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悬峰脚下,夏侯丞真是痛恨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昨晚在紫菱走后,他也甩袖回了房间,但是想着,银月爱怎么样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他的心里又叫一个纠结啊,昨晚没休息好,脑中一遍遍的闪过的都是,银月昏天倒地、死不成样的迷糊样子……
所以……他就在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下,孤零零的站在了悬峰脚下。
自古只顾英雄难过美人关,他银月虽算不上什么美人吧,但怎么说也是他爱的人,听到他折磨自己,忍了一夜简直是他的极限了。
所以,他不是来照顾银月的,只是来告诉他,别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还爱着他,该放手的时候就应该放手,拖拖拉拉蔫不唧唧的算个什么事。
越是这么想,夏侯丞的腰板便挺得的越直,头也昂的越来越高,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精神抖擞。
然而鬼魅中,幽静的议事厅,虽算不上漆黑黑的但也不是非常的明亮。
紫菱口中所说的宿醉的银月,此刻正容光焕发的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凌傲的气势,别说醉意了,他身上就连一点酒味都没有,倒是愤怒的火焰,正在蹭蹭蹭的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
慕容亦生老实的跪在下首,仰望着漆着俊脸的银月,一脸的不服气:“哥!他们该杀!你明明好生的掌管着鬼魅,他们凭什么谣传你死了!”
“亦生!”银月因为慕容亦生的话,猛地站起身来,垂眸看着下面老实跪着,但却不知悔改的慕容亦生,内心那叫一个气,他的弟弟竟然比他还残忍,整日在外打开杀廖,看来真的是他错了,这两年这样宠溺他。
“哥!我没错!”慕容亦生回瞪着银月。
“哎……”银月凝视了慕容亦生几刻钟,最终见他不低头,无奈的叹息。
叹息过后,他则郑重其事的抬头,秉着修长的双眉,冷着眼神,从上位走了下来,以一种命令的口气道:“这两年你也闹够了,过几日,我会把你送到我师父那里,到了那里你好好跟师父学习,没有师父的允许不得回来,我会让宫臣语看着你。”
慕容亦生听着银月的话,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站在他身边,神情无比认真的银月,难以置信的开口:“慕容一月!你要把我送走?你真的要把我送走?!”
慕容亦生的脸色很差,干净白眼球都被红血丝布满,他的相貌本就很清秀,肤质很白,看起来有些柔弱,而他在听到银月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整张面上嵌着的愤怒与难以置信,让银月的心开始紊乱。
银月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他何尝不想好好的保护他,何尝不想一辈子的照顾他,让他幸福,让他不再孤独。
可,这两年自己对他的放纵,让他变本加厉的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刚开始只是伤人下毒,后来江湖上他看不惯的人开始想尽办法的折磨,现在是看谁不顺眼听谁说话不顺耳动不动就灭口。
这样残忍任性的慕容亦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他的身后的弟弟了,他不否认自己的残忍阴毒。
但是,他不喜欢自己的弟弟步上他的后尘,所以,送到狼羽山让那两位闲着没事做的师父修理修理,磨灭掉他的恶性,或许真能让他知道生命的可贵。
“亦生!到了狼羽山必须要听师父们的话,不然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的。”银月的脸是那么的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心,却一直在跟他说对不起。
“我恨你!爹娘的仇你不报,我报你却多次阻拦,如果不是你一次次的救那个该死的老头他早就死了,现在我在外面杀几个诋毁你的人,你竟然就要把我送走,你的心里只有那个夏侯丞吗?他根本不爱你!你等他两年,他现在回来了,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这段话慕容亦生几乎是对着银月嘶吼出来的。
厅内,灰暗的光线,遮住银月半张脸,阴沉的地方会让人恐惧,但是被照亮的半张脸更是惊刹的旁人大气不敢喘。
银月很少生气,这一次,慕容亦生的话的确惹怒了他,紧紧的盯凝着他,银月冷艳的眸眼如刀刃般折射出寒光,搁置在他的身上。
唇启,更是冰寒刺骨的音色:“慕容亦生!告诉你多少遍娘是爹杀的,宁王本尊不允许你动他一根汗毛,你在外面杀人,你觉得做得对吗?你是不是觉得天下人都该死?还是你认为本尊可以一直任由你无法无天的走下去?至于本尊爱着谁,你有资格过问吗?谁给你的胆子!”
“我……”慕容亦生被银月骤然转变的阴戾样子吓得着实不敢说什么。
银月不在看慕容亦生一眼,冷冷的甩着杉杉的紫色衣袖,坐回了上位,命令道;“宫臣语!送他去狼羽山!立刻!马上!告诉狼羽山的二位没有本尊的命令,不准他下山!”
“是!”宫臣语半跪在地上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