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逸洛与己不相关似的将赵千户请到操练场地,指向那阵中整齐的队伍,然后又呶嘴朝京都漫散的两卫兵马示意望去,赵千户闻其来意,正想以身体抱恙拒绝到操练场看这场比试,不料那西门将军以他身为两卫京都主将身份到帐内请他出了大帐。这钦定参谋将军何尝看不出这位面色红润的赵千户是在装病,而赵千户也知道还被西门逸洛抓着小尾巴,也不敢太过造次,只得跟在他身后,顺着他指的方向迎上三卫兵马不友善的眼神。
赵千户被那刷齐的目光瞅得心里发慌,几日不见,这群杂牌兵就训练有素,真是让人在赞叹之余,更多丝担忧。
“赵将军看在下训练的士兵同京都两卫之师相比,还有何差异?”西门逸洛面带湿润笑意请求赵云指教。
“赵云不敢。”赵千户也不答话,或者说不能答话,若是凭他往日西门逸洛未来之前指点刘驱奴与唐宗元那番指点此时三卫兵马,怕是那慑人的眼神就能将他生生刮尽,可若尽是奉承之言,那他这京都两卫统领也就不用在军中立足了。
“呵呵,想来也是,赵千户近日抱恙在身,自然是未曾察觉到三卫兵马已经连成一队,这才不敢妄言,如此甚好,不愧是我大明朝京都之师统领主将。”西门逸洛连夸带赞,底下士兵犯了迷糊,都听闻赵千户同这位新到走马上任的主将不和,怎么今日两队兵马交战之际,都无往日威风,尽往对方脸上贴金呢?
韩勇虽不知西门逸洛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可那晚上那砖头就足以证明西门逸洛并非那种出头鸟之类好与人争锋的人物,相反的,他倒是坐拥全势而不狂妄的大人物,颇有大将之风。
赵千户也提心吊胆,不明所以。偷偷瞄了眼浅笑雅颜的参谋将军,稚气未祛尽的脸上未显现出任何隐藏于心的心机,暗想这种年龄之人也定然不会有这等城府,赵千户也就坦然接受西门逸洛夸奖,连连摆手:“西门将军谬赞,不瞒将军,这京都之师乃是昔日里围剿过倭寇大军的兵马,身经百战,即使是数月不加训练,也不会同那些应急民兵以及地方兵马相提并论。”谈吐间不无得意之色。
西门逸洛倒不知这两卫兵马还同倭寇交过战,一时间战心更起,欣慰得直点头称赞道:“如此甚好,那么在下的担忧也不过是多余罢了。在下想了许久,这军无二规,将无二主。高将军让这滁州驻守兵马听命于我,可这两卫京都之师若非每日训练,怕是敌军来袭时……到时候在下就难以复命。如今赵将军敢在此打保票,那在下也就放心。于此,我西门逸洛就将这两卫兵马请示高将军,将其指派到赵将军帐下,其士兵行径以及日后动向,全权归于赵将军即可。”
赵云接掌两卫兵马来滁州之际曾被鲍雷暗示过,在滁州他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日后,鲍雷自会记他躬身尽力保卫滁州之功。若犯了错,大可将过错让其他兵马承担。他也曾仔细推敲过这位舅爷的话中之话,可惜想不到里面有何用意。若非突然指派来此接管的参谋将军,他此时定然会怀中坐拥美人,好好享受下。他是想揽权不假,可要将这两卫指派驻守的军队全权交予他来管理的话,若是真碰巧遇到虎视眈眈的清军勇将部下兵马,别说领功,保全这伙人以及他的性命都是问题。
西门逸洛见他不答话,就猜到这位外强中干的赵将军何许人也,若是真有本事的人,何足畏惧他这等才入军营不久的参谋将军,足以见得这位赵将军不过是同他这位主将扯皮,想借两卫兵马之权给他穿小鞋。
滁州之危近在眼前,若是不将军队合理整顿好,到时候仓促上阵,哪里还是数倍敌军的对手?!防患于未然,终究是取胜之道。
“赵将军可是怪罪在下将神机营划于三卫之内,若是如此,那在下尽然可请派另支炮兵前来助阵,将神机营数将尽数交到赵将军手中。”赵千户受宠若惊,看到西门逸洛一闪即逝的狡黠眸光,心道不好,推脱之意更甚。
西门逸洛同赵云这样人物本来不愿意再打交道,要按照他的脾气,像这种**军纪的油条拉下去杖责一百军棍才好,可偏偏大明军制作怪,让他这参谋将军比这京都主将低了一级,官大一级他也不敢越权犯上,这才想了个以退为进的好法子,于此逼迫赵云交出兵权。
不待赵云再次推脱,那三卫兵马已经摩肩擦踵准备同京都两卫之师战上一战,赵云无心观看操练场上百人大战场景,正想再找回商量余地,只听西门逸洛冷眼睢见数名京都两卫士兵被两三个高大士兵打得落花流水之际,厉声叱道:“这两卫兵马数日来不履行军规整日荒度时日,如此居安不及思危,实在是有违圣上下达军纪,赵将军日夜为整顿两卫兵马操心,真是……令在下无言以对。”中间话音一转,竟是真的替他这位闲来无事泡妞摇盅的主将感概起来。
唐宗元掩扇冷声暗自笑道:“可怜这位赵千户,如此暗度陈仓之计。看来因为清军行动,西门将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他这闲职撤下了,今日这位赵千户,答应与否已然不重要,结果,都在他预料之内。”
“赵某惶恐,有负皇恩。”赵云拱拱手,脸色灰白对着西门逸洛让权:“这两卫兵马着实难以驯服,为此,赵某已是弹竭力尽,就于今日将两卫兵马将印交予西门将军手中,自此,两卫兵马调动,如实归属。”赵云怕是还未道清他的立场,傲慢之色早已全无,毕恭毕敬立下军令状:“将军有何吩咐,赵某拼上性命,在所不惜。”<div>