烧身,都是避得远远的,任他们离去。眼见这一行人便要就这么走了,外面却有一人,喊道:“沙老大,你今天请人喝酒却也不叫上我,当真是不够意思。兄弟今天虽然落魄了,可你也不能这般冷落我。”正说着一个衣衫不整,邋邋遢遢,浑身酒气的醉汉,一手拿着个破酒壶,步履踉跄的走向厅内,刚好跟夺门而出的那几人撞了个满怀。
那几人眉头一皱,心想那来的酒鬼,当真不知死活,肩头一抗,满拟会把此人撞飞出去,谁知那醉汉哎呀了几声,弯腰护着酒壶原地转了几个圈子,竟是没有摔到。几人虽是心里奇怪,却不敢停留,继续快步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只觉一阵眩晕,扑通几声,全部载到在地,不醒人事。那醉汉却握着手中酒壶说道:“好险,好险。幸亏酒没洒了。”跟着继续走进厅内。
此时沙仁广正在气头上,温连英等人又在收拾厅内的残局,见了此人进来,全是眉头紧锁。醉汉继续道:“大哥,小弟过来讨杯酒喝,你不会介意吧?”旁边祁连山的两个小头目王成与薛良赶忙上前搀着此人劝道:“计爷,计爷。你怎么来了,大寨主这正忙呢,您先回去吧,可别让我们小的为难。”计爷不满道:“为难什么?难道我计无情见不得人吗?我知道我现在不如意了,没用了,人家就嫌弃我了。是呀,我不过是个酒鬼而已,还能有什么用,鞍前马后我不肖做,拍马逢迎我来不了,只好受人家白眼。这叫什么,这叫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自古打江山的功臣历来都是这个下场。”用手一指身前看着他的几人,一拍胸脯说道:“看什么看,你们别在那幸灾乐祸,将来我就是你们的榜样。记住,记住!”又对劝他的王成、薛良二人说道:“拉什么拉,推什么推?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知道连你们这些小头目也都看不起我了,生怕我惹事,是也不是?”两人连说不是,一个劲劝他走。
原来此人名为计无情,是沙仁广昔日的结拜兄弟,这祁连山的基业便是他两人当年一起打下来的,随着年岁俱增,两人分歧却越来越大,到最后竟闹了个不欢而散。计无情一怒离开山寨五六年,流落江湖却是落魄的很,只沦落成一个好酒如命的酒鬼,待到最近两个月才重回山寨,寄居沙仁广门下。沙仁广大事在即,不愿多生事端,暂时留他在此。谁知他每每宿醉便要耍酒疯,常把山寨闹个不可开交,寻常人又不是他的对手,直让沙仁广头疼不已。
沙仁广见他仍在胡言乱语,脸都给气青了,正要发火,谁知他却打个哈欠说道:“困了,困了。老计我睡也。”扑通一声扑到在地,于大厅广众下竟呼呼睡去。沙仁广当真是苦笑不得,一挥手示意王成两人将他抬下去。王成二人去抬他,谁知他身子却是重如千斤,抬之不动。
沙仁广扭头对萧遥说道:“萧公子,你一再跟我们祁连山的人过不去,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