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直转急下,店小二未料到吃霸王饭的竟是个热心肠的人,面带难色求助似的望向西门逸洛。
西门逸洛叹了口气,瞧店小二这样子,一定是碰到吃霸王饭的人了,而这吃霸王饭的不仅气硬,又碰巧替他抓住了这偷银子的小偷。
自腰间又掏出了一锭银子,递到店小二手中,又拿了块碎银子当小费塞进小二怀里,示意他当作什么事没发生打发他离开。
幸好这二楼雅间此时没有多少人,若非如此,西门逸洛也不会强出头管这件事。
“谢谢好汉!”西门逸洛离他老远高声喊道。
“好汉?”那吃霸王饭的人将小偷面目裸露在摇曳的烛光下,出乎异料,两个人都是出奇的年轻,和西门逸洛年纪不相上下,都只有十六七岁而已。
那小偷身着破衫,也不知自己溜到酒楼来的,全身颤栗盯住西门逸洛,嘴唇颤抖得不敢讲话,看来是被逮到后怕将他送官。
“你要怎么处置他?”被西门逸洛称为好汉的男子高喝一声,小偷直直跪到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公子饶命,谢某家里老母病危,才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公子饶了谢某,他日定当以德相抱。”
西门逸洛奇道:“你是读书人?”称自己为某某人,这可是只有读书人才常有的习惯。
被西门逸洛一问,吃霸王饭的少年盯住小偷瞅了会儿,长噢一声,朗声道:“原来是谢一清谢秀才,怎么会是你?”
谢一清被人识破身份,更是无脸再求情,站起身子,对视上西门逸洛疑惑不解的目光,恨恨说道:“谢秀才早就不再当秀才了,那西门家占我父药店,还借口把房子收走,枉我是谢秀才,竟连老母的药钱都掏不起。”
西门逸洛心里一惊,西门家?
“你口中的西门家,可是川涉县第一富户西门豹家?”原以为西门钦只是对待他三弟会如此狠毒,没想到是本性如此。
见谢一清低声嗯了声,西门逸洛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谢一清面前,谢一清以为他是要责罚他,干脆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审判。
“拿着银票帮伯母看好病后明年进京赶考,如果文采出众,想必还能步入侍途,若还缺银两的话,可到逸洛大宅去寻我。”如沐春风般的柔软声调撞击着耳膜,一声低叹夹杂其中,听者亦能听出他语口的感叹。
满脸灰渍的谢一清顿时呆愣在原地,手里那锭第一次偷来的银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他毕竟是读圣贤书的人,刚才若非脑中想到重病的母亲,一定会羞愧地从楼上跳下去。
“你得知道,生活所迫是情势所逼。所以刚才的事情不能怪你,但决不允许再出现下次,看你眉清目秀气质文雅,明年一定会名上科榜的。”西门逸洛明白此时秀才的心情,不免生起一股特别心情。
“敢问公子大名,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谢一清再次跪下身去,膝盖还未着地,西门逸洛已经扶住他肩膀,那双黑曜宝石般的眸子里闪耀着异样光彩。
“逸洛,飘逸而然的逸,洛阳的洛。”西门逸洛轻笑一声,一把拉起谢一清,语调一转,戏谑道:“我可是商人,你要是涌泉相报的话,怕是mai身都不够了。”谢一清这才想起说辞确实夸张一些,但感激之心难以平复。
“还有,”西门逸洛严肃说道:“以后不要再随便给人跪下,即使对方是你的恩人也不能随便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
谢一清呆愣在原地,吃霸王饭的俊朗少年手勾下巴盯着西门逸洛的背景看了许久,直到传来他下楼的声音才想起他替自己付了饭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