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管家轻吐了口气,低声说:“虽然我很佩服太子陛下纯真的想法,但请问太子陛下,您认为像我这样的管家会做出对逸洛不利的事情?”
与逸洛讲话语气相似,难道是耳熏目染的原因?
不待回答,秦正推门进来,望见太子正起身亲自将椅子推让于单膝跪于地的管家,薄怒道:“主子可知不可与君同坐一椅之礼?”话落,径直走到管家身侧,想将椅子抢过。
管家脸色微变,太子心性纯正还好掌握,可秦正乃是大内侍卫,在皇宫内混迹十数年,由皇上派来保护太子,想必是深得圣恩,如此之人,无大谋也有小智,若是不能自圆其说,想必会引起这位侍卫队队长的怀疑。
“我说可以坐就可以坐,秦正,你勿忘记咱们是寄人篱下,父皇常言:借之以滴,还之以泉才可。你怎么忘记父皇的谆谆教诲呢?”要说朱淳,也是渐渐学会西门逸洛那招缠人招数,偏偏歪理大堆,惹人发愁。
听太子所言,秦正总不能冒着侵犯皇言之罪去抢椅子给太子陛下坐下吧,无奈之际便转身出去,想来是又去库房找把上等梨木精雕的椅凳。
“好了,打发走了秦正,管家应该如实相告你的身份,我总不能任其一个不明人士就此潜伏于逸洛身旁。”朱淳挺起胸脯,气势居高临下,颇有帝王家风范。
“父亲……”西门逸洛眉头更紧,管家轻抚上他的眉头,触到眉间又想起什么,轻启半隐半现的朱唇,咬住指尖。
朱淳不解,管家牙齿微一用力,那层满是茧子的左手老皮一层全数褪去,直到被衣衫藏起的手腕间。
果然是年轻男子,从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就可以看出这人体形应与逸洛相差无几,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突然闯入脑海,管家伸手欲将西门逸洛眉头抚开,西门逸洛另一只伸出被外的手将它紧紧捉住。
“别走……为什么只有我一个?”西门逸洛痛苦呢喃道:“只剩下我一个……”
管家唇齿轻启,哄骗他:“不会只剩你一个,还有我,还有我在。”
朱淳灵光一闪,喜道:“难不成你是逸洛的哥哥?”
管家额间发黑,不明白这太子陛下何以得出如此结论。可是,这个说法或许可以说得通,哥哥?兄长如父……
“嗯嗯,一定是这样。否则也不会全心全意的为逸洛做这么多,还甘愿扮成老人家藏于他身畔,想来大哥定然是生于逸洛之前没有名份的私生子。”朱淳虽在皇宫呆着,也常听那群太监嚼耳根,昨天哪家贵侯娶了青楼小妾,今天哪家王爷私生子被杀,明天哪个大臣要聘女儿,总之乱七八糟的话都听到过,如此杂学之人,奇思妙想当然很多。
管家也不予反驳,更笃定了朱淳的想法。
朱淳毫无顾忌的捡起那条毛巾,重新打了盆洗脸水。西门逸洛此时两手不知因何突然伸开,这才将管家双手解放出来。
朱淳笑笑,拍拍他肩膀,轻声说:“你这做大哥的要先去洗把脸,再把这一片片,哎哟,这些脏东西都洗干净。”管家以为是太子计较,孰料太子脸色一正,说:“逸洛体质不好,要是再让他抓到这些脏东西的话,想来是百害而无一利。”
管家闻言,感激望了眼朱淳,嘴角上扬起抹优雅弧度,同样语气平稳道:“承蒙如此抬爱逸洛,太子江南一行,必有重获。”
“重获先别提,重要的是先让逸洛醒来,快去洗完了,逸洛还要你照顾。”怕再多说话会暴露自己的偏心,更让人抓住把柄,朱淳开始撵人。
“是,太子陛下!”
送走管家,朱淳坐到椅子上,双手托腮凝望向西门逸洛那张睡梦中依旧迷惑人心的俊美容颜,心里五味杂交。
“爸,妈……”太子愣住,凑到他耳边想听清他在讲什么,西门逸洛却是没有了动静,仔细一瞅,连沉重的呼吸也变得轻了许多,那双眸子分明是有了神光。
朱淳正欲欣喜喊叫管家,眼前发黑,无力地倒在逸洛身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